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儀妃突然將身後的宮女揮退,荷妃眉眼一跳,也將自己的宮女都揮退。待得殿中隻剩下她們兩人後,儀妃湊到荷妃耳旁,用氣音說道:“荷妃,本宮觀察許久,才決定將這件事告訴你。”


    “此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本宮是不可能讓這個秘密就此封埋。”儀妃停下來喘口氣,幾近呢喃的說道:“你們都在爭寵,卻不知陛下心裏屬意的,另有其人。”


    荷妃瞳孔一縮,舉起繡帕捂住嘴,壓低音量說道:“聽姐姐的意思,你知道是誰?”


    “本宮怎會不知,陛下就是為了他,將我們耍得團團轉,蝶妃、太後,明貴人,一個一個都被陛下給除了。”儀妃咬牙切齒說道。


    “姐姐,明貴人還在吶。”荷妃提醒一句,儀妃諷刺的笑問,“陛下從來不踏足她的寢殿,將她禁足,讓她守著活寡,你說她活著和死了有何區別?”


    荷妃想想也是,自從太後娘娘去了普壇寺後,陛下便下旨讓明貴人一同念佛,和太後娘娘一起為了大祁王朝祈福。


    從此之後,確實不曾再見過明貴人。


    “姐姐說的人是……”荷妃開口問道,心裏正在一一過濾著人選,莫非陛下心裏裝的人,是皇後?就在她不斷思索時,儀妃說了一個她怎麽也想不到的人。


    “……姐姐,這種事可不能亂說。”荷妃雙目圓睜,語氣有些顫抖。儀妃臉色猙獰,低啞的笑道:“嗬嗬,本宮被陛下害得這樣慘,都是因為他!”


    “就連本宮的皇兒……”儀妃閉了閉眼,心裏苦痛不已,她的皇兒根本不是陛下的血脈,當她知道實情時,差一點就這麽去了。


    若不是她想查清真相,才會拖著一口氣苟延殘喘,卻沒想到之後陸續查到的真相,簡直是狠狠的搧了她一巴掌。


    可笑當初她和明貴人、蝶妃鬥得凶,其實在陛下眼中,她們隻是跳梁的小醜,演了一台戲讓陛下觀賞。


    陛下從頭到尾就沒將任何人放在心上,唯獨隻有那個人!儀妃一想到那個人,滿心滿眼都是恨意,她低聲開口,“絕對不能放過他!”


    荷妃極為震驚,她怎麽都沒想到,陛下會和燕衡王扯上關係。儀妃說陛下心中的人,竟然是燕衡王……難怪,難怪她會被冷落。


    她回想起上一回在禦書房外的表現,緊咬著下唇。若是燕衡王真的是陛下心中的那個人,那麽她別說爭寵了,陛下厭棄她都有可能。


    荷妃越想越心驚,縱使無法得到帝王的寵愛,也別得罪了帝王才是。因此她敷衍的應付著儀妃,腦中不斷盤算著挽救的法子。


    儀妃的身體不好,也不能久坐,不多時便回了自己的鳳玉宮。荷妃在儀妃離開後,越發的坐不住,因此命宮女取來大氅,披上後便匆匆地離開了鳳溪宮。


    她無意識的走著,來到了鳳翔宮外,望著裏頭的燈火通明,她的眼神晦澀不已。偶爾聽見幾句歡顏笑語,她卻不再像之前一樣嫉妒和憤恨。


    反而不斷想像著,陛下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到後宮與她們逢場作戲?又是以怎樣的心情,擁抱著她們?


    可憐的荷妃還不曉得,祁煊從來沒有擁抱過她們,儀妃雖然知道了真相,卻說不出口。這樣的事實太不堪,比當初得知陛下心屬燕歸還令人難以接受。


    荷妃站在鳳翔宮外,許久之後,才轉身離開。在她離開不久後,祁煊也離開了鳳翔宮,他回到禦書房時,燕歸已經起了。


    外頭仍然下著小雨,祁煊快步走到床榻邊,取過一旁的衣衫,披在燕歸的肩頭,“今天比較涼,怎麽不多披件衣服?”


