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何擇一並沒有等太久,黃致瑜就醒了過來。


    “腰酸背痛...”


    黃致瑜伸了一個懶腰,感覺身體被掏空,抬頭一看,看著閉目眉毛微顫的鈥老,心神一顫。


    “頭怎麽會這麽疼?”


    鈥老緩緩的睜眼,眉頭緊皺,有些不解的一手摸在了自己的後腦上,掃視了一眼,十分疑惑。


    何擇一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黑棺,看向了老者。


    “前輩,或許是領悟艱辛...”


    鈥老聞言,沉吟了一下,讚同的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也沒有其它的解釋。


    “有道理,應是領悟艱辛...“鈥老目光落在了黃致瑜的身上,眼神有著羨慕。


    自己隻是想領悟一番,就頭疼欲裂,要是有對方的領悟力,這無上之路,或許可走。


    不過,我應該摸到了一些門檻,之前領悟,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


    鈥老心中嘀咕著,思維而動,臉上亦是流露出一絲笑容,這一份的笑容,也讓臉上多了一些慈祥。


    “我坐鎮在此,你們兩天下來一番..”鈥老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何擇一與黃致瑜。


    “是。”


    何擇一與黃致瑜對視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踏著階梯往上。


    鈥老目送著兩人上去。


    “宗師..或許有機會....”


    鈥老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臉上掛滿著笑容與期待。


    再一次緩緩閉目,頭痛欲裂...又何妨,再悟...


    ..........


    何擇一與黃致瑜踏出地牢。


    監牢大門透過來的陽光,讓黃致瑜的眼睛微微一眯,適應了一下。


    何擇一掃視一番,眉頭微微一皺。


    “大人....”


    張恒陽與許天明看著兩人出現,急忙從監牢中心快步而來。


    “有新的犯人?你們用重刑了?“何擇一眉頭微皺的看著一處監牢,目光微微一沉。


    因為那一道監牢之中,隻見一道卷縮的人影,身體皮開肉綻,衣服殘破不堪,身上衣物,說是布條也不為過。


    張恒陽與許天明對視了一眼。


    “大人,那人是吳誌剛,剛剛從監察司那邊送過來,是那邊...”張恒陽解釋了一下。


    讓何擇一沉默的看著監牢卷縮人影。


    許天明這時也是適時開口:“這吳誌剛一直處於昏迷之中,說起來也是真的慘,妻兒老小在西門外,慘死在荒野中....”


    “全部死了?”何擇一目光有些冰冷,雖然之前猜測到一些可能,但當事實擺在眼前,心神難免沉重。


    “死了,不隻是吳誌剛的妻兒老小,一些其它參與的一家老小全部死了,刑部內部所有人都知道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監察司那邊才沒有繼續折磨吳誌剛。”張恒陽順著何擇一的目光,解釋了一下,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同情。


    回頭看了一眼深邃的地牢,猶豫了一下,沒有詢問關於地牢之事,因為那裏絕對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何擇一默默的走近了監牢外,打量著監牢之中的人影。


    “哎...也是苦命人。”黃致瑜站在監牢之外,打量著裏麵,輕輕一歎。


    何擇一沒有開口,與他之前交流時的吳誌剛,現在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原本壯碩的身材,此時早已經變成了皮包骨。


    手掌,在他看來,完全就是骨掌了。


    頭發散亂,身上擁有著無數的血痕,深可見骨,血不停的滲透而出。


    要不是他感受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完全可以判定死人。


    何擇一輕歎,看著一身血痕的吳誌剛,就算不死,也是活死人。


    “監察司送過來的時候怎麽說的?讓他等死?”何擇一突然之間的開口。


    張恒陽楞了一下,急忙的開口:“讓我們自己處置,如果死了,就找一個地方埋了。”


    何擇一聞言,再次轉頭看向角落之中,如同死人一般的吳誌剛。


    以他的感知來看,吳誌剛的氣息正在慢慢的消散。


    “打開牢門。”


    聞言,張恒陽掏出監牢鑰匙,打開了眼前的牢門。


    “你們去忙,不用跟著。”何擇一踏步而入,近距離之下,一股惡臭難聞,而源頭,就是角落之中,卷縮的吳誌剛身上傳來。


    何擇一走近,神情有些沉重。


    “世間枯骨成海....”


    生死...一瞬之間。


    原本還在嘻笑打鬧中的同僚,現在,成了鎮獄司的叛徒,受盡折磨,家人慘死。


    何擇一的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死或許是一種解脫,可你...”


    不過,何擇一突然間的開口,讓旁邊的黃致瑜楞了一下。


    角落之中,卷縮之人一動不動,仿佛外界之事,與自己無關。


    微微一頓,何擇一再次開口。


    “你有想過複仇?”


    “他不能聽到吧。”黃致瑜目光一楞,看著卷縮著一動不動的人影。


    “能,他的意識清醒。”何擇一篤定的開口。


    因為就在剛才,吳誌剛的氣息雖然微弱,猶如將滅的燈盞,但是此時氣息則是完全的在地獄邊緣徘徊,仿佛隨時要被吹滅一般。


    “清醒,怎麽可能?我跟你打賭,有這些傷還能保持清醒著,我直接拿劍抹脖子...”黃致瑜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吳誌剛身上的傷,根本沒有一處完好的....這要是意識清醒。


    無法想象,這非人的痛疼。


    何擇一沒有回應,隻是看著角落之中的卷縮人影。


    有時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對生無望,對人虧欠,對未來絕望。


    “複仇?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仇人,我的實力如何複仇,年過四十,無宗門會要....”


    一道極低的聲音出現,聲音之中帶著虛弱與沙啞,斷斷續續,語氣之中,帶著充滿著對死亡的平靜,對生的無戀。


    更多的是接受了現實的不甘。


    “他...真的清醒著?”黃致瑜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看著卷縮之人,此時還是一動不動。


    何擇一沒有回應,眼神有些感觸。


    人生如棋,棋手高高在上...


    “人生如棋,棋手高高在上,掌控他人命運,以人為棋子....”何擇一感慨,不過,除了感慨也再無其它,地牢之行,讓他受益良多。


    要行之事,他不懼,避無可避,他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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