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男服務員一聲怒喝,雙手猛地握刀,縱身而起,淩空一刀朝嚴小開直劈而下!


    這一刀,來得十分突然,即猛又快,淩厲絕頂。刀未至,狂烈的刀氣已經衝開了嚴小開額前的頭發,讓他感覺額頭一陣陣的發涼。


    如果是從前,這狠絕無雙的一刀就足以將他劈成兩片了,隻是現在,迷蹤九步已經能夠施展,在這種神鬼難測的身法之下,這一刀想要劈中嚴小開,顯然還缺了點份量。隻見他腳下一晃,一個太極的半圓還沒的劃開,人影已經消失了。


    盡管如此,嚴小開身後的那張沙發還是被劈成了兩半,往兩旁射了出去,而嚴小開的身體還沒停穩,另一把短刀已經無聲不息的從側邊躥出,那個打了一槍就遁走的女殺手又出現了,手握著一把寒光森森的短刀從嚴小開的頸脖劃拉而過。


    迷蹤九步,絕對是天下無雙的身法,隻要有足夠的功力,沒有躲閃不開的絕招,可是嚴小開此時此刻,功力僅僅恢複了原來的四成,所以雖然拚盡全力的閃躲,也幾乎完全躲開了這一刀,但頸部還是被最後的刀氣拉開一點很淺也很短的口子。


    這個脆弱的位置,血液最是集中,所以一被劃傷,鮮血就流了下來。


    嚴小開伸手摸了摸,看見一手的紅,心裏也不由涼了一下,因為如果昨晚沒有和完顏玉雙修,從她那裏獲得一成功力的提升的話,這會兒肯定已經死在這一刀之下了。


    盡管心有餘悸,可他更多的還是憤怒,殺意騰騰的從心底冒了起來。


    在這個女殺手的身影又一次消失的時候,那男服務員的雙手再次一緊長刀,以小鬼子武士道的標準姿勢揚在側邊,朝嚴小開狂奔而來,一到近前,一刀橫劈。


    石破天驚的一刀,當胸朝嚴小開橫斬而過。


    這一刀,是霸道,是淩厲的,也是致命的,隻是在他出刀的時候,對敵經驗十分豐富的嚴小開已經猜到了他這一刀的起勢與落勢,所以在刺刀橫劈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矮了下去,一字馬直接開到了底,身體後仰,一拳朝前擊出,正中男服務員的胸腹。


    “嘭!”的一聲悶響,這個男人被他集全力而發的一記重拳直接轟得飛了出去,身體出了門之後,撞到了走廊上的牆上。


    不過,他並沒有從牆上掉下來,因為他很不幸的撞到了牆上一盞壁燈,而更不幸的是壁燈帶著彎鉤樣的金屬裝飾,他被直接掛在了那裏。


    一擊得手,嚴小開沒有得意,反倒立即閉上雙目,因為他隻有凝集所有的內力,才能感知得到那個消失的女殺手下一次出現的方位。


    可是,當他張開眼睛,看見這個女殺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滯住了,早已蓄勢待發的雙拳也無力的放了下來,因為這個女殺手的手上已扣住了一個女人,短刀緊抵著這個女人的頸部大動脈。


    隻要這個殺手的短刀輕輕一劃拉,這個女人必定就血液噴湧而亡。


    而尤其讓人震驚的是,這個被扣作人質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先生那來不及閃避的孫女呂妍。


    被鋒利的短刀緊緊抵住頸部的呂妍,已經沒有了剛才嬌橫跋扈的囂張模樣,一張俏臉反倒變得煞白,雙眼中充滿著恐懼與無助,整個人也瑟瑟發抖,顯得極為可憐與無助。


    女殺手緊了緊手中鋒利的短刀,衝嚴小開喝道:“放下武器!”


    嚴小開攤了攤手,“喂,你看清楚一點好不好,我手裏哪有武器!”


    女殺手微窘一下,又喝道:“跪下!”


