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周醇良麵色冷冷,眸光如利刃,他是真討厭別人打秦桑的注意,就連肖想也不行。他是他要護一生的人,別人把他的名字掛在嘴邊當做威脅他的籌碼,他倒是想放這東西一馬,可現在都這樣了,不去也是不讓自己舒坦的事。


    賀文博他們走過來,擔心問:“醇良?”


    周醇良朝他們微微點頭,看樣子是沒事了。他對他們說:“向少爺請客,你們去嗎?文博?”


    畢竟是好友,又是同鄉從小長大的,在外兄弟義氣最重要。賀文博看向一旁的向諸幾個人,禮貌的笑笑順著他老友的意思道:“既然是向少爺的好意,不去豈不是不給麵子。正好今日一考,咱們待會兒還能抒發感慨!我叫人去跟春洺、秦桑他們講一聲,我們就晚些再歸吧。”


    這群人都分了兩排,早知形勢,像賀文博這樣的就像向諸那邊的林俅安,兩人對上眼就知對方有幾斤幾兩,說起話來打起哈哈,一個兩個都會忽悠人。不過,林俅安是大家子出來的,從小傲氣慣了,哪怕他有多聰明機智,比起出生百興村從小就被父輩教養的妥妥帖帖,要內外兼修的賀文博還是稍遜一成。


    人與人打交道,說烈的一個字就是:比。像賀文博林俅安他們這群風華正茂、正值青春的年輕子弟,還爭不死他們了?


    臨興的那條街是鄴都最繁華的一條了。屬當地最有名的做生意做出門路的街,又有個迷信的說法和不成文的規定,說是這條街被當年赫赫有名的哪哪位狀元走過,是條具福澤的路,真正有才華的趕考學子走了這條道,這年高中榜眼的人就是他了,因此,也就有了“狀元路”這樣的稱號。


    “不知眾兄怎麽想?”向諸放下筷子,將放進口中的肉片細嚼慢咽。天已黑黑,外麵都掌燈了,他因側著臉光線凝聚成了暗淡的陰影,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著會讓人覺得另有深意。


    他身邊的林俅安也替自己倒了杯酒,扇子被他拿在手中,二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其實同周醇良和賀文博他們一起來的,不泛世家子弟,倒是不容易煽動。像將軍之子宋十七劍眉星目,正是驕傲輕狂的時候,未必將人放在眼中。


    “笑話,本少爺從不屈於人下,讓我為你做事,在等江山換代也輪不到你!”他狂言一出,驚的在座的一些人麵色驚惶,像是看瘋子般,心中不由嘆,若非離了朝堂千般萬般的遠,任他說這種話早被打死了。


    向諸眉也沒皺,知道宋十七本就心高氣傲是不肯輕易答應的,雖說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底細,但並未有過深交,也聽說他一直混在軍營中,想深交也難把人找出來。


    不過想到他年輕,氣焰得慢慢壓著才行,想著又將目光投向默默喝酒的周醇良,就算他拿不到他想拿的東西,把人拉攏過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周少爺呢?考慮的如何?”他直接挑破與周醇良的沉默,對麵那狹長的眼睛與他對視,其中幽邃如深淵的目光令向諸忍不住正襟危坐,麵色不像先前的那般輕鬆。


    飯桌上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各分一派的人紛紛看向沉默寡言已久的男子等著他如何回應向諸的步步緊逼。


    誰知,就在時間默默流逝有人坐不住的時候,周醇良放下小巧的瓷酒杯,他似不懂其他人在等他答案耐不住的感受,極其平淡的說:“好。”


    “醇良……”


    “喂,周醇良你……”


    他話音剛落,比宋十七還要有衝擊力般激起眾人心裏的千層浪。賀文博與宋十七連同出聲驚喚他,不曉得他怎麽突然答應了下來。


    先前向諸與他們是很不合的,光是在其他人麵前麵子上都給雙方一個好梯子,豈不知對方幾斤幾兩,可現在他答應了向諸的話是什麽意思?


    意料之外的聽到周醇良的同意,向諸和林俅安一時不敢輕易相信,隻盯著他看麵色如常,那副不溫不火的沉穩樣子毫無怪異。


    “你是當真的?!周醇良,你莫突然……”變卦。他話未說完就被打斷,周醇良神情淡淡的回視他:“你說的可是玩笑?”


    “當然不是!”向諸不知怎的胸中氣血翻湧便一掌拍上了桌子。“之前你百般不願同我為伍,為何突然應下?”他也是好奇,桌子一拍發出的聲響令他頭腦立馬清醒,他站著眼神銳利的盯著周醇良。


    哪有什麽玩笑可說,當他有心思談笑?周醇良也不是什麽善人,隻是釣足了別人的胃口,整的他們坐立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鬧騰了一會兒,回報了向諸等人非得請他來酒樓談事,不能立馬回去的不滿而已。


    可當很久以後,向諸等人與他打熟了關係才知他是個錙銖必報的人,看著不過深明大義、心胸廣大的一個人,哪曉得他是一筆帳慢慢記著慢慢算的人?不急不慢的,整死人。


    “我答應不過是你需要,東西我還不能給你,這也不過是交易,你我清楚,隻是一時而已。”他的話說的向諸眉頭一挑,但話卻屬實,沒人說其中有錯。


    他是早就已經想好了的,逼到向諸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他保全所有,至於其後的也就走一步算一步。


    .他雖然不是這群人之首,但各為一派的人都有向他看齊的意思,周醇良早想過不當頭頭,現下答應向諸入他家門下,也是好事。


    “既然你答應了我們也無話說……”賀文博在他們一圈人的詭怪氣氛中沉思了許久,隻當半通半想不通周醇良的意思中開口告訴自己的想法,座上的都是往大好前程奔去的,周醇良無意向金碧輝煌的朝堂上的高處飛,自然也管不了其他人。“向少爺若願意,我賀文博與其他各位也不會一邊旁觀,當助你一臂之力,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他字字正義,麵帶笑容,分外博人好感,如果不是先前同周醇良一樣怎樣都不肯與他們同夥,怕是以為這是多麽好的一位,看著與自己半斤八兩的假麵人,林俅安嘴角抽動,他冷笑:“隻怕你雙手撐到一半便折斷下來,凡事別太自信的好!”


