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仁和劉偉強再次來到臨時羈押室的時候,大門洞開著,隻是裏麵卻空無一人。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均浮起迷惑表情,這人呢?走了嗎?


    走了最好!肖劍仁大鬆一口氣的時候,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結果呢!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不由臉色大變,因為那赫然就是嚴小開。


    隻見他的手上仍然戴著手銬,表情冷漠的看著兩人,見他們一直盯著自己,這就道:“看什麽看,上個廁所都不行啊!”


    肖劍仁與劉偉強:“……”


    嚴小開則不理他們,說完這句就從兩人中間擠過去,又走進臨時羈押室,然後老神在在的坐於一角。


    瞧這陣勢,明顯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啊!


    肖劍仁見狀,這就衝旁邊的劉偉強喝道:“老劉,你怎麽搞的,他怎麽還戴著手銬?”


    劉偉強被訓得一愣一愣的,“處長,這……”


    肖劍仁喝道:“還不趕緊去給我解開。”


    劉偉強這才回過意來,趕緊的掏出鑰匙走進去,想要給嚴小開解手銬。


    隻是他的腳步才剛踏進羈押室,嚴小開立即喝道:“滾出去。”


    劉偉強被喝得一滯,最終隻能止步於羈押室之前,為難的看向身後的肖劍仁。


    肖劍仁暗裏連連叫苦,猶豫了又猶豫,終於還是示意劉偉強讓開,然後自個兒硬著頭皮的走了進去。


    這一次,嚴小開沒讓他滾,隻是愛理不理的看了他一眼。


    肖劍仁也沒出聲,拿著劉偉強的鑰匙就要解他的手銬。


    嚴小開也不躲閃,任由他解開了,完了之後活動一下手腕,這才冷聲笑道:“老東西,我怎麽說來著?這手銬你親自戴上去的,你就得給我親自摘下來,沒錯吧?”


    肖劍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仿佛又被打了臉似的,但為了讓這廝趕緊走人,他還是忍住了什麽也不說。


    然而手銬是解下來了,可嚴小開仍然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完全沒有站起來走人的意思。


    肖劍仁等了一陣,終於忍不住道:“嚴小開,你可以走了?”


    “走?”嚴小開冷哼道:“我可不想走,這裏呆得挺舒服的,今年老子跟這兒住到過年了!”


    肖劍仁聽得心裏一陣陣發緊,別說他在這呆到過年,就是再呆多一個晚上,呆多幾個小時,自己這助理處長的烏紗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這回,可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好一陣,他才張嘴道:“嚴小開,你說你是不是辱罵了我,還打了我?”


    嚴小開道:“是又怎樣?我現在不是被你抓了嗎?”


    肖劍仁道:“那我現在放你,你為什麽不走?”


    嚴小開反問道:“我既然違了法,你為什麽要放我走?”


    肖劍仁:“……”


    嚴小開道:“老東西,你這是徇私枉法知道不?我可不能像你,我可是個守法奉公的好公民,既然我真的違了法,那你就把我關著好了,該怎麽判怎麽判,該怎麽關怎麽關,我都認了。”


    肖劍仁怒道:“你,你別欺人太甚了?”


    嚴小開冷笑道:“喲,你這話怎麽說的,我都成階下囚了,還怎麽欺負你呢?”


    肖劍仁有些無力地道:“嚴小開,你到底想要怎樣?”


    嚴小開道:“真是好笑了,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想怎樣?要關押,要審訊,還是要上庭?你說吧!”


    肖劍仁欲哭無淚,心裏更是後悔得不行,抓這小子之前就感覺有點兒不對,普通人不可能這麽囂張的,自己為什麽就不長多個心眼,先打探清楚了再抓呢?


    現在好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肖劍仁的內心也一分一秒的變得焦急,因為他猜想這會兒曾哥那邊肯定在等著消息,頂爺那邊也肯定在家裏等著自己的兒子回去,時間越往下拖,對自己就越是不利。


    最後的最後,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他終於認慫了,低聲道:“嚴……嚴少,你走吧,好嗎?”


    嚴小開疑惑的轉過頭,定定的看他一陣後問道:“你這是在求我離開嗎?”


    肖劍仁想出言發駁,可是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後什麽話都不說,算作是默認了。


    不過嚴小開並不滿意他裝死的態度,怒喝道:“是不是?”


    肖劍仁心中一凜,下意識的低聲應道:“是!”


    嚴小開的神色終於有所緩和,淡淡地問道:“那個……你叫什麽來著?”


    肖劍仁道:“我叫肖劍仁。”


    “小賤人?你應該叫老賤人才對!”嚴小開毫不客氣的又罵了一句,然後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折騰你嗎?”


    肖劍仁想了一陣之後,才老實地道:“因為我冒犯了你!”


