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當時看見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也是嚇了一跳,但被看身子並沒有秦申他們那樣嚴重的想法,隻不過環境不同,就算看看身體沒什麽要緊的,也要在這兒重視起。


    他的話也是想讓他們憂慮小些,知他意思的秦耿點頭說:“我看,桑兒的衣服他也不敢穿出來亂跑,何況就算穿了別人也不一定知道這是他的。還是讓桑兒同醇良早早成婚吧,要是流言起了,也好用這堵人眾口。”


    秦耿二十歲,在家中也有了一家之主的風範,他讓四喜靠著他,沒太親密的在父親阿爹麵前。


    秦申看著火盆點頭,囑咐道:“今晚桑兒你就跟你阿爹睡,我和二郎睡一起。大郎,你和四喜都關緊門窗……明日,阿瑉,你就出去聽聽那些愛說話的人家最新談論的,二郎就找人去吧,我和大郎去周家,這次把事說好。”


    ……秦桑愕然,就因為這件事這麽早成親?這打死也不幹的事怎麽來的這麽快?他張張嘴:“爹爹,我還不想這麽早嫁人哪!”


    他從南瑉身上起來,試圖讓秦申打消秦耿的提議,卻不想被他阿爹打了一下背,他訓他:“現在都什麽時候還這樣說話,你這個傻孩子,要等別人說閑話說的你不好聽才肯麽?”


    秦桑也氣了,這完完全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說:“不過是看了一次,又沒看見什麽,阿爹,沒事的。旁人如何看就讓他們看去,我自身幹淨了他們又能講什麽?你們都是在村裏有些威望的人,他們還敢當著麵亂說麽?”


    秦桑說的不假,別人說什麽話還是要看看說的人家的臉色,哪怕關係好的人家聽了也會出聲製止,這就主要看你家地位、人緣關係如何了。


    南瑉和秦申,一個是在夫男裏能講話、講出分量的人,一個是在君郎裏同樣有分量的人,並且還有周家、侯家其他關係好的人,秦桑也並不想把這件不大不小的事弄得他計劃失敗。


    南瑉是捨不得他嫁人,但現在嫁人總比他名聲不好要好些,他惱他:“你一點也不擔心!”


    秦桑點頭,他是不太擔心。


    看他這樣不爭氣的反應,南瑉恨不得在打他幾下,可自己生的這般好的小兒自小就疼愛的不得了,再打也隻是力道輕輕的,秦桑看他被氣著了,便一手輕拍著他的背,一手晃著他的手,口氣柔和的說:“阿爹,你太緊張了,沒事的,我怎樣別人又不是不知道,任他們說也要有人信才行。”


    南瑉嘆氣看向秦申,秦申思考著頓時也不知說什麽,他揮了揮手:“時間不早了,你們先睡去……”


    秦耿和秦輦起身去關屋子外麵的門,四喜拿著燭火跟在他們身後,出去的時候朝秦桑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秦桑也從凳子上站起來說:“阿爹,我先回房了啊……”


    “去阿爹房裏睡去……”南瑉在他身後喊。


    外麵大樹下四喜等著他,一手護著燭火避免被風吹熄,秦桑走到他身邊比他高了半個頭,閂門的秦耿和秦輦叫他們過去。


    四個站在屋簷下小聲的說話,秦輦雖然從小和秦桑吵吵鬧鬧,卻是比什麽都要喜歡這個弟弟,今晚秦桑被人偷衣服窺視也讓他生怒,他這幾年個子長了不少,變得英俊高大,隻是平日總有點兒笑嘻嘻的,現在在和秦耿一起管生意,不少男子開始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


    “我說,你真的不想跟周醇良成親?”秦輦有些不可置信的問秦桑,總覺得這完全不可能啊,自己弟弟跟周醇良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比他跟秦耿的都要親密,怎麽到這時候不想成親呢?


    秦桑兩手交叉放在腦後,頭靠著手看著月色,睫毛輕眨,五官如玉:“不想就是不想啊……這還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秦耿疑問。


    “嗯……我想要的,不是就這樣成親生子……”秦桑淡淡道,眸光平靜如水。


    這樣的人生太超過他的負荷……如果他不是小男子,或許他也能接受與男子成親、生子,隻是這一切放在他身上了就不行。沒有付出,沒有想要付出,生活太過安逸和平淡,他的思想在漸漸被這世界的人同化,他不可能不感到恐慌。


    要去接受這樣的身份……就像角色互換了一樣,沒有把握,任何沒有把握的事在人心中都會感覺不安。


    秦耿為他不同的思想感到奇異,他從他十二歲起就弄不懂他在想什麽了,如果不是按照生活的軌跡成親生子,那該是什麽呢?


    “那該是什麽呢?”他喃喃問出口。


    秦桑表情柔和的微笑,帶著莫名的意味他說:“這個難說,我不想是因為我不能,或許是……沒找到那個人……”那個人是誰呢?是能讓他有原本感覺的人,這樣說也許很朦朧,但是他想,如果周醇良是那個人他到真的不介意。


    他生活是隨意了些,隨波逐流,卻不代表他的思想他所堅持的就會這樣。


    簡單的說,周醇良隻要是個女人……或者是他能讓他甘心付出的那麽一個,他真的就全無所謂了。


    秦桑的話令秦耿皺眉:“你這樣想讓醇良聽了可不好受……”


    “對呀,桑桑,周醇良對你好好的。”四喜乖乖的聽著,見他男人說了話便跟著附和。


    “嗤,你這樣啊,還好顧仁早早對你死了心娶了人家,不然現在不被你折磨死。”秦輦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秦桑瞪他:“提他幹什麽,想人家不得安生啊?”


