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府下轄八縣,郢都乃四暢之地為其治所,荊州刺史田牧乃是名副其實的一方大員,三從品,主掌一方民生大計。


    郢都戰略也地位極其重要,東臨雲夢大澤,南接大江,下往南可通過水路直至江南西道洞庭大湖,溯大江而上可至劍南道。


    盯著這個位置的大有人在,無論是二皇子背後的外戚世家聯合派係,亦或者大皇子背後的傳統世家,最後卻是出人意料的落到了中間派的田牧身上。


    南唐朝廷總共三大派係,中間派係則是以尚書令王閱為首,唐皇雖依舊處於壯年,但在位已經二十多年了,至今一直沒有立太子,使得其餘兩派明爭暗鬥不休,而王閱一直穩坐不動。


    三年前,被貶出金陵城的三皇子,如今恢複皇子身份,路過郢都,其中隱藏的信息量巨大,不必去說引得原本爭位的兩派猜忌,就連中間派也開始搞不清唐皇的想法了。


    三皇子李景安是劍妃之子,而劍妃是西蜀劍閣所出,乃是唐皇年輕時遊曆西蜀所遇。劍妃已於某些原因,在十幾年前就此去世,由此引出的“劍妃案”一時轟動整個南唐,唐皇衝冠一怒為紅顏,大將軍白齊踏破西蜀,斬殺蜀甲三十萬。


    西蜀劍閣是一個江湖勢力,對於朝堂的影響幾乎沒有,換言之,三皇子背後毫無世家大族勢力支持,此時回金陵,不亞於羊入虎口。


    或許三皇子自知爭位無望,索性花天酒地,整天一副膏粱子弟做派,在金陵打架鬥毆,無惡不作,終是惹得唐皇大怒,貶出金陵。


    總之,此番三皇子的回歸,給本就如火如荼的帝位之爭,又平添了一把火,值此關鍵之際,任何一個小動作,傳遞出去,都有可能給外界造成誤解。


    南唐實行軍政分治,一個是主政一方民生,一個是統領一方軍隊,再由上一級一道之地的節度使一把抓兩權,而節度使則由監察使監督。


    因此,荊州刺史田牧沒有出麵迎接,荊州都督也沒有出現,在太子之位未定之前,刺史和督軍雙雙避嫌,唯有郢都水師從四品宣武將軍趙破出麵。


    星月生平第一次離開“花都”,又時刻擔心“臭名昭著”的李景安強行不軌之事,提心吊膽至天明,好在天生麗質,稍稍一打扮,柳葉眉,桃花眼,又是個大美人。


    而葉長青在得知李景安暫時不找武當山的麻煩後,頓時輕鬆了不少,又因吃了小德子的特製加強版蒙汗藥,全身毫無內力,儼然一個普通人。


    兩個落魄少女,在陌生的地方,聚到了一起,頓時大有同病相憐之感,麵對李景安這個共同的“仇人”,立刻同仇敵愾。


    白絨下了船前去複命,回來時告訴李景安,刺史和督軍都未來,隻有郢都水師宣武將軍趙破,率麾下幾名副將以及幾百士兵前來相迎,想邀三皇子殿下入郢都城修整幾日。


    郢都是大城,李景安與老跛子曾來過,城裏江湖世家勢力,各方人員皆有,先有沙洋渡口刺殺在前,難保郢都城沒有留下後手。


    況且李景安的兩個便宜哥哥,難免會形成默契,先除掉這個背後無根基的老三,皇位路上再一決雌雄,所以,李景安寧願待在船上。


    李景安思考再三道:“你去通報,就說本殿下坐不慣大船,又連日舟車勞頓,身體不適,讓宣武將軍來船上一敘!”


    白絨摸摸腦袋,一臉古怪的看向李景安,莫非三哥昨日後半夜辛勞過渡?


    “瞎想什麽呢?趕緊去!”李景安一巴掌拍在白絨憨憨的腦袋瓜子上。


    趙破雖是有些疑惑,但還是帶著幾名副將,上了艨艟,登上了“五牙”大船,來麵見三皇子。


    傳說中三皇子身邊的高人此時正坐在船艙頂部,而甲板上,李景安則銷魂的躺在躺椅上,眯著眼,嘴上哼著秦淮小曲,左手旁大德子提著一壺茶,右手邊小德子端著幾道精致的點心,背後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婢在捏著肩膀,好一副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樣式。


    “這邊在捏捏!”李景安閉著眼,一臉愜意的享受著,順便撈起的一巴掌拍在了一隻白腿上,引得星月小鹿亂撞,驀的一聲嬌羞。


    “真是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妖精,昨晚可是累壞了本殿下,今晚上自己動,本殿下可沒那個力氣,伺候好了本殿下,等回了金陵,重重有賞!”


    星月尊李景安的囑咐,身穿著一襲白色錦緞長裙,清純動人,突然被李景安揩了一把油後,麵頰緋紅,低頭嬌羞,一雙桃花眼,一彎柳葉眉,更添幾分嫵媚風情,給趙破的幾個副將看呆了。


    “咳咳!!”趙破輕微咳嗽一聲,提醒莫惹怒了三皇子,副將立刻收回了肆無忌憚的目光。


    李景安睜開眼,看到立在一旁的趙破與幾名副將,連忙起身,欠笑道:“趙將軍何時到的?也不吱個聲。”


    趙破在心裏誹語,還道是水土不服,原來是與美人嬉戲勞累,怎敢打攪,嘴上卻是恭維道:“稟三殿下,末將剛到!”


    李景安在甲板上緩慢踱步,走至圍欄處,長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慢悠悠道:


    “趙將軍,前來所為何事啊?”


    趙破低頭拱手道:


    “末將想請三殿下移步郢都城,小憩幾日。”


    “哈哈......”李景安嗬嗬一笑,露出了一個糾結的表情,還是推辭道:“本殿下謝謝趙將軍好意,心領了,金陵的那些個小娘子都還等著本殿下去寵幸呢,還需盡快趕路,等下回趙將軍去了金陵城,本殿下請客,秦淮河隨便點!”


    李景安不知何時,走到了兩位女婢的身後,雙手摟著纖細的腰肢,聞著淡淡的幽香,回味道:


    “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李景安一臉輕浮,出言輕佻調戲,星月臉頰和脖子爬滿了雲霞,心裏暗罵:“臭不要臉的登徒子。”


    “呸!這個無恥偷鶴賊!”葉長青被李景安占便宜,還被調戲,心裏已經罵翻了天,若不是有把柄在手,定要亂劍砍死這個登徒子。


    放浪形骸的三殿下要急著調戲美人,被浪翻滾,趙破自然不會說破,反倒省了許多事,帶著幾位副將下了隨即大船。


    李景安沒有在郢都停留,耗費了半日,船隊補充了一些所需,便又啟程前往大江,順流而下到金陵。


    雖然李景安人走了,但是李景安“一日收兩女,雙凰禦金柱”的傳說卻是留在了郢都,尤其是趙破的幾個副將頗具“愛美之心”,把星月誇的與天女別無一二,引得無數人遐想。


    郢都城的某些風流膏粱子弟,更是把李景安的名言掛在嘴邊,完事後來上一句:“此時還恨薄情無?”


    惹得姑娘們一臉的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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