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怪!”


    旅館老板一臉神秘,臉形微變,看得出內心受到極大恐懼的折磨。


    “怪?”張凡濃眉微皺,眼光如炬,“說說吧。”


    “這個老板,是不是中邪了?早晨起床後,沒喊沒叫,從二樓跳下來。”旅館老板撓著頭發。


    “二樓?不會死吧?”張凡冷笑一聲。


    “說來更怪,不知為什麽,一輛拖拉機,被推到樓下,老板大頭朝下落下來,腦袋撞在樓拖拉機上……”旅館老板不敢往下說。


    “嗯嗯,怎麽了?”


    “……直接,直接就開了瓢!”


    “腦袋摔碎了?”


    “紅的白的……淌了一地……”旅館老板舌頭半吐出來,一個幹慪,差點吐出點食物來!


    “噢?不是被人推下來的吧?”


    “不是,他老婆說,他這兩天夜裏做惡夢,每天夜裏往外跑一次。”


    張凡微笑著,不動聲色聽著。


    鞏夢書和錢亮麵麵相覷,無語搖頭。


    張凡說是去洗手間,隨即走開。


    樓梯拐角,是個沒人的地方。


    張凡站住,見四周無人,一個拘鬼篆念出來。


    老鬼隨即趕到。


    這家夥一臉的鬼笑,渾身上下都在得瑟,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如放屁一樣“劈”地一聲,鬼逼閃閃,“張醫神,搞定。”


    張凡聲音低沉:“你是怎麽做到的?”


    老鬼聲音不大,眉飛色舞:“我搞了一個小小的鬼術,在他腦門上抹了一點狗屎,叫他魂不歸體,然後,我在走廊的窗戶下畫了一個門檻,窗戶看上去絕對是道門,然後呢……嘿嘿,他早晨起床,衝著門就走過去,被‘門檻’絆倒,直接大頭朝下,栽到樓下去了。我怕他摔不死,事先把拖拉機推到樓下,給他……嘻嘻,張醫神你懂的!”


    張凡微露滿意笑容,誇獎地伸出手指,彈了老鬼一個腦崩兒,“手段陰險,效果顯著,以後,可以繼續做嘛。給,這是賞你的錢。”


    張凡掏出五張大票,甩給老鬼。


    老鬼一臉興奮,雙手接過去,用手指沾唾沫,點了一遍,不滿地道,“才500塊錢嗎?張醫神要是從網上雇個殺手來做,可不至這個價啊!”


    “啪!”


    一個耳光打過去,“鬼東西,敢跟老子講價?”


    說著,又掏出兩張甩過去。


    老鬼樂得臉上開了花,把錢揣起來,就地磕頭,“謝謝張醫神,謝謝張醫神,以後,有這活,想著小鬼,小鬼保證叫這些綠帽生產商去地府報到!”


    “有活,會找你的,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那……下一步怎麽辦?”老鬼問道。


    “小寇已經回神廟了嗎?”


    老鬼點了點頭,“我跟蹤她一直到山後,看見她直接進入神廟,鑽進神像,再也沒有出來,看來肯定是受傷不輕。”


    “嗯嗯。”


    “張醫神,我看,趁著這個時機,您老帶劍而入,肯定能把她抓到。我想,要麽我們現在就出發?”


    張凡搖了搖頭:“你可以回去了。”


    “我?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醫神的指導下搞的,現在收網了,怎麽把我踢出去?”


    “你是鬼!擺正自己的位置!有些事情不適合你參加,你參加的話隻能把事情給搞亂,我和小寇之間的事情我們兩人單獨解決好了。”


    老鬼遺憾不己,搖搖頭:“張醫神原來還不信任我呢!”


    “信任你個鬼!小寇現在被避邪之物所中,傷的不是人體,而是一半鬼體,換句話說,是傷了她的鬼氣!若是你去,被她把你身上鬼氣吸去,她立馬滿血複活!”


    老鬼吃驚地吐了一下舌頭,喪氣地離開了。


    張開回到房間。


    錢亮和鞏夢書還在驚疑地談論此事。


    張凡笑問:“怎麽樣,想不想跟我去捉鬼?”


    “捉鬼?”二人一齊叫了起來。


    “不是誰有有機會捉鬼的,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張凡很牛逼地道。


    錢亮心裏打了一會鼓點,終於壓抑不住好奇,把胸脯一拍:“這個不是問題,我和鞏老師跟你過去。我們兩個都是大陽之人,鬼見了我們肯定害怕!”


    鞏夢書給逗笑了,“我說老錢,一個塑料女模都把你嚇得吃不下去飯,要是見了真鬼,你還不直接把褲子給嚇尿了?”


    “我說老鞏,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隻要跟小凡在一起,什麽鬼我都不怕!”


    張凡把提包拎起來,“別鬥嘴了,趕緊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走吧,時間長了鬼就跑了。”


    “走!”