    嚴小開搖頭,“不,你錯了,你沒有冒犯我,而是你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肖劍仁:“呃?”


    嚴小開又問道:“你知道楊洋洋是我的女人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要對她怎樣嗎?”


    肖劍仁心裏咯噔一下響,終於徹底的明白了!


    這廝之所以要打罵自己,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圖,要為楊洋洋出頭。之所以侮辱完自己後,還要被自己帶回來,那是要把打臉進行到底。


    想明白這一切之後,肖劍仁徹底的崩潰了!


    嚴小開是頂爺的私生子,那無疑就是太子爺,自己竟然有眼無珠的打太子爺女人的主意,那不是老鼠舔貓鼻——找死嗎?


    正在他心裏七上八下的時候,嚴小開又問道:“肖劍仁,你知道我一般是怎麽對付那些想要染指我的女人的人嗎?你知道什麽叫殘忍嗎?是男人,我打斷他三條腿,是公狗,我打斷他五條腿!你相信嗎?我可以叫你變成活太監!”


    看見他陰沉沉的眼神,看著他仿佛隨時要抬起來踢往自己下麵的腿,肖劍仁終於扛不住了,“嚴,嚴少,我……錯了,給我個機會吧!”


    嚴小開沉吟一下,問道:“你想要機會?”


    肖劍仁點頭,“是的,是的!”


    嚴小開道:“行,把你那邊我沒打過的臉湊過來。”


    肖劍仁心中一驚,臉色再次大變,這是……還要打自己的臉?


    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不想做英雄,但隻有世勢造英雄。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做狗熊,除非不得不認慫!


    衡量過輕重得失之後,肖劍仁認栽了,想不認都不行,他已經五十出頭了,不誇張的說,半隻腳已經開始邁入棺材,他有妻兒,有老小,有身份,有地位……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誰都一樣。然而他在擁有這些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與人爭強鬥狠的資本,因為他輸不起!


    最後的最後,他終於無可奈何的自己那半邊沒挨打的臉湊過去。


    嚴小開猛地揚起手,但落下的時候,並沒有打他,而是擰住了他的耳朵,將他一把揪過來,在他耳前陰冷地道:“肖劍仁,想要動我的女人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要不是念在你事先不知情,要不是我還趕著去辦事,今兒個我就玩殘你為止!”


    肖劍仁沒敢吱聲,隻是惶恐的看著嚴小開!


    嚴小開沉聲道:“怎麽,你不相信我有這個本事?”


    肖劍仁忙道:“不,我相信,我相信!”


    嚴小開冷哼一聲,終於放開了他,然後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衣服,往外走去。


    隻是出到門外之後,腳步卻停下了,回頭看向還捂著耳朵在那裏發呆的肖劍仁,冷聲道:“你忘了我進來之前說過的話?”


    肖劍仁努力回憶一下,很快就醒過神來,這廝說過,出去的時候,自己必須得親自送他,這就趕緊的走出去,在頭前為他引路。


    與此同時,從內地過來接收該起失蹤案的人員已經由一名高級助理處長的帶領下進入港島警區。


    總共五個人,沒有穿製服,隻穿著筆挺的西服,走路帶風,看起來十分的精神氣派,尤其是帶頭的那個年輕男人,神氣活現,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在肖劍仁領著嚴小開出去的時候,兩撥人迎麵相衝。


    盡管此刻的肖劍仁已經霜打過後的茄子一般頹喪,可是由於官銜比那個高級助理處長低一級,在擦肩而過之際,隻能停下來敬禮問安,“長官!”


    那名高級助理處長微點一下頭,指著身後的幾人道:“他們是內地過來接收案子的,你馬上交接一下。”


    跟在他身後那班人也跟著停下來,神色古怪的看向站在肖劍仁……確切的說是他身邊的嚴小開,特別是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頭頭,張口便喊:“哥——”


    嚴小開理也不理,徑直往外走,當這廝是神經病一般。


    那帶頭的男人也迅速醒過神來,捂著喉嚨裝模作樣的清嗓,“哥咳”一聲後自言自語地道:“唉,得了慢性咽炎就是麻煩,老是感覺喉嚨有異物,想吐吐不出來,想吞吞不下去,李處長,你們香江這邊有什麽特效藥嗎?”


    李處長看一眼嚴小開的背影,又看看旁邊仿佛被什麽事情嚇到的肖劍仁,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龍角散吧,很好的,我也在用呢!”


    那人就催促道:“那行,咱們趕緊做交接,然後我得買點藥去。”


    李處長見肖劍仁還站在那裏發呆,不由催促道:“老肖,走啊!”


    肖劍仁回過魂來,忙道:“對不起,長官,我先去送一下人,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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