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這破船?”張斌青站在平洋號船首指著不遠處的百十艘日本小船笑的猖獗之極。他身邊的幾人也個個捧腹,把對麵的薩摩水師不屑到了極點。


    出使琉球的五艘戰船是全部出動了,清理完琉球餘下各島上的薩摩駐兵之後,他們就全開向了北方。


    戰船上近四百條漢子除了位置在船艙內的外,餘下的陸陸續續都大聲哄笑了起來。對麵殺來的那百十艘日本小船實在是太逗笑了。[.br/>多長時間了,水師一營的將士就再沒看到過與自己對戰的這般舴艋小船了。


    “弟兄們,滅了他們,一艘都別給我留――”張斌青一指前方。


    “大人就看好吧,弟兄們三輪炮,全送這群小東洋進大海。”


    “就是不知道這破地方沒有沒海龍王收他們……”


    紅巾軍上下輕鬆一片。非是不知所謂的驕傲,而是真正有實力的自豪。


    顏檢給張斌青的命令是自由行動,他隻要求打薩摩藩,而至於如何打怎麽去打那就全歸張斌青處理了。本來已經準備隨船行動的顏檢,臨%網%時還是被勸下了船。跟著使團成員和五十名護衛一起留在了首裏。


    出了海的張斌青就像是放開了韁繩的駿馬,撒開蹄子就在薩摩藩鬧騰了起來。他先是把奄美五島給溜了一遍。這奄美五島就是當初薩摩藩強行割去的琉球北方五島。


    薩摩藩位置麵向黃海和東海。往往成為日本大型台風的登陸地點。農業灌溉困難和大量的自然災害,使得薩摩藩雖然名義上有77萬石的收入,實際上收入卻往往隻有35萬多點。收入的低下和高昂的支出,這就是薩摩藩財政赤字不斷的起因和由來。


    萬曆三十七年,島津家奪取了琉球國奄美諸島四萬石的土地,同時獲得了從琉球的朝貢貿易中撈取利益的權利。這在當時大大緩解了早期和中期薩摩藩的財政窘況。而更重要的是奄美諸島的獲取讓薩摩藩獲得了強大的經濟來源。即奄美諸島生產的黑砂糖。


    砂糖日本一直以來的貴重貨物。從本州到九州各種藩國地方的點心還有傳統的酒釀,製作時都需要黑砂糖。而是時黑砂糖出產地最大者就是奄美。


    近二百年下來,奄美的黑砂糖比例已經下降了許多,可這五島依舊是薩摩藩有數的福澤之地。


    張斌青不問青紅皂白,逮著了薩摩港口就是一陣炮轟,然後是水兵上岸擄掠一番。


    這些地方也算是薩摩藩的大後方,根本就沒有布置多少軍力守衛。雖然島津重豪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不甩紅巾軍,可是島津家依舊沒有想到顏檢敢以區區五艘戰船就挑起戰爭。


    奄美五島的防衛依舊是空虛一片,這給張斌青的一係列行動帶來了極大地便利。自然這也是鹿兒島灣【別名錦江灣】內的薩摩水師發現他們蹤跡後第一時間就迎殺上來的最大原因。


    搜刮奄美五島浪費了張斌青不少的時間,等他帶隊殺進鹿兒島灣的時候,那五島上的日本人早就已經有乘小船跑來薩摩通風報信的了。


    “轟轟轟――”


    炮聲的轟鳴在鹿兒島灣內響起,德川家的江戶幕府已經建立一二百年了,戰國時代的風雲早已經散去。現在的日本大名,還能保持著一些鐵炮隊就已經是整軍備武的了,更別說是真正的火炮。


    據蔡世昌言,現在連幕府江戶灣口的守備大炮也都隻有二十門。


    憑借五艘戰船的威力,隻要張斌青腦子不進了水,吃掉薩摩水軍乃至縱橫整個日本海麵都不成問題。


    一艘艘關船和小早船在炮聲轟鳴中化作灰灰,防禦力孱弱的關船和小早船往往吃上一兩枚炮彈就散了架,不少船隻隻需要挨中一下就躺進了海底。


    隻是半個時辰不到,氣勢洶洶而來的薩摩水軍就掉轉過頭狼狽不堪的向鹿兒島灣深處逃去了。


    “走,咱們跟進去――”張斌青向著旗語兵叫道。


    片刻後,五艘戰船劃過道道水痕,就在鹿兒島灣水麵上排出了一個漂亮的箭矢型隊形。然後毫不避讓海麵上漂浮的一個個薩摩水兵揚帆向著灣內深處追去。


    五艘戰船壓過了水麵上水兵最密集的區域,不知道多少好運的從沉船上逃出一劫的薩摩水兵再次遭受了滅頂之災。


    張斌青的這一手有點‘欺人太甚’,再次躲過一劫的薩摩水兵殘餘除去那些徹底嚇破膽的外,不知道對少人在咬牙切齒的指著遠去的五艘戰船在大聲咒罵。


    鹿兒島灣是薩摩半島與大隅半島間的海灣,東西寬度並不長。


    水麵上兩軍在對陣的同時,薩摩藩的人也紛紛在岸上觀察著。當那一聲聲炮聲轟鳴響起,不知道多少人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發聾,更多的之前還在為奄美五島劫難氣憤不已的日本小民更是麵無人色,覺得雙腿肌肉緊繃,隱隱羞臊的覺出自己有了尿意。


