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萇動作太快了,架刀在他脖子上的侍衛後退不及時,刀直接在孔萇脖子上劃了道口子,瞬間鮮血淋漓。


    “嘶!”孔萇痛呼一聲,急忙捂住脖子。


    郭樂平也震驚的看著門口的人,灰白著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滿眼驚恐,渾身都在發抖。


    “你你你……”


    “你怎麽在這裏?”


    “你居然還能走路?你應該死了才對。”


    郭樂平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感受到不是夢,臉上頓時汗水就出來了,比剛才被禿發推斤捉奸還緊張。


    鄭櫻桃丟了手裏郭樂平的衣服,起身一臉笑意的看著門口的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大拇指不斷摸著食指上鮮紅的指甲。


    禿發推斤看到門口的人,笑盈盈的起身,“夫人你來了,進來坐。”


    “妾身見過禿發可汗。”宋丁蘭被丫鬟扶著對著禿發推斤行了個禮,緩步走進屋裏。


    看著一步步走進來的宋丁蘭,郭樂平雙手捂著胸口不斷後退,像是宋丁蘭是要殺人奪命的厲鬼一樣,“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孔萇在郭樂平身側哭喪這臉看著宋丁蘭,整個人像是在哭喪一樣,渾身散發著悲傷的氣息,隻是沒有向郭樂平一樣往後退,因為身後就是桌子,無路可退。


    宋丁蘭冷著臉走到郭樂平麵前停下腳步,看著郭樂平身前渾身不著寸縷,隻是背上披著件衣服,完全擋不住身體的風光。


    身上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剛才發生過什麽,頓時宋丁蘭鄙夷的看著郭樂平,“你倒是真耐不住寂寞,給他丟臉,也不知道郭家到底是怎麽教育女兒的。”


    “小月,給她穿好衣服,丟人現眼。”


    宋丁蘭身後的一個丫鬟立馬上前,撿起郭樂平附近的衣服丟在郭樂平身上,郭樂平立馬抓著衣服擋住胸口,手指由於過於用力,都捏得發白了。


    宋丁蘭定定的看了郭樂平幾秒,閉了閉眼:“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倒是夠狠毒。”


    宋丁蘭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椅子上坐下,身後立馬有個丫鬟模樣的人上前遞了個湯婆子讓宋丁蘭抱著。


    看著宋丁蘭臉色蒼白得跟鬼一樣,一看就是身體損傷太大了,禿發推斤在心裏歎了口氣,麵上笑著道:


    “夫人,既然你來了,這是屬於你們的家事,本可汗就不參與了。”


    “本可汗還有事情,先去忙了。”


    宋丁蘭對禿發推斤點頭示意:“可汗慢走。”


    禿發推斤帶著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廳,有幾個侍衛自覺的留了下來,走到宋丁蘭身後,一副隨時聽從吩咐的樣子。


    鄭櫻桃迅速上前走到宋丁蘭麵前跪下:“妾身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丁蘭沒出聲,鄭櫻桃就規規矩矩的跪著,埋著頭,像個丫鬟一樣恭敬。


    宋丁蘭拿著手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立馬有丫鬟接過宋丁蘭手裏的手帕,遞給宋丁蘭一張新手帕。


    宋丁蘭磨磨蹭蹭的又拿著新手帕擦了擦汗,才看著麵前還規規矩矩跪著的鄭櫻桃,“起來吧!喊我夫人吧!”


    “是,夫人。”鄭櫻桃起身,笑顏如花的看著宋丁蘭,收斂了身上的媚態,很正經的看著宋丁蘭,眼裏還有幾分擔憂:


    “夫人,您身體看起來比以往差了些,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多謝關心,他已經死了,你要是留,你就是普通百姓,要是走,天大地大,隨便你去哪裏都行。”


    鄭櫻桃立馬跪下了,“夫人,妾身想留下來照顧您,就是當個打掃丫鬟都可以的,隻要能待在您身邊。


    妾身家裏無親無戚,世間也沒有親人了,了無牽掛,沒有地方可去,懇請求夫人收留妾身,求求您了。”


    鄭櫻桃定定的看著宋丁蘭,一臉認真,滿眼的祈求。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無家可歸的小狗,往日的囂張,張揚絲毫沒有了。


    仿佛被人換了一樣,完全是兩個人。


    宋丁蘭沒說話了,有些疲憊的看著鄭櫻桃,有種看到了當初家人剛死時自己樣子的感覺。


    不知道前路在哪裏,前途渺茫,世上人很多,房子很多,路很多,卻找不到依靠,沒有住處,也不知道走那一條路。


    有了他……終究也是鏡花水月,太陽一升起來,一切就消失了。


    “行吧,那你就來我院子裏當個雜役丫頭吧!起來吧!”


