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闕抿緊唇角,不再說話。無法否認,被人那樣像是天下最貴重的珍品一般嗬護著,誰不會沉淪?他甚至無數次地在想,如果他真的是就好了,如果張闕真的是“那個人”的後代就好了,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與白衣公子在一起。


    心動了嗎?……真諷刺。


    休息了片刻,郭田義又迫切地抓著張闕往上爬。但是他自己都能絕望地感覺到,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所以在郭田義真的被夏勁糙堵住的時候,他也隻能緊緊地攀抓著張闕——他手上最後一張保命符。


    郭田義用刀抵著張闕的脖子,吼叫著:“別過來!隻要你們再逼近我就殺了他!就算我死也會拖著他一起死——!”


    看著郭田義通紅的雙眼,沒有人都會懷疑他的話。這場景似曾相識,在不久以前,曾有個灰衣青年也是這樣抓著張闕威脅著白衣公子。隻是那時候因為距離實在太近,所以夏勁糙能很輕鬆地擒下洛繹,而此時雙方相隔兩丈對峙著,夏勁糙沒有把握能一舉救下張闕,所以隻能投鼠忌器著。


    而此時,走出在場唯一一個無所顧忌的人來。


    洛繹像是在後花園散步般悠閑,無視那邊的震驚慌亂和這邊的緊張憤怒,慢悠悠卻實實在在地向郭田義走去。


    “別再過來了!再過來、再過來我、我……!”


    郭田義嘶聲力竭地吼著,被逐漸接近的洛繹刺激得顫抖,架在張闕脖子上的刀也因此劃了張闕好幾個口子。夏勁糙蹙著眉,低叫道:“洛繹……”


    洛繹不再刺激那快要發狂的郭田義,他站在場中央。然後,灰衣青年對著那如同受了驚的兔子般的挾持者露出燦爛無辜的笑容,說出一句震驚全場的話:


    “喂,你要不要換個人質?


    第43章 第二四騙 選擇x人質x訣別


    郭田義直勾勾地瞪看著對麵那貨笑得無辜燦爛,根本反應不過來。不僅是他,在場的人都隻能傻看著場中的灰衣青年,自我懷疑剛剛是不是出現了集體幻聽。夏勁糙的桃花眼瞬間眯起來了,他站在洛繹的後方,低叫著:“洛繹……”


    洛繹無視後麵那聲呼喚,他很熱心地向對麵的郭田義推銷著自己:“初次見麵哈,我姓洛名繹,性別年齡外形神馬的如你所見。那個叫、叫郭、郭田義的對吧?你真可以考慮一下,我很有奉獻人質精神的,會很合作的喔:你要我慘叫我就慘叫,身體部位什麽的隨便切,事後事故精神損傷費神馬的也不用出。而且不是我吹的,我覺得我自己做人質的價值還是挺大的……”


    郭田義並不知道洛繹已經和夏勁糙“鬧翻了”,他隻是瞪著眼看向眼前據說被夏勁糙相當寵愛的灰衣青年,思緒一度中斷。


    “你、你在戲弄我嗎——!?”郭田義如同困獸般低吼,他瞪著洛繹,臉色青了又紅。然後,郭田義的臉色隻剩下慘白了,因為對麵那個笑得燦爛的傢夥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我的價值至少你手上的那隻強吧?天井樓出產的雖說也不錯,但是我覺得本人的價值比較有保證,還包郵哦親!如果被某人知道了——”


    聽到那個名字,郭田義的心瞬間提到最高點,連安靜地被挾持的張闕的眼裏也閃過一片慌亂。和夏家有來往的郭田義自然知道夏家的那個計劃,也知道張闕是夏家無意中在天井樓尋到一枚棋子,這次的破釜沉舟也有夏家的配合。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據說是夏勁糙的“男寵”會知道這件事!?


    “——你覺得你手上的還有人質價值嗎?所以,把張闕交給我吧,作為交換,我來做你的人質。”洛繹宛若真誠地勸說著,那看是誘導的表象下盡是威脅:來選擇吧,如果你不按我的話做,那麽我就把一切說出來。


    郭田義的臉慘白慘白的,虛汗從額跡流下。如果、如果張闕的身份被告發,那麽他手上這枚王牌立刻會變成最爛的一張廢牌。夏勁糙說不定非常樂意並且迫切地要代替郭田義來殺掉欺騙他的張闕,留下來的郭田義還能逍遙到哪裏去?


    “你、你到底有什麽目的……!?”郭田義怎麽也想不通,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局麵:他與張闕岌岌可危,對麵的人明明一句話就可以揭發他們,讓這一切變得可笑無比。但是洛繹並沒有,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被挾持……?這也不像是演戲,夏勁糙那方的人看起來也很震驚。郭田義完全無法了解,對麵那名灰衣青年的立場:不是敵,更不會是友。


    “一切都是為了攻略,而已。”洛繹的回答讓在場人一片困惑,他格外無辜地攤了攤手:“嘛,順便答謝一下我曾經的‘基友’。”


    洛繹終於回過頭,眨了眨眼:“感謝你的銅板~”


    夏勁糙看著那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也彎起桃花眼笑得同樣燦爛。


    “洛繹,”他嘆息著:“你果然是個騙子。”


    “嗯哼。”


    “你不知道郭田義,不知道他們,不知道這一切——你隻是單純地想要從我這裏拿到銅板,對吧?”


