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統一規律是宇宙的根本規律, 勾引和調戲其實是一碼事。——毛趙氏


    收到陸沛發來的短信, 趙曼曼還有點莫名其妙,後來想起之前秦小颯打來電話質問她,她想他多半是去找陸沛了。她並擔心陸沛會吃虧, 反倒替秦小颯默哀起來,不是她瞧不起人, 但秦小颯要找陸沛的麻煩,多半是自討苦吃。再仔細揣摩短信的意思, 結果很明顯, 陸沛以主場優勢完勝。


    趙曼曼也僅僅是猜測,她先給秦小颯去了通電話,對方關機, 意料之中。這家夥肯定又摔手機了, 也不知道是誰慣出來的臭毛病,發脾氣的時候就愛摔東西。


    又撥給陸沛, 沒響幾聲便接通了。電話通的一瞬間趙曼曼忽然腦子短暫出現空白, 不知道要說什麽,舉著手機好一會兒愣是沒開口,電話那頭也不見出聲,回過神來趙曼曼才張口:“嗯,那個, 是我。”


    “哪個?”陸沛故意問。


    趙曼曼一愣:“我啊,趙曼曼啊。你不是陸沛嗎?”


    陸沛沒回答她,又問:“趙曼曼是誰?”


    本來還不確定接電話的是不是陸沛, 但這下她百分百肯定是他在逗她玩,於是沒好氣的撂了一句:“什麽我是誰?我是你老婆!搞什麽呢?”


    “哦~原來你是我老婆,那你應該喊我什麽呢?”陸沛繼續誘導。


    趙曼曼這下算是明白了,他絕對是故意的,就因為她剛剛叫他“那個”顯生疏了。趙曼曼沒好氣地笑罵:“喊你沛沛好不好?奔三的人了還這麽幼稚,無聊不無聊?”


    陸沛正色道:“趙曼曼同誌,少給我嬉皮笑臉,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話題,請認真思考後正麵回答。”


    “哎喲,有完沒完啦,無論我叫你什麽你都是我老公啊,都二十一世紀了,老掛在嘴邊喊多俗呀,你說是吧?”趙曼曼嘴上雖這麽說,但每次陸沛叫她老婆的時候心裏樂得很呢,最俗氣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從娶你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這輩子沒機會脫俗了,既然都是俗人,那‘俗’就是本能,也是本分。媳婦兒,我都認命了,你還不認命?”


    趙曼曼氣得直跺腳:“陸沛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從娶我那天你就知道這輩子沒機會脫俗了?敢情還是我拖累你了是吧?我認什麽命啊,我就不!您自個兒俗去吧,哼。”


    陸沛懶洋洋地說:“既然這樣,那請問趙小姐打電話找在下究竟有何貴幹?如果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我老婆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說話,尤其是年輕漂亮的。”


    “我什麽時候說不喜歡你跟別的女人說話啦?我才不像某些人那麽愛吃醋呢,少冤枉我。”趙曼曼矢口否認,她雖然不喜歡那些女人如狼似虎地盯著她家男人,但她也從沒幹涉過他的正常社交。


    “這不是重點。趙曼曼,你就這麽有把握我不會掛電話?”陸沛出聲將她打斷。


    趙曼曼順口就回道:“那你掛啊,有本事你就掛嘛,我又沒攔著……你,喂喂?你真掛啦?陸沛,喂!”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無一不在提醒她,對方真的把電話掛的。


    靠,說讓你掛你還真掛了?趙曼曼心有不甘,立刻又撥了過去,待電話一接通便先聲奪人:“陸沛你太過分啦,居然掛我電話!”


    電話那頭沒回應,趙曼曼沒辦法隻好妥協,嗲著嗓音喊了聲:“老公。”尾音拖得老長,讓人聽了酥到骨子裏。


    陸沛這才笑了:“看來笨狐狸也沒全忘了自己的本領,孺子可教也。”


    趙曼曼哼哼兩聲:“過獎過獎,再教也不是老狐狸的對手。老狐狸就會以大欺小。”


    “嗯,我想想,你說得好像也沒錯兒。知道老狐狸最喜歡在哪裏欺負笨狐狸嗎?”陸沛戲謔地問道。


    他的語氣很容易就把趙曼曼的思緒往某些不和諧的畫麵上帶,想到那些激/情澎湃的場景,趙曼曼便不由紅了臉:“臭流氓,不跟你說了。”


    陸沛暫且放過她,低笑了兩聲問道:“那夫人幾次三番打來電話究竟所為何事?”