    “我在屋子裏頭,不會冷。”燕歸溫聲說道,祁煊讓人在內室裏升起了幾個火盆,將屋子烤得暖呼呼的,屋外的寒氣一點也滲不進來。


    祁煊握了握他的手,確定他的手一點也不涼之後,才算放下心來。他坐到燕歸身旁,開口問道:“在看什麽?”


    他一回來,就見燕歸坐在內室的榻上,手捧著一卷書冊,讀得專心。搖曳的燭火照映在燕歸的臉龐,營造出溫情的氛圍。


    “隨便看看。”燕歸淡淡的說道,將書卷隨手一放,祁煊瞥了一眼,有些失笑,“神怪奇談?沒想到你也會看這類的書。”


    “打發時間罷了。”燕歸摸摸鼻子。祁煊笑了笑,牽著他來到桌案旁,“我聽小四說你還未用膳?”燕歸點點頭。


    “下次不用等我了。”祁煊有些心疼的說道,趕緊讓人傳膳。


    禦書房內一派溫馨,外頭荷妃站在黑夜中,任由雨水淋在身上。她身後的宮女被她遣得遠遠的,她一個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禦書房。


    隱一在她靠近時,便稟報了祁煊,還將儀妃到過荷妃宮裏的事,也一併上報了。祁煊沉吟一會後,淡淡開口,“既然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便成全她吧。”


    隱一瞭然,讓守在禦書房周圍的暗衛,都不需要出手阻攔。因此荷妃便在祁煊的默許下,漸漸的摸到了禦書房後邊的迴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心跳如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看見什麽,或是什麽都不想看見。她隻知道,她必須親眼確認。


    小四也得了祁煊的命令,將守在迴廊上的內侍及宮女都撤走,讓荷妃彷如踏入無人之境,暢行無阻來到禦書房西麵的窗下。


    禦書房西麵的窗子在外間,所以祁煊等燕歸用完膳後,故意帶著他走出內室。荷妃隱在窗子下,耐心的等著,就見到陛下牽著一個人,出現在眼前。


    她緊咬著唇,驚懼的瞪大雙眼,看著陛下擁著那個人,耳鬢廝磨。原本細細的雨絲,不知何時變成傾盆大雨。


    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周遭一片昏暗。眼前禦書房內的一盞亮光,卻像是將她和陛下隔成兩個世界。這時,一道閃電的亮光照亮荷妃慘白的麵容,然後一道響雷猛然劈下。


    荷妃倏然一驚,回過神來正想離開,卻對上了陛下的雙眼。荷妃渾身一僵,望著陛下嘴角噙笑,對於她的出現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外麵涼,荷妃快進來吧。”祁煊溫柔的說道,眼神卻冷冽如冰,荷妃打從心裏感到一陣恐懼,此時的陛下,讓人感到害怕。


    她顫抖著,任由不知從哪裏出現的侍衛,架住她的胳膊,將她拖進了禦書房。陛下坐在桌案後,燕衡王坐在陛下身旁,神態親密。


    “陛下恕罪,臣妾罪該萬死,陛下恕罪……”荷妃驚慌失措,不曉得該怎麽反應,隻是來回不斷念著這幾句話。


    “堵住嘴。”祁煊淡淡的說道,隱一立刻上前,將荷妃的嘴給堵住了。荷妃跪趴在地上,冷汗涔涔,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燕歸,你先到裏麵等我可好?”祁煊轉過頭,對燕歸溫聲說道,燕歸點點頭,起身走向內室。祁煊望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再轉回來,臉上一片冷漠。


    “荷妃,朕本以為你會是聰明人。”祁煊似乎很是惋惜,荷妃怔怔的望著地麵,祁煊也不理會她的反應,繼續說道:“瀞南王將你當作宋采青的擋箭牌,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儀妃幾句的攛掇,你就傻傻的撞了過來,讓朕不得不除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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