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竹半閉秀眼,如美人春睡。


    月光從車窗外照進來,溫柔地灑在她臉上。


    臉頰膩白如玉。


    都說燈下看美人,不如月下看美人。


    朦朧的美,幽靜的美,那花瓣似的小嘴,在月光下微微翕動,像是一隻蝴蝶在夢中驚醒,振動著翅膀……


    張凡剛才被舞女們撩撥起來的熱力,還沒有熄火,此時看到身邊美人,不禁有些衝動。


    周韻竹心中卻沒有月光這麽詩意,張凡所說的危險,她也隱隱地感覺得到。


    在她看來生意失敗與成功,並不能算什麽大事。


    自己愛人的生命安全與保障,才是至關重要的。


    除了女兒,現在世界上最牽掛的就是張凡了。


    那個要殺掉張凡的不知名的背後暗勢力,到底在哪裏?


    他們的一係列行刺計劃,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張凡有危險。


    久在河邊站,沒有不濕鞋的。


    一次次躲過行刺,可是,他躲得過初人,能躲過十五嗎?


    說不上哪一次,就被對方得手了。


    那時……她該怎麽辦?


    到那時,或許,她會跟他一起走?


    可是……這個世上還有她牽掛的女兒……


    周韻竹胡思亂想著,腦子裏一片混亂。


    “竹姐,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你什麽時候會一腳把我踢開!”


    張凡嘿嘿一笑,“竹姐,你跟球總周旋了一晚上,累不累呀!快休息一下。”


    周韻竹感動地斜了張凡一眼,打了一個嗬欠,這個晚上,真夠累的。


    她慢慢閉上細長而美麗的大眼睛,把頭靠在後背上,想打個嗑睡。


    張凡鬆開油門,放慢車速,漸漸地聽見了從周韻竹鼻孔裏傳出的呼聲。


    他想讓她養養精神,輕踩刹車。


    車子在一個公園的路邊停了下來。


    月光越來越亮,照在她的身上。


    張凡身上越來越熱,一陣陣不可遏製的激動!


    此處是郊外,深夜無人,且是月光皎潔,是不是要來一個……


    他的手慢慢放到她的手上。


    她在昏睡中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召喚,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向他這邊靠過來。


    在張凡眼裏,她的身子極為有韻味,更何況任何時間和地點,都不拒絕張凡的進攻,好像她生來就是為他而準備的,要是眼下他把她抱到後排座位上,估計她不但不會拒絕,反而會熱情地迎接……


    他伸過雙手,從她的腰後伸過去,想要把她從座位上抱起來。


    就在這時,他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什麽。


    一瞬間,眼神冷峻下來。


    極為敏銳的眼光,從後視鏡上的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極為細微的月光反光……


    他可以斷定,有三輛卡車從遠處靠近上來。


    從酒店出來時,張凡無意間就發現了這三輛車。


    不過,它們時遠時近,並不像是有意跟蹤,所以並沒有引起張凡的注意。


    沒想到開了這麽遠的路,經過了好幾個岔道口,這三輛車仍然粘在後麵。


    這就不能不引起注意了。


    神秘的第六感覺告訴他,這三輛車來之不善,它們似乎在等待著張凡的車路過公園外這一段僻靜的路段。


    這一路段,僻靜而不平坦,路麵年久失修,車速很慢,再加上這個深夜時間段,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


    如果要殺人的話,這裏真是個見血的好地方。


    草!


    要整事?


    也不看看你爺是誰!


    張凡慢慢掏出手槍……


    “失敗了失敗了……”


    此時,郊外一處極為隱蔽的水泥建築的地下大廳,酒店老板走進大鐵門,一下子跪在地上。


    八個黑裝大漢,分列兩邊。


    一張巨大的鐵製桌子後,坐著一個蒙麵黑衣人。


    他端坐不動,兩隻眼睛黑黑地透出殺人的光,落在酒店老板的身上。


    “失敗了?”冷冷的聲音,從麵罩後麵透出來。


    “張凡有鬼一樣的能力!我們派去的那個舞女,在他半尺之內發射毒針,竟然被他一口氣給吹了回來。現在,舞女反而中針,基本上報廢了。我在監控裏看到這一切,馬上逃了出來。要是慢一點,恐怕也遭張凡的毒手了。”


    酒店老板說完,雙手伏地,低下頭,似乎在等待主人的處罰。


    沉默。


    可怕的沉默。


    蒙麵黑衣人慢慢發出一聲冷哼:“你誇下的海口,怎麽,食言了?我看,你這是不想做生意吧?”


    “想,想……”


    “你這次整的是連環計劃,第一個失敗了,那麽第二方案呢?”


