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滴上去,頓時便見鏡麵之上金光一閃,一個金色圓點出現在銅鏡邊緣。


    不等兩人細看,陳玄就將銅鏡收了起來。


    “道長這是何意?”王夫人一臉焦急的問道,眾人疑惑的看向他。


    陳玄解釋道:“如今既已確定了玉陽就是夫人遺失的孩子,而且不是有意遺棄的,我自會令他與你母子團聚。


    隻是玉陽現在所處的地方,不方便讓各位知道。


    待會我便啟程將玉陽帶回來,請夫人在觀中耐心等待幾日,如何?”


    如今玉陽在望月山莊,那裏住著一群狐狸精,誰知王家會不會因為當年的事,對她們恨屋及烏。


    再說了,帶著一群人往深山裏跑,還不如自己回去一趟將玉陽帶回來快呢。


    王夫人雖想要早點見到兒子,但聽陳玄如此說,卻也不敢強求。


    隻好點頭道:“那就有勞道長了,我是在白雲觀等好,還是在宅子裏等好?”


    “都好,到時候我直接帶他來觀裏。”


    既然決定了,陳玄也不遲疑,當即與忐忑該如何給玉陽留下一個好印象的王夫人告辭,出了觀繞了一圈便直奔深山去了。


    日夜奔馳之下,第三日清晨,他就已經到了望月山莊。


    正遇到玉陽和芍藥帶著一群小狐狸準備出去玩耍。


    “師兄?你回來了!”玉陽看到他一愣,隨後驚喜的迎了上來。


    陳玄走了有六七天了,這還是他們師兄弟頭一次分開這麽長時間,此時再見麵甚是想念。


    “師兄,觀裏怎麽樣了?有沒有壞人去搗亂?”


    陳玄看著顯露出來的望月山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芍藥她們告個別,我去跟望月仙子說一聲,咱們回洞府,我跟你說個事。”


    “好吧。”玉陽見他麵色嚴肅,知道必然是有重要的事,點頭應下。


    進了望月山莊,一群小狐狸化作一群少男少女,看相貌大都在七八歲到十二三歲之間。


    玉陽跟芍藥等人在外麵說話,陳玄進了大殿,見到了望月仙子。


    拜道:“見過仙子,這些時日玉陽打擾仙子了。”


    望月仙子還了一禮,問道:“看道長神色匆匆,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了嗎?可要幫忙?”


    陳玄搖頭道:“不是,隻是這次出山遇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事關玉陽的身世,這才匆匆趕回來。


    待會我便要帶他回去認親,特來向仙子告別。”


    “既然這樣,此事不可耽擱了。”望月仙子道:“道長快快去吧!”


    陳玄再次拜謝了望月仙子看顧玉陽之情,將買來的諸多吃食送給了芍藥等一眾小狐狸,帶著告別後的玉陽回了白雲洞。


    “玉陽,你的玉佩呢?拿來我看看。”


    “在這裏。”玉陽從脖子上摘下一枚玉佩。


    陳玄接過來看了看,果然跟王夫人和王勝之的一般無二。


    他將玉佩翻轉了幾下,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如實說了。


    玉陽聽了有些茫然的問道:“也就是說,我,我……娘……娘……”


    他從小沒叫過“娘”這一類的詞,此時陡的一說,不由磕巴了兩下。


    緩了緩才道:“我娘來找我了?”


    陳玄點頭道:“是,我已經確認過了,你們之間的氣息有著極為親密的聯係。”


    玉陽六神無主的問道:“師兄,我該怎麽辦?我,我……”


    “你母親是為了救你,才不得已將你藏了起來,並不是有意遺棄你的,我覺得你起碼應該見一見。”


    “那,那好吧。”


    陳玄見他如此,也不再詢問他的意見,當即收拾了一番,便帶著他直接回程。


    玉陽腦袋懵懵的,辛苦練了好幾天的《解形七變訣》也發揮不出威力來,陳玄幹脆將他背在身上,飛速往回趕。


    第三日傍晚,師兄弟兩人又回到了白雲觀。


    一直等在山下的王勝之見了兩人,匆匆便回山通秉去了。


    觀前的平台上,王夫人正一身盛裝,麵色焦急的等待著。


    當看到玉陽時,頓時便呆住了,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嘴唇顫抖不已,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玄輕輕拍了拍玉陽的後背,將他向前推了推。


    玉陽回頭看看他,慢慢向前走了兩步。


    “我的兒啊!”王夫人痛呼一聲,一把將玉陽抱住,“為娘找的你好苦啊!”


    玉陽感受到一股暖流自心底流出,不自覺的張開雙手抱了抱她,學著陳玄安慰他時的樣子,拍了拍王夫人的後背。


    嘴巴張了張,細若蚊蚋的叫了一聲:“娘!”


    “哎~~~”王夫人似歎息般的應了一聲,將他牢牢抱緊,生怕一鬆手他又消失了似的。


    陳玄揉了揉鼻子悄然離開,站在山道上看著遠方,秋風吹拂下,漫山的焦黃樹葉隨風飛卷,似是離巢的孤雁。


    “多謝道長圓了我家嬸嬸的心願。”


    聽到聲音,他轉頭看去,正見著王勝之向他及地一揖,忙扶起來道:“先生何來謝字?玉陽是我的師弟,與親兄弟一般無二。


    他們母子能夠相認,也是托夫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之福。”


    王勝之起身道:“道長可能喝得酒?今日高興,我請道長喝酒如何?”


    陳玄笑道:“先生有請,貧道怎敢不從?”


    “某草字克功。”王勝之哈哈一笑道:“道長也別稱呼什麽先生不先生的了,我與陽弟同輩,直接稱呼我名字即可。”


    “我俗名陳玄,卻是無字,隻有一個法名道玄,克功可直呼我法名。”


    “如此甚好。”


    交代了一聲,兩人便攜手直奔山下縣城。


    陳玄不是個貪酒的人,但卻也能喝,找了個酒樓叫了一桌菜,篩了幾碗酒。


    二話不說,先是一連幹了三碗酒,這才一抹嘴齊聲大笑。


    “痛快!痛快!”


    王勝之放下碗,笑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是跟著叔父和嬸嬸長大的。


    每當看到他們因思念陽弟傷心垂淚時,我便憋悶不已,恨不得能夠立刻幫他們找到陽弟。


    如今好了,道玄走的這幾日,嬸嬸雖仍舊不時落淚,但我能看出那是高興的。


    日後有了陽弟的陪伴,想必嬸嬸定能每日開心。


    來,再幹!”


    “幹!”


    陳玄舉碗與其相撞,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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