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丁雲沒想到自己把鑽地之術用到最快速度,居然被張賓誤以為是瞬移之術。


    湖川的弟子稀少,每一百年隻收三個弟子。


    但門下弟子樣樣都得學,用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雞毛蒜皮來形容也不為過。


    尤其擅長占卜,看相,看風水,算命那些,而張賓最擅長的就是看相和占卜,得了湖川派的真傳。


    張賓下山,是因為張賓的師傅推算到天下馬上會大亂,才讓他下山曆練一下,以後好輔佐位君王,讓亂世早些過去。


    張賓見到石勺背時,一看石勺背的麵相,一推算,立馬知道他有帝王之相,有一天是絕對會當皇帝的。


    加上石勺背也聽張賓的建議,張賓就幹脆選擇輔佐他了。


    反正師傅隻是讓他輔佐一位君王,如今石勺背這麽聽他的建議,又是帝王之命,張賓覺得石勺背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宋丁雲看著張賓,笑著說:“起來吧,張賓!”


    “你倒是有眼力,能認出本尊。”


    “當年你如玉師祖初見到本尊時,都過了許久才認出本尊的。”


    宋丁雲模仿在現代電視裏看到的,那些仙俠電視劇裏修仙者的樣子。


    抬頭挺胸,身體站得直直的,雙手背負在身後,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張賓一聽如玉師祖,更加肯定宋丁雲的身份了。


    湖川的每一個第子都有個獨屬於自己的代號,這個代號隻有湖川的第子知曉,其餘人一概不知。


    下山後,所有人都不得用代號,隻能用曾經的俗名。


    張賓沒起身,恭敬的看著宋丁雲:


    “弟子不知老祖宗駕臨,剛才第子多有冒犯,請老祖宗責罰!”


    “不知者無罪,就不罰你了。”


    “隻是你輔佐石勺背這個狂暴之徒,謀害忠良,殘殺百姓,確實該罰。”


    “念在你輔佐他的時間不長,所犯下錯誤不是太多,就罰你抄寫五百遍門規吧!起來吧!”


    “是,第子遵命!”


    張賓恭敬的應道,起身,想起那五萬字的門規,抄寫五百遍,湖川的規矩,一切懲罰都必須在半年內完成,頓時手都抖了抖。


    宋丁雲看了張賓一眼,身影瞬間消失了,“石勺背已經死了,你帶著所有人去最近的郡縣,本尊今日午時在哪裏等你。”


    聽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張賓迅速環顧四周,宋丁雲的影子都沒有,像是不曾來過一樣。


    心裏很得意,自己師門老祖宗就是厲害啊!


    師門流傳下來的對於老祖宗的說法,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誇大。


    要是哪天老祖宗高興,傳授點自己術法,不說能長生不老,就是能活個千八百年都心滿意足了。


    頓時張賓覺得未來有無線的希望啊!


    早該想到那個“虛無先生”就是老祖宗的,除了他,世上誰還能有那麽多超凡脫俗的能力啊!


    還好,如今也為時不晚。


    看著附近跪著的士兵,張賓大喊:


    “各位都起來吧!”


    “剛才那位可是仙人,會瞬移之術等多種術法,並且長生不老。”


    “上天選定了帝王後,都要設置重重困難,考驗他的心性,品性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附和做皇帝的。


    如今石勺背心性過於殘暴,沒有通過上天的考核,所以派仙人來……”


    宋丁雲在土裏看著張賓胡說八道,一眾士兵被張賓忽悠得都是一副原來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


    覺得一切是非曲折,還真是全靠他一張嘴了。


    他那裏是最擅長看相和占卜啊!明明是最擅長忽悠人。


    越發覺得教育知識的傳播也刻不容緩,不說別的,起碼百姓們得多了解些知識,不能總這樣輕易被人忽悠了才好啊!


    …………


    距離張賓最近的新興郡,十方縣,縣城衙門裏,大門緊閉,後院裏,主房裏還有微弱的光傳出。


    屋裏內室寬闊的大床上,床幃內,一個年輕男人抱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正在啃,一旁跪坐這一個女人。


    “大人,大人,您可不能專寵愛姐姐,不理會妾身呀!”


    “哈哈哈,美人別急,不會忘了你的。”


    男人說著長臂一伸,立馬把跪坐著的女人按在了床上,立馬親了口女人的臉,糊了女人一臉口水:


    “美人,你臉上抹了什麽,這麽香!快讓大人我好好嚐嚐!”