    被他這麽一提,她才想起來打電話的目的:“對了,我問你,秦小颯今天是不是去找你了?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夫人若不是消息靈通,那便是天資聰慧。秦小三今天是來找我了,無非就是怪我不讓你們繼續來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給我送了份大禮。你不想知道是什麽嗎?”陸沛另隻手拿著趙曼曼的親筆信,信上的內容他已看過好幾遍,每次看都不由會心一笑。


    趙曼曼被他說得心裏毛毛的,也不知他所謂的“大禮”究竟是好還是壞,更想不出秦小颯會送什麽大禮給他。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麽大禮?”


    陸沛嘴角噙著笑,說:“要不是秦小三,為夫這輩子估計也難見到夫人的絕筆之作,言語間氣壯山河,字字珠璣,堪稱佳作。為夫定會好好珍藏,同惜之,共勉之,並以此為戒,他日絕不讓自己重蹈覆轍。”


    趙曼曼被他的文言文繞得頭暈,以前上中學的時候最煩的就是看到語文課本上“背誦全文”四字,尤其是文言文。但趙曼曼雖然中文造詣拿不出手,但這麽淺顯的意思還是能明白的,聽他這麽一說她隻覺丟人:“秦小颯把信給你了?他怎麽這樣啊……”


    “準確地說是他甩到我麵前泄憤的,夫人要是覺得惋惜,我可以派人把信送回去,你看如何?”陸沛幽幽說道。


    趙曼曼癟著嘴說:“惋惜什麽啊,我才不是這個意思。那信我隨手亂寫的,你留著也沒什麽用,還是扔掉吧。再說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居然還笑話我,氣死了。”


    陸沛微揚著嘴角,聲音幾近魅惑:“那晚上回去好好補償你,嗯?”


    “哎呀你這個人怎麽老沒個正經的,沒事兒就想那些,煩不煩?”趙曼曼臉燙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嘴上不承認,心裏還是愛死了陸沛這偶爾不正經的調調。


    陸沛說:“趙曼曼你又在想什麽呢?我隻是想說,今晚我下廚。”


    趙曼曼這下臉耳根子都紅透了,明知自己被耍了,還毫無還擊之力,最後隻能氣鼓鼓地說:“不吃了,氣飽了,掛了。”然後不等陸沛說話,直接把電話掐了。


    掛了電話後,陸沛卻發現自己很想現在就回家抱抱他家那隻笨狐狸,打內線讓李唐推掉了晚上的所有應酬,提前下班回家。李特助苦不堪言,抬頭以四十五度角淚眼望天花板,一臉哀怨。


    陸沛回到家的時候趙曼曼正捧著筆記本趴在床上看美劇,看得太專注以至於連大門被打開又被合上的聲音都沒注意到。直到陸沛出現在臥室門口才發現,抬眼滿是驚訝:“咦?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看她小嘴都張成了o型,陸沛忍住直接上前吻住她的衝動,而是走到床邊,一把將她的筆記本合上,扔到一旁的沙發上。趙曼曼被他甩筆記本的動作嚇到,忙不住叫喚:“哎哎哎,你輕點……”雖然沙發墊很柔軟,但她還是很心疼她的小白。


    陸沛看了眼趙曼曼,開始解襯衫扣子:“這句話你可以晚點再叫。”


    趙曼曼見他前排扣子已經解了隻剩最後兩粒,露出精壯的胸膛和若隱若現的六塊腹肌,忽然危機感四起,下意識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你要幹嘛?”


    陸沛沒理她,脫掉襯衫後又開始解褲腰帶,趙曼曼瞪大眼睛直接跳下床跑到客廳去了。這太陽還沒落山呢,怎麽就忽然精蟲入腦,獸性大發了呢?拍拍胸脯,幸好她見形勢不對溜得快,不然今天她可以甭下床了。


    要不怎麽說趙曼曼腦子一根筋呢?也不想想,陸大官人要真興致來了,他還真能讓你跑了?就算你跑出了臥室,客廳,書房,廚房,又有哪裏是安全之地?


    陸沛換了一身休閑裝,從臥室出來,見他媳婦兒在離臥室房門最遠的沙發那兒,正襟危坐,不由笑說:“趙曼曼,你剛跑什麽呢?笨狐狸跑得挺快,今年北京奧運怎麽百米短跑就沒你名字呢?”


