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航,躬身一俯,開口道,“在下白馬書院,舒北航,見過諸位方家,此班門弄斧,萬望見諒。”此時的舒北航拋卻了方才的拘謹,思索片刻復開口道,


    “ 十裏長亭無客走,九重天上現星辰。八河船隻皆收港,七千州縣盡關門。


    六宮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罷釣綸。兩座樓頭鍾鼓響,一輪明月慢幹坤。”


    “好,不愧為白馬書院的翹楚,老婦敬小友一杯。”淩院長微微頷首,朝舒北航遙敬一杯,舒北航見狀忙卑謙回敬,一臉喜氣不敢太過顯露,忙說,“謝淩院長抬愛。”


    “我也敬小友一杯。”淩院長帶頭後,又有四五個人起來敬舒北航,舒北航也是一一回敬。


    莫遙捅了一下剛敬了一杯的唐定山道,“你們這怎麽回事,人家吟詩你們敬酒,也不點評點評?”


    “莫遙,流觴曲水會有個規矩,就是在會上大家發表的言論或者詩作在座的都不會現場做點評,沒有人會直接判斷是好是壞。因為能來參加大會的都是方家名士,各人自有境界、各有千秋,在這學術上都是平等的,誰也沒資格去判斷誰更好,你如果覺得人家所作確係非凡,可以敬酒表示敬服之意,當然敬酒的人越多,也就等同於作品越好了,因為這誰都是行家,當然你除外哦。”


    “切,我還是有自知之名的。”莫遙對唐定山的鄙視全然不放在眼裏,敬酒點讚這個功能不錯。“不過要是做得好,所有人都敬酒的話,不是得醉死過去,這場上可是有一百人啊?”


    定山像看白癡一眼瞟了莫遙一眼,“爵中的酒是花和果子釀的梨花白,濃度低,再說了如果很多人都敬的話,那個人可以待眾人敬過後,以一杯以謝之,沒有規定說別人敬你一杯,你非要還一杯不可。”


    侍者重新將一斟滿酒的爵放置托盤上,遞給舒北航,舒北航將其放於溪水之中輕輕一托送,順著潺潺溪流向下走去,不巧的很,這第二站居然停在了白起的跟前。


    莫遙扶額,這個千年老二的體質,看來是不會變的啦。偷著看了看舒北航果然臉色白了些許,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杯子。


    白起起身微笑著向眾人拱手道,“在下白馬書院白起,”,不待片刻低沉渾厚的嗓音吟誦道:“一室曾何埽,居閑俗慮平。二毛經節變,青監不須驚。三復磨圭戒,深防悔吝生。四愁寧敢擬,高詠且陶情。五鼎期君祿,無思死必烹。六奇還自秘,海宇正休兵。七日南山霧,彪文幸有成。八門當鼓翼,淩厲指霄程。九德方居位,皇猷日月明。十朋如可問,從此卜嘉亨。”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自顧的執起爵,遙祝一圈一飲而盡,眾人也不在乎她的無禮,似乎才女這樣才夠恣意風流。白起的詩作完,包括淩院長、西夜國的使節在內在場的大部分都舉杯敬酒,這人數可比剛才舒北航多了一倍不止。


    白起臉上還是淡淡的笑,並無任何倨傲的神色,在她的推送下托盤又開始了新的征程,這一次停在了莫遙最不想要停到的人麵前。


    武旭起身向眾人行禮,陽光下的她此時是誌得意滿的笑容,看得莫遙直磨牙,淩風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坐在旁邊,並沒有什麽不同。


    “在下尚若書院武旭,見過各位。”張揚自信的語氣博得了在場一些年長者的好感,都微笑著頷首。


    “切,還沒念了,點個屁頭啊。”莫遙心下腹誹。


    “十年窗下,遇梅花凍九才開。夫貴妻榮,八字安排。敢你七香車穩情載,六宮宣你有朝拜,五花誥封你非分處。論四德,似你那三從結願諧。二指大泥金報喜,打一輪皂蓋飛來。”武旭笑意盈盈俯看著淩風既緩且暖徐徐念來,將手中的銅爵朝淩風欠身一敬,片刻後自飲而盡。


    □□裸的表白啊,這個王八犢子,太他娘混蛋了;莫遙磨著後槽牙心底咒罵道。


    周圍的人卻是笑著打趣的有之,起鬧的有之,其中一玄衣婦人拍著手喊道,“小武好樣的。”甚至還有道恭喜的。


    莫遙臉色冰寒的看著武旭,武旭仿佛有感應似的挑釁著瞪著莫遙,一派奸計得逞的鳥樣。


    莫遙將視線看向淩風,被人在這樣的場合下當眾表白,他會怎樣呢。莫遙死死的捏著手中的杯子,鎖住淩風每一寸的表情。


    武旭的表白,著實讓淩風措手不及,武旭一開口,淩風下意識的用餘光偷看莫遙的反應,那張憤恨的盯著武旭的眼神讓他緊張的心略略寬了些許。


    武旭和淩風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長輩們就喜歡開他們倆的玩笑,說著定娃娃親什麽的,不過自己一直隻把她當姐姐。長大了漸漸察覺了她的心思,但也因自己常年在外,無甚聯繫也就淡忘了,沒想到才來書院這麽幾天,居然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這種場合下我怎麽能夠直接拒絕呢,那不僅是不接受她的感情而已,更是踐踏一個女子的高傲和尊嚴;況且兩家的情誼,青梅竹馬的情分擺在那裏,我做不到那麽決絕。


    淩風垂眸低首,隻能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不給半點反應。


    眾人隻道是淩風害羞,也不再起鬧了,武旭目的達到了,也不敢逼得太急,瞟了眼莫遙緩緩用力將托盤推出。武旭心下計算著距離,自己剛才那一推的力氣,托盤絕對不會停在莫遙那裏,心下冷笑,我怎麽可能讓你壞了我的好事。


    莫遙那廂隻能求上帝老天爺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東方的西方的神求了個遍,希望托盤能停在自己跟前。


    看著托盤越來越近,莫遙閉上了眼睛,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口中默念:“god bless me 。”


    “喂,莫遙,是你誒,托盤停到了你麵前誒。”旁邊的定山使勁搖著莫遙的胳膊。


    “我?”莫遙不敢相信的睜開了眼睛,還真這麽好運嘛,抬頭一看對麵氣歪了鼻子的武旭。


    豁然起立抱拳道,“各位,在下莫遙,無名小卒一個,剛入讀上若書院,還請各位大師見諒。”


    定定的望著對麵的淩風,四目相對,起唇念道:“


    見


    驚艷


    目流連


    再難思遷


    躊躇欲向前


    隻恐天上人間


    悲歡喜怒一線牽


    花開花落轉眼已三年


    天人合一處垂首對漪漣


    思或淡情未移口三緘


    燕去燕歸滄海桑田


    倘註定有份無緣


    亦感蒙賜初麵


    縱此生不見


    平安惟願


    若得閑


    仍念


    歉”


    莫遙將手中的爵遙遙對著淩風舉起一飲而下,周圍人各色表情靜默半晌。


    “唉呀媽呀,原來小武還有競爭者啊,老柳,我就說嘛,我們家風兒那樣好,喜歡他的人海了去了,不過這丫頭誰啊,我怎麽沒聽說過啊。”張虎捅了捅旁邊的柳軍師問道。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喲,原來二女爭一男啊,”


    “呀,精彩啊,這次可比往年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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