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順著她手指的方,驚心地走過去,悄悄打開神識瞳,向地下一看:


    模模糊糊之中,半尺泥土之下,兩副骷髏,白慘慘的……兩團冤魂,被壓在土裏,互相糾纏在一起,不得脫身。


    張凡輕輕歎口氣,暗道:誰家如花似的女子,輕信妖人鬼話,落得如此悲慘下場!她們的父母不知悲痛成什麽樣子呢!


    兩條如花的生命沒了,連帶兩個家庭也都毀了!


    這個常大師,真是死一千次也難以贖罪!


    張凡雙拳緊握,已經是徹底崩潰的邊緣!


    天下還有如此野獸!


    叫他們野獸,簡直是對野獸的侮辱!


    他慢慢向地窖的另一邊走去。


    眼前,募然出現一道鐵門,黑黑的。


    常天師逃跑時,從外麵把門鎖上了。


    張凡依葫蘆畫瓢,運了運氣,又是一腳踹開!


    探頭看去,隻見通道外麵,透進來一線陽光。


    不好,這小子跑掉了!


    張凡迅速鑽進通道,順著斜斜向上的石階,一路爬出洞口外。


    洞外,是配種場後院院牆之外。院牆邊有幾棵大樹,四周是一大片水田,


    因為是冬季,水田都閑著,一眼可以看出去很遠。


    靠院牆牆根,一個方形的池子,那是農民挖的化糞池,裏麵黃的綠的,快溢出池子邊緣了。


    汙穢之物,散發出一股臭氣,順風飄來,令人慪吐。


    張凡向地麵觀察一會,發現洞口處有滴滴鮮血,那肯定是常大師留下的。


    四下張望,心想:這小子能逃到哪兒去?會逃得很遠嗎?


    “他受傷重不重?”張凡轉身問涵花和麗姐。


    兩人都點了點頭,麗姐痛快地道:“我臨出門時砸了他一下,隻差沒砸死吧!”


    這前前後後,也不到幾分鍾,一個身受重傷的人,能跑得很遠嗎?


    看來不像。


    眼光落在眼前的大樹上,忽然心中一動:莫非,這小子爬樹上躲起來了?


    抬頭向上看去,枝葉濃密,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張凡冷笑一聲,打量著這棵樹。


    樹幹約有一尺直徑。


    好吧,昨天夜裏跟涵花修煉古元玄清秘術,涵花以純陰貞女之身養化張凡九陽九陰七經六脈真氣,情濃意蜜盡發揮,三度春風入丹田,今晨起床之時,已經感到真氣修煉大有提升,何不就此樹來試試真氣?


    雙手緊撫樹皮,運氣於掌心勞宮之穴,暗暗發力……


    樹於未見動靜,樹梢樹葉卻是一陣陣抖動起來。


    似有大風吹過,樹枝帶動樹幹,輕輕搖晃起來。


    張凡就勢一推一拉,樹幹越搖,幅度越大。


    “嘩嘩啦啦”一陣聲響,隻見樹枝茂密之處,一條黑影墜空而下!


    “快閃開!”張凡隻來得及喊了一聲,一個人已經自天而降,重重地向化糞池摔落下去……


    幾個人扭頭便跑。


    跑出幾步,隻聽見身後“啪”地一聲巨落,接著,尿水激起巨浪,濺起幾米高,臊霧騰空,糞發塗牆,場麵極為壯麗感人。


    幾個人多虧腿快,跑得及時,才沒有遭秧,回頭看時,隻見化糞池內餘波未平,新波又起,一個巨胖大漢,身上、頭上披黃戴綠,一沉一浮,拚命掙紮,嘴裏不時地瘋狂噴糞,發出“啊啊”的叫聲……


    張凡一時隱惻之心油然而生,竟然忘了他的罪惡,忙從地上揀起一根樹枝,忍著巨臭,跑向池邊,大喊:“抓住樹枝!”


    常大師已經被糞水灌了肺腑,處於昏迷之中,眼睛也是塗滿汙物睜不開,雙手拚命劃拉,幾次眼看就抓住了樹枝,卻鬼使神差地重新鬆開手……


    張凡見這招不見效,扔下樹枝,回身看了一下,發現水稻地頭有一根碗口粗的樹幹,便跑過去,把它拾起來,準備用它把常大師挑上來。


    然而,已經晚了,大師此時已經停止掙紮,頭朝下浮在水裏,隻露出一片後背。


    張凡忍著一陣陣臭氣,把樹幹伸到大師身下,一發力,將大師挑了上來。


    水淋淋地往地上一放,隻見常大師吐出舌頭,雙眼瞪直,四肢僵硬,已經斷氣了。


    “唉,不作死,不會死!”


    張凡長長地歎了口氣,表情有些暗然。


    呆呆地站立一會兒,回身對涵花說:“走吧。這種人死了,想做鬼都做不成。因為死在糞坑裏,過奈何橋之時,小鬼嫌他體臭,會先把他綁在銅柱上剝了皮,然後崔判官會判他去地府冥廁司做坑底蛆蟲,十八代之後才準許轉世成蒼蠅。”


    涵花吐了吐舌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怕別人笑話,回到村裏,一家人沒把這事往外說。


    當天晚上,電視播出水縣新聞,一個女記者在配種場現場采訪警方,警長講述了破案的經過:


    “……最近一段時間,接連發生的女子失蹤案,讓我們縣警察局的全體幹警深感責任重大,在縣裏和縣局領導的統一部署下,我們組成精幹力量,大力排查,終於得到線索,解救了被困在地下室裏的女子六名,另外,我們在一間小倉庫裏,發現了前天失蹤的女大學生,發現時她深度昏迷,經醫院搶救,已經脫離凶險。兩名嫌犯在我幹警的重重包圍之下,絕望自殺。”


    女記者問:“他們以什麽方式自殺的?”


    “這兩個惡貫滿盈的壞蛋,一個以頭撞樹自殺,一個跳……跳河自殺。都是罪有應得!”


    張凡看到這裏,冷笑一聲:“可以領不少獎金了。”


    涵花爸爸隨手關了電視,看了看涵花媽媽,教訓道:“老婆子,以後姑娘和女婿的事,你少操閑心!”


    涵花媽媽還要分辨,張凡忙勸慰道:“沒事沒事,媽也是為了我們好。這事不提了,反正涵花也沒被他們咋地兒!我想,明天一早和涵花進山,看能不能找到麅犴。”


    爸爸吸著煙,沉吟了一會,道:“麅犴這物,近些年稀少了,恐怕不好尋。去年,我聽村裏二愣子說,他在鴨子嶺那兒見過。”


    “鴨子嶺離這多遠?”


    “二三十裏地兒,涵花去過,她給你帶路,你們兩人快點走,當天去當天回,千萬誤了時間,千萬別在山裏過夜,那一帶老林子裏有大牲口!”


    張凡知道,山裏人嘴裏說的大牲口,是指的老虎、黑熊、野豬之類的大型野獸。


    “野鴨嶺上有個野鴨洞,據老一輩兒人說,冬季裏,時常有麅犴在洞裏避風。”爸爸補充道。


    這兩條信息,張凡感到至關重要。


    第二天太陽剛爬上東山,張凡和涵花就從家裏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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