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虞最後掃了幾眼彈幕。


    而後,一切結束。


    玩家們重新回歸於現實。


    陸虞回到現實時,情緒還有些沒有轉換過來,先前所見的那些,其實還是會在腦海裏閃現。


    不過,畢竟隻是一個遊戲劇情罷了,陸虞稍稍坐了一會之後,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倒是沈言衾。


    回到現實後,他第一時間就去看身邊的陸虞。


    見她還好好的,忽然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隨後,他便看著她笑了起來。


    陸虞回過神來的時候,抬頭看到的就是沈言衾正注視著她,淺淺地笑著。


    “笑什麽?”陸虞有些茫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你笑得……我有些慌。”


    不是沒見沈言衾笑過,但是誰見過他笑成這樣啊?


    陸虞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就是這笑容,看著人怪發慌的。


    不是害怕地發慌。


    沈言衾斂了斂笑意,算是恢複了正常神情,不過神情還是要比以往柔和許多。


    “覺得挺好的。”沈言衾說。


    陸虞不解:“什麽?”


    “大家都能好好地坐在這裏,身體是熱的,會呼吸,會說話,會笑,挺好的。”


    陸虞:“?”


    “你怎麽了?”陸虞覺得這突然感慨起來的行為,不像是沈言衾會做出來的事情。


    沈言衾扯了扯嘴角,說:“剛才在遊戲裏,他們告訴我,你在繭裏麵。”


    “但是,繭破裂卻沒有看到你的時候,我那一刻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所以,你是在擔心我?”陸虞立刻接上話。


    沈言衾“嗯”了一聲,點頭:“擔心你,怕你出事。”


    陸虞沒想到沈言衾會這麽直接地回答。


    可是,他們現在是朋友,沈言衾擔心她會出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既然正常,為什麽她的心情會有些……古怪?


    沈言衾笑了笑,繼續說:“我以前覺得,逃生遊戲很不錯,但現在覺得,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它所能給予我的,根本比不上我付出的代價。”


    陸虞好像明白了什麽。


    “你……”


    “我想,我應該不會再進逃生遊戲了。”沈言衾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沒有刻意去考慮過,隻是在看到繭裏麵沒有陸虞的時候,會懊悔,如果陸虞真的出事了,那麽,他一定會很後悔開這個本。


    這一次,陸虞沒有事,他們都好好的。


    可是,下一次呢?


    沈言衾沒有特意考慮,隻是在看到陸虞還安好地坐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忽然覺得,人不能一直幸運一輩子,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觸碰這些危險。


    那樣,陸虞會好好地活著。


    當初,進入逃生遊戲,他需要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他不在意。


    可當現在,沈言衾意識到,這代價還包括陸虞的生命,他不得不在意。


    陸虞看著沈言衾,張了張嘴,說:“是你不會再進,還是……”


    “我希望你也放棄它。”沈言衾說。


    陸虞沒有說話。


    “其實,你本來就沒有必要去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如果說,我們一直都有追求的話,你對逃生遊戲,其實並無追求。”沈言衾說。


    這一點,從一開始,沈言衾就知道。


    隻是那個時候,不在意罷了。


    陸虞“嗯”了一聲:“我在逃生遊戲館裏,沒有所求,一步步走到現在,也隻不過是想知道,為什麽會選中我,也好奇,逃生遊戲館走到最後,會是什麽樣子。”


    當然,有句話沒說的是,從一開始,陸虞是為了命進入的第一個副本,但是後來,其實已經沒有風險的情況下,陸虞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她依舊是好奇,但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後來會有這麽多的同行,也不過是沈言衾罷了。


    一開始,是感激他,覺得也不妨冒個險,後來……


    其實,陸虞覺得自己心裏也早就有了答案。


    “好啊。”陸虞說,“我答應你。”


    沈言衾聞言,輕輕揚了揚唇。


    “早點去休息吧。”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後,沈言衾也結束了這個話題。


    陸虞搖了搖頭:“既然說了一些事,其實我也有些事想要問你。”


    沈言衾看向陸虞,有些詫異:“什麽事?”


    “你說,是以前的事了,這一切,真的過去了嗎?”陸虞開口,目露嚴肅。


    沈言衾愣住。


    這是他們不久前進行的對話。


    他告訴她,自己的那些不堪已經過去了。


    而現在,陸虞又在問他。


    “這兩件事……”


    “沒有關聯。”陸虞搶了沈言衾的話:“我知道沒有關聯,但是,這個遊戲,之前是因為你開始,現在你要結束,我也答應你了,那麽,同樣的,沈言衾,你是不是也應該答應我一些什麽?”


    “我沒有什麽所求,其實想知道的也就是這些,當然,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願意說,可以不說,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那一切真的過去了嗎?”


    “至少,你要去麵對這一切不是嗎?”


    沈言衾苦笑:“其實當你問出這樣的問題時,也已經默認了不是嗎?”


    陸虞頓了頓,隨後也沒有再遮掩,幹脆利落地點了點頭:“是。”


    沈言衾無奈。


    “是,沒有過去。”沈言衾也給出了答案,其實真的說出口後,似乎也沒有那麽困難。


    “那我們一起麵對它,好不好。”陸虞說。


    沈言衾看向陸虞,開口:“我以為,我說出這個答案,就已經是在和你一起麵對。”


    “隻是,其實你沒有必要牽扯進來。”


    陸虞揚起了唇:“互幫互助嘛,你幫過我,我自然也要幫你。”


    “隻是——互幫互助?”沈言衾問。


    陸虞揚眉:“你還想要什麽?”


    沈言衾低頭失笑:“現在好像並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


    “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一次,陸虞沒有再拒絕。


    兩人一起離開了影音室。


    走到樓道口再再次分開。


    明明是在一個屋子裏,搞得好像是要分開許久似得。


    “晚安。”


    “晚安。”


    兩人笑了笑,而後各自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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