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開回到醫院的時候,主治醫生與護士正滿世界的找他。


    一看見他出現,護士就劈頭蓋臉的連聲質問道:“你上哪兒去了?打針都找不到人?有你這樣住院的嗎?”


    嚴小開被數落得有些發窘,但理虧在先,也隻能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呆病房裏有點悶,出去溜達了一小會兒。”


    “一小會兒?”這小護士很厲害,很有從前那個陸姍典的風格,不依不饒地道:“你從昨天上午出去之後到現在才回來,足足二十四小時還有多,這隻是一小會兒嗎?我們以為你為了賴住院費,自個跑掉了,剛剛我們還商量著要不要報警呢!”


    嚴小開狂汗三六九,“護士小姐,你看我像是那種賴賬的人嗎?”


    小護士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嚴小開,高深莫測地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壞人是不可能在自己的額門上寫一個壞字的。”


    嚴小開:“這……”


    小護士沒理他,刷地一下撕了一張交費單子,“啥也別說了,先把費用給交了!”


    嚴小開接過單子,正要去拿錢包交費的時候,主治醫生和他的助理醫生進來了,準備給嚴小開換藥,然而看到他身上的時候,助理醫生不由失聲叫起來,“你怎麽把紗布給拆了,這樣傷口會感染的知道不?”


    嚴小開道:“我……”


    “咦?”主治醫生湊上來的時候,突然一副見到鬼似的驚愕表情,“你的傷口呢,你的傷口哪去了?”


    嚴小開身上,昨天還皮開肉綻的傷口,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些隱約可以辨認的淡紅色痕跡。


    “這……”嚴小開支吾著道:“可能是好了吧!”


    “好了?”主治醫生淩亂了,“這怎麽可能,昨天還那樣子,僅僅一夜就好了?人體自身的修複能力要是有這麽迅速的話,還要醫院和製藥廠做什麽?不,這不可能的,你趕緊把衣服脫了,我檢查一下看看是怎麽回事?”


    助理醫生道:“是不是發生什麽突變了?”


    嚴小開狂汗不止,自己沒有突變,這是無尚心法的作用,是自己跟夏冰揮汗如雨的連場切磋下來的效果,但這種事情他是沒辦法跟醫生解釋的,所以交清了住院費用之後就堅決的要求出院。他可不想被別人當成外星怪物那樣來研究。


    回到家的時候,他發現夏沐荷與鄭佩琳都在,兩人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雖然各坐一角,誰也沒有怎麽說話的樣子,可是氣氛看起來已經比之前溫馨和睦許多。


    不過奇怪的是,嚴小開失蹤了三天三夜,不但沒有打電話回來,甚至連短信也沒發一條,回來之後,兩人竟然沒有詢問,倒是鄭佩琳說了一聲,“你回來了!”


    至於夏沐荷,則什麽也沒說,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嚴小開衝兩女點點頭,然後走進房間拿衣服去洗澡了,和夏冰連場惡戰,汗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再不洗洗的話,恐怕就要餿了。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夏沐荷已經進廚房做飯去了,鄭佩琳卻還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看電視。


    見嚴小開出來,她就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嚴小開走過去挨著她坐下來的時候,她柔軟的身體就輕輕的靠到他的肩膀上,好一會兒才幽幽地道:“我吃過飯就要走了!”


    嚴小開疑惑地問:“走,去哪兒?”


    鄭佩琳道:“歸隊啊!”


    嚴小開道:“這麽快就要回去了嗎?”


    鄭佩琳道:“本來昨天就要回去的,可是以前我已經試過一次不告而別,這次再不敢這樣,所以不管怎樣,硬是拖了一天,想等你回來,跟你說一聲才走。”


    嚴小開十分抱歉地道:“對不起,這幾天我忙工作的事情去了。”


    鄭佩琳點點頭,“我能理解的,出了社會,咱們都有許多身不由己,何況你還從事這麽特別的工作。”


    嚴小開感激的看她一眼,握緊她的手。


    鄭佩琳依偎進他的胸膛又接著道:“隻是可惜了這個假期,我原本還打算跟你回鄉下,去看看你爸媽呢!現在這樣,隻能等下次再說了。你見到他們的時候,替我問個好吧!”


    嚴小開答應道:“好的!”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並沒有說太多的話!


