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做了什麽,你以為你還能安穩的坐在左相之位?不要挑戰陛下的底線,也不要想試探陛下的能耐。”冉君容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知道,當年蒙受陛下拔擢,我便誓死效忠陛下了。”祝錦繁輕聲開口,冉君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你哥卻做不到,而你也放不下你哥!”


    “小君,他畢竟是我哥。”祝錦繁嘆了一口氣,冉君容擺擺手,“你和你哥的恩怨我不想管,奉勸你一句,各為其主,該怎麽做,你可得掂量清楚。”


    冉君容說完不等祝錦繁的反應,甩手便離開了迴廊,祝錦繁抹了把臉,嘆了一口氣,正想提步離開,小四的聲音已經在背後響起。


    “左相大人留步,陛下有請。”小四恭敬的說道,祝錦繁卻起了一身冷汗,他穩了穩心神,轉過身跟著小四回到了禦書房。


    進了禦書房之後,祝錦繁跪下請安,被祁煊晾在原地,等到祁煊將手頭上的奏摺批完,還喝了一口茶,才淡淡的叫了起。


    “左相,想必你已經猜到,朕找你來的用意。”祁煊似笑非笑的說道。


    “回陛下的話,微臣惶恐,不敢擅自揣摩聖心。”祝錦繁心裏一跳,趕緊答道。


    “喔?不敢揣摩聖心?是誰告訴馮先生,舒子棋的來歷?”祁煊不嫌不淡的來了一句,頓時讓祝錦繁心驚膽戰,立刻跪下請罪。


    祁煊任由祝錦繁跪著,心裏閃過殺意,若不是知曉對方的忠誠,就憑他和馮先生的關係,祁煊斷不會留下祝錦繁。


    隻是當初醒過來時,手邊無人可用,加之上輩子祝錦繁忠心護主,所以縱使查出馮先生和祝錦繁是異父兄弟,他還是拔擢了祝錦繁。


    或許是因為他的重生改變了不少事,至少上輩子祁勝到他死之前,都沒有起兵造反,自然也不曉得馮先生有這般能耐。


    當時祁煊聽到祁勝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時,立刻派人去查了他手下的謀士,才知道都是馮先生所為,讓他有些後悔沒有拉攏馮先生。


    又加之馮先生利用祝錦繁心軟的一麵,用計取得一些情報,更是讓祁煊恨得牙癢癢的,幸好那個殺手突然出手殺了祁勝,他也不用煩惱該怎麽處置祝錦繁。


    說到底,祝錦繁隻不過被馮先生套出話來,也不是有心背叛;隻是這樣看來,論心機和謀略,祝錦繁似乎還差了馮先生一點,隻不過馮先生一開始就站錯了隊,選錯了主子。


    祁煊沉吟一會,開口說道:“若是朕讓你去招降馮先生,祝卿有幾成把握?”


    “回陛下的話,不足五成。”祝錦繁跪伏在地上,恭敬的答道。


    果然如此,祁煊心下嘆了一口氣,馮先生也算一個人才,可惜不能為己所用。他轉了轉指頭上的扳指,沉聲開口,“祝卿,你該知曉,若是馮先生不能為朕所用,他的下場隻有死。”


    “……回陛下的話,微臣知曉。”祝錦繁幹巴巴的說道,他如何不知,陛下是不可能放過忠於祁勝的人,何況是馮先生這樣的能人之士。


    隻不過還不等他替馮先生求情,舒子棋便傳來了消息,他晚了一步,邢追和邢家軍,帶著馮先生逃出關外了。


    舒子棋雖然派兵去追,但是為了避免被舒國逮到出兵的藉口,他也不能讓鐵騎兵太過深入舒國的國境,一有了顧慮,就被邢追鑽了空子給跑了。


    舒子棋得知邢追跑了,自然趕緊上書請罪,並且自請帶著精兵,前往雲離山捉拿邢追一行人。不過祁煊卻沒有答應,隻讓他返回封地,好好整頓一番。


    隨後祁煊的旨意就到了封地,舒子棋被封鎮遠將軍,駐守南河關。這個聖旨一出,朝中上下一片譁然,舒子棋可是舒國叛將,怎麽能將南河關交給他?


