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們的心情幾乎降到了冰點,甚至比在外邊遇到粽子還要讓人心焦膽顫。


    這個結界絕對不是什麽空間穿越,因為就算再牛逼的人也是無法在地球上找到蟲洞的,沒有蟲洞又何談穿越。


    我逐漸的冷靜了下來,開始從頭分析起這件事,起初的幾百個台階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畢竟我是每走一些步就會回頭看看的,直到看不清了最初的兩個婢女臘人。可問題是,什麽時候開始我們變得循環往複了呢?又或者說剛才望遠鏡裏看到全是幻覺?


    一想到幻覺,我猛的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最初婢女的哭聲,那個聲音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即便是到現在,依然能夠在耳邊聽到。


    “老唐,小袁,我確認一下,你們現在還能聽到那兩個婢女臘人的哭聲嗎?”


    他倆點了點頭,老唐道:“一直就沒停過,我都被她們吵死了。”


    “現在有個關鍵的問題,我們現在聽到的聲音是最初的聲音還是我們所路過這些婢女臘人的聲音?”


    袁芷珊想了想道:“雖然我不是很確定,但是從頻率上看,應該是最初的聲音。”


    她的話和我想的不謀而合,這一路我們著急往上趕,並沒有在意那微弱的哭聲,所以我猜想,有可能是被這種聲波催眠了大腦,我們始終是在迷幻的狀態下。


    袁芷珊此刻也警醒了,她趕忙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除了聲音,還有雛香草,那東西也有致幻的功效,讓人的知覺變緩,行動上變慢!”


    是了,如果真的這樣,那就意味著我們三個被同時催眠了,就好像最初他們聽到猴子臉鈴鐺時的狀態,隻不過這一次的聲音不是讓我們自相殘殺,而是讓我們感受到一個並不存在的虛幻空間。


    我趕忙喊道:“老唐,把氧氣取出來,我們帶好防毒麵具,另外耳朵塞上耳塞,千萬不要聽那些哭聲!”


    老唐不明就裏,但見我二人都這麽堅定,隻好照做,他從自己的百寶囊裏拿出了三罐氧氣,每個人分了一罐,想了想後,又掏出三片口香糖來。


    “這是幹嘛?現在哪還有心情嚼這東西!”


    老唐搖了搖頭道:“沒帶消音耳塞,你把口香糖嚼了,然後塞到耳朵裏,功效是一樣的!”


    我和袁芷珊趕忙將口香糖嚼軟,扯下兩塊塞到了耳朵裏,下一刻就連自己的呼吸都能聽的非常清晰。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胸前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老唐怕女人哭聲通過骨傳播到耳朵裏,趕忙開展起對抗模式,唱起了《打靶歸來》,這一嗓子雖然跑調,但確實是很有作用,我們已經聽不到了女人的哭聲。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出發!”


    這一次我們走了很遠,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登山繩拉成的繩索,眼瞅著山上的宮殿即將出現在眼前。


    老唐第一個爬上去的,望著身後的我們,高聲的喊著什麽,可我們根本聽不清楚。


    好不容易登頂之後,趕忙摘下了防毒麵具,同時掏出了口香糖。隻見老唐一邊嘿嘿嘿的笑著,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二位老師!牛波一啊!原來根本沒有什麽鬼打牆,還是得相信科學才是!”


    我擺了擺手,科學不科學的也都是猜測,萬一不是,我們還得陷在那個空間裏。


    再回頭看那宮殿時,從下麵引上來的屍油火早已將殿前的兩個大銅爐引燃,蹭蹭蹭的冒著藍綠色的火焰。


    我對看了一眼滿身疲累的袁芷珊道:“小袁,進去之後就應該是終點了,柳教授未完成的夢想就在裏麵,先恭喜一下你們達成所願。”


    袁芷珊的情緒有些低落,隻淡淡的點了點頭,許久後說道:“可惜,可惜老師不在這,否則他應該會非常的高興。”


    老唐歎氣道:“一切都是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柳隊長沒完成的事業,就讓我們三個去完成吧。”


    我心裏清楚的很,他此刻最向往的還是這宮殿裏麵的金銀珠寶,但轉念一想,這一路行來,要不是有他的保護,恐怕我們早就死了幾個來回了,就算讓他多拿一些又如何呢。


    休息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才又緩過來,此刻倒不是很餓,隻是極其的困乏,平日裏白天工作,夜間睡覺,可到了這裏,大部分時間是在黑暗當中,而且還沒有顯示時間的工具,所以就連什麽時候睡覺都成了問題,對死亡來襲時的恐懼和興奮,早已取代了對睡眠的渴求。


    我們出重新站了起來,互相檢查了一下,見沒有中毒和被催眠的跡象,這才放心大膽的像宮殿走去。


    這地宮的建築,像極了鹹陽影視城中關於漢代的皇城建築,兩個偏殿供奉著兩尊神,但具體是誰,我沒有過研究,張英所處的時代是漢末晉初,那時候佛教剛剛傳入境內,隻有少部分的人信佛,大部分人所崇信的神都是道家的神,可這偏殿裏的二神,卻沒有什麽顯著的特征。我問向袁芷珊:“這兩尊神是什麽神?怎麽和我們見過的神都不一樣?”


    她嗯了一聲道:“因為我們現代看到的神,大部分都是宋代之後的雕塑和造型,清代才全部完善,這裏是漢末晉初,所以就算告訴你他們是誰,你都辨認不出。”


    再往裏走了走,就來到了大殿的門口,兩個巨大的石獅子聳立在殿門的兩側,一個匾額高高的懸在殿簷之下,依然是漢隸字體。本來是紅色的底漆,金色的字,可能是因為時間年代太久,紅漆早已風化脫落,現在隻有四個金漆大字還清晰可見。


    “涇濁渭清”我將字念了出來。


    “啥意思?”老唐問道。


    我笑了笑:“簡單說就是人品的高下和事物的好壞,顯而易見。後世很多人用這四個字來自證自己的清白,不屑別人的評論,愛誰是誰,不在乎的意思。”


    “靠,他還不在乎,能修這樣一個大墓,不知累死多少人,還不在乎?清個屁,全都是濁!”


    我搖了搖頭,心道:“曆史上多少仁人誌士,都有他的正負兩麵性,張英其實活的很灑脫,他能用這涇濁渭清來做自己寢殿的楣字,可見他有多自負,缺德的偷墳掘墓一輩子,還能稱讚自己的人,我這還是頭一遭遇到。”


    袁芷珊不想放過每一個瞬間,手中的機械相機不停的拍攝著,從建築到布局,從裝飾到門楣,全都收錄到了相機當中。


    正當我們緩慢的向前推進時,大殿內突然爆閃了一下,不由得讓人剛放鬆的情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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