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撐著窗台,縱身躍了下去,


    窗口隻剩一輪圓月,寂靜無比,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直到涼風吹進來,令陸苗像是突然清醒,他看手機,有信號,還是滿格的。


    他重播號碼,冷靜地說:“喂,110嗎,我想我可能碰上了個神經病……”


    第2章 書


    上午十一點。


    陸苗從警察局裏麵出來。


    跟警察唇槍舌劍了一個多小時,警察大哥們壓根不相信他,甚至給他弄了張城市地圖,指出從他家到唐修家的距離,開車最快也要兩個半小時。


    今天早上六點,唐修鄰居見到他出現在了樓下的早餐店,而按陸苗所說,唐修是淩晨四點左右離開,那麽他不可能在六點之前趕回去。


    所以一切都是陸苗的誤報,他們甚至還認為陸苗是看多了小說,發生了胡思亂想。


    “什麽鬼,明明是那個人胡思亂想,跟我說什麽吸血鬼!”


    他踢了一下警察局門口的石頭,餘光瞥見唐修正好也從警察局裏出來——他被叫來問話。


    他原本不打算搭理他,可實在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這個人淩晨出現在他房間裏,跟他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結果到了警察局又矢口否認,還在警察局裏嘲笑他,說他腦洞極大,特別適合寫小說,簡直就是赤丨裸裸的嘲諷。


    陸苗想到什麽,停住,轉過身,向他走去。


    “唐先生?”


    他停住腳步。


    “抱歉,剛剛在警察裏是我不對,我不該把這件事鬧大,這件事應該還是秘密吧。我一出來就發現頭疼得厲害,唐先生說得果然沒錯。唐先生是怎麽知道我被吸血鬼咬了的?”


    唐修不動聲色地看了瞥一下。


    陸苗有些緊張,直到唐修開口說:“你採訪我的時候看見了傷口。”


    yes!他內心雀躍,表麵上卻憂心忡忡:“能看見傷口?”


    “嗯。吸血鬼的傷口很好辨認。”


    “怎麽辨認?”


    “咬一次洞口是鮮紅的,三次會變成暗紅色,你的正好就是暗紅色。”


    “意思是我被咬了好幾次,是吧?”


    “嗯。”


    “可吸血鬼不會把人咬死嗎,或者轉化為吸血鬼?”


    唐修目光放遠,“吸血鬼跟以前不一樣,現在的他們不會一次性吸幹一個人的血,而是會分批吸。轉化也要看具體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轉化的。”


    “好的,謝謝唐先生。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陸苗轉過身走出幾步,露出猥瑣的笑容,站在警察局門口從包裏拿出一直開著錄音鍵的手機。


    真佩服自己是個記者,陸苗有些小激動,轉頭偷偷瞄唐修有什麽動靜。


    誰知道他隻是笑了笑,雙手插在口袋裏走了。


    哼,你就得意吧。


    陸苗走進自動門,掏出耳機戴上,按下播放。


    這就是證據,這個人有很明顯的妄想症。


    但陸苗停住腳步,他明明錄了快2min的音頻,播放出來卻什麽都沒有。


    他又回放了幾次,還是沒有。


    ——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得來的證據沒了。


    枉費他還跟他套近乎。


    陸苗灰心喪氣地拍了拍手機,垂頭走了出去。


    原本被警察認為是誤報就已經夠鬱悶的了,手機關鍵時刻總沒用硬生生把他情緒拉到了最低點。


    下午上班,他趴在桌上,直到主編走過來時盯了他一眼,把他嚇得立刻坐起身來。


    陸苗攤開昨天的筆記本,打算好好寫稿子,但他一看見唐修,就隻想把他替換成「神經病」三個字。


    他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外麵,看著看著,眼神就不由自主從窗內的樹木移到窗後的麵容上去,那是報社裏的副主編薑冬澤。


    他在低頭校稿。


    他拎著大包小包來a城時,於光給他弄到了這家公司的麵試機會。


    但他後來查到這家報社地方偏,錢又少,本意是拒絕的,為了不辜負於光,象徵性來麵一下。


    誰知道第一個麵試官就是薑冬澤。


    當時還在七月份,他坐在接待室裏呼呼地被空調吹著涼風,因為不打算來,倒也不緊張,隨意打量著。這家出版社又小又擠又亂,連麵試的地方都堆滿了書和各種過期刊物,環境實在太差。


    目光滑到門口時,薑冬澤正好進來,一身黑t恤黑褲,短髮利落無比,皮膚偏白,眉目英挺,他第一次看到一張精緻的臉卻擁有無與倫比的英氣,像學霸又像軍人。


    他拉椅子坐下來,“陸苗是吧?”


    他立刻扳直身體並起雙腿,“是。”


    薑冬澤抬起頭時,忽然盯了他很久,把陸苗盯得都有點臉發燙。


    也許是有點激動的原因,大腦轉得很快,那次麵試陸苗奇蹟般地表現得格外優秀,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第二天他就收到了錄取通知。錄取的電話是他打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他大腦空空地就接受了。


    現在想想,陸苗捂住臉——好意思說什麽新聞理想,他完全就是被美色所惑。


    發著呆,電腦端微信突然響起來。


    他點開一看,是薑冬澤,他的微信暱稱是冬,頭像是拍下來的古代繪畫裏的一個奇形怪狀的妖怪。


    陸苗忍不住立刻回頭看了他一眼,而他專心致誌地對著屏幕。


    “你今天上午去了警察局?”


    “嗯。”


    他來這裏兩個月,幾乎從來沒跟他說話,今天他就是跟主編請了一上午的假,他居然知道。


    陸苗心髒砰砰跳,手指在鍵盤上彈跳得飛快。


    “遇到事了?”


    “沒什麽,昨天晚上有個人潛進了我的屋子,然後我報警了。”


    “沒受傷吧?”


    “沒有。”


    陸苗實在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忍不住多說:“是個神經病,就是我昨天去採訪的那個人。跟我說有什麽吸血鬼在吸我的血,然後他是什麽古神來救我。結果到了警察局就什麽也不說,氣死我了。”


    薑冬澤有一陣停歇,“他叫什麽?”


    “唐修。”


    薑冬澤再次停隔十幾秒,陸苗偷瞄他一眼。


    “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我會幫你。”他回覆說。


    我會幫你。


    陸苗喝了一口水。


    他不是純情的小女生,卻還是忍不住心髒怦怦亂跳。


    真丟臉。


    薑冬澤的幾句話,一掃他之前的烏雲。


    陸苗有些開心地拎著菜回到家,才想起來因為倉促去警察局,家裏還是亂糟糟的。


    不過他心情好,所以也不甚在意,慢慢整理。


    鋪床時,驀然發現自己睡前擱在床頭的書不見了。


    “不會吧。”他連忙翻來翻去,左尋右看,都找不到。


    “那可是曾外婆的遺產!”


    他念叨著,又把被褥、床墊重新翻開查看,連木板都拆了,連床底下也看了,櫃子也挪了,硬是找不到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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