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易辰知道了,江流兒被打的消息的話,那麽他一定會笑的前仰後合,甚至會放幾掛鞭炮,來慶祝江流兒被打。


    這種幸災樂禍的態度,仿佛就已經忘記了,他才剛剛被碧霄給爆錘了一頓的事情。果然,在‘喜歡看熱鬧’這方麵,全天下的人幾乎都是一個尿性。


    但易辰並不在乎,反正別人看他的熱鬧也看過不少次了,怎麽的,還不興讓他也看看別人的熱鬧了?


    “秘境到底在哪裏啊?”


    易辰已經受不了了,他要是知道以他此時此刻的心態,在並不遙遠的東邊,還有一個楊嘯天跟他一樣的話,想來也會感到些許的安慰吧。


    “大概還有三天的路程。”


    也許是因為剛剛揍了易辰一頓的關係,碧霄這次的態度倒是還不錯,沒有多想,就直接告訴了易辰。而且不止如此,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她還貼心的繼續解釋道:“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定要做好準備了,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而且那處秘境裏麵,我也隻是偶然間得到了消息,之前並沒有去過,誰知道過了這麽多年之後,裏麵會有什麽樣的東西存在。”


    易辰:“……”


    說實話,對方這個解釋,其實還不如不說話呢,這麽一說之後,他整個人都感覺到更加的慌亂了,就沒見過這種人啊,擺明了是給自己找心塞不是?而且,所謂的裏麵出現什麽東西……


    易辰想到這裏,不由得又展開了豐富的聯想,暗道:“不會再遇見之前那個秘境之中的事情吧?難道這個秘境裏麵,也會有‘土著’存在?要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掉頭就走還來得及嗎?”


    也不怪易辰這麽思考,畢竟上個秘境之中,他雖然把裏麵的所有人都一網打盡了,盡數收到了自己的靈台之中,可是讓他平心而論的話,還是有些虛的,畢竟那時候的所有行為,都是不受他控製的,這種所謂的實力,哪怕是用起來,都覺得有些心虛的要死啊……


    萬一被按住了,可該咋整啊……畢竟他現在還如此的弱小,如此的柔弱,“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啊,我很弱的。”


    易辰說著,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到時候就在秘境入口處等你,而你呢,就先自己進去,幫我把混天綾給取出來,這樣一來,我也不必拖你後腿,你呢,也不必擔心著我的安危了,你看怎麽樣?”


    碧霄直接翻著白眼白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在想屁吃。不論這個辦法是否可行,你以為你師父那個老陰陽師送給你的保命法寶,是這麽簡單就能讓人收服的嗎?如果我現在的實力處在巔峰的話,對於這種沒有主人控製的法寶,還能鎮壓煉化,但現在我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巔峰時候,如果沒有你這個‘主人’在一旁協助的話,你以為我能這麽輕鬆的就能得到?”


    “說到底,還是得用我唄!”


    易辰斜眼看著她,哼哧哼哧的道:“怪不得要把我給喊來,而不是選擇獨吞呢,看吧,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吧?”


    “你又在放什麽屁呢?”


    碧霄直接橫了他一眼,“混天綾是你想要的,既然想要,還不想著付出勞動,你這不是在吃屁嗎?咱們之間的關係,有那麽牢固嗎?我今次來幫你取混天綾,你不懂得感恩不說,竟然還想著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親兒子都沒這麽好的。”


    易辰的眼神向下瞄了瞄,來回掃視品評道:“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生了孩子的人啊,難道是仙神生孩子之後,都可以無痕恢複保養的?”


    “砰!”