    秦輦嬉笑,一手搭在他肩上靠了過去:“我說弟弟,不如我就把今天的話跟周醇良說了,問問他怎麽想,你要是真不想嫁多的是男子接近他,怎麽樣?哈哈,這個周醇良還真是倒黴,碰到你也沒多少神氣了。”


    秦桑由他靠著,說:“要說你就說,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娶別人,我也不會說什麽,我又不是不能自己一個人過活。”


    他的想法令人不知該說什麽,秦輦見他不吃自己那一套,哼了聲也不靠在他身上了。


    “耿哥……我困了,咱們回房睡吧……”四喜扯扯秦耿的衣袖,麵露疲色的叫他。


    “好,好……”秦耿憐愛的摸摸他的臉,指尖滑過他的嘴唇。


    淡淡道溫馨在他們中間環繞,秦桑輕笑轉過身:“走吧,都去睡去,明天起來什麽事都沒有了。”


    秦輦哼笑:“你到想得挺開的。”


    “不想開難道一直去煩它?你學學大哥吧,沉穩又成熟,你就像沒長大一樣。”秦桑教育他。


    秦輦一時不慡的鼻孔朝天了,走到秦桑前麵怕被堂屋裏還坐在一起的父親聽到,小聲道:“你自己都小呢,我可是比你穩了不知道多少,大哥是成了家的,我日後成家也會是那樣。”


    “和誰?”秦桑忽然問。


    “李……”秦輦張嘴就要說出一個名字,可開了個頭就立馬閉了嘴,他瞪著笑看他的秦桑改了口:“關你什麽事……”差點就露嘴了,秦輦發現秦桑一直是默默陰險著的人。


    打橫把四喜抱著的秦耿一直走在他們後麵,見他們說了幾句又停下便催促:“晚了,什麽話明日再講,快給我回房歇息去,走快些。”


    秦桑回頭一看,四喜已經睡著在秦耿懷裏,他訝異:“這麽快?”


    秦耿“嗯”,告訴他:“這幾日不知怎麽的,特別嗜睡。”


    “那不成豬了,哈哈,哥,你的四喜可是越養越胖了!”秦輦伸出手想去揪四喜的鼻子,伸到一半便被秦耿打落了,又立馬抱緊四喜免得他掉下來。


    “小氣了啊,揪揪他都不行了。”秦輦嘟囔。


    秦桑立馬揪住他的鼻子,笑說:“我揪你了成不,滿足了不?”


    鼻子難受,秦桑力道又有些大,秦輦差點兒以為自己鼻子都要揪下來,趕緊扯下秦桑的手,捂著鼻子哼叫:“啊,疼死了……你故意報復我啊你……”


    秦桑忍著笑退到一邊兒以防秦輦過來,抱著四喜的秦耿也笑出聲後立馬噤聲,踢腳小小力道的踹了擋著路不走的秦輦:“快走快走,不許鬧了,快回房睡去!”


    “好。”秦桑轉身跑向秦申和南瑉的房間,讓秦耿擋著秦輦不讓他追來。氣的秦輦想揍他哥一頓又動不了手,隻能看著秦桑玩了他就跑了。


    29大妒夫


    第二天晨起,秦桑躲在被窩裏不想動,床上隻他一人。


    房內光線昏暗,門上糊的白紙擋不了無孔不入的寒風,屋外傳來腳步聲,四喜站在外麵敲門叫他:“桑桑,你起了麽?”


    “還沒。”


    “那你快些起吧,周醇良過來咱們家了。”


    “這麽早?”


    “對啊,給你帶了東西呢。哦,我們也有……”


    四喜聽起來挺高興的,看來禮物是合他心意的。


    “我知道了,我就起……你讓他等會兒。”秦桑在床上裹著被子打滾,被子暖暖和和的都不願鑽出來了。他又趴跪在床上,頭抵著枕頭髮出捨不得的嘆息。


    “哦,那你快點兒啊,我走了。”


    “好。”


    他聲音懶洋洋的,兩眼慵懶的眯起似隻花貓般,怨念的囔囔:“這麽早找我幹什麽……沒睡飽……沒睡飽……沒睡飽……”


    梳理好頭髮,刷好了牙,換上一身雪青色的厚衣裳,把臉擦了幹淨使了點兒力道的揉了揉,冬天沒有護膚霜什麽的,皮膚容易幹燥,秦桑不會擦脂粉什麽的,隻能沾了熱水慢慢往臉上揉。


    洗完了,他端著盆子去院裏澆水,再把盆子放回屋裏才去堂屋。


    周醇良坐在凳子上在和秦申說話,在他進屋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也沒停下,屋裏桌上了幾樣東西,用紙包好的拿紅色的帶子綁在一起,透著喜氣。


    “去吃飯,四喜給你熱了放飯桌上的,趁熱吃了。”秦耿在他旁邊說。


    “嗯,那我去吃了。”


    秦桑看看周醇良,發現他沒看自己便走到飯桌坐下,他邊吃邊聽他們說話。


    秦輦一大早就出去了,想是按照秦申的話出去找人,隻是大冷天的又從何處去找?


    也不知道周醇良知不知道這件事。他又瞥了他幾眼,小孩除了他進來後看了一眼外,都沒把目光放到過他身上,秦桑吃了幾口早飯覺得哽在了喉嚨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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