    鄭櫻桃一臉驚喜的立馬對著宋丁蘭磕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鄭櫻桃磕頭時,眼裏閃過得逞,一閃而逝,誰也沒有看到。


    鄭櫻桃連續磕了三個頭,額頭都磕青紫了,才起身一臉歡喜的起身看著宋丁蘭,發自內心的高興。


    比當初被石勺背冊封為美人還要高興,還要興奮,惹得宋丁蘭身後的丫鬟侍衛們都不解的看著她,搞不懂她到底為什麽這麽開心。


    按照正常的,她如今應該哭鬧不甘心求饒才對。


    宋丁蘭摸了摸鼻子,看著鄭櫻桃的反應,也有些搞不懂她了。


    由一個主子淪落成丫鬟,還是個最低等的雜役丫鬟,不僅受主子指使做事情,還要聽等級比她高些丫鬟的指使,居然還高興。


    以前她雖然身份低微,但是也是一直有人伺候的,用十指不沾陽春水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


    “以後你可別端著你的架子了,雜役丫頭該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要是犯錯了,該怎麽懲罰就怎麽懲罰你,是絕對不可能徇私的。”


    “是,夫人,妾身一定會好好幹活,絕對不會犯任何錯誤的。”


    鄭櫻桃拍著胸口保證,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高興得像是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宋丁蘭更懵了,暗暗覺得這人估計有受虐傾向,不然不會是這種反應,這個反應太不正常了。


    郭樂平看著如此反常的鄭櫻桃,覺得她難道是被鬼混附身了?


    宋丁蘭居然也沒有懲罰她,隻是讓她做雜役丫頭,心裏立馬不服氣了,死也想拉上個墊背的一起,“夫人,她當初害你啊!你忘記了嗎?”


    “如果不是她刻意勾引皇上,皇上也不會把她從那種地方接到這裏來的,夫人您的孩子或許也還在。


    都是她給皇上吹耳邊風,皇上才冷落您的,才會有後麵的事情。”


    “當初的事情,她脫不了幹係的,她也應該處死啊!夫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您不能心軟啊!”


    “她怎麽樣,不用你說。”


    “來人,把郭樂平押下去,亂棍打死。”


    郭樂平瞬間渾身沒有了絲毫力氣,癱坐在地上,手也不拿著衣服捂著胸口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肉體,馬上都要死了,也被這麽多人看光了,郭樂平對於麵子什麽的,都不在乎了。


    宋丁蘭身後的侍衛看著,眼睛都直了。


    宋丁蘭冷眼看著郭樂平,心裏很涼,以前從未虧待她。


    雖然內心十分不接受她的到來,但是既然石勺背喜歡,宋丁蘭也沒多說什麽,反而把她當妹妹對待,沒想到這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看著一副心地善良單純的樣子,沒想到心裏卻十分惡毒,心機頗深。


    果然,知人知麵不知心,別人心裏的想法怎麽樣,根本就看不出來。


    看著郭樂平一副人命的樣子癱軟在地上一言不發,宋丁蘭看向郭樂平身旁的孔萇,下令:


    “孔萇身為大將軍,身為外臣,勾引嬪妾,淫亂後院,罪加一等,亂棍打死,拋屍荒野,誰也不允許給他收屍。”


    一聽到拋屍荒野不允許人收屍,孔萇一下就炸了,激動的給宋丁蘭磕頭: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夫人,是她勾引卑職的,不關卑職的事情啊!夫人,是她勾引卑職的,剛才都是她自己脫光貼上來勾引卑職的。


    卑職家中早已經有妻妾,並且個個都比郭樂平好,卑職真的是願望,是被勾引的,求夫人饒命啊!饒了卑職吧!”


    孔萇立馬捂著脖子對著宋丁蘭不斷磕頭,血早已經從孔萇手指縫隙裏流了出來,流了孔萇一手低落在地上。


    大廳裏,除了孔萇的說話聲,就是他額頭磕在地上的聲音。


    “嘭!”