    “啊……”


    易辰話音未落,就被一腳給踹了出去,慘叫的聲音驚起了過冬的小鳥,嘰嘰喳喳的飛遠了。


    ……


    東勝神洲,花果山。


    花果山的空氣就像是往常一樣,依然是那麽的香甜,這裏的氣候環境極為適宜生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每一天都是在綠意盎然中度過。山中的果子多的都吃不完,剛剛吃了上一茬,因為靈氣濃鬱的緣故,過不了幾天就長出了新的果子,山上的猴子來來回回的吃著,變著花樣的吃著,都沒有絲毫變動。


    於是這些猴子就釀造猴兒酒,香甜可口,喝了之後微微熏然,直接就放飛自我了。因此在每日的例行操練之後,除卻在山間河水旁嬉戲打鬧,它們就是采果子釀酒,采果子釀酒,如此反複,周而複始。幾乎整日裏都能看到,喝的狗熊不認鐵瓢的猴子,傻笑著從樹上跌落下來的場景。


    在這種情況下,生活如此恬淡,而大長老的臉上也是掛著輕鬆恬淡的笑容,並且時不常的就將目光看向山上那懸在半空之中的水簾洞,然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平和安詳了。


    距離大王說要歸來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等到大王歸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花果山的猴族,就要一飛衝天了!那些漫天仙神,都珍惜這段時間吧,咱們的大王一定會一個一個的找上門去,將你們的門庭給挑翻!


    ……


    江陰縣,年關已至,曾劍百無聊賴的躺在躺椅上,沒有絲毫力氣的道:“行了行了,別整那些虛的,找到那邪修的隱藏之地了嗎?”


    在他的麵前,鐵塔一般的張大山站在那裏,這時候的他就像是一隻小受,委屈巴巴的道:“提刑啊,不是兄弟們不盡力啊,而是敵人大大滴狡猾,都說狡兔三窟,可那些狗東西別說三窟了,就算是二百窟都是有了吧?咱們最近這些時日,連續追蹤到的窩點,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可還是找不到啊……就很氣人!兄弟們當真是日夜不休,已經盡力了啊!”


    曾劍想了想,仍舊以躺癱的姿勢看著對方,這麽做並非是對手下的兄弟們不尊重,而是他受傷了,現在正在調養之中。


    當初從望北城秦瓊府回來之後,根據上級的指示,曾劍直接整合了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去了先前所遇到阻攔的葬龍淵中,循著蛛絲馬跡,終於發現了那魂魄的存在地,直接就下令攻打,可沒想到的是,那裏麵的凶魂厲魄著實是太多,為了救援自家的兄弟,曾劍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以身受重傷的代價,帶著手下的兄弟們退走,但對方卻也在經此一役之後,被驚走了。


    不得不說,大唐官府的這些門人弟子們,著實是非常厲害的,哪怕是對方逃走,他們也有著豐富的鬥爭經驗,沿著蛛絲馬跡又接連搗毀了不少的地方,可每一次都找不到正主,淨都是些臭魚爛蝦的小蝦米了,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老巢。眼見著距離過年已經越來越近了,曾劍想要在年前將對方的老巢給去掉的想法,已經更加遙遠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就非常不爽,隻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都差點陰溝裏翻船,這種事情確實也怪不得手底下的這幫老兄弟。就像是張大山所說的那樣,他們確實是已經盡力了,真的做的沒辦法再好了。


    “唉,看樣子,咱們今年是過不了一場好年了啊……”


    張大山聞言沉默,還不知道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多出來一個名叫‘張大三’的兄弟的他,此刻也是愁容滿麵,歎息道:“你在家裏好好養傷,兄弟們再加把勁兒,爭取盡快的將對方給掃除。”


    “沒這麽簡單。”


    曾劍搖頭道:“你想啊,我們的陣容雖說算不上有多麽的豪華,但也是非常有硬度的。可即便如此,集合了上百人的力量,直到現在都完不成任務,這並非是我們太廢物,而是敵人明顯太強大,強大到哪怕我們拚盡全力,竟然都找不到對方蹤跡的程度。這種情況下,你還想著怎麽樣?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到這裏,曾劍從躺椅上起身,臉色依然蒼白的他,此刻卻是麵容平淡,沉聲道:“我也不能總是待在家裏,在這個時候,還是要跟著兄弟們在一起的,畢竟我們是一個整體,豈能看著你們累死累活,而我什麽都不做?”


    “別介啊!”


