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躍上院牆,向路上看去。隻見黑影順路向前,一會兒就消失在村路之上……


    張凡脫口驚道:


    西域忍死術!


    又是西域忍死術!


    此術乃大華國武林一個絕怪分支,正宗武林宗派對此不屑一顧,流傳不廣,而鳥族難道掌握了此門秘籍?


    不但掌握了,而且掌握得如此精熟,以至於六人齊齊逃走!要知道,隻有極忍極厲的高手,經過幾十年放血銷骨的磨煉,才有可能煉成此術。


    因此,古時每一個朝代,也隻有數名忍死大成者。


    哪裏有眼前這種“組團”忍死的?


    這個跡象十分可怕!


    它說明鳥族功力大升,不比往日了!


    昨夜的墓前死者強大的功力,今夜六名殺手又是如此出色表現……這個千年鳥族,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在短時間內得到功力突破?


    百思不得其解。


    張凡輕輕一跳,如貓一般落到院中。


    探頭向正屋之內窺探一下,隻見筱雪母女還在沉睡,院內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筱雪身上半蓋著一條毯子,聽得見她輕輕的鼻息。


    這一切,最好不要被她們知曉,否則的話,她們寢食難安了!


    回頭看看,無頭之狗躺在磚地上,四腿伸展,一動不動,已然沒有一點生氣,死透了。


    張凡蹲下身,查看狗頭和狗身。


    從現場跡象來看,這條狗應該是聽到聲響之後跳出來,被刀砍死的。


    它甚至沒來得及叫一聲。


    這又是一個可怕的跡象:鳥族殺手的輕功已然達到了內功派的幽靈級,連世界上耳朵最尖的狗也沒有察覺到一絲半響。


    直到殺手跳進院子裏,狗也沒來得及叫一聲。


    可怕的戰力!


    以鳥族的這種戰力,偷襲的成功絕對大!


    張凡走到水龍頭邊,擰開水龍頭,衝洗手上的血跡。


    洗完手,戴了一副手套,把狗屍裝到一條麻袋裏,拖到村外。


    找到一處灌木叢,在四簇灌木之中,先了一塊空地,用隨身帶來的鐵鍬,挖了一個坑。


    把狗扔進坑裏,深深地埋了。


    而後坐在狗墳邊喘口氣。


    回憶著這兩天發生的事,越想越是“細思極恐”。


    鳥族,你在哪裏?


    張凡朝天看著,心裏相當別扭,鳥族……


    人在暗處,你在明處,人家的眼睛瞪著你,而你卻看不到人家,這種感覺,會使人發瘋。


    鳥族……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腐朽的一族從地球上掃滅!


    一個不留……


    不不,至少還有那一位小美女臘月,應該好好地生活下去,她是這罪惡一族之中的一個異類。


    張凡坐著,月光仍然被烏雲遮住,四處暗黑無光。


    “嗚!”


    偶然抬頭之際,不禁驚叫一聲。


    西邊天際,閃出一片光芒!


    光芒自下而上,照在厚厚雲層之上,反射下來,天際之間為之顯得通明一片。


    “又來了!”


    張凡一骨碌跳起身,朝那個方向跑去。


    穿過村路,跑上山坡,一口氣跑到鹿場邊。


    沒錯,光芒應該就是從這裏放射出來的。


    難道,這又是一次墓財光?


    張凡大步奔跑到古墓口。


    這裏,一切如故。


    隻是那具死屍已然不知去向。


    看來,是被鳥族給收屍回去了,而那六個殺手,是尋跡而來。


    地上,除了腥腥的血跡,並未發現什麽。


    剛才的光,莫非是從這墓道口射出來的。


    抱著雙臂,站在墓道口,陷入沉思:


    難道,裏麵真有什麽可疑的東西未被發現?


    可是,上次勘察,已經非常徹底了,不可能有什麽遺漏啊。


    這裏,到底埋藏著什麽秘密?


    在墓道口處轉悠了幾圈,百思不解。


    四下看看、聽聽,什麽動靜也沒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徘徊約有半個小時,這時,一陣夜風吹來,微微有些冷,便拔腿回走。


    路過守夜員小屋,看見一線燈光從屋內射出,忙走過去,從窗口向裏麵看。


    守夜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桌子上的電視沒有關掉,還在放映一個肥皂劇。


    張凡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拿起搖控器,把電視機關掉,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窗前。


    草,老子今夜就要看著究竟。


    雙眼觀察著古墓方向,他相信,如果真有什麽詭異,他應該會能看到。


    此時,在這座大山背後,一道懸崖之上,一個偌大的溶洞之內,卻是另外一片亂象。


    這個山洞位於三百米懸崖的中部,上不著頂,下不著水。


    而山腳下,就是滾滾湯湯的河水。


    兩道藤梯,自山頂吊下,直接搭到洞口。


    六個使者從藤梯上進入洞口之後,整個鳥族震驚了。


    不是歡呼,而恐懼與憤怒。


    因為,六個使者誰也不說話。


    所有人都明白,不說話,意味著什麽。


    因為隻有死人才不說話。


    六個使者都沒有死,但跟死了又沒有什麽區別,因為他們是在“忍死”。


    忍死時,要咬住舌尖,若是說出一個字,體內吊詭之氣便會散開。


    鬆油燈下,眾人站在兩邊,大部分是男人,少量的女人則站在男人身後。


    在族內,男女的地位相當懸殊。


    女人是男人附庸物,當然隻能站在男人後邊。


    大廳正中間,一把灰色狼皮座位上,坐著大族長。


    大族長眼色陰鷙,他身邊站著六大族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六個剛剛歸來的使者。


    一股死亡之氣在使者的周圍,所有投向他們的目光都是極為複雜:同情嘛?不不,鳥族裏沒有同情這個詞。如果有一點人性鳥族就不是鳥族了。


    這六個使者不凱旋歸來,六個人都死了,回來的,隻是他們的屍首和殘破的一口生氣。


    六個使者靜靜地站著,嘴角全都流著兩道血滴。


    他們在施行西域忍死術,忍住最後一口生氣,撐著一個軀殼回來覆命。


    他們的眼神,完全呆滯無光,臉色如紙,身體極為僵硬地站著。


    而在他們腳前,站立著那隻黑色的犬鷹。


    它完全沒有受到傷害,正在用尖尖的鉤喙,輕輕整理背上的羽毛……


    “說吧,說完了,往生走路!我們的祖先在天上等著你們。英雄的鳥族勇士,在祖先那裏會得到恩惠,長生不死的……”


    大族長聲音沉重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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