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一番心意……”采嬪緩緩開口,話還沒說完,荷妃倏地收起笑容,“怎麽,本宮賞的桂花糕,入不了采嬪的眼?”


    “……娘娘言重了。”采嬪眉眼一跳,擠出個笑容來,伸手撚起一塊桂花糕,優雅的放入口中,咀嚼,然後咽下。


    荷妃見采嬪吃下糕點後,臉上又掛了笑容。她拂了拂衣袖說道:“這桂花糕是姐姐愛吃的,又是禦膳房特地做的,姐姐可得多吃點。”


    采嬪僵著笑臉,又撚起一塊放入口中。荷妃笑吟吟的望著她吃,直到她吃了半盤才嬌笑的告辭。荷妃一走,采嬪立刻將口中的桂花糕吐了出來。


    采嬪陰沉著臉,拿起繡帕擦了擦嘴,一旁的宮女趕緊遞上茶盞,采嬪接過喝了一口茶,輕聲說道:“走一趟太醫院,讓王太醫瞧瞧。”


    “諾。”宮女捧著剩餘的桂花糕,匆匆的往太醫院而去。過了不久,宮女臉色凝重的回來,湊到采嬪耳旁輕聲稟報。


    “浣花糙!我就知道那賤蹄子不安好心。”采嬪咬牙切齒的怒道。適才的桂花糕裏,被王太醫證實了,加入不少導致女子不能懷孕的浣花糙。


    采嬪冷著臉坐在桌旁,想起剛才被逼著吃桂花糕,心裏又是一陣憤恨。她倒是小瞧了荷妃,沒想到對方動作這樣快,讓她處在了下風。


    今日她棋差一著,不過來日,她定要好好教訓荷妃。……


    采嬪和荷妃之間的鬥法,祁煊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好整以暇的聽著暗衛的報告,末了,勾起唇角笑了笑,“荷妃倒是長進了。”


    “繼續盯著,必要的時候,幫著點。”暗衛報告完後,祁煊淡淡的說道,暗衛領命而去。


    祁煊坐在桌案後,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聲說道:“更衣。”小四一頓,趕緊走上前,替祁煊脫下身上的龍袍,換上外出的常服。


    “守著。”祁煊丟下一句話,便往禦書房裏頭走。禦書房裏麵還有一間內室,是讓陛下休憩用的。而內室裏,就有通向宮外的密道。


    祁煊從密道來到宮外,身邊隻有隱一跟著。兩人悄悄來到燕府附近的酒樓,隱一帶著祁煊的親筆信,來到燕府求見燕歸。


    彼時,燕歸正和樊季在說話。自從上一次樊季登門拜訪後,現在隻要閑暇之餘,他就會到燕府坐坐,和燕歸聊天。


    奴僕前來稟報,門口有人求見將軍,然後遞上一封書信。燕歸疑惑,接過信一看,心裏猛然一跳,上麵的字跡太過熟悉。


    樊季見燕歸表情有異,皺眉問道:“怎麽了?有麻煩嗎?”燕歸怔愣一瞬,整了整麵容,低聲說道:“樊季,今日你先回去吧。”


    “是誰來了?”樊季眯了眯眼,心裏有個猜測。


    “……他來了。”燕歸抿了抿唇,輕聲說道。


    “行,既然是他來了,我便不霸占著你了。”樊季挑了挑眉,瞭然的笑道。算算也差不多時日了,陛下再不來,他可要冒著大不韙劾奏陛下了。


    樊季離開之後,燕歸便匆匆的換了衣衫,隨著隱一來到祁煊所在的酒樓。隱一帶著燕歸直接走上二樓,停在某一個包間前。


    “燕大人,陛下就在裏頭。”隱一低聲說道,並沒有隨燕歸進入的打算。燕歸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敲響了包間的門。


