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周圍靜悄悄的,一個熟悉的味道湧入鼻息,對味道十分敏感的嚴小開立即分辨出那是郝婞,可是張開眼睛,周圍仍然是黑暗一片。


    怎麽回事?李諶將自己的眼睛都打瞎了嗎?


    “姐!”嚴小開掙紮著叫喚一聲,想用手去觸摸郝婞,可是什麽都摸不到。


    “是俺!”郝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然後嚴小開的麵前便突然有了畫麵。


    他正躺在一棵參天的古樹之下,郝婞帶著溫暖的笑意守在自己的身旁,周圍盛放著五顏六色的小花,微風徐徐,陽光透過那碧綠的樹葉粗枝的間縫中曬下,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溫暖舒服。


    遠處,有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小河裏波光粼粼,時有幾條小魚躍出水麵,幾隻可愛的梅花鹿挨著溪邊,低頭休閑自在的喝水。


    這是在哪兒?自己回到源城老家嗎?老家的河邊有這麽美的風景嗎?可就算有,自己幹嘛不躺在家裏,而是躺在河邊呢?


    “阿大!”郝婞的聲音在耳邊柔柔的響起,使他在那些亂七八糟無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嗯!”嚴小開懶洋洋的應一聲。


    “痛嗎?”郝婞問道。


    她不問,嚴小開還不覺得,這一問,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散了架似的,可說痛嗎?又好像不痛。


    也許是傷得太重,已經沒有知覺了吧!


    “很快就會好的!”郝婞又說一句,雙手落到他的臉上,緩緩的撫摸一陣後,溫潤的紅唇便落到他的嘴上。


    她的吻,是柔軟的,是甜美的,也是讓嚴小開舒服與安寧的。


    嚴小開一顆原本煩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思緒也仿佛回到了那天。


    大街上,人海中,郝婞無助的淪落於街頭,自己與她邂逅,從相識,相知,相愛,一點一滴,仿佛電影的回放鏡頭,一幕接一幕的呈現於眼前。


    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她的寬容,讓他的人生注入了新的活力和能量,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麽美好。


    後來,她恢複了記憶,變得冷漠,變得絕情,甚至是殘酷。可是曾經的美好,讓他無法忘懷,也讓他無法放棄。


    再後來的後來,她終於回來了,一切都仿佛沒有改變,她還是原來的她,最起碼在他的心裏,是如此認為的。


    思緒又有些飄忽的時候,她溫潤的唇卻離開了。


    嚴小開忙道:“姐,你去哪兒?別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郝婞柔聲地道:“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她雖然這樣說,可是聲音卻已經由近飄遠,最後隻剩下空寂的回響。


    嚴小開被嚇壞了,以為她將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生活裏,掙紮著要爬起來往她消失的方向。


    一隻手,輕輕的落到了他的胸膛上,帶著另一種溫暖,“主人!”


    嚴小開定睛看看,發現身旁的是自己那個神出鬼沒會隱身會搞怪也會暖床的丫環,“雨女,你快去把你師父追回來。”


    雨女輕輕的搖頭道:“主人不必擔心,師父沒走。”


    嚴小開道:“那……”


    雨女道:“主人,你的身上很臭呢,你多少天沒有洗澡了?”


    嚴小開道:“我,我不記得了!”


    雨女道:“那去洗澡好嗎?咱們一起洗。”


    嚴小開下意識的答應道:“好,好啊!”


    雨女這就帶著他,進入側邊不遠的小河中。


    隻是好奇怪,現在明明已經是冬天,可河水並不是冰冷刺骨的,反倒是溫熱的,身體被熱水包圍著,無一處不透著舒暢與安逸。


    “這水,怎麽是熱的呢?”


    “嘻嘻,主人,你傻呀,這是溫泉啊!”


    嚴小開被弄得有些發懵,老家這條河什麽時候變成溫泉了呢?


    雨女看著他傻哩傻氣的模樣,再次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湊過來,雙手緩緩的落到他的身上,替他洗去塵垢。


    這個丫環,雖然有些搞怪,可無疑是懂生活,識情趣的,多少的生死關頭,也是由她陪著自己度過的。而她的心,也是百分之一千的忠誠於自己的。


    如果說,這世界所有人都與自己為敵,卻有一個人願意站在麵前替他擋刀的話,那這個人無疑就是雨女。


    走神之中,澡不知不覺就洗完了,人也回到了岸上,而且還躺到了芬芳撲鼻的花叢中。


    雨女悄然的走開了,可是身旁又多了一個女人,正用一條毛巾輕輕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


    嚴小開定睛看看,卻發現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公孫婉兒,“婉兒?”


    公孫婉兒朝他眨巴眨巴漂亮迷人的眼睛,輕笑著應道:“大官人,是我!”