    若在平日遇到林俅安這樣的賤嘴皮子賀文博這個假狐狸肯定是會跟他好好說一場的,不過現在不同了,為了他自己說的平步青雲,還是謙讓點好。


    賀文博學聰明了,閉著嘴巴不接他的冷嘲熱諷。都是半斤八兩的人,怎不知他什麽心思,林俅安刺了人家一句也就見好就收了,他眼神一掃,發現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十七頗一副苦惱的樣子。


    人總要不打不相識,宋十七是個異類,性子直但率真,真能同他結交自然不失為一件好事。


    “宋少爺,今日之事你在考慮考慮吧,並非讓你屈於人下,你便就當我們相識一場,喝酒聊天如何?”林俅安說好話時能把人哄到天上去,他也不是什麽小角色,不然不會作向諸的通謀這麽久。


    宋十七一年少輕狂的小子,比他們小了點自然不是什麽對手,被他哄一哄也就高興了,真當讓人擺上幾壇上好的烈酒,他意氣風發道:“喝酒就喝酒,要是能贏我使我高興了或許也能幫幫你們?”


    傻小子沒心機是最好騙的了,其他人雖然知道他氣焰高,不過是個人本性而已也都能容忍他,林俅安狡黠的笑笑:“喝,大家一起喝。今日有此興事,不醉不歸才行!”


    要死,大家一起死嘛。他林俅安是什麽也不怕,大不了座上的誰都跑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徹底放假了,我會恢復日更的捂麵讓你們久等了不知道還有毛有妹紙看。。


    49


    49、同榻眠...


    周醇良半夜而歸,一個人走在靜寂無人昏沉的巷子裏,青石板上的青苔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滲透著泥巴的腥氣。月光照下,看著離秦桑所在的院子越來越近,心中便越發的寧靜平和。


    被灌了許些烈酒的他全身都透著股暖意,白皙的皮膚染上酒色的紅暈,黑髮拂額,微微的醉意薰染讓狹長的眼眸更為朦朧和閃爍,嘴唇也紅紅的別有幾分性感。


    望著屋子裏點燃的暖光,他輕輕推開院門,踏過從牆角延伸過來的細細蔓藤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到那屋前。


    執起手捏成拳,方要拿手背去敲,卻在近距離停下,他躊躇他是不是早已歇息,這樣敲響門也會擾他睡夢。


    “你回來了……”突地,身後傳來秦桑的聲音。


    周醇良旋即轉身看去,詫異問:“你怎不在屋裏?”


    秦桑髮絲鬆散,用一根細帶子綁在發尾處,眉目和靜,恬然淡雅的望著周醇良:“出去走了一會兒,你喝酒了?”


    這麽晚單獨一人出去,本想說他兩句在看到他揉了揉額頭頗為疲倦的模樣又壓在了心口,他推開屋門拉著他進去邊回答:“恩,被拉住不許走,就喝了一點。”


    “以後不會這麽晚回來了,若要出去散步要記得叫我,你知我有多不放心。”看見他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是秦桑沒有翻動過的痕跡,周醇良默默的看在眼中,他把話說給他聽,讓他能懂自己的心意。


    秦桑笑笑,眼角的疲倦散去看著眼前人比平日都要生動一點的表情說:“又不是小孩,我又不怕的。”


    周醇良開始皺眉,俊氣的不行的臉整的極其嚴肅的樣子,有點鬧脾氣的趨勢:“你不聽,我說的你又不聽……我不喜歡,你要聽,我好擔心你。”


    秦桑知道他的悶騷性子要出來了,這個人一喝烈酒對誰都冷冷淡淡的,除了回來跟他說話,既教訓人又心疼得不得了拿他沒辦法的樣子,說他賣乖撒嬌……也根本不可能嘛。


    越來越能容忍他的秦桑乖乖的順著他的意保證:“我知道了周醇良,我以後都會叫你,跑遠了都回來喊你好不?”


    “要聽話,要聽我講的話……”得寸進尺的人啊……


    周醇良緊緊盯著秦桑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像要望進探不進去的深底般,他低著頭漸漸挨近他的鼻頭,麵麵相處,有熱熱的呼吸吞吐。


    他是不是知道這人是何時會有這性感樣子的,秦桑看見那雙眼角都泛著淡淡春情的粉色,濃密的睫毛同他的睫毛相抵在一起,不禁湧起奇異又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隻怕擦槍走火下去,秦桑拍拍周醇良的肩想退開一步,他早已學乖了,在麵對他時你不能推,一推就會有措手不及的事發生,像這樣安撫性的拍拍他,興許能有點運氣讓他逃脫魔掌……


    不過,這種經驗不多,方法好是好,但也要看是什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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