    “嘭!”


    “嘭……”


    郭樂平看著不斷磕頭的孔萇,滿眼失望,緊接著憤怒的大吼:


    “孔萇,你居然說是我勾引你的,好啊!好,你居然說是我勾引你的。”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果然不假啊!”


    “什麽夫妻,郭樂平,咱們兩個可不是夫妻,我可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的,都這個時候了還妄圖占你表嫂的名分,簡直是癡心妄想,不知廉恥,也不知道你爹娘怎麽教育你的。”


    孔萇看著郭樂平大聲嗬斥,一臉扭曲,往日的溫情不複存在,仿佛兩人是水火不容的仇人一樣。


    “我不知廉恥?”


    “你說我不知廉恥?”


    郭樂平看著孔萇怒吼,隻覺得心痛得都麻木了,同時後悔,怎麽就看上了這種人。


    孔萇一臉受害者的樣子,“你就是不知廉恥,不守婦道,勾引表哥,三從四德,女戒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嗬嗬!不守婦道,好一個不守婦道。”


    “哈哈哈哈哈……”


    郭樂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起來像是瘋癲了一樣。


    鄭櫻桃立馬上前一步,預防郭樂平要是發瘋,可以第一時間保護宋丁蘭。


    門口的侍衛聽著郭樂平的笑聲,對視一樣,互相搖頭,雖然很好奇大廳裏發生的事情,卻沒有一個人敢看,怕小命不保。


    “孔萇,孔萇,你不是個男人,你不是個男人,和你一起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我不想和你一起死啊!”


    郭樂的平聲音特別大,整個院子的人都聽到了郭樂平的罵聲。


    “孔萇,如果有下輩子,我不要遇見你!”


    郭樂平對著孔萇怒吼,突然起身衝向對麵的桌子棱角,隨即軟趴趴的倒下。


    宋丁蘭豁然起身,手裏的湯婆子落地了,看著倒地的郭樂平額頭出現了一個雞蛋大了血洞,血快速流出來糊了郭樂平一臉,看起來十分恐怖,宋丁蘭又退後了一步。


    而宋丁蘭身後的兩個丫鬟也被郭樂平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到了,顫抖著身體,都忘記去扶著宋丁蘭了。


    下一刻,鄭櫻桃擋在宋丁蘭麵前,扶住她,衝丫鬟嗬斥:


    “快把她頭蓋上。”


    立馬有丫鬟上前撿起郭樂平散落在地上的衣裳蓋在她頭上,遮擋住了駭人的傷口。


    看著受驚的宋丁蘭,原本臉色就慘白一片,如今更是沒有血色了,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一樣,鄭櫻桃滿眼心疼。


    聞著空氣中越來越濃鬱的血腥味,鄭櫻桃臉色一冷,直接把宋丁蘭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像個男人一樣往外走:


    “把兩人拖下去亂棍打死,丟入亂葬崗,誰也不允許給他們收屍。”


    “來人,去傳大夫。”


    鄭櫻桃臉色很冷,同時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丫鬟和侍衛有種看到了宋丁雲的錯覺,條件反射的聽從鄭櫻桃的吩咐做事情。


    宋丁蘭靠在鄭櫻桃胸口,雙目無神,根本沒有注意到鄭櫻桃的反常。


    片刻後,會客大廳前的院子裏,響起了木棍打人的聲音,孔萇和郭樂平被三四個人拿著木棍亂打。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郭樂平和孔萇私通,被突然回來的宋丁蘭當場抓住,郭樂平羞憤難當,撞桌子自盡沒死和孔萇一起被亂棍打死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石府。


    一時間,整個石府人人自危,都提起了心做事情。


    禿發推斤帶著人往書房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斷有人扳開倒地昏迷的侍衛服用藥物。


    看著每隔幾米就躺著有昏迷的人,一動不動的,一個個像是死了一樣,禿發推斤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東西效果真好,全部放倒了。”


    “記得給所有人灌下毒藥,一個也別落下。”


    禿發推斤叮囑身邊的侍衛。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禿發推斤大步流星的往聲源處走去。


    片刻後,透過窗戶就見一間屋裏,坐著三四十個六七八歲的小孩子,正在搖頭晃腦的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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