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身子稍微前傾仔細聽著陳鋒的講述。


    “這段時間經常有人失蹤,而且還都是孕婦,最開始我們以為是有人販子。”


    陳鋒幹了一杯快樂術,擦了擦嘴繼續說道:


    “但是聽有的人說,那些孕婦是掉河裏了,結果我們找打撈隊去撈,啥都沒有!”


    葉亦一臉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


    陳鋒擺了擺手:


    “什麽怎麽可能!我親自監督!沒撈到!啥都沒有!”


    葉亦眉毛緩緩的擰在一起。


    心中暗自把河水變清這件事和孕婦落水聯係在一起。


    “咚!”


    忽然一聲響,把幾個人嚇的一愣。


    定睛一看,原來是幾人聊得太入迷,沒注意到餐廳服務員來上菜了。


    “先吃飯吧,小葉從外地回來,恐怕很久沒嚐到老家的川菜了。”


    葉亦微微點了點頭,手中筷子伸向盤子裏的麻婆豆腐,腦子裏確實在整理他們剛剛說的東西。


    隨著一陣叮叮咣咣碗筷碰撞的聲音,眾人逐漸放下手中筷子。


    吃完飯後,副局長便站了起來:


    “小葉你這段時間在外麵辛苦了,剛回巴州,我也暫時不給你派任務了,你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葉亦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葉亦一路上邊走,一邊觀察著烏水河。


    此時的河水清澈見底,比起他前段時間記憶裏那條漆黑的河流,簡直大不相同。


    “小夥子!你可別離那河太近了!”


    一個好心的路人提醒葉亦。


    “嗯?”


    葉亦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老頭手上握著個小馬紮,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大爺,您說這河不能離太近,是什麽意思?”


    葉亦稍微遠離護欄,朝著大爺走了兩步。


    大爺半眯著眼看向河內:


    “今天早上又掉了個女娃下去。”


    大爺轉過頭看著葉亦:


    “年輕人可能不信鬼邪,但是我跟你說,有些事情不得不信,你還是離這個河遠一點。”


    葉亦笑著點了點頭:


    “嗯,我也不是不信,我這才從外地回來,還沒聽說這事呢。”


    大爺微微笑了笑,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橋:


    “就是從那個地方掉下去的,據說當時掉下去,就有幾個年輕後生下去撈,啥也沒撈到,邪門的很。”


    葉亦眉頭一皺,掉下去就有人立刻打撈,按理說是百分百能救下來,但是什麽都沒有撈到,是幾個意思?


    “大爺,那個女的是什麽人?這事能不能詳細給我說說看?”


    大爺見年輕人好奇,打開小馬紮就坐在路邊,葉亦也順勢坐在馬路牙子旁邊。


    隨後從懷裏掏出一杆旱煙,葉亦伸手給他點燃。


    “那個女娃是鄭氏麵館老板的婆娘,今天早上跟人去看熱鬧,烏水河變清了,好多人都去圍觀。”


    大爺吧嗒吧嗒的咂了幾口,緩緩吐出嗆人的煙霧:


    “結果突然就聽見有個在喊叫說有人滾到河裏了,叫人去救,幾個年輕小夥子立馬就跳下去了。我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那個小夥子跳下去的,當時還能看到那個落水女娃娃的影子。”


    “等到那幾個年輕小夥子遊過去,莫說影子,連個水花兒都沒有了。”


    葉亦揉了揉眉心,隨口又問道:


    “你說的那個鄭氏麵館在哪裏?”


    大爺抬頭看了年輕人一眼:


    “就那個橋跟前,往南走大概有個百十步的樣子。”


    葉亦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又將這個老大爺扶了起來。


    “娃兒,我看你好像不是普通人,你是不是個警察?我看一般年輕人不會問這些問題。”


    老大爺在地上磕了磕煙槍,轉身收起馬紮。


    “嗯……差不多算是警察,剛從外地回來沒多久。”


    “那我就不打擾你辦公了。”


    老頭子彎著腰,顫巍巍的朝著遠處走去。


    目送老頭子離開,葉亦便按照剛剛這個大爺給的線索,找到了鄭記麵館。


    剛到店門口,卻發現店門早已關閉。


    “小夥子?來吃麵?”


    一個路人看著站在麵館門外的葉亦,隨口問了一句。


    “啊?嗯……這個店怎麽關門了?”


    那個路人搖了搖頭:


    “這店老板的婆娘滾到河裏了,老板就把自己的老媽送回家,店門一關,大概是去找打撈隊了。”


    “哦,謝謝啊!”


    葉亦衝路人笑了笑,轉身便走向就近的打撈隊。


    幾分鍾後,老遠就聽見了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喊聲:


    “求求你們,再下去撈一下嘛……”


    葉亦探頭看了看,一個高個子男人像個女人一樣跪在地上,抓著船夫的腿哭喊著。


    “不行不行,這幾天這狗屁河邪門的很,我不去!”


    船夫是這條河上專門打撈東西的,不管是衣物還是首飾,或者是自家掉進河裏的貓貓狗狗,甚至人掉下去淹死,隻要願意出錢,這人就願意去撈。


    跪著的人正是老鄭,落水孕婦的丈夫。


    老鄭從腰包裏掏出幾張紅色紙幣,塞進船夫的手上:


    “就在試一下!我出錢,不管撈到沒撈到,這錢都是你的,要是撈到了我再給你兩千!”


    那船夫有些心動,稍微猶豫了一下。


    “我在給你加一千!”


    老鄭邊說,邊去摸褲兜。


    “行行行!我拗不過你!我撈!我撈還不行嗎!”


    船夫也不收他那一千塊錢,叫來幾個水性好的小夥子:


    “走走走!再去撈一下,實在撈不到就算了,我也沒法了,這河最近邪門的很,這一單幹完我就不幹了。”


    這時,葉亦突然走了過去,從懷裏掏出一千塊錢:


    “叔,能把我帶上嗎?”


    船夫抬頭看了一眼葉亦,滿是皺紋的臉泛起一陣疑惑:


    “你去幹嘛?”


    葉亦徑直走過去,把錢塞給船夫,順便掏出兜裏的香煙,一人散了一根:


    “我就是去看看這河有啥邪門的。”


    “不知死活的後生,我先說好,你要是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老鄭見葉亦要上船,又從懷裏掏了一千:


    “把我也帶上吧。”


    那船夫白了老鄭一眼,擺了擺手:


    “走走走!都帶上,特麽的你們倆真是不知死活!”


    船夫帶上三個年輕小夥子和老鄭葉亦一眾人很快將船發動,逆著水流朝著落水點駛去。


    “就這裏嗎?”


    船夫指著前方的河麵,轉頭問老鄭。


    “對對對,就是前麵掉下去的。”


    船夫當即拋錨停船,三個小夥子在腰上係上繩子和氧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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