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手裏的刀一歪,斬斷了匈奴人的頭發。


    所有士兵不解的看著宋丁雲,司馬乂上前問:


    “宋丁雲,你為何阻止?”


    宋丁雲反問:“他們現在屬於戰俘了,是俘虜,而且沒有反抗力了,幹嘛還要殺了他們。”


    “他們殺了我這麽多將士,是俘虜又怎麽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隻需要留下劉淵的性命帶回去殺雞儆猴就行了,其餘人,都殺了好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司馬乂冷眼看著劉淵,要不是他還有用,也會把他斬殺了。


    宋丁雲掃了一圈人,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心裏有了盤算:


    “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但是現在既然他們是俘虜了,就沒必要殺了,可以讓他們去做苦力什麽的。”


    “現在冰天雪地的,百姓流離失所,正是用人的時候。


    與其殺了他們,讓他們成為無用的屍體,不如留著他們的性命,把他們當工具人,讓他們幹活,修房造物。


    或者接下來春天到了去春耕,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現在如果多修一棟不被風吹雨淋的房屋,就可以住進去一戶百姓,就可以少一戶百姓不被凍死,挽救幾條人命,是積德行善的好事。”


    司馬乂沉默了,麵色複雜,宋丁雲看不出來他想的什麽。


    想到一路上路過的城鎮的情況,宋丁雲揉了下頭發。


    現在除了洛陽皇宮裏的人,真是哪裏人都過得不好,就光大雪,就讓無數房屋倒塌,別說還有各種天災,疫疾肆虐。


    吃不飽,穿不暖,隨時可能感染各種疫病,各種賊寇橫行,亂成一團。


    現在自己有饅頭,但是讓所有人都吃上饅頭,不爭不搶老實的吃饅頭,也是個難題。


    …………


    思索了幾秒後,司馬乂看著士兵們穿的草鞋,有的甚至打著光腳丫。


    被圍困了許久,各種物資早就十分缺乏了,鞋子更是十分缺,買也買不到。


    戰亂一起,商人早就被搶劫的被搶劫,避難的避難去了,根本沒人做生意。


    看了看天,司馬乂點頭:


    “行,那就留著他們,暫且不殺,等徹底沒用了,在殺。”


    成功讓司馬乂不殺這些人,宋丁雲心裏鬆了口氣。


    太平盛世長大的人,終究是以生命為重。


    況且想把司馬乂弄成個優良的工具人幫手,優待俘虜,對他名聲也有益處。


    眼看雪越下越大,宋丁雲指著管涔山,“司馬乂,你讓大家都打掃一下戰場,然後去前麵管涔山,管涔山有吃的,大家先填飽肚子,咱們在商量下一步行動。”


    “行!”


    司馬乂迅速吩咐下去,雖然很多士兵很不情願不殺了匈奴人,但依舊聽從司馬乂的吩咐,有條不紊的做著司馬乂吩咐的事情。


    司馬乂走到劉淵麵前,撿起劍拍了拍劉淵蒼老的臉,詢問:


    “你都一把年紀了,我朝也待你不薄,怎麽還想著造反?”


    劉淵瞪著眼睛,雙眼怨毒的盯著司馬乂,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了,憤怒的吼:


    “不薄?把我們當做奴隸對待,那叫不薄?


    驅趕我的族人回鄉,這冰天雪地的,回去一無所有,怎麽活?


    吃雪嗎?在雪裏躲避風雨嗎?這叫不薄嗎?


    就因為我和你們是異族人,所以無論我多麽優秀,多麽有才幹,多麽的安分守己,多麽的尊崇你們,聽你們的號令。


    你們依舊會打壓我,打壓我們匈奴人,曾經你父皇甚至想殺了我,這叫不薄嗎?”


    “司馬乂,這次你聯合你那十六弟一起坑本王,本王一時大意了。


    現在成王敗寇,願賭服輸,你要怎麽處置本王,隨你的便。”


    “但是,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像是你們是好人一樣,我做這事情對於你們,是壞人,但是你們自己,也都不是什麽好人,裝什麽裝。”


    司馬乂一時語塞,看到石勺背的樣貌,道:


    “哪裏有把你們當奴隸,你現在是左賢王,管一方土地,有這樣的奴隸嗎?”


    “他們羯人才是奴隸,你們可不是,至於遣返你們回鄉,那也是為了大局。


    況且不是單單遣返你們匈奴人,其他的羯人,鮮卑那些,通通都遣返,別人怎麽沒像你這樣造反。”


    “他們沒?你居然說他們沒?


    沒的話成都刺史現在就該還活著。”


    劉淵反駁道,餘光盯著宋丁雲,剛才聽清楚了,導致自己全軍倒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要是沒有他,司馬乂早被捉住或者殺掉了,現在高高再上審問的,就是自己。


    宋丁雲察覺到劉淵的目光,抬步來到劉淵身邊,蹲下,問:


    “你們怎麽把見血封喉塗在箭頭上,是你們自己想到的這種法子,還是從別處學來的?”


    “這種法子可不是我們想出來的,我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喜歡直接單挑,最厭惡這種陰險手段了。


    這是司馬乂的十六弟給本王的法子,劍血封喉的樹還是他派人送給本王的。


    既然他們朝廷的人要殺朝廷的人,本王就勉為其難,配合下他們。”


    “十六弟給的?”


    司馬乂兩步走到劉和麵前,拿著劍放在劉和脖子上,不敢置信的質問劉淵:


    “劉淵,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冤枉了十六弟,你要是說謊,我就殺了你兒子。”


    “笑話,本王會冤枉他?”


    “這事情你自己去調查,又不是查不到。


    況且我匈奴的土地,能長出見血封喉那種毒樹嗎?你不是自詡博學多才麽?這點兒不會不知道吧?”


    司馬乂嘴唇顫抖著,張張合合,臉部肌肉劇烈收縮,沒說出口一個字。


    宋丁雲回憶了一下,見血封喉那種樹,確實在現在匈奴的地界,和並州附近,氣候都根本不適合它生長。


    隻可能是從別處運送來的。


    看著司馬乂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宋丁雲勸慰道:


    “司馬乂,你十六弟都夥同別人帶兵圍攻洛陽那麽久了,現在你們是敵人,是兵戎相見的敵人。


    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如今設計想要弄死你,也是正常的操作,你看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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