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的父母將近50歲,從衣著打扮上看,應該是公司的職員,不富也不窮那種。


    失去了唯一的愛女,夫妻倆完全崩潰了。


    紫煙的爸爸苦著臉,一聲不吭,目光裏全是灰色的絕望,讓人看了感到害怕。


    紫煙的母親哭得幾次昏厥過去。


    張凡施用古元真氣,按七星舒心穴譜,給她按了幾套穴位,把她從昏厥中搶救過來了。


    田月芳抱著紫煙媽媽,用紙巾給她擦去眼淚,不斷的規勸著。


    不過,她根本不會勸人,說出來的話引人傷心,倒好像是火上添油,勸著勸著,自己卻是大聲的哭了起來。


    這一來,紫煙的媽媽更加悲傷,兩人抱頭痛哭,哭得聲音都啞了。


    張凡問紫煙的爸爸:“紫煙的死因,警察怎麽說?”


    “在市局裏,警察播放了現場錄像給我們看。紫煙是自己從樓上跳下來,沒有人脅迫她。”


    張凡又問道:“警察發現她身上有沒有什麽遺書?手機裏有沒有遺言?”


    “沒有,但是她懷裏揣著一張化驗單。”


    化驗單?


    悔恨!


    張凡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化驗單,完全驗證了他猜測。


    張凡打住話,不想去問化驗單的結論是什麽。紫煙己去,若是化驗單的結果傳出去,她死死得沒尊嚴!


    張凡給紫妍爸爸點了一支煙,拉著他走出門,來到走廊裏吸煙。


    張凡心緒不寧,狠狠地幾口把煙吸完,心想:冤有頭,債有主,胖主任的責任必須追究。


    “叔叔,紫煙其實是冤死的。她的艾滋病毒,是京城大學那個胖係主任傳染給她的。”


    紫煙的爸爸沒有現出格外的驚奇,緩緩道:“這件事我和她媽媽早就知道了。”


    “你們知道了?紫煙跟你們說過呀?”


    “那天她被係主任在辦公室給欺負了之後,曾經給她媽媽打電話,哭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我很奇怪,她為什麽不報警!怎麽能便宜了那個野獸?”張凡咬牙切齒。


    “她本來是有心報警的,而且留下了那個係主任的體液。但是她媽媽思想保守,怕壞了女兒的名聲,硬是不讓她去報案,說什麽忍一時心平氣和,退一步海闊天高。”


    忍一時心平氣和?


    退一步海闊天高?


    這句“名言”是世界上最坑人的!


    忍?會忍出癌症!


    退一步?你退一步別人就進兩步,直到把你逼進糞坑!


    叢林世界裏,靠忍讓,隻能最後被吃掉!


    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結果,沒想到鬧成這麽個結局……你說我和她媽下半輩子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紫煙爸爸說到這裏,聲音更咽,眼角的淚水,終於匯成一顆巨大的淚珠,滾落到地上。


    張凡感到,一把通紅的燙鬥,在自己的心髒上燙著,發出滋滋的燃燒聲音!


    “係主任的體液還在嗎?雖然紫煙不在了,可是有那個,可以作為證據啊!”


    紫煙爸爸說:“我們已經在紫煙的箱子裏發現了她保存的那團帶體液的手紙,今天下午交給辦案警察了。”


    張凡的心稍稍輕鬆了一點:胖主任,這回你跑不了了!


    三天以後的下午,紫煙的葬禮在火葬場結束,


    僅僅三天時間,紫煙的父母是好像老掉了十年。


    紫煙爸爸的頭上白發多了許多,母親的腰似乎彎了一些,兩人的表情非常淒涼,抱著一隻黑色的骨灰盒,緩緩的走向汽車。


    三年前,他們把女兒送到京城來念大學,三年後,他們隻抱回去這麽一隻小匣子!


    張凡走過去,拽住紫煙父親,問:“叔叔,警察局那邊怎麽說?會拘捕係主任嗎?”


    紫煙父親搖了搖頭,眼裏非常淒然:“今天上午,警察局長特地找我們夫婦談話,介紹了調查結果。經過dna驗證,手紙上的體液確實是係主任的。”


    “拘捕他了?”張凡在葬禮上沒有見到係主任,想必是拘捕了。


    “局長說,並不能因此而拘捕他。他道出了警方的為難,他說,如果是一般的小老百姓,警方就可以根據這個線索,把他抓到警察局,逼他交代犯罪事實。可是,此案的當事人卻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係主任,如果警察進行刑訊逼供,警察的飯碗都要被砸碎。”


    “警方看人下菜碟!”張凡驚道。


    “不光是看人下菜碟的事。局長說,那個係主任社會活動能量很大,有好多學生是當官兒的,甚至是上級領導。這幾天把局長的電話都打爆了,紛紛為係主任開脫說情。”


    去!


    水軍不少呀!


    “警察局就辦不下這案子?”


    “警察局長說,他們也隻能把案子辦到這個地步了,再往前,就很難了。”


    張凡冷笑一聲!


    也不知道警察局頭頭們收了係主任多少錢!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良心卻是被狗啃了!


    紫煙父親長長歎了口氣,雙淚直流,極其悲憤地道:“我和她媽,隻是公司的小職員,人又在外地,跟係主任這樣的大官纏訟的話,沒有戲!人家處處占理,處處占優勢,我們是雞蛋碰石頭!”


    張凡冷冷的哼了一聲,“也未必!公理自在人間!他造下如此罪孽,老天未必不讓他償還!”


    紫煙爸爸並不明白張凡的意思,以為張凡隻是即興感慨,沒有往心裏去,便道:“謝謝你,好幾次把我老伴救過來。這幾天,給大家添麻煩了。”


    兩人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和微信,紫煙爸爸便鑽進車裏離開了。


    此後的幾天,張凡天天去京城大學看望田月芳。


    因為田秀芳知道妹妹宿舍出了事,打電話給張凡,要他照顧好妹妹,否則的話就跟他沒完。張凡便義無反顧地當起了護花使者。


    田月芳受到了嚴重刺激,精神恍惚,一直沒有去上課。


    她不吃不喝,除了睡覺就是哭泣。


    張凡從飯店裏買了各種好吃的,田月芳隻是嚐幾口便放下了。


    這天,張凡無奈之中,便叫巧花和由英給做了很多好吃的,端到她宿舍裏。


    田月芳眼神昏暗,氣息不足地對張凡說:“我腦子裏老是有紫煙姐的影子,昨天晚上,我夢見紫煙姐站在我床前——”


    “別說了!”張凡已經猜到她往下要說什麽,無非就是“滿臉是血地看著”,急忙製止道,“好人好報,壞人壞報,不是不報,時辰不到,時辰一到,一切全報。”


    “扯!老天爺哪有那麽公平?多少壞人作惡多端,卻依然過得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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