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話,倒是讓我有些思索。”


    聽著京靈的話,葉凡沒有繼續說下去,停頓之中,眼神裏,突然有些驚醒。


    剛剛京靈說武驚天說的一些話不是沒有來由的,尤其是他來說,更是曾親身經曆過。


    前世,把他的一生分成三段。


    前期,人族確實大亂,王朝組織肆虐,獸潮,暴亂,而前線告急。各種事情讓人族內憂外患。


    而到了中期,新王陸續登場,強大的新王鎮壓一方,局勢穩定,新王許多各自建立勢力,形成了一個割據的局麵,他的神葉,也是這割據的一方,這些勢力之間有摩擦,但並不影響人族的逐漸強盛。


    而到了後期,也就是季傑背叛的前一段時間,人族也是最頂峰跌落,陸續的,新王時代誕生的封王強者因為各種事情隕落,人族的攻伐再一次漸起,而他,也就隕落在這個時期。


    這是葉凡推論過了,也在那時候,葉凡就感受到了這一切的背後有一張大網。


    大亂才有大治,在前中期,是完全符合的,正是因為大亂,諸多後起之輩也在其中得到崛起,才有了中期的新王時代。


    “如果說武驚天這些人是早就有預料的,那麽我感受到的大網,就不是空穴來風。”葉凡沉聲自語,眼神之中,微微的有些閃爍了起來。


    這麽說起來,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王朝組織的本質依舊是壞的,但有一部分人,察覺或是看到了什麽,是抱著一些想法的,他們主動的配合去推動王朝組織,讓大治,也就是新王時代到來。


    可這,依舊改變不了王朝組織的本質,另一部分人,或許在麵對新王時代到來之後,他們不甘心人族崛起,想盡辦法去扼殺,所以,走了後期逐漸再次起了風波的新王隕落時期。


    又或者說,還有一群人,他們看到的新王時期,並沒有出現他們要的人王,所以,再一次順水推舟……


    或許王朝組織裏有人是好的,但比例,不會太高。


    “倒是真的有些小瞧這個前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王朝組織了。”想了想,葉凡開口,這才再一次看向京靈。


    “先不論武驚天到底想做的是什麽,至少,你倒是給了我一些有用的消息。”


    說了一句,葉凡起身,伸了個懶腰,似乎隨意般道:“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好壞善惡並不單一,我懶得去深究什麽,也不想追問。”


    “我不管誰對誰錯,誰好誰壞,我看不慣的事情,就會阻攔,站在我的對麵,就是敵人。”


    “你現在是我的敵人,身上有著足夠大的潛力,我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放過一個可能會對我產生威脅的人。”


    “所以,跟隨我,或者死,我可以讓你選擇。”


    “我……”看著葉凡的身影,第一次,京靈竟然有些猶豫。


    他在武驚天身邊呆了二十多年,在王朝組織呆了這麽久,都始終有些看不明白王朝組織到底是什麽,這一切又是什麽,隻是秉承著本能的去相信養父的話。


    他也同樣能感覺到一場大網,可什麽都看不透,哪怕是作為網的一分子。


    可葉凡抬頭的那一刻,京靈在這個少年的眼睛裏,竟然看到了洞穿一切的感覺。


    停頓一陣,京靈最終開口,“葉凡,我想問一句,你到底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聽到這話,葉凡也挑了挑眉毛,“什麽意思。”


    “你好像知道很多東西,而且,在為之付出行動。”京靈發聲,“養父說他加入王朝組織是為了那場大治,那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你在平城鏟除王朝組織,到了雲城,又幫助衛東鏟除混亂破壞幾個家族的行動,這一切,隻是因為你對王朝組織有厭惡感嗎?”


    “這個問題……”


    聽到這兒,葉凡也少有的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我對王朝組織,當然是有厭惡感,至於這一點,我不會否認。”想了一陣,葉凡開口,“但我做這一切,並不是因為什麽厭惡感才堅持,我是喜歡那種把一切都抓在手裏的感覺,不相信什麽大亂之後有大治,如果看不下去,要治,我現在就治,為什麽要等到大亂?”


    “所以,你是想治理人族?”京靈追問,“做人族的人王?”


    “這倒是沒有想過。”葉凡搖了搖頭,“我想做的,倒是很簡單。”


    “人生都有很多遺憾,我希望我這一輩子,能盡可能減少遺憾。”


    “看不慣的事情我要管,忍不了的人我要殺,那些還不錯的我會讓它們保留,修行路上我則是想要踏上傳說中的頂峰……”


    “人王一語未免太過於聖賢,我隻是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一切從心。”


    “從心。”聽到這一番話,京靈微微有一些的沉默。


    “你有敢死之心,也大可不必糾結是否要追隨於我。”葉凡看著京靈的樣子,隻是道:“你問我想做什麽,為什麽不問問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的……”聽到這話,京靈猶豫,腦海裏,一個俊俏可愛的模樣慢慢浮現。


    他停頓,接著,隻是輕輕開口,“我有心愛的人,我想要能夠堂堂正正的生活,能夠變強,堂堂正正的和她結婚。”


    “為了愛嘛。”聽到這兒,葉凡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對於你們的愛情,我不會質疑什麽。”


    “但我想,跟隨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段新的人生,未來,我能保證,能夠給你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去娶她。”


    “我……”京靈猶豫,有些想要點頭,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又退了回去。


    “可我怎麽麵對我的養父,我背叛了他。”


    “如果你的養父真是你說的人族最忠心的護衛者,他不會怪你加入我的。”


    葉凡隻是擺手,“你大可以告訴他,他們要的大治,你參與其中。”


    “如果你的養父不是,那就更沒有必要糾結,這種建立在謊言上的感情,本就不值一提。”


    這番話出口,京靈再一次沉默,他被綁著,可此刻,臉上卻像是在經曆什麽劇烈的掙紮。


    誰都會掙紮的,那其中包含了給了他生命的養父,他相愛的愛人,他心中殘存的理想和正義,以及他那似乎模糊卻真實存在過的夢。


    時間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葉凡始終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等待。


    而最終,京靈也抬起了頭,這位未來的槍術宗師,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重重的點下了頭。


    “我願意跟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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