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繹猛地撲上去,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來到了蟲子的麵前,近地可以看到他在那無機質的眸子中倒影著的黑色影子。蟲子似乎有些疑惑和遲鈍,它沒有絲毫動作和神情,隻是用它那完美精緻的臉對著洛繹,對著洛繹揮下的錐子。


    錐子沒有絲毫停頓地刺入骨肉之中,洛繹用力地將錐子鑽入男人的鎖骨下方,直至穿透。蟲子似乎抖動了一下,或許它隻是因為洛繹的力量而震動。洛繹趁在男人上方,他垂下頭,在傷口邊緣掃視了一番,最後停留在那雙無機質的眼上。


    “雖然不忍心。”洛繹的聲音低沉喑啞:“但是你太危險了……呃……”


    洛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但是他依舊笑著,蟲子的手從他的腰腹擦過,帶走數片布條和血絲。洛繹一遍帶著扭曲而又燦爛的笑容,一邊用力將手中的錐子旋進男人的骨肉。即使沒有表情,男人的身軀反she地顫抖。


    “痛嗎?”灰衣青年明亮的聲響此時顯得陰柔,像是情人之間的耳語:“你要記住,記住這種痛。如果你不聽話,我會讓這種痛無數次降臨在你身上。”


    男人無機質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上方的洛繹,過了一瞬間,又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蟲子放下了差點穿透洛繹腹部的手。洛繹知道它屈服了,他鬆了口氣——當然,臉上沒有半點表露出來——然後馬上又因為腹部傳來的陣痛倒吸一口氣。


    洛繹強撐著退了幾步,直到離開蟲子的視線。他頹然地靠在石壁上,沒有半點力氣,無論無何,計劃執行得還算順利。


    地球有一種生物叫跳蚤,曾經有人做過一個實驗,將一隻跳蚤放到一個倒扣的玻璃杯中,然後逐漸降低玻璃杯的高度,跳蚤在最初的幾次碰壁後,每次都會根據玻璃杯的高度調整跳躍的高度。之後人們發現,跳蚤在調整高度後便再也不會恢復原來的跳躍高度。玻璃杯最後貼地,跳蚤也不能再跳了,即使是拿走玻璃杯後,跳蚤也不再跳起,變成“爬蚤”。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麵對挫折不能灰心和膽怯……這不是重點,洛繹更關心的是裏麵蘊含的昆蟲習性。因此洛繹製定了這樣的一個計劃,在蟲子誕生最脆弱的時候,讓它敬畏他,讓它知道痛,讓它感到恐懼,否則他根本無法控製一個文明的毀滅者。


    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洛繹累得一動也不想動,他並不擔心,錐子尾端的鎖鏈盡頭是與洞穴融為一體,剛誕生的蟲子如論如何都解脫不了,而且它受傷了。洛繹看不到的地方,精緻的男人視插在身上的錐子為無物,它舉起左手,圓潤的指尖上沾了些血跡。蟲子麵無表情地舔著,一絲不苟。


    “哥快永生了……”


    “我表示質疑,你所受到的傷害將會在一周內自然癒合。”攻略沒有感情的聲音讓洛繹聯想到不遠處某個也是來自未來的文明生物。“對於你接下來的行為,我表示好奇。”


    “坑爹啊……”洛繹嘆息地用左手撐著額頭:“既然蟲子已經孵化,接下來當然是養蟲子了。”


    “首先要做的是,讓那隻蟲子知道衣不裹體是一個極其炫耀身材和傷別人心的不良行為……我是說,教那隻見鬼的蟲子如何穿衣服!”


    第31章 第十三騙 馴服x名字x光糙


    “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衣服,作為一個人類,你要知道裸奔雖然在特定情況下是種藝術行為,但是在絕大部分情況它是犯罪行為,尤其是你這種引人犯罪的……咳,我的意思是,衣服不是食物,請把它放在你的外表而不是內部……”


    “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食物,作為一個人類,你要知道我們隻能吃食物,不是所有可以消化的都是食物,即使你的胃可以將花崗岩有機消化利用也不可以。食物是不會動的、隻會出現在碗中、看起來很美味而不會血淋淋的物體。記住,絕不是那種會走會蹦鮮活無比的存在……所以請不要再用看著食物的眼光看著某些東西,比如說,我……”


    “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


    ……


    洛繹發現他的人生已經不能用糾結來形容了,銷魂也概括不了了,他的人生就剩下風中淩亂了。支線任務要求的是從夜蟲那裏獲得蟲源,蟲源隻有成年期的蟲皇才會分泌,請注意“成年期”這三個令洛繹混仙欲死的詞組。就人類而言,嬰兒期,兒童期,少年期,青年期,成年期,也已經是五個跨度的漫長時光。好吧,夜蟲族的時期劃分和人類不一樣,但至少有幼生期,成長期,然後才是成年期,還有,據說從幼生期到成長期要三十年還是四十年來著?