    “大人,妾身什麽也沒有抹,天生的,……別碰,癢,大人……”


    “大人,讓妾身和妹妹一起伺候您吧……”


    宋丁雲來到門外土裏,聽著屋裏的聲音,頓時停住了腳步。


    如今天都微微天亮了,這縣令居然還不睡覺???


    這精神,腎可真好啊!


    宋丁雲鑽入屋裏外室,就見進內室的門簾旁邊,有個兩個丫鬟打扮的人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頭不斷的點,在打瞌睡。


    整間屋子地麵,都鋪著厚厚灰色的地毯,而且屋子四周也放著一排排的碳盆。


    碳盆是葫蘆形狀的,大概一米高,中間大,兩頭小,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還能隱約看到碳盆裏的木碳在灼灼燃燒。


    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有種裝上了暖氣的感覺。


    宋丁雲是徹底發現了,這個世界,隻要稍微有點權的人,日子都過得舒服極了。


    日子過得難的都是底層的人而已。


    宋丁雲進入內室,看著厚厚床幃上若隱若現的人影:“張方圓,天都亮了,起床了吧!”


    張方圓和兩個女人聞聲側頭,看著外麵站著高大的人,張方圓直接被嚇萎了,兩個女人立馬抓起被子蓋住身體,大聲尖叫:


    “啊……”


    “我是好人,別抓我。”


    宋丁雲立馬捂住耳朵,覺得這女人的尖叫聲也實在是太大了,耳膜都快被震破了,餘光見身後有兩個人影。


    回頭見兩個丫鬟驚恐的看著自己又要尖叫,宋丁雲直接從饅頭空間裏掏出一根棍子,兩下敲在了兩個丫鬟頭上。


    兩人眼睛一閉,立馬軟趴趴的倒在了厚厚又柔軟的地毯上。


    “你……你是誰?”


    “你是人是鬼啊?”


    張方圓抓著被子蓋住身體隻露出腦袋在外麵,一臉害怕的看著宋丁雲。


    兩個女人則緊緊的依靠著張方圓。


    如今世道亂,張方圓怕死,特意重金請了千多個身手敏捷的江湖人士,晝夜輪流看守這個衙門的。


    別說這麽大個人了,就是一隻鳥也飛不進來的。


    如今卻進來了個大活人還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張方圓慌張極了。


    “我當然是人,給你半炷香的時間收拾好,半炷香後在大廳等著”


    宋丁雲說完瞬間鑽入土裏,張方圓見床前的人瞬間就消失了,立馬整個人躲進被子裏,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片刻後,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張方圓才從被子裏出來,“嘶!”的一下拉開床幃。


    看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人影都沒有。


    迅速下床,張方圓點燃桌上的蠟燭,走到窗戶邊一看,窗戶緊閉,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迅速走到外間一檢查門窗,全都沒有打開的痕跡。


    往門縫往外一看,外麵院子裏的人還在走來走去的在巡邏,一看就是不知道剛才屋裏進人了。


    “這人到底是人是鬼啊!居然會憑空出現在憑空消失!”


    “大人,大人,妾身害怕……”


    床上一個女人露出上半身,伸出白如蓮藕的手衝張方圓招手。


    張方圓想起宋丁雲說的話,看了眼地上,額頭都腫起雞蛋大個包昏迷不醒的丫鬟,立馬嗬斥:


    “怕個鬼,快下床給本官更衣,不然罰你們去充為軍妓。”


    “大人別,妾身這就來!”


    “大人可千萬別罰我姐妹,妾身隻想伺候大人!”


    床上的兩個女人迅速連滾帶爬的下床,衣服都來不及穿。


    別說怕了,此刻兩人像是冷也感受不到了一樣。


    一人手腳麻利的拿過一旁架子上的衣服給張方圓穿上,一人立馬拿起梳子,準備給張方圓梳頭…………


    …………


    縣城裏,人口比宋丁雲想象中的還要稀少一些,大概隻有五六千人。


    每十戶人家中,隻有三四戶人家裏有人,其餘都是空屋子。


    屋裏蜘蛛網都織著不少了,灰塵遍布,顯然房屋的主人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並且有人的屋裏,也是咳嗽聲幾乎就沒有斷過,一聽就是感冒了。


