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丁雲旁邊,則站著百姓當中的幾個村長,正在向宋丁雲講述這半年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聽得越多,宋丁雲臉色越冷,這些人膽子真是太大了,居然敢如此陽奉陰違。


    督察所負責這裏的那個女人也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按道理不應該如此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來了,一串官兵來了。”


    宋丁雲等人側頭,就見一個少年一臉慌張的從不遠處跑過來了。


    “他們從溝那邊來了,至少有幾千人,都是騎在馬上的,手裏都拿著長矛或者是大刀,殺氣騰騰的,帶頭的皺縣令。”


    眾人一聽到皺縣令幾個字,眼裏立馬閃過恐懼,都害怕的縮了縮身體,仿佛對方是洪水猛獸一樣,紛紛湊在一起小聲議論:


    “這可怎麽辦啊!我不想死啊!早知道剛才該一直幹活的。”


    “我也不想死啊!我還沒有娶媳婦兒,我家可就我一個獨苗,我一死就絕後了!”


    “我孩子才出生三天,我也不想死……”


    眾人說著,都責怪的看著宋丁雲,要不是他來打了衙門負責監督的人,或者是沒有把他們傷成這樣,一切都會有轉機的……


    站在宋丁雲左邊的一個村長立馬焦急的道: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皺大人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殺人。


    半年前就屠殺過幾個莊幾千人,連繈褓中的小兒都沒有放過!如今他一來,怕是我們都活不過今天了!”


    說話村長身側一個年長的村長立馬揪著自己的胡子附和:


    “哎!這可怎麽辦啊!這裏附近都平坦,他們騎的馬,我就算跑也遲了,也根本就沒有地方可跑!”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一直幹活了,就是熱點兒累點兒,反正都幹了這麽久的活兒了,這下好了,死定了死定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這下活不下去了。”


    老頭身邊的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幽怨的不斷看宋丁雲,覺得都是因為他,他就是個害人精。


    完全忘記了宋丁雲剛才把衙門的衙役全部打趴下,讓他們都別在烈日下幹活了,都到樹蔭下時,都還覺得宋丁雲是大救星。


    宋丁雲環顧四周,除了左邊第一個村長沒有表現出埋怨,其他人要麽滿眼怨氣的不斷瞟自己。


    要麽直接低聲陰陽怪氣的抱怨,說是低聲,其實也並不低,不大不小,宋丁雲剛好能夠聽清楚。


    前一刻還視自己為救星,如今危險來臨就成禍害了,宋丁雲雖說理解他們會這樣變化,但是心裏始終還是有些心寒。


    看著不少幾歲的小孩子躲在大人們身後,伸出腦袋睜著大眼睛,有些害羞的看著自己,眼裏沒有責怪,像自己是個大英雄一樣!


    宋丁雲心裏的心寒一下就散去,突然發覺剛才鑽牛角尖了!


    心境還需要修煉!


    宋丁雲一臉淡定看著眾人,擲地有聲的道:


    “你們不用擔心,你們誰也不會有事,有本公子在,誰來都不用怕!”


    不遠處烈日下跪在地裏的衙役聽著宋丁雲的話,忍著膝蓋窩的疼痛幸災樂禍的道:


    “你還口出狂言,你在厲害,雙拳難敵四手,等皺大人一來,你就死定了。


    管你是誰,你身份在高貴,殺了你一把火燒成灰,這裏山高皇帝遠,誰會知道你是誰。”


    衙役一臉神氣,仿佛宋丁雲已經死了一樣,衙役很了解皺縣令的行事風格,宋丁雲是死定了,這些刁民不聽話,敢聽這個賊人的話不幹活,也死定了!


    原本不少百姓聽著宋丁雲的話都沒有那麽慌了,如今一聽衙役的話,一個個又慌張了起來。


    宋丁雲聽到馬蹄聲了,暼了眼跪在烈日下的衙役,雙手背負在身後轉身就走!