    蟲族長生表示毫無壓力,身為脆弱且短壽的人類的某騙子表示鴨梨很大。天無絕人之路,對於這種囧境,攻略給出的資料明確地指出一條捷徑:戰鬥可以催化蟲族的成長。


    蟲子沒有感情,有的隻是本能。它們好戰,且侵略性極其強盛,這都源於它們的本能、也是所有生命體的本能——進化。戰鬥——進化——戰鬥——進化,蟲族就是這樣的一個種族。


    所以洛繹就杯具了,他可促使蟲子戰鬥,但是每一次戰鬥後,蟲子成長的同時也就會更加強橫。如此循環下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在洛繹看到蟲子在艱難地將一隻狼打敗、馬上輕易地將另一隻狼撕裂後,果斷地選擇對蟲子進行思想道德改教。


    洛繹對蟲子說,你是人類。


    “我表示你的行為在第八文明裏被稱為,誘拐兒童。”


    “……別說的哥像是有某種扭曲的癖好的怪蜀,那蟲子明明一副二十多歲……”洛繹的聲音微弱下去:“呃,好吧,雖然它才出生了三十天……”


    “修正錯誤,複述一遍,我表示你的行為應該是,誘拐嬰兒。”攻略的聲音冰冷正經,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感覺,然後語調猛地一變,穿越出來了。


    “它是一片空白,它的記憶是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的,咪嗦……就像是人類的嬰兒一般純潔無知咪嗦……”


    “所以我才敢忽悠它啊,所以我才要用人類來束縛它。”洛繹嘆息了一聲:“在我還能製約它的時候讓人類的教條來成為新的枷鎖,它是人類,所以它不能傷害人類,即使它有能力。”洛繹笑道:“人人都能拿起一把刀捅死另一個人,但是幾乎沒有人會這樣做,因為有從小受到的道德倫理教育和法律的約束,我所做的,隻不過是效仿而已。”


    “……yer把它當做人類嗎,咪嗦?”


    “廢話,要不我這些天來都在做什麽。”洛繹苦哈哈地說:“‘作為一個人類……’已經快成為我的口頭禪了丫的。”


    “可是,yer在我們麵前從來都隻稱呼它為‘蟲子’咪嗦……”穿越的聲音緩慢而又憂鬱,卻令洛繹的眼睫顫了顫。“作為一個人類,所必須擁有的東西——名字,yer沒有賦予它人類最重要的標誌咪嗦喲……”


    “哎呀呀,是這樣嗎?”


    洛繹抿了抿唇,然後勾起燦爛的笑。


    “哥忘了,既然你提起來了,那就你們起吧,名字神馬的對哥太有挑戰性了……”


    ——名字是一種束縛,永遠也擺脫不開來的桎梏。


    洛繹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冷,右手傳來一陣麻木的疼痛,深入骨髓,痛徹心扉。攻略和穿越對起名字有著莫大的興趣,洛繹掛著燦爛的笑,聽著它們的爭論。


    ——名字是一種烙印,刻入靈魂的代號。


    “……啊?”洛繹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剛剛走神了,你們起好了?”


    沉默。穿越沒有說話,攻略也丟棄了言語。


    洛繹等了好一會兒,才鬱悶地確定了攻略穿越仿佛慪氣般地不再開口。他看了看天色,決定回去麵對某個麻煩。


    已經是深秋了,處於北方的北楚國似乎已經是冬天。洛繹盤算著時日,決定近日離開森林搬進城,蟲子已經大概調教……咳,教育好了,蟲子並不難教,它能迅速地吸收和理解洛繹交給它的“常識”。越來越冷的天氣讓cos山頂洞人的洛繹不止一次地內牛滿麵,尤其是身邊還有個隨時可以毀滅世界的核武器,畢竟如果在城中人多的話,就算是魔王變身,也會有幾個路人甲可以隨時拿來當肉盾和障礙物。


    熟悉的洞穴已經近在眼前了,然後某個麻煩也近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是鐵鏈滑動的聲響,一個男人出現在洛繹麵前。他有著一張精緻得不真實的臉的,穿著一身黑衣,勾勒出符合黃金比例的身材,最讓人注目的是男人的手腕和腳踝上,各自套著一個帶內刺的鐵環,內刺抵著男人那似乎透著光的皮膚。每個鐵環連著鐵鏈,鐵鏈的盡頭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之中。這是洛繹頂著攻略“虐待青少年”的機械吐槽中弄出來的,盡最大的可能減少男人的戰鬥力及威脅。


    精緻的男人看著洛繹,並不冰冷的臉上麵無表情,黑不見底的眼睛透著無機質的光,那是金屬般的冷冽。


    洛繹也看著它。再怎麽像人的外表下,它依舊是蟲子,隻有本能沒有感情的蟲子。洛繹不由自主地想起攻略和穿越之前的話語。洛繹伸出手,似乎馬上就會觸碰到男人的身子,他近乎喃喃自語地說。


    “名字?你需要名字嗎?”


    男人沒有說話,洛繹從來沒有聽到過蟲子發出任何的聲音,它隻是稍稍靠近了些,微垂下頭,嗅了嗅洛繹的指尖,然後毫不遲疑地舔了舔。


    洛繹十分淡定地收回手。他看著男人精緻的臉,忽的笑了。


    “以後就叫‘叢’吧。”洛繹的笑容慢慢擴大:“雙‘人’在上的外表,下麵的‘一’是完全不同的內在。”


    這算不算是詛咒?永遠也擺脫不了的“人”之屬性,連名字也是。而且那名字是真相的諧音,提醒著他,眼前的男人再怎麽像人的外表下,它依舊是“蟲”。


    洛繹微笑地對它——他說。


    “叢,你是人類。”


    ——當你不再是人的時候,我會解決你。


    ***


    作為熙鄒城最大武館的掌權者,李賀向來對自己的武館自信無比,否則也不可能在眾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但是今天,他的自信被一個黑衣人擊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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