張凡已經預料到她的要求。


    搖了搖頭,冷笑道:


    “這是個七千五百萬的勒索大案啊,亮出來會轟動全國,你竟然指望我裝瞎?”


    “你可以不瞎,但是以我對董江北的了解,他寧可死也不會說出贓款的下落。你跟他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你應該對他有更深刻的了解吧。所以,如果沒有我的線索,贓款可能永遠也找不回來!”


    她的話,如匕首,如投槍,戳中了張凡的心口


    對於董江北,張凡的理解確實如此!


    董江北愛錢勝過愛命。


    可以確信,無論是到了哪裏,即使是到了警察局,董江北也不會把錢吐出來的。


    “那好吧,隻要你提供有力的線索,我答應放過你。”張凡道。


    “嗬嗬,告訴你,董江北在京城有一個女人。”


    張凡輕輕一笑,“這個不需要你說,他有個妻子,我們大家都是好朋友,經常來往。”


    “欣然我還不知道?她以前一直在礦裏住,”她冷笑一下,“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董江北一直對欣然不太滿意,所以他暗中養個女人也是可能的,這有什麽奇怪?”


    汪晚夏把頭向前湊了一湊,真有點間諜接頭的神態,“那個女人十分神秘,關鍵是她能控製董江北的一切行動,董江北也對她俯首帖耳,言聽計從。”


    “那又怎樣?”


    “怎樣?那就說明,董江北的贓款一定是放在那個女人那裏!”


    “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當然知道,我作餐廳服務員的時候,董江北對我,怎麽說呢,始亂終棄吧……”


    “噢?”


    “奇怪嗎?你可能還不知道,礦裏的那個餐廳,其實是董江北的後宮。”


    “那個女人既然如此神秘,怎麽可能被你發現?”


    “有時候董江北半夜起來,到洗手間偷偷打電話,我故意裝睡,聽到了一些而己。”


    “還有什麽更具體的?”


    “據我猜測,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江晚夏肯定地道。


    “理由?”


    “因為我偶然發現,董江北在網上搜索什麽‘贏在起跑線之前’,不說明他的女人懷孕麽?”


    張凡沉默起來。


    現在看起來,這個女人說的不是謊話,董江北的城府應該很深。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張凡心情茫然,有一種回避此事的欲望,起身站了起來。


    汪晚夏也站起來,道:


    “謝謝你幫我治好了頑疾,如果可能的話,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


    “你是神醫,能不能幫我弟弟戒掉毒癮?”


    “嗯?”


    她臉色淒然:“如果他的毒癮不徹底戒掉的話,我想他將來還是繼續走邪路。”


    一個癮君子!


    一個需要姐姐給他還千萬巨債的小子。


    應該是點料!


    張凡心裏正想見見這尊神呢,正巧汪晚夏邀請,便點了點頭。


    “我可以另外安排時間見你弟弟,”張凡道,“不過,為了你不被滅口,我會盡快跟董江北把話說談開。”


    她啟齒一樂,嫣然一笑,飄飄而去。


    第二天早飯後,張凡沒有直接去找董江北談,而是用電話把欣然約了出來。


    “怎麽可能!江北怎麽有這麽大膽子?這不像他!”


    欣然沒聽完張凡的敘述,已經跳了起來。


    “我也寧願不是他。不過,事實應該是清楚的。以前就有人跟我說,銅礦的產量有些不正常,出奇地低。現在看來,是江北給截流了。”


    這個“有人”,張凡指的是周韻竹。


    現在回憶起來,周韻竹真有遠見。


    她曾經好幾次提醒張凡,不能過分信任董江北,不要完全對銅礦放手。


    當初要是聽竹姐的話,哪會鬧出這二十億的大漏子!


    “怕不是那個姓汪的誣陷江北?”


    欣然在心理上,進行最後的掙紮。


    她知道這掙紮是無望的,但也還是要掙紮一下。


    張凡卻是搖了搖頭:


    “過磅的記錄本,一頁一頁擺在那裏,每輛出礦的車都有司機簽字蓋手印,這個應該不是偽造的,也偽造不了。”


    欣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不能自己:


    “那,錢弄哪去了?按你估計的數額,那可是二十多億啊!他可是天天向我哭窮,上個月他買個越野車,還是我向我爸伸手要的錢!”


    張凡歎了口氣,不知說什麽好。


    “下麵,你打算怎麽辦?”


    欣然問。


    “……還是你去跟江北說吧。”


    張凡表現十分為難。


    一想到要跟最好的兄弟談這種事,怎麽啟口?


    攤牌那一刻,董江北的反應雖然不難預料,但張凡自己卻是要難為情死了。


    “我?”欣然一愣。


    “你去最合適。”


    “我去跟江北說什麽?”


    “你把礦石的事情跟他談了,但是馮總失蹤的事,沒證據,先不要提。你好好跟他談,別激動,別吵架,問他款子到哪裏了?隻要他把款子退回來,我們還是好兄弟。”張凡道。


    “必須的!他必須把錢退回來!”欣然叫道。


    “如果他矢口否認,你就別再說什麽!”


    “我不說什麽?哼!”


    欣然冷笑著,轉身走掉了。


    張凡坐在山莊的長椅上,一支煙還沒抽完,欣然已經返回來了。


    她一臉驚慌,大聲道:


    “張凡,不好了,江北他不見了!”


    張凡泰然沒動,好像早就料到一樣,抬起頭,慢慢吸了一口煙,“不見了?”


    “是不是他發覺這件事了?也許,那個姓汪的打電話跟他說了?”


    欣然懷疑地問。


    這個可能性倒是很大。


    對於汪晚夏來說,董江北對她始終有死亡威脅,她早一刻打電話告訴董江北事情敗露,她就早一分安全,因為事情一旦敗露,董江北己失去了殺汪晚夏的最大動機。


    “可能吧。”


    “可能?你就用這兩字個來解釋?”欣然怒氣衝衝地道,“張凡,我看你是故意拖延時間,放董江北走掉!”


    “這個,欣然,你不要亂說,畢竟,我損失了二十個億。”


    “即使有二十個億,你也不願意直麵董江北!是不是?所以,你把這個‘美差’交給了我。如果董江北沒有跑掉的話,就由我來替你審他?”


    “欣然,”張凡臉上微紅,冒出一層汗來,“欣然,你這全是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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