    兩個人在一起,隻要有默契,有靈犀,其實也真的不需要說太多,一切都已盡在不言中了。


    飯菜,不多久就上桌了。


    這是一頓餞行宴,自然要比平常更加豐盛,不過三人都吃得不是太多,尤其是夏沐荷,隻是捧著碗數著米粒,看著自己的女兒,數次張嘴欲說什麽,最後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午飯過後不多久,外麵就傳來了一聲汽車的喇叭響。


    嚴小開抬眼看看,門口已經多了一輛高頭大馬的橄欖綠軍車,車上坐著一個軍銜看起來很高的女軍官。


    看見這輛車,嚴小開知道分別的時候到了,心裏湧起了難受不舍之意,這一別,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著她了。


    在門外分別的時候,嚴小開忍不住抱緊了鄭佩琳,情難自控之下甚至還很霸道的吻住她的嘴。


    這一幕,弄得那車上坐著的女軍官一個勁兒的蹙目,目光既冰冷又凶狠,仿佛恨不能掏槍把嚴小開斃了似的。


    兩人分開後,鄭佩琳看向一旁的夏沐荷,發現她的眼中蓄滿淚水,臉上滿是淒意,猶豫一下,終於是張開雙手,擁抱了她一下,對她道:“媽,多保重!”


    這一聲“媽”,使得夏沐荷一直強忍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哽咽著道:“你也是,好好的照顧自己。”


    鄭佩琳點點頭,衝兩人揮了揮手,這就坐上軍車離開了。


    軍車的尾燈一消失,夏沐荷的情緒就有些崩潰了,嗚嗚的失聲哭起來。


    嚴小開趕緊的將她扶回屋裏,好言勸慰一番。


    好一陣兒,夏沐荷終於停止了哭泣,擦幹了眼淚進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後出來才道:“我和你說一點事情,然後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嚴小開愣了一下,然後默然的點點頭。


    夏沐荷道:“那晚被抓進去的人什麽時候才能放出來?”


    嚴小開想了一下道:“得等這個案子完結之後。”


    夏沐荷道:“那這個案子什麽時候才能完結?”


    嚴小開道:“最少得等我抓到黑田景虎。”


    夏沐荷步步緊逼的追問:“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他?”


    嚴小開道:“應該很快了。”


    夏沐荷道:“那我能做什麽?”


    嚴小開道:“現在我已經讓人去查力達集團,查封了它旗下不少的企業,同時也抓了不少與這個集團有牽扯的官員,不過力達集團在海源根深蒂固,想要將它連根拔起並不是那麽容易。”


    夏沐荷不屑地道:“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力達集團嗎?我動一根小指頭就能讓它灰飛煙滅。你等著……”


    嚴小開搖頭,“不,你別亂來。我並不是要讓力達集團消失,隻是想通過對它施壓來牽製吉明澤芳,現在這樣已經差不多了。”


    夏沐荷道:“那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嚴小開眉目微沉地道:“我想要的自然是黑田景虎,他才是指使別人將你綁走的幕後黑手。”


    夏沐荷問道:“你真的有把握抓住他?”


    嚴小開道:“當然!”


    夏沐荷道:“那我豈不是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嚴小開搖頭道:“當然有,當我麵對大boss的時候,就得請你出馬了!”


    夏沐荷疑惑地問:“大boss?”


    嚴小開點頭,“黑田景虎和吉明澤芳雖然厲害,但藏在他們身後的才是真正的大boss!”


    夏沐荷問道:“例如呢?”


    嚴小開道:“黑田景虎背後的黑田家族,吉明澤芳的幹爹倭國政要!對付他們,不但要有精壯的人馬,還要龐大的資金。人馬我雖然不缺,可是錢財我卻沒有多少的。”


    夏沐荷搖頭道:“我僅僅隻是想報仇,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不關心,也不想參與。”


    嚴小開也跟著搖頭,“你想要討還公道,那就無可避免的牽扯其中。”


    夏沐荷沉思一陣,終於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天晚上在遊艇上的人到底什麽時候放出來?”


    嚴小開道:“你老是問這個幹嘛?”


    夏沐荷道:“為了不破壞你的計劃,攪亂你的工作,我一直都忍著,現在窩了一肚子的火,必須找人來開刀,以泄心頭之恨。”


    看見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打轉,嚴小開突然有種毛骨生寒的感覺,忙道:“很快了!”


    夏沐荷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追問道:“很快到底是什麽時候?”


    嚴小開想了想道:“如果你真的那麽迫不及待,我可以下令釋放他們,明天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可以出來了。”


    夏沐荷聞言大喜過望,冷聲笑道:“好,我這就去準備,我讓他們知道我夏沐荷到底是什麽人,招惹了我之後,又是一種怎樣生不如死的下場。”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嚴小開忍不住感歎,女人,果然不是那麽好招惹的,將她們惹毛之後,那就代表著無窮無盡的災禍!


    不過感歎歸感歎,他還是拿起電話打給了老二,讓他將遊艇會所的聚眾涉淫案移交給海源市局,同時允許家屬保釋。


    電話剛掛斷沒多久,上官五素就打來了電話,聲稱吉明澤芳身上的信號已經到達惠城與海源交界處,正往海源市中心的方向行進。


    嚴小開聽得精神大振,讓他們嚴密監控,自己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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