    “三輛車已經派出去,跟住了張凡的車。剛剛他們來電話,張凡的車在路上停了下來。這是個機會,我們的車準備直衝過去,以最強的火力把張凡打成篩子眼!”酒店老板裝作十分有信心的樣子說道。


    他在擔心,舞女的失敗會在蒙麵黑衣人那裏給他引來殺身之禍。


    蒙麵黑衣人殺人如麻,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求饒。


    “哼,嗬嗬……就你手下那些人,也能打死張凡?”蒙麵黑衣人不屑地道。


    酒店老板小心地抬頭道:“三輛車上共有十二名隊員,全是我從r國礦業公司聘來的頂級高手,而且,礦業公司也急於置張凡於死地,所以,估計這些隊員絕對會賣命的!”


    “r國礦業公司固然與張凡有仇,但是……你雇傭他們,還不如雇傭一群豬玀!”


    “主人,”老板分辯道,“這次行動的領隊,是r國礦業公司的藍貓!”


    “藍貓?就是去年世界特戰比武大賽的冠軍?”蒙麵黑衣人的頭部動了一下,顯然,他被這個名字給震驚到了。


    “就是他!藍貓的夜襲能力超強,據說,死在他手下的國際級特戰兵至少有八十名!這次,我是花重金才聘到他,r國礦業公司的老板本來不想過早動用這顆重量級棋子的。”


    酒店老板的話,似乎有效。


    蒙麵黑衣人閉上眼睛。


    酒店老板聽得見“咯咯”的咬牙聲從麵罩後麵傳出來……


    與此同時,張凡正在專注著後視鏡。


    而在他一扭頭的時候,忽然發現車前方又出現六個亮點!


    車速很快。


    幾秒鍾的功夫,三輛卡車停在幾十米外。


    再看後視鏡,後邊的三輛車也迅速靠近。


    前後兩邊的車車停在相同的距離上。


    一前一後,共是六輛卡車。


    前後十二隻霧燈全部打開,如雪一樣明亮的燈光,聚焦在張凡的車子上,有如白晝。


    “草!豪華陣容啊!下的本錢可是不小!”


    張凡冷笑一下,輕輕把周韻竹放倒在座位上,然後慢慢下車。


    六輛卡車上下來三十幾個人。


    從身形的魁梧上看,不是大華國人。應該是歐羅巴人種。


    他們個個如黑塔一樣,環伺張凡而立。


    黑夜中,狼一樣閃光的眼睛盯著張凡的一舉一動。


    為首的一個,體型略顯瘦小,但是腰板非常硬朗,身體筆直,眼神如刀,右手握一隻手槍,全身帶著一種逼人的氣場。


    屠夫特有的殺氣氣場,是那種極為凶猛、牛見了就直接跪倒前蹄的老牌屠夫。


    “張凡嗎?”


    對方說出流利的大華國語。


    不過,像大部分老外犯的毛病一樣,音調有些平仄不分。


    張凡左右打量幾眼,道:“我是張凡。你們是r國礦業公司派來的?”


    上次遊輪豪賭事件,張凡令r國礦業公司吃了大虧。此後,張凡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來得有點快!


    “具體誰派我們來,我們不會說,留給你個想象空間。我能告訴你的是,如果我們坐下來談一談的話,也許會避免一場人命大案。”


    張凡冷笑道:“草,你們r國人也會吹牛逼呀!癩蛤蟆打嗬欠,好大的口氣。”


    “我從不說大話,列在我黑名單上的人,沒有不死的。”對方陰森森地說道。


    “就憑你?給我舔鞋底還不夠格呢!”


    張凡這句話一出,對方臉上一冷。


    他身後的一群殺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紛紛嚷了起來。


    “我們優等民族,能屈尊來你們大華國取你人頭,你應該感到榮幸!”


    “不是誰都配死在我們槍口之下的。”


    “螞蟻告德!這家夥挺傲啊!”


    “沒見識,當然傲。不過,一會他就會明白自己裝逼裝大了!”


    “不要多說了,先把他綁走,車上的女人也一起帶回酒店,就當咱們兄弟的夜宵了!”


    “我第一次來大華國,還沒嚐過東方女人的滋味呢!”


    “東方男人不行,我們要叫他們的女人知道什麽叫男人!”


    聽著這些汙言汙語,那位瘦首領並沒有說話。


    張凡發現,他的臉上略略露出厭惡之情。


    難道,這個人不是人渣?


    張凡有些奇怪。


    “你可以通報一下高姓大名?”張凡問道。


    對於那些出言找死的殺手們,張凡暫時不想搭理他們。


    “我是r國第一戰隊第一戰士,我叫仆西!如果你注意到上屆國際特戰隊員大賽新聞的話,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


    仆西帶著自傲道。


    “仆西?記得新聞裏說,上屆冠軍是叫仆西。沒想到竟然是你!”


    張凡平時對這些國際上亂七八糟的比賽並不關心,在他眼裏,什麽冠軍亞軍,到他麵前都是死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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