    二人興奮起來。


    三人沒有吃飯,急忙收拾一下,下樓去,坐進車裏,張凡一腳油門,汽車直向北方而去。


    出了鎮子向北,有一條通向山背後的盤山道。


    汽車陡峭的山路上開了約有半個小時,慢慢的越過了山梁。


    向下一看,果然在山坳之中有一座不起眼的神廟。


    七拐八拐,小心地把車開下山,把車停在神廟一百多米的樹林旁邊,然後徒步向神廟走去。


    “不會跑掉了吧?”錢亮問。


    “不會吧。”張凡心裏明白,小寇受了重創,現在的她,鬼氣靈氣巫氣全被黑驢蹄子給吸去,隻剩下一個七老八十的人體,根本不可能逃跑,她一定在利用神像來掩護自己,休養生息。


    神廟破敗不堪,一片荒蕪,門前長草深深。


    張凡在前,走過去。


    木板門已經半是腐朽,張凡一推,門便倒了下去。


    廟堂之上,神案上坐著幾尊神像。


    也不知是村野愚民們供的哪路野神,香案上灰塵厚厚,早己經斷了香火,不知何年何日,這裏成了小寇的家。


    這老太婆,作惡太深,行遍大江南北,害人無數,她肯定沒有料到,竟然被張凡找到了她的家。


    一襲腐氣襲來。


    撲入鼻中。


    應該是老朽之人身上的那種半死之氣。


    張凡微皺眉頭,神識瞳隨即開光,一道目光射過去,落在神像身上。


    透視之下,當中一具神像之內,踡縮著一具幹枯之人。


    不是別人,正是小寇!


    她身體顫抖,大口喘氣,想必,她肯定看到了張凡眼中的寒光和殺氣。


    多說無益!


    先殺了!


    張凡擔心夜長夢多,突然間彎腰向下,從褲角中拔出精龍劍!


    口中劍訣一道,祭起劍氣。


    一時之間,劍氣如虹,劍長數尺,劍鋒閃閃如電!


    “著!”


    一劍刺去!


    劍身深深刺入神像肚子之內,沒掉了一半!


    小寇哪裏來得及躲閃!


    更沒有躲閃的餘地。


    精龍劍穿身而過!


    一個透心涼!


    隻見她四腿掙紮,想要掙脫開去,但是精龍劍深深的刺在神像的木質之上,小寇動彈不得,好像被死死地釘在行刑架上的死囚一樣。


    等死,隻有等死了。


    在這一刻,張凡看見,小寇眼裏透出的恐懼。


    大惡之巫,也是怕死。


    張凡微微一笑,手上一道內氣,順劍柄而入。


    口中一道播火訣!


    古元真氣借火訣而入,紅光閃閃,熱浪騰空而起,瞬時之間,神像之內靈火騰騰而起。


    小寇麵容痛苦,周身被靈火包圍,成了一個火球。


    這一切,鞏夢書和錢亮什麽都沒有看見,肉眼凡胎,隻能感覺到一股熱流撲麵。


    兩個人沒有說話,奇怪地觀察著張凡:這小子裝神弄鬼,是不是忽悠我們呢?


    “小凡這就叫抓鬼呀?如果這叫抓鬼的話,我也會抓。”


    錢亮笑罷,掏出身上的水果刀。


    “嗖”地一聲,甩了出去。


    還真算有兩下子,水果刀緊緊地紮在神像肚子上。


    這一來,有點怪了!


    那水果刀正好紮在小寇的腳心上!


    神像肚子裏立刻傳出尖叫聲!


    靈火燒身、神劍穿心不可怕,可怕的是腳心被紮啊!


    兩個人都被弄愣了,“哪來的叫聲?”


    張凡一笑:“錢叔,你這刀法,可以夠格當我徒弟了。”


    然後,掏出手機,開始拍照那些形狀各異的神像:“拍幾張回去,要麽,錢叔鞏叔,你們站好,來個合影怎麽樣?”


    這鬼氣瞳瞳的,誰有心事合影,“小凡,你跟神像合個影吧,也算殺鬼的紀念。”


    錢亮冷笑著,他直到這個時候,仍然不相信真的有鬼被殺。


    張凡把手機收起來,“錢叔,不信是不?”


    說著,把精龍劍向外一拔!


    隻見劍拔之處,神像肚子裏冒出汩汩的鮮血!


    被靈火燒沸的鮮血,冒著熱氣!


    張凡再向神像內看去,小寇的身體漸漸縮小。


    她仍然在扭動掙紮。


    不過,已經沒有意義了。


    漸漸地,她的身體化為一灘膿水!


    結束了。


    張凡仰天歎息,“真沒想到!”


    他和小寇之間的恩怨竟然以這種形式結束!


    得手之餘,真的是讓人大失所望。


    本來盼望著兩人之間會有一場生死的,驚天地泣鬼神的決鬥,沒想到竟然是這麽簡單。


    手中的精龍劍,仍然是劍氣凜然!


    但是,已經有一種孤獨求敗之感了!


    看到血流出來,錢亮和鞏夢書四隻眼睛瞪得圓圓的,簡直不敢相信!


    “小凡,搞定了?”鞏夢書一臉困惑。


    “搞定了。”


    “小寇完蛋了?”


    “肯定完蛋了。”張凡劍尖一指,“這一劍,劍氣穿腹而上,轟心心裂,貫腦腦崩,她屬實結束了,隻化為一灘膿水。”


    錢亮同樣一臉蒙逼:“小凡,這……難道就是殺鬼?”


    張凡精龍劍一甩,“嗖”地一聲,插到劍鞘裏,臉上微笑如常:“有時,殺鬼比殺人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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