    祁煊力排眾議,壓下群臣的反對,執意封了舒子棋。遠在封地的舒子棋接到聖旨後,整個人都懵了,在隱七的催促下,才趕緊回過神來跪下謝恩。


    待得傳旨的欽差大臣離開後,舒子棋激動的說道:“湛清,你聽見了嗎?我被封為鎮遠將軍了!”語氣中夾雜著欣喜和一絲顫抖。


    隱七見他這副模樣,到嘴的諷刺也吞了回去,他知曉舒子棋的抱負和誌向,早在舒國時,舒子棋便一心一意朝著目標努力。


    隻是他不曉得收斂鋒芒,當年和燕歸的一戰,被有心人利用,讓他遭到舒王的猜忌,險些丟了性命。雖然被他們說服到了大祁王朝,但是前幾年在朝中被排擠,心裏想必也是很苦的。


    如今對方終於熬出頭了,就算隱七心裏對他還是有怨恨,也不由得替他感到高興。舒子棋見隱七臉上有一絲鬆動,連忙趁機說道:“今日我太開心了,湛清陪我喝一杯如何?”


    “……嗯。”隱七猶豫了一會,點頭答應,舒子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唇角的笑容加深了許多。


    ……


    燕歸帶著祁勝的屍體回到了王城,祁煊自然是大大的嘉許了一番,眾人雖然不解遠在衡水關的燕衡王為何會突然回來,但解了王城的燃眉之急,自然是好的。


    當夜祁煊在宮內設宴,款待燕歸和其餘將領,等到宴席結束後,祁煊將燕歸留了下來。眾人隻當燕衡王如此辛苦,一刻也不得閑,才斬了亂臣賊子,又得和陛下徹夜商討國事。


    殊不知一進入禦書房,燕衡王就被陛下剝了個幹淨,壓在內室的床榻上,狠狠的搗弄了一番。直把戰場上威風凜凜的燕衡王,欺負得臉頰緋紅,雙眼含淚才罷休。


    一番顛鸞倒鳳之後,祁煊趴在燕歸身上喘著氣,燕歸雙腿大張,癱在祁煊的身下,閉著眼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


    “燕歸……我的燕歸……”祁煊抱著對方,忍不住不斷輕啄著燕歸的臉龐。


    “我累了。”燕歸感覺到大腿邊的灼熱似乎有甦醒的傾向,趕緊開口說道。


    他帶著大軍千裏迢迢趕回王城,一路上不敢稍作歇息,攔住了祁勝的大軍之後,又是一番纏鬥,已經累得很了;還得承受祁煊的熱情,饒是他練武多年,此時身子骨也有些受不住。


    祁煊見他神態有些疲憊,自然也不會硬來,他翻身下來躺在一旁,伸手將燕歸攬進懷裏,語氣略帶撒嬌的說道:“真不想讓你回去,想把你綁在身邊,時時刻刻都見得著。”


    “又說傻話。”燕歸有些好笑,眼神帶著一絲黯然,他何嚐不想和祁煊朝夕相對,可是以祁煊的身分和目前的情勢,相守是遙遠的夢想。


    “唉,世人隻當一國之君有多威風,卻不曾見著背後的無奈和妥協。”祁煊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國之君是表率,不能行差踏錯,舉止行為都得再三注意,就連寵幸妃嬪,也得考慮背後家族的勢力。


    出入身後跟著一堆人,說好聽是保護,說難聽是沒有自由;雖然有一堆人服侍,但是任何時候都被一堆眼睛盯著,也是會厭煩的。


    “這是你的責任,你身為祁家子孫逃避不了的責任。”燕歸抬手輕撫著祁煊的臉龐,看著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自然心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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