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發推斤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夔閼氏,擺手,“起來吧,你這時候來,有何事?”


    “單於,聽聞您流落在外的居次今兒回來了,妾來看看。”


    夔閼氏起身,笑眯眯的看著禿發推斤,餘光卻在打量白玉瓏。


    越看白玉瓏,越心驚。


    白玉瓏看了夔閼氏一眼就收回視線,手裏把玩著宋丁雲送的望遠鏡。


    禿發推斤看著白玉瓏眼裏有不耐煩,擺手道:


    “行了,現在人也看了,你退下吧!”


    夔閼氏沒想到禿發推斤現在就趕自己走,不過也不敢說其他的,恭敬的應道:


    “是,單於。”


    夔閼氏行了禮,轉身就走。


    “等等。”


    聽著禿發推斤的喊聲,夔閼氏迅速轉身,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裏綻放出光芒,含情脈脈的看著禿發推斤,一臉期待。


    白玉瓏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有種自己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裏的感覺……她這眼神,太勾人了。


    堂堂一個單於的閼氏,卻像一個風塵女子一般當著外人的麵搔首弄姿,難道禿發推斤好這一口?


    突然有點想看八卦的心思,白玉瓏側頭看著禿發推斤,想看他是何反應。


    禿發推斤看著嬌媚的夔閼氏,一點兒感覺也沒有,見白玉瓏用看戲的眼神看著自己,老臉一紅,輕聲嗬斥:


    “當著居次的麵,嚴肅些,別這幅樣子,成何體統。”


    夔閼氏臉刷的就紅了,當即站直了身體,忐忑的看著禿發推斤,“是,妾多謝單於教誨。”


    “你下去,挑三十個手腳麻利,會說漢語的丫鬟送到梅玉園,以後,白居次住梅玉園。”


    “梅玉園?”


    “白居次住梅玉園?”


    夔閼驚呼出聲,震驚的看著禿發推斤,隨即不敢置信的看著白玉瓏。


    禿發推斤點頭,“對,白居次住梅玉園。”


    白玉瓏把望遠鏡揣兜裏,疑惑的問:


    “梅玉園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夔閼氏見白玉瓏一臉疑惑,是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的樣子,解釋:


    “白居次,梅玉園,是曆代大閼氏住的地方,單於,單於到如今,沒有立大閼氏。”


    額……


    白玉瓏知道,這鮮卑的大閼氏,就相當於是晉朝的皇後。


    雖然眼饞鮮卑的兵馬,有它們對於宋丁雲有好處,但是皇後住的地方,可不能住。


    白玉瓏當即拒絕:“單於,給我換個地方。”


    “算了,我住我名下的客棧。”


    禿發推斤立馬否決,“不不不,阿瓏,你就住哪裏。”


    “夔閼氏,你先下去。”


    夔閼氏看著禿發推斤一臉嚴肅,雖然很不情願,還是老實起身告退。


    夔閼氏走出了屋子,一步三回頭。


    半響後,夔閼氏站在走廊上,遙望屋子,像是在詢問阿珠,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阿珠,你說,這單於是什麽意思,哪有居次住大閼氏住的地方的道理。”


    “他該不會是……”


    阿珠立馬埋頭,“奴婢也不知道,單於,單於應該有他的考量吧!”


    “阿珠,你快去找左賢王……”


    …………


    並州,宋丁雲在回刺史府的路上,不斷有管涔宮的人傳來全國各地的消息。


    看著從最偏遠的西南地區寧州傳來的信息,宋丁雲很是驚訝。


    這亂世,管涔宮連現在成都,寧州的信息都能得到這麽全麵,而且昨天寧州發生的事情,今天在這並州就收到了。


    這情報網實在是太發達了。


    怎麽記憶裏的曆史上,管涔宮從未出現過?


    跟在宋丁雲身後,騎在馬上的劉恭見每隔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就會有蒙麵隻露出雙眼的青衣女子從各個地方飛到宋丁雲側麵,遞一封信給他,又會飛走了。


    暗暗心驚,這個突然冒出的宋丁雲,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


    所有送信的女人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是劉恭知道,每次來的女人,都不是同一個人,因為她們的腳長不一樣。


    宋丁雲又收下一封情報時,餘光突然看到劉恭盯著遠去的送信人看,好奇的問:


    “她們可是有什麽不對?”


    劉恭轉頭,看著宋丁雲,“大人,她們的鞋不一樣長。”


    宋丁雲回憶了一下,這些送信的人都是一樣打扮,身高胖瘦也幾乎一樣,至於鞋長,發覺沒印象,誇讚:


    “你觀察得真仔細。”


    “習慣了。”


    劉恭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宋丁雲就知道他以前過的什麽樣子,疑惑的問:


    “你和劉和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是嫡長子,你是嫡次子,你們怎麽,差距那麽大?”


    宋丁雲很想不通,曆來都是嫡長子會被家族,部落重點培養,因此基本都比嫡次子優秀,他這裏,居然反過來了。


    劉恭頓了兩秒,看了看天,一臉淡然的解釋:


    “我和他不是一母同胞,當年大閼氏呼延氏和我母親同一日生產。


    大閼氏呼延氏難產生下死胎,呼延氏為了爭寵,把我母親殺了,把我抱走冒充她的孩子,對外宣稱我母親生下死胎羞愧難當,自殺而死。”


    “我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麽大閼氏不喜歡我,隻喜歡劉和,我也是她的兒子,劉和能給她榮耀,我也能給她。”


    “所以我拚命努力把什麽事情都做得最好,想得到大閼氏表揚,認可,想讓她像對待劉和一樣對待我。


    結果我做得越好,左賢王越喜歡我表揚我,她反而越討厭我,每次還會把我暴打一頓。”


    有幾次被打得差點兒沒了命,偶然知道這個秘密,我就知道,隻有越平庸,我的性命才穩妥。”


    宋丁雲沒想到劉恭還有這樣的過去。


    這種身世,這種劇情,都是屬於皇家皇子之間的,沒想到劉恭身在一個部落裏,也是如此。


    也是,他父親是左賢王,他相當於是太子的兒子,也是皇家人。


    宋丁雲看著劉恭的樣子,知道他還沒有徹底把這些事情看開,從兜裏摸出一個用紙包的糖丟給劉恭。


    “吃顆糖。”


    “有人說,吃糖會變得開心。”


    “謝謝大人。”


    劉恭接過糖,看著躺在手心裏白色的東西兩秒,拆開紙,把裏麵奶白色散發著奶香的東西放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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