    張大山連忙攙扶著他,急聲道:“你別著急,先再休息幾天,好好地恢複實力,以後必然還有用的到你的地方。而且你這哪裏是什麽都不做,若不是你當時拚死爆發的話,咱們兄弟不說全軍覆沒,可也最起碼得折損大半。如今你有著這麽多的功勞,好好休息一下又怎麽了,誰還能說個不字?誰要是如此狼心狗肺的話,無需你去說,我自當親自為你出頭,教訓那群兔崽子!”


    此時的喪葬鋪子裏,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幾位受傷的兄弟,聞言立馬有人不樂意了,“我說老張你這是什麽意思?指桑罵槐是吧!咱們大唐官府的兄弟們,何時是那種白眼狼了?提刑為咱們所做的事情,兄弟們可是將眼睛睜的賊亮,都看的清清楚楚呢!提起咱們的老大,誰特娘的不豎起個大拇指?你擱這兒充什麽大尾巴狼呢!”


    “是啊是啊,就你顯得能耐是不是?當初剿滅第一個窩點的時候,可別忘了,要不是因為我為你護住了後背,你現在還能擱這兒說這些風涼話?老子早就抽死你了!我可是警告你,你若是再說這種屁話,等老子恢複了之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大家消消氣,這個棒槌說話從來都不經過大腦的,其實他心裏也沒有什麽壞心思,等咱們都恢複了之後,打他一頓出出氣也就好了。”


    “對!打他!”


    “打屎他!”


    張大山:“???”


    眼見著激起民憤了,張大山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幹笑道:“哥幾個,你們都消消氣,我這隻不過是心直口快,真的沒有故意瞧不起你們,你看,等你們恢複了之後,我請你們喝酒賠罪怎麽樣?”


    身為大唐官府的弟子,就是有這麽一個優點,該慫的時候就得認慫,他又不是金剛葫蘆娃,幹嘛這麽頭鐵。麵對這麽多人的指責,萬一等他們恢複了之後,還記著這件事情的話,想要群毆他,想來曾劍是絕壁不會幫他說話的。


    對於同門師兄弟之間的打鬧,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人插手,這也是培養感情的一種獨特方式。可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挨揍的可是他自己啊,到時候白白的挨一頓毒打,這又是何必呢?


    因此張大山趕忙拱手討饒,說著違心的奉承話,這才成功的安撫住了眾人的情緒。


    “行了,你們都別鬧了。”


    曾劍這句話剛剛落下,就見喪葬鋪裏變的安靜了下來。不得不說,經曆了同生共死的情節之後,曾劍在眾人心中的威信已經成功的建立了起來,他的一言一行,都被灌注進了權威性,單單一句話,就讓大家屏氣凝神,去傾聽,去領悟。如果成功有定義的話,那麽這種情況,想必也算得上是另一種的成功了吧。


    “高輝在什麽地方?可曾穿回來消息?”


    曾劍見場中安靜下來,不由得扭頭看向張大山,繼續開口詢問起來。


    張大山臉上掛著擔心的情緒,沒有回答,而是依然說著,“你這身體,還是先不要……”


    “我問你,高輝現在已經到了什麽地方了,可曾探查過天龍寺?有沒有消息?”


    曾劍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張大山的言語,一字一頓的道:“我問你,你就回答,哪兒來的這麽多廢話。”


    “按照時間計算的話,”


    既然曾劍都這麽說了,張大山也不好再推脫了,於是想了想,這才慎重的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天龍寺了,但還沒有具體的消息傳來。”


    “時刻關注著,這天龍寺不簡單,可不要再陰溝裏翻船了。”


    “好的,我會親自去跟進這件事情,稍後就出發前往天龍寺。”


    “不,不是你自己去,是我跟你一起去。”


    “啊?”


    張大山懵了,對方這副身體的,現在去了幹嘛呢,那不是找罪受嗎!


    而曾劍卻根本就不管他的不樂意,而是活動了活動身體,臉色平靜的看向遠處,輕聲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總是有些不太平靜。希望他們不要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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