    嚴小開也忍不住笑了,“你怎麽會在這兒呢?”


    公孫婉兒道:“我一直就在你身邊的,從來未曾離開過。”


    嚴小開見她手上的毛巾一直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纏延不肯離開,故作怯懦地道:“你想做什麽呀?”


    公孫婉兒紅著臉低聲道:“我想和大官人做壞壞的事,可以嗎?”


    嚴小開道:“在這裏嗎?會被人看見吧!”


    公孫婉兒道:“不怕的,沒有人會看見!”


    嚴小開抬眼往周圍看看,隻看見繁花似錦,看不到任何人,這就道:“那你上來吧,咱們速戰速決。”


    公孫婉兒真的寬衣解帶,然後緩緩的包圍他……


    然而更奇怪的是,嚴小開竟然沒辦法集中精神和她親熱,反倒是回憶起與她相識的種種。


    這是一個心比天高誌比海深的女才人,聰慧,美貌集於一身,如果是在唐朝,絕對是了不起的存在,其光環絕對不亞於自己的文武狀元。自己是走了狗屎運,才會獲得她的芳心。


    “婉兒,跟了我,你會後悔嗎?”


    公孫婉兒沒有答應,嚴小開不禁抬起頭來,卻驚愕的發現在自己身上忙得香汗淋漓的並不是公孫婉兒,而是完顏玉。


    這,這怎麽搞的,姿勢都沒換呢,竟然就換人了?


    嚴小開被弄得莫名其妙,“完顏,怎麽會是你?”


    完顏玉並沒有生氣,隻是喘著氣息地道:“一直就是我啊!”


    嚴小開的腦子完全混亂了,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怎麽個狀況,“我,我這是在做夢嗎?”


    完顏玉道:“做什麽夢呀,我在上麵忙死忙活的,你還有閑心開小差呢,換你來,我累了呢!”


    嚴小開隻好翻身起來,可是擺正車馬後,卻發現身下又換人了,這次竟然是吉明澤芳。


    吉明澤芳撅著豔紅的嘴唇道:“霸王硬上弓一次還不夠,還要來嗎?”


    嚴小開喃喃地道:“這……”


    吉明澤芳的柳腰突地挺動一下,將嚴小開一下壓在了下麵,“欺負我那麽久,該輪到我了。”


    “不錯,該輪到我們欺負他了。”雨女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傳來。


    嚴小開扭頭看看,發現剛剛已經離開的郝婞,雨女,公孫婉兒,完顏玉,通通都出現在身旁,七手八腳的纏了上來,跟他糾纏成一團。


    花海中,一個陰陽八卦影像升起,慢慢膨脹,越脹越大,將嚴小開與五個女人通通都包圍在中間,陰陽八卦圖緩緩的轉動起來,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運轉,越轉越快,最後隻能看到一個光圈,分不清人影。


    “啊!”嚴小開感覺自己仿佛被撕裂開來一般,忍不住一聲怒吼。


    隨著他這一聲吼,他的身上散發出萬丈金色光芒,耀眼無比,陰陽八卦圖仿佛抵擋住它的照射,瞬間消失無蹤,糾纏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也一樣,仿佛瞬間被照的灰飛煙滅,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巨大的恐懼,讓他霍地張開眼睛,結果卻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裏,不過並不是源城的新房,而是在深城的大宅裏。


    床邊,守著好幾個女人,赫然就是剛才在夢裏出現的郝婞,完顏玉,雨女,公孫婉兒,吉明澤芳,不過她們的衣衫都有些不整,而且個個都是汗濕淋漓,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似的。


    “我……”嚴小開看著他們,喃喃地問道:“還在做夢嗎?”


    郝婞溫柔地笑道:“阿大,你沒有做夢,你已經醒來了。”


    嚴小開道:“我怎麽回來的?”


    郝婞道:“我們在老家的時候,接到畢瑜的電話,說你身受重傷,被人送回深城,我們便匆匆趕來了。”


    “之後我們幾個武功比較好的,便輪流跟主人雙修無尚心法,給主人療傷!”說起之前的情景,雨女不但心有餘悸,而且眼眶也紅了,“主人,你知道嗎?我們從老家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死剩半口氣了。也幸虧還有這半口氣,要不然別說我們,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郝婞道:“縱然是我們五人輪流,也費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才讓你終於醒過來呢!”


    公孫婉兒道:“謝天謝地,大官人吉人有天相,總算平安邁過大坎!”


    嚴小開知道五人為了救自己,肯定費盡心血,而且犧牲了尊嚴,心中充滿感激,隻是當他想到一個人的時候,心頭驟然一驚,失聲問道:“公主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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