    除了有十幾戶人家燒著碳火,其餘人家別說碳火了,房子四麵都漏風,蓋的都是些單薄夏天蓋那種被子。


    宋丁雲查看了幾百戶人家的廚房,大都隻有一點野菜,嫩樹皮,米缸裏空蕩蕩的。


    這裏位置比較偏僻,來的路不好走過於陡峭,送饅頭的隊伍也沒有送到這裏。


    果然,就這生存條件,不說升官發財那些,就是隻要能活下去,就特別不錯了。


    …………


    劉大帶著一眾土匪一路走近道,不停歇來到十方縣縣城外的樹林裏。


    就看到十方縣縣城門口,官府的官兵支著桌子,架著大鍋,正在發放饅頭和發放大鍋裏煮的什麽東西。


    並且十方縣的縣令張大人居然在親自給排隊的平民打扮的人發放饅頭,一人兩個饅頭。


    劉大身邊的漢子疑惑的問:


    “大當家,這縣令不會是故意這樣發放饅頭,引誘我們自己送上門的吧?”


    劉大抬手就拍了下漢子的腦袋:


    “怎麽會,咱們都是些貧苦人而已,還用不著他一個堂堂的縣令親自作戲吸引我們。”


    “我看啊!應該是山神爺做了什麽的原因,不然他絕對不會屈尊降貴的親自給百姓發放饅頭的。


    先鋒隊的人,跟我走,其餘人原地藏著,看情況辦事。”


    劉大率先走出樹林,身後跟著五十幾個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壯漢。


    這群人是土匪中的先鋒隊,每次遇到不知道危險程度有多大的事情,就是劉大帶著先鋒隊的人去打探情況。


    確認沒有危險,山寨的其餘人才跟上,如果有危險,山寨的其餘人就立馬撤退。


    “都排隊不要擠啊!不允許插隊,饅頭饅頭粥,隻要不浪費,吃完了又排隊就是啊!”


    張方圓一邊給排隊的百姓發放饅頭,一邊大喊,雖然心裏很憋屈,覺得這些賤民哪裏值得自己動手遞東西給他們啊!


    但是宋丁雲在一旁坐著,心裏在憋屈,張方圓也是臉上笑嘻嘻的。


    百姓們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接過張方圓遞的饅頭,無一例外,接了饅頭的人都向張方圓磕頭道謝。


    百姓雖然很不想麵對張方圓這個縣令,平時他沒有少剝削百姓。


    但是在幾個月都沒吃飽過食物的人麵前,麵對食物,別說是害怕的人了,就是洪水猛獸,也會上前試試的。


    一切都沒有幹飯活下去重要。


    宋丁雲在一旁閉著眼睛,聽著張方圓等人的吆喝聲,百姓的道謝聲,肚子餓叫的咕咕聲,縣城裏張方圓那幫保鏢挨家挨戶修整房屋發出的乒乒乓乓的聲音。


    想起這天下還有無數個這種偏僻鄉村,自己想要功成就退休,真是還任重而道遠。


    張方圓發饅頭發著,餘光突然看到不遠處,那夥讓自己頭疼了很久的土匪自己送上門來了,心下大喜啊!


    暗自決定這次一定要把他們殺光,立馬大喊:


    “來人。”


    一旁的士兵立馬走到張方圓身邊,等待安排,而不遠處的劉大等人也停住了腳步,警惕的看著張方圓。


    一個個手掐在腰上,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刀柄,隨時可以抽出藏在身上的武器打架。


    張方圓不遠處搖椅上,原本閉著眼睛的宋丁雲睜開眼,看了眼劉大一行人,冷冷的看著張方圓:


    “你要做什麽?”


    聽到宋丁雲的聲音,張方圓才意識到這個煞星還在身邊,話到嘴邊硬生生改口,一臉討好的看著宋丁雲解釋:


    “大人,小的看那邊來的那群人身上,雙手都是髒兮兮黑不溜秋的。


    這……這雙手髒兮兮的吃東西可是要生病的,俗話不是都有病從口入。


    所以想喊人打些熱水來備著,讓他們洗手後才排隊領取饅頭吃。”


    張方圓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明明是二十五六的年紀,臉上硬是笑出一團七八十歲的人才有的皺紋。


    宋丁雲盯著張方圓看,也不說話,看得張方圓慌得心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才開口:


    “你考慮得挺周到的,繼續做事吧!”


    “是,大人。”


    張方圓抬腳就踹了一腳身邊等待吩咐下人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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