    這裏地裏邊緣是一片樹林,大路就在樹蔭下。


    宋丁雲走在樹蔭下往前走,走了沒幾步額頭就冒出汗水了,沒曬著太陽都有種處在蒸籠裏被蒸的感覺。


    雖說時不時有微風吹來,但是微風帶來的也是熱風,不到不覺得涼爽,反而熱得有些燒臉。


    眾人一看宋丁雲往溝口方向走去了,毫不猶豫立馬跟上。


    雖說心裏很埋怨宋丁雲,但此刻,宋丁雲也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都緊緊的跟著他。


    小孩子們不理解其中關竅,隻知道宋丁雲讓他們可以不用在大太陽下幹活了,他就是英雄,就是好人。


    跟著大人往前跑時不少人直接像是泥鰍一樣鑽到宋丁雲身後最近的位置。


    宋丁雲餘光看著兩側落後一步的小孩子們,心裏很欣慰,他們如今還是“單純”的。


    烈日下,太陽像是要把地麵烤化一樣,曬得地麵都冒煙了!不少樹葉,花花草草,莊稼全部被曬焉吧了!


    而宋丁雲等人一路頭上的樹葉也被曬得焉吧吧的,沒什麽生機。


    皺岑中帶著人剛踏進十裏溝,遠遠的就見前方樹蔭下,一片密密麻麻的人來了。


    眾人手裏都拿著東西,要麽是鋤頭,要麽是木棍!有人手裏甚至拿著石頭!


    為首第一個帶頭的人穿著一身玄色衣衫,身姿挺拔,劍眉星目,麵容俊逸,頭發卻最多兩寸長。


    步履很悠閑,臉上看不到一絲慌張,像是在遊玩一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人居然把頭發剪了,留這麽短,隻有並州那夥人和當今皇上據說是短發。


    半年前為了變聰明,當今皇上帶著並州那夥人把頭發剪了。


    皺岑中打量了一番宋丁雲,覺得他應該是傳說中那位想不開,現在正在四處賣貨,自降身份的並州刺史張賓。


    一切都符合。


    不過無論是誰,別說隻是區區並州刺史,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來了就永遠留下來吧!


    皺岑中舉著彎刀大吼:“衝啊!所有人,格殺勿論,誰要是取到領頭玄色衣衫男人首級,賞50兩黃金。”


    “衝啊,衝啊,取玄色衣衫男人首級,五十講黃金啊,得到就發財了,發財了。”


    “衝啊!”


    “殺了他們,駕駕駕……”


    皺岑中身後的士兵們紛紛甩著手裏的武器,一手甩著鞭子打馬,驅趕著馬往宋丁雲一群人疾馳而去。


    宋丁雲一停下,身後的人也跟著停下。


    看著遠處氣勢洶洶,一眼望不到頭的一串人,他們手裏的大刀,長矛,劍在陽光下,反光有還有些刺眼,宋丁雲目測了一下,至少幾千人之多。


    立馬決定了方案擒賊先擒王。


    宋丁雲回頭大喝一聲:“所有人立馬後退,誰也不允許前進。”


    喊完後宋丁雲沒等眾人反應,轉身就往來人隊伍中穿著最好的領頭人皺岑中衝去。


    宋丁雲速度十分的快,百姓們隻看到一道殘影,皺岑中等人也隻看到一個人影往自己這邊衝過來了。


    片刻後,宋丁雲衝到了皺岑中麵前,宋丁雲速度太快了,皺岑中和皺岑中身旁的侍衛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宋丁雲就翻身上馬落在了皺岑中身後。


    左手手裏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橫在皺岑中脖子上,右手一把奪過皺岑中手裏的韁繩,勒馬停下!大聲嗬斥:


    “所有人立馬停下,不然我殺了他。”


    宋丁雲冷冷的看著附近的人,眼裏全是殺氣,手微微用力,皺岑中細嫩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皺岑中回神,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刺痛,感受著身體裏的血從傷口處冒了出去,頭一次嚐到了死亡的味道,一臉慌張的大喊:


    “所有人馬上都給本官停下。”


    “你匕首手拿穩了,你匕首拿穩了,你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皺岑中直接就慫了,選擇從心,怕死,死了一切就沒了。


    所有士兵見皺岑中脖子上已經見紅了,全都立馬勒馬停下。


    眼裏全是驚奇和害怕,世上怎麽會有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誰也沒有看清楚宋丁雲的動作,隻是看到一道殘影衝過來,等看清人時,他就已經落在皺岑中身後了。


    不遠處,一群百姓也很驚訝,三四百米的距離,宋丁雲居然短短十來息時間就跑過去了,還衝進了敵營,一下還挾持了皺縣令。


    瞬間所有人都覺得他太厲害了,眼裏全是崇拜,覺得他就是最厲害的英雄。


    片刻後,所有人全部停了下來,宋丁雲掃了幾眼附近的人,一個個身上戾氣都十分的重,從眉宇上一看,就都不是好人。


    “所有人全部給我下馬,放下手裏的武器抱頭蹲下!”