    “我當時並沒有否認。”現在也沒有。


    “……我突然有些後悔了,不應該那樣輕易地把銅板給你。那樣的話,我的‘銅板’就會很乖很聽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作出我最喜歡的反應。”夏勁糙低低沉沉地笑著,桃花眼中一片柔和:“但是我又很慶幸把銅板給了你,這樣我才能真正地認識你。”


    “……”


    “洛繹,沒了銅板的束縛,你不用再討好我,我也不再用銅板約束你。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你的背景和過去,我將你帶在身邊,我想要將你綁在我身旁,讓你隻能逗我一個人開心,讓你隻能對我作出我最喜歡的反應。聽到你上次說謊我很生氣,生氣得恨不得將你按在房中狠狠操上一回,讓你再也無法說出那樣的話。剛剛得知你並沒有背叛我時很開心,開心得很想將你按在懷中狠狠親吻呢。”夏勁糙一副翩翩公子樣,說出的話讓在場的人臉都紅了遍,夏荷無法置信地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了看夏勁糙又看向傻在原地的洛繹。


    “你上次不是問我為什麽不放過你嗎?”夏勁糙的笑容好看得讓人無法直視,桃花眼中由始至終隻倒影著一個影子:“那是因為我已經放不過我自己了,我……”


    “夏勁糙!”洛繹慌亂止住了夏勁糙的話。


    夏勁糙看著洛繹,突地道:“你又想逃避了麽,恩?”


    洛繹沒有否認,他按著左腕上的黑環,瞬間就冷靜下來。


    “夏勁糙,從古至今有個最狗血不過的問題,但它也最能體現一些問題哦。”洛繹彎起唇角,燦爛的,卻不帶一絲感情:“問題一:如果我和張闕同時遇險了,你隻能救一個,你的選擇?”


    張闕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僵住的夏勁糙。


    “問題二:即是問題一的升華版,如果,我和——”洛繹直直地看著夏勁糙:“——‘那個人’……你的選擇?”


    正中死穴。


    “我表示你很殘忍。”攻略不帶一絲感情地評價。


    洛繹不置可否,隻是握緊了左腕。


    這是夏勁糙的死穴的同時,也是他的死穴。


    “好嘞,提問時間到,進入下一個遊戲環節。”洛繹毫不猶豫地轉身,重新麵向快要被忽視的郭田義。


    “閑聊到此結束,”洛繹向僵住的郭田義張開手:“把張闕給我。”


    郭田義顫抖著,他瞪看著場中那個笑得燦爛無比卻宛如惡鬼的青年,半響後麵如死灰地道:“你、你走過來罷……”


    即使心裏不斷警示著這有多怪誕和不對勁,但是郭田義沒有選擇了,此時所有的主導權都在對方身上,對方的一句話就可以判他的死刑,除了跟著對方的指示做他還有什麽辦法?


    洛繹毫不猶豫地抬腳起步。


    “銅板!”


    “別動!我叫你們別動啊——!!!”


    一陣慌亂,後麵的聲響趨於平靜,郭田義威懾起到了作用,在說出真相之前,他手中確實握著一枚王牌。洛繹沒有回頭,腳步輕快。


    “不要去……!”


    洛繹垂下眼,唯有唇角微微勾起。


    “洛繹!”


    對麵張闕清秀的臉近咫尺,洛繹笑嘻嘻地對上張闕複雜無比的目光,伸出了手。


    “為什麽?”張闕低聲細語地問道,任灰衣青年拉住自己。


    洛繹一邊聽著攻略關於任務完成的提示,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算是為了照顧同行……吧?”


    他偏頭對張闕微笑地眨了眨眼,壓低的聲音帶著沙啞:“既然騙了,那就一直騙下去吧……”


    不要讓夏勁糙發現他好不容易抓到的影子,其實隻是一場夢。洛繹有時在想,夏jian商還真是幸福啊,至少夏勁糙還能去追尋過去的虛影,而他隻能妄想於去改變過去。


    穿越說,夏勁糙和你很像。


    “你……”


    狀況突生,身後傳來夏荷的驚呼聲,洛繹看見郭田義雙眼猛地睜大,瞳孔縮小——那是驚恐到極點的表情。洛繹來不及多想,他一隻手抓著張闕往這邊扯,另一隻手毫不遲疑地赤手抓住架在張闕脖子上的刀刃,用力掰開——


    紅艷的血順著刀刃流下,郭田義也發了狠,看著幾乎在下一秒就要衝到他們麵前的夏勁糙,他的神經緊張到極致,但思維再清醒不過:夏勁糙既然不顧張闕的安危衝過來,那他手中的人質根本毫無價值了!郭田義的表情充滿戾氣,他幹脆地放手,把那害得他到如此地步的傢夥抓過來狠狠扼住!


    洛繹和張闕兩人正好交換了位置,洛繹被郭田義拉過去的時候把張闕往後推了一把,正好推到衝過來的夏勁糙的懷中。


    “呃……”呼吸被狠狠扼住,郭田義掐著洛繹的手用力得幾乎快要嵌入喉嚨。夏勁糙被阻住腳步,他抱著昏過去的張闕,桃花眼危險地眯起,看著郭田義挾著洛繹一步步後退。洛繹如同木偶般地被郭田義拖著走,他感到迷惑,甚至覺得不可思議,對於夏勁糙不顧張闕衝過來阻止他這件事。


    ——這是你的選擇嗎,夏勁糙?


    “別動!夏勁糙!”郭田義激動得連尾骨都帶上顫抖,這次,這次不會失誤了。他手上的是最好的人質,夏勁糙竟然願意為了他而不顧張闕的性命衝過來:“這次我不再有顧慮了!你再違背我我絕對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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