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退士兵之後,拿起桌上的信箋,拆開來後,驚訝的挑了挑眉。信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和雲殤的工整端正大不相同。


    燕歸心裏一跳,連忙看向信尾署名處,果然是祁煊。


    他捧著信紙,心裏砰砰跳,臉上帶著一絲欣喜,和一絲甜蜜,連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來。他坐下來,開始細細的讀著信。


    祁煊的信很長,前半段洋洋灑灑寫滿了對他的思念,還有王城的情勢;後半段則是關心戰情,擔憂他的安危。


    燕歸望著信紙,彷佛能看見,祁煊下筆時認真嚴肅的臉孔。他一遍又一遍讀著信,反覆的看著祁煊對他表達的思念。


    許久過後,才小心翼翼將信紙折好,放回信封裏,然後找了個盒子,將信鄭重的放了進去,妥善的收藏起來。他本想貼身收著,卻怕弄髒了或弄丟了,隻能忍痛放在木盒子裏。


    謹慎的蓋上木盒子後,他將木盒子擺放在床榻上,枕頭的旁邊。他想,有祁煊的思念陪伴,他今晚一定能夠安然入眠。……


    在衡家莊的燕歸帶著笑容入睡,遠在千裏外的祁煊,卻孤枕難眠。他躺在寬敞的龍床上,瞪著床頂的明黃帳子,腦海裏都是燕歸的容顏。


    他的氣息漸漸加重,不斷回想起燕歸在床上的風情,光是想到燕歸迷亂的臉龐,身體便不由自主起了反應。他忍不住將手伸向下腹,握著分身,想像燕歸在他身下的模樣。


    明黃的床帳後,朦朧的人影晃動,偶爾聽見幾聲低吟和粗喘,還有幾聲呼喚燕歸的嗓音。許久之後,伴隨著舒慡的喟嘆,床上恢復一片寂靜。


    祁煊苦笑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他竟淪落到自己抒解的地步,不過了解了自己的心情之後,他更是不可能去擁抱妃嬪。


    他拉過一旁的絲被,隨意的擦了擦手,然後將絲被團一團丟到帳外。雖然身體滿足了,但是心裏卻是異常的空虛。


    祁煊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這般遲鈍,竟然把人放在心裏了還不自知;非得等到擁抱過後,才發現身體的契合,心靈的交融。


    回想起來,許是上一輩子,燕歸便用生命,在他的心裏刻下了痕跡;然後這一輩子,每次的相處,那道痕跡便越來越深,直至融於骨血,再難分離。


    那道痕跡就像烙印在他的心上、靈魂上,每當呼吸一次,便感到隱隱的疼痛,提醒著自己,他的心上,就此住進了一個人。


    那個人沒有傾國容顏、不是家財萬貫,更無法替他生兒育女,那個人隻是個男人。那個男人,小時候給過自己溫暖,長大了給自己安定的邊界,最後給了自己他的生命。


    祁煊想,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樣一個人。上天待他真是不薄,先是讓他重生了,又讓他得到燕歸,真是何其幸運。


    隻是嚐過燕歸的味道之後,漫漫長夜更是難熬。祁煊心裏把衡家莊和雲國都記恨上了,他們和樊相一樣可惡,凡是阻攔在他和燕歸之間的,通通都礙眼的很。


    尤其是那個雲殤!


    燕歸身邊有祁煊的暗衛,那天雲殤假扮使者的消息,祁煊自然也知道了。原本暗衛想要趁亂捉住雲殤,誰知雲殤不僅武功高強,還狡猾得很,三兩下子就甩開了暗衛,跑了個無影無蹤。


    祁煊得知暗衛失手,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本想派人潛入雲國軍營,將雲殤殺了解氣,誰知暗衛接連失手,不得已,祁煊隻得停止派人。


    因此現在對祁煊來說,雲國的可惡程度,已經遠遠超過舒國了。他想了想,突然開口說道:“告訴隱七,把人帶到大祁王朝來。”隱一得命,隔日一早,立刻前往雲國。


    隱七收到命令之後,怔愣了一會,疑惑的問道:“時機尚未成熟,陛下怎麽突然要我帶人回去?”


    “陛下自有思量。”隱一木著臉,一板一眼的答道。心裏卻在吐槽,陛下根本就是遷怒,現在陛下看雲國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既然舒子棋是陛下要拉攏的人才,怎麽還會放任他在雲國生活。


    “我知道了,過幾日便會行動。”隱七懶懶的說道,隨後揮揮手,趕隱一離開。


    等到隱一走後,隱七轉回身,望著坐在他房裏的人,開口說道:“你聽見了,決定如何?”裏麵的人,赫然是本該在集市上的舒子棋。


    “……你要走?”舒子棋艱澀的開口。


    “我也不瞞你,我是大祁王朝的暗衛,奉了陛下的命接近你。”隱七煩躁,幹脆不顧舒子棋的反應,將自己真正的身分全盤托出。


    “我知道。”沒想舒子棋一點都不意外,語氣平靜的說道。


    這下子換隱七愣住了,舒子棋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湛清,你真的以為換了張臉,我便認不出你了嗎?”


    隱七渾身一震,臉色瞬間刷白,他抖著唇開口,“你認出我了?什麽時候認出來的?為什麽不說?……是了,我一個放蕩無恥的斷袖之人,你又如何願意認。”


    舒子棋張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麽,隱七啞然一笑,低聲問道:“你認出我是湛清,卻為何會知道,如今我是大祁王朝的暗衛?”


    “……你離開後,我曾派人尋你,他們說最後見你在祁水邊,所以我想,你應當會到大祁王朝去。”舒子棋緩緩的說道。


    “尋我還是追殺我?舒子棋,原來我受的苦竟有你的一份。”湛清聞言雙目圓睜,突然哈哈大笑出聲。


    “追殺你?不!湛清,我沒有!”舒子棋大驚,站起身來急急說道。


    舒子棋見湛清不說話,喃喃的說道:“所以你不是自己離開的?……難道……你易容也是因為如此……”


    “我這張臉好看吧,雖然比不上原本的臉,至少毫髮無傷。”湛清聽他提起自己的易容,勾起嘴角,臉上嘲諷更甚。


    “什麽意思?湛清,你原本的臉怎麽了?”舒子棋一聽,緊張的問道,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我原本的臉怎麽了?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的臉拜你家人所賜,你竟還敢問我怎麽了?!看看我這張臉,你還滿意嗎?”湛清怒吼出聲,眼角眉梢都是狠意,最後一把撕下臉上的易容。


    舒子棋倒抽了一口冷氣,湛清的左臉布滿了可怕的傷口,還有燒傷的痕跡,右臉雖然比左臉好一些,卻有一道從額角劃過臉頰,直到下巴的傷口。


    “怎麽,舒大將軍覺得我可怕?不用怕,現在的我不僅容貌盡毀,還是個武功盡失的廢人,可無法對你這個大將軍做什麽。”湛清冷笑一聲,自嘲的說道。


    舒子棋被接二連三的消息打擊到了,他扶著桌沿,一字一句的問道:“湛清,是誰傷你至此?我保證,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你可以背棄你的家人,你的國家?你可以拋棄過去,和我一同回到大祁王朝?”湛清咄咄逼人的問道,還不等舒子棋反應過來,又刻薄的說道:“我忘了,你已經沒家人了,連國家都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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