    趙曼曼知道自己誤會了,但她敢肯定這廝是故意做出那種動作還說那樣的話誤導她的。她要承認了,那就真上套兒了,於是故作淡定地笑笑:“哦,我突然有點渴了,就去廚房倒了點水喝。你要喝嗎?”


    這次她倒是變聰明了,沒再說去看廚房水燒開了沒,不過這理由依然很牽強陸沛也不打算拆穿她,走到客廳挑起茶幾上的鑰匙轉頭看向趙曼曼:“還愣在那兒做什麽?走啊。”


    “去哪兒?”趙曼曼沒反應過來,她怎麽不記得他有說要一起出門?


    “家裏沒菜了,不去買菜晚上光喝粥嗎?”


    趙曼曼眼睛一亮:“好啊,夏天喝粥也不錯啊,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陸沛瞥了她一眼:“沒有皮蛋。”


    “那就香菇瘦肉粥吧。”


    “沒有香菇。”


    趙曼曼忽然想起了麥兜的經典對白,可憐的麥兜既吃不到魚丸,也吃不到粗麵。於是她試探地問:“那就瘦肉粥?”


    這次陸沛沒有回答,而是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趙曼曼最後垂著腦袋自問自答:“好吧,沒有瘦肉。走吧,去買菜。”


    看她這委屈樣兒,陸沛不由笑道:“原來一直以為你是隻笨笨的小狐狸,現在我才知道你一直把你自己當豬在活,你應該叫趙兜兜才對。”


    趙曼曼不理他,走到玄關換好鞋子,站在門口說:“我是豬,那你就是豬八戒。哦哦,二師兄,還不快換鞋!”


    陸沛換鞋的檔兒趙曼曼已經跑到電梯門口等電梯了,電梯來的時候陸沛正穿好鞋,趙曼曼在外麵揮手,演戲演上癮了:“二師兄快點,電梯來了,再晚超市就關門了,取不了經了。”


    臨近下班高峰期,北京的環線上已經開始堵了,市內交通也好不到哪兒去,趙曼曼果斷決定步行去超市。其實也不遠,走過去也費不了多長時間,但她和陸沛通常去超市都是掃貨的,買一堆吃的喝的回家當儲備幹糧,這樣可以一個禮拜都不用去超市,所以東西太多又沉,開車過去就方便了。


    超市裏這個點人還不算很多,等大家都下班了,那排隊付賬總是要等上個好半天。兩人先是去蔬果區買了些蔬菜水果,西瓜是必須的,趙曼曼夏天就好這一口了。


    接著又去水產區挑了兩條鯽魚,趙曼曼其實想吃的是野生小鯽魚,隻不過這種野生小鯽魚在水產市場很難買到,一般市場上的都是人工養殖的,塊頭較大,肉味卻遠不如野生的鮮美。以前每次去南京外公家,外婆總是托人去鄉下買幾條野生的小鯽魚回來燉湯喝,白白的魚湯聞著就讓人特滿足。


    賣魚的大嬸操著一口濃重的河南音,把裝有魚的袋子遞給趙曼曼的時候咧著嘴笑問道:“小姑娘,這是你男朋友吧,長得可真俊。嗬嗬嗬……”


    趙曼曼接過魚,靦腆一笑,說:“阿姨,他是我老公。”


    隻見大嬸笑著擺擺手:“俺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啊就喜歡互相叫老公老婆,聽得俺們這些老家夥都覺得不好意思咧。嗬嗬,下次要吃魚就來這,阿姨保管給你挑最好最新鮮咧魚。”


    趙曼曼窘得半死,大嬸既然認定了陸沛是她男朋友,那就男朋友吧,總不好站在賣魚攤上和大嬸討論陸沛究竟是不是她老公的問題吧。


    買完食材,趙曼曼照例是要去零食區掃購的。站在冰櫃前,趙曼曼正糾結著到底是買蒙牛還是伊利時,陸沛站在她身後,低頭湊到她耳邊,濃鬱的氣息讓趙曼曼心髒快速跳動,隻聽他用他們倆才聽到的聲音說:“其實我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你很失望吧?”


    趙曼曼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靠,她有表現得那麽明顯嗎?耳根子一下子紅了,明知道他指得是什麽,現下隻能裝不懂。果斷將兩瓶酸奶都放進了車簍,推了推他:“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說完趙曼曼便推著推車快步走了,陸沛兩三步便輕易將她追上,和她並排走著,一手霸道地圈在她的腰上,趙曼曼推搡了兩下沒推開,便也隻能隨他去,隻是這大庭廣眾的,她終歸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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