    “進。”祁煊淡淡的說道,燕歸故作鎮定,伸出手推開了門,卻沒有看見祁煊的身影。正在疑惑時,從右邊倏地伸出一條胳膊,握住他的右臂,猛地便將他拉了過去。


    隱一見燕歸消失在門後,立刻上前將門帶上,然後低垂著頭,恭敬的守在門口。


    門內,燕歸被抵在門邊的牆上,祁煊火熱的唇,急切的搜索著他的唇。燕歸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住了,怔了一瞬,回過神來開始不斷掙紮。


    “放開!”燕歸猛地一發力,將祁煊給推了出去。他喘著氣瞪著對方,眼中是赤裸裸的控訴,祁煊見他動了真怒,苦笑的嘆息了一聲。


    “燕歸,我很想你。”祁煊抹了抹臉,輕聲說道。燕歸聞言一窒,低聲笑了起來,“哈哈……陛下難道不覺得,您這句話很可笑嗎?”


    祁煊聽著燕歸喊他陛下,心裏一酸,伸出手想拉燕歸的手,卻被他甩掉了。燕歸冷冷地說道:“陛下,微臣禁不起您的厚愛。”


    還沒見到祁煊之前,燕歸覺得,隻要對方肯解釋,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但是從見麵到現在,祁煊除了說想他,抱著他狂吻之外,似乎沒有解釋的打算。


    其實祁煊不是不想解釋,隻是他很少有向人解釋的機會,根本不知該從何開口。他本想著先宣洩自己的思念,然後再一點一點慢慢的告訴燕歸。


    可是看燕歸的樣子,八成氣得狠了,所以他心裏實在發虛,更加不曉得該怎麽開口。他的沉默卻讓燕歸的心越來越涼,對方就連說好聽話哄哄自己也做不到嗎?


    “燕歸,荷妃和采嬪都是瀞南王的人。太後在普壇寺,卻還是和瀞南王有所聯絡。”就在燕歸快要爆發之際,祁煊總算憋出這兩句話來“瀞南王?”燕歸一愣,不曉得祁煊為何會提到瀞南王。祁煊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燕歸,這一次對方沒有再甩開。


    祁煊將燕歸拉到桌旁坐下,開始慢慢地說起這三年。當初除了燕歸之外,實在沒有適合的人選可以駐守衡水關。


    再加上祝錦繁傳書,朝中快壓不住了,所以祁煊匆匆的趕回王城。樊相雖然倒了,還是有一些餘黨不死心,打探到祁煊不在王城後,便開始蹦躂。


    一開始祝錦繁還能壓製,時間久了便有些力不從心,好在祁煊及時趕回來。處置了一批作怪的大臣之後,朝中消停了一陣子。


    可是不久後,立後的事又被提出來了,祁煊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再加上心裏有另一番盤算,因此最後還是立了李婉兒為後。


    當燕歸聽到這裏,他低聲問道:“陛下心裏的盤算,是什麽?”祁煊不怪燕歸好奇,他知道對方心裏缺乏安全感,若他不交代清楚,恐怕對方會以為這隻是搪塞之詞。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李婉兒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祁煊開口問道,燕歸搖搖頭。當初祁煊隻向自己保證,他沒有碰過那些妃嬪,他確是不知,當今太子是從何而來。


    祁煊握著燕歸的手緊了緊,然後才輕聲開口,“當年我登基後,將我的那些個兄弟們,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燕歸聞言心下一緊,這一段過去,他也是知道的。隻是自古成帝王者,誰人手裏沒有染上血腥?縱使有先皇的傳位詔書,在大局底定之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先皇屬意祁煊,其他的兄弟自然不服,再加上太後根本不願意祁煊坐上王位,所以也暗中扯了不少後腿。可以說祁煊從登基前到真正大權在握,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我最小的弟弟,雖然與我不是同母所出,和我的感情卻很好。”祁煊回憶起自己的幼弟,臉上也不自覺帶了點笑容。燕歸不曉得祁煊為何突然提起這茬,隻是安靜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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