    這也不能怪他們膽小,實在是炮聲太響。並且日本戰國時代,使用的火器也僅是鐵炮和大筒【弗朗機炮】,跟現在大炮的聲威比起來差距太大。


    完全沒有見過的存在,心底當然會懼怕。


    海上硝煙散去,一堆堆船體殘骸漂浮著,更多的已經在下沉。之前還浩浩蕩蕩的百艘戰船,現在就已經損失過半潰不成軍了,而素來以驍勇著稱日本的薩摩人更是狼狽而逃,被徹底打滅了軍心士氣。


    高橋種央望著水麵喃喃自語,“這……可真是國之利器啊……”


    作為薩摩重豪派的中間力量,雖然因為近年來薩摩藩政治改革,島津齊宣執掌藩政,啟用了大量的近思錄黨人,如樺山久言和秩父季保。而自己本身被迫歸隱,但是高橋種央依舊深深地關心著薩摩的走勢。


    此次琉球之變也落入了他的眼中,本以為到這裏觀戰他會看到一場絕對的勝利,畢竟百艘戰船的薩摩水軍在數量上對比張斌青部占有絕對的優勢,可是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超過一半的戰船就這麽沒了。而中國人卻是毫發無傷。


    文祿-慶長之役後,中日間的第一日真正對戰,就這麽恥辱性的失敗了。高橋種央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是壓不住的驚駭。“難道這就是清國造反軍的實力嗎?”


    鹿兒島灣灣口不算寬,但是深度卻還可以,有接近一百六十裏。等到薩摩水軍的殘兵敗將從灣口逃到灣奧時,已經隻剩下了寥寥十幾艘小早船了。剩下的不是在追擊中被張斌青擊沉,就是趁著昨晚夜色逃到了兩邊,水兵上岸跑了。


    事實上跑馬還是比劃船快的,雖然日本馬隻有騾子大。但是島津齊宣還是在當天晚上就接到了具體的信報。


    可是接到信報歸接到信報,看著那報喪似的東西他又能想出什麽法來?水軍都已經完了,陸軍是有不少,武士、輕足甚至是鐵炮隊,可還能跑到水上跟紅巾軍拚鬥不成?


    島津齊宣招來了家老議事,沒有取得絲毫的效果。最終他還是下達了征集令,當天夜晚發出,第二天,等到薩摩水軍殘餘跑回鹿兒島港的時候,四百名武士和三千輕足已經聚集到了東福寺城和其下城下町。


    元和元年,德川幕府發布了一國一城令,也就是說由藩國大名所居住作為政廳所在的城隻能保留一個,其餘的城必須全部廢除。


    島津氏是祿高七十七萬八千石的日本第二大藩主,領有薩摩國、大隅國和日向國三國之地,而因為這個一國一城令,東福寺城也就是鹿兒島城就完全成為了南九州的軍事政治以及經濟中心。


    島津齊宣看著下麵繁華的城下町狠狠地一拍城牆,“該死的一國一城令!”張斌青部在奄美五島幹的那些事情,想想都令島津齊宣痛心,那些該死的家夥要是胡來,自己該受多大的損失啊!


    鹿兒島城的城下町可是薩摩藩的精華所在!可偏偏鹿兒島城就建立在海邊,還連接著港口。


    開打後,不要說是護著城下町了,“自己這座居城不被大炮給轟塌了就是萬幸了。”


    島津齊宣想到信報上對紅巾軍戰船大炮的描述,還有跑回來的水軍總大將驚懼的回稟,心中即是驚怕又是痛心,同時還有深深的懊悔和對父親島津重豪再一次的惱火。


    “主公,薩摩藩經不起這樣的打擊,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請您允許我代表薩摩去求和。”樺山久言拜在了島津齊宣腳下。


    身為近思錄黨人的魁首和薩摩藩首席家老,樺山久言深知現在的薩摩藩的財政是何等的危急。那就是站在懸崖邊上,隻需要輕輕地一點,整個薩摩藩就會墜入無底的深淵。


    薩摩藩經不起一場戰爭,尤其是眼前這樣有輸無贏的戰爭。奄美五島的損失就已經夠大的了,如果薩摩藩精華所在的城下町也在炮火中毀於一旦,那麽明天薩摩藩的財政就會崩潰。


    島津齊宣把目光看向了島津重秀,這位島津重豪的兄弟是薩摩藩根深地的重量級家老之一,也是島津重豪的死忠之一。


    別看樺山久言是首席家老,島津齊宣幾年來也陸陸續續逼走了高橋種央等好幾名重豪派的家老,可是島津重秀自始至終都是薩摩藩的真正實權者之一,第三號人物。


    島津重豪這幾年把藩政交給了島津齊宣,卻並不擔心島津齊宣反噬,就是因為薩摩藩的大半武力就是由他的這名好兄弟掌控。


    島津齊宣一開始也沒把顏檢的警告當回事,現在他後悔了,可是再要向紅巾軍求和,首先要通過的卻是島津重秀的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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