    宋丁雲話音一落,皺岑中立馬吩咐: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所有人馬上給我下馬,放下武器,抱頭蹲下!”


    皺岑中都發話了,所有官兵們立馬翻身下馬,把武器放在地上,就雙手抱著頭蹲下。


    不過片刻時間,幾千人全部下馬,放下武器,抱頭蹲下。


    騎馬的人都下馬抱頭蹲下了,而馬則沒人看管了。


    由於天氣實在是太炎熱了,馬都熱得鼻孔快冒煙了,如今,馬韁繩一沒被人拿住,所有馬立馬一窩蜂的往遠處的一條小河衝去。


    馬群徑直穿過了莊稼地,把地裏的農作物都踩倒了一大片。


    遠處的百姓們見狀,心疼極了,這些都是一點一滴汗水種成的莊稼啊!就這麽被踩塌了。


    宋丁雲看著馬群踩踏了莊稼眉頭一皺,不過一看那些馬也是太熱了,跑的速度特別的快,如今根本沒有辦法把他們攔下來。


    貿然丟武器去打,要是在莊家地裏亂跳,隨便跳幾下都會踩到一片農作物,那可虧大了。


    不如就讓他們一直往小河狂奔而去,這是損失最小的法子。


    而蹲下的士兵們剛剛一蹲下,額頭也都冒出來密密麻麻的細汗。


    剛才騎著馬一直跑著倒還涼快,如今這麽一停下來曬著大太陽,才發覺天氣是真熱。


    一個個士兵看到遠處那些穿著破爛的低賤百姓,都在樹蔭下,不用被太陽直射,眼裏都露出羨慕。


    這太陽真是太大了,在太陽底下不是人過的。


    眾人都感覺到熱,皺岑中感受著貼在脖子上匕首冰冷的感覺,渾身絲毫沒有感覺到熱,反而渾身冰冷。


    皺岑中眼睛努力往後轉,餘光光嫖到一點宋丁雲的影子,一臉討好的求饒:


    “大人,大人!他們現在都放下武器,抱頭蹲下了,你能不能把我脖子上的匕首拿開了?”


    “你要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您!”


    皺岑中雖說一臉討好,心裏卻在暗自思寸,等脫離危險了,待會兒一定要把宋丁雲剝皮抽筋,以報被割脖子之痛。


    宋天雲冷冷的看著皺芩中,質問:


    “朝廷派到這裏的1萬將士去哪裏了?”


    “大人,他們都在幾裏外的一座山裏挖礦。”


    “挖礦?挖什麽礦?”


    “有座山上下麵有金礦,朝廷的人來了之後,我就設計讓他們全部去挖金礦了。”皺岑中如實回答,一點兒也不怕宋丁雲知道這個事情。


    在皺岑中心裏,宋丁雲已經是個死人了,待會兒一定會殺了他的。


    “金礦,這裏居然有金礦。”


    宋丁雲喃喃自語,按照朝廷律法,無論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隻要發現有金礦,銀礦或者其他礦,是一定要上報朝廷,最終上報到皇上手裏。


    然而涼州從未有過發現金礦上報的折子,以前也沒有聽說過涼州有金礦,看來是被人一開始就給隱瞞下來了。


    看著皺岑中討好的側臉,宋丁雲冷冷一下笑,語氣冰冷的說: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犯這種株九族的大罪,私自開采金礦。”


    “還敢設計朝廷下來輔助地方發展的軍人,皺岑中,你周家是想絕後啊!”


    皺岑中立馬求饒:“大人大人,小的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做這個,而且是有人威脅小的這麽做的,不然他就會殺了小的全家。”


    “如今控製那一萬多士兵的藥物就是有個神秘人給我的,開采出來的金礦也全部被他派人來帶走了,我什麽都沒有得到,我是被迫的。”


    宋丁雲覺得這人臉皮真是太厚了,還真會甩鍋給什麽神秘人,不過他要是臉皮不厚,也不可能做下這些錯事。


    “哦,如此說來,你還有冤情?”


    皺岑中立馬一年苦澀的道:“有冤情,小的有冤情啊大人,就這次小的帶人來殺你們,都是因為有人命令我的,我要是不帶人來殺了你們,就會有人去殺了我和我全家。”


    “大人,你能不能放下匕首,我保證什麽事情都聽您的,您問什麽,我就回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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