    嚴小開很抱歉地道:“這個更不好意思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都沒問題,可是讓我跪一個不相幹的人,而且是個女人,這個女人還是個小鬼子,說裏,我不跪!”


    女殺手眼裏湧起了濃濃的殺氣,手中的短刀緊抵著呂妍雪白粉嫩的頸部,“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她?”


    嚴小開再次攤手,很不負責任地道:“真是好笑了,你殺不殺她,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和她不但不熟,而且還有過節,剛才你不是聽到了嗎?在你進來的時候,她還要找我算賬呢!你殺了她,我還更省心呢!”


    盡管是巨驚之中,但呂妍還是被嚴小開這種沒心沒肺的話徹底激怒了,破口怒罵道:“姓嚴的,王八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嚴小開笑了起來,“你活著就會放過我嗎?”


    呂妍被氣得無語了。


    女殺手這個時候也有些後悔,因為自己好像抓錯人了,不,或許自己就不該抓人,而是該繼續潛伏在暗處,等待機會出手。


    一旁被人肉盾牌緊緊包圍在中間的呂先生也被氣得差點當場吐血,這個孫女不但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更是自己的命根啊。


    這一刻,活了一把年紀,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賭王終於再也沒辦法沉著與淡定了,“小開,小妍是我唯一的孫女……”


    嚴小開突地打斷了他的話,十分不負責任地道:“呂先生,看來我很有必要申明一下了,項生出錢,隻是讓我保衛你的人身安全,至於別人的生死,那是超出我的業務範疇,我也沒有必要負責的。”


    呂先生當場被激怒了,“嚴小開,我告訴你,如果小妍死了,我是絕不會和項化生合作的。”


    嚴小開想也不想地道:“呂先生,你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嗎?我隻負責保衛你的安全,所以不管是你孫女的死活,還是你和不和項化生合作,那都與我無關。我隻是個保鏢,僅此而已。”


    這麽不負責任的話,將呂先生嚇得不輕,差點被刺激得當場心髒病發作。


    嚴小開將雙手叉在兩個西裝口袋裏,歪著頭,半眯著眼,作出自以為很酷,其實卻是很二的姿態,“喂,你聽到了沒有?這個女人死了,呂先生就不會再和項化生合作了,你的目的就達到了,你不趕緊動手,還愣著幹嘛?”


    聽這話的意思,嚴小開好像巴不得呂妍去死似的!


    這一刻,不但這個殺手女服務員被弄得有些淩亂,就連一向自以為很了解嚴大官人的上官雲塵也有些發懵,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過來摸摸嚴小開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不然怎麽會胡言亂語呢?


    女服務員分神的這一個瞬間,說起來好像很長,其實極為短暫,短得就隻有一個眨眼的工夫。


    不過就是這一瞬,對嚴小開而言,那就是機會。


    “砰!”一聲突兀的槍響,使得房間震了一震。


    緊接著,大家瞠目結舌的看到,女殺手的額頭上多了一個血洞,而嚴小開穿上沒有多久的新款西服上,也多了一個洞,洞裏還有嫋嫋白煙正緩緩升起散去。


    “啊——”驚天動地的叫聲,在女殺手仰天倒下的同時從呂妍的嘴裏迸發出來,淒厲尖銳,響徹整棟酒店。


    嚴小開皺眉捂耳,“真是狗日了,叫得這麽淫蕩,不知道還以為你中槍了呢!”


    “嚴小開,你這個王八蛋,人渣,敗類!”呂妍再次叫了起來,人也從原地撲了過來,對著嚴小開拳打腳踢。


    嚴小開則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直到她打得沒有力氣了,罵也罵不出新鮮的詞語了,這才輕拍著她的肩膀,聲音極為柔和地道:“好了,不用怕了,你已經安全了,沒人再可以傷害你了!”


    呂妍一愣一愣的看著他,巨大的驚嚇與死裏逃生的喜悅,還有男人突然間變得溫柔的態度,糾結在心裏,形成一團亂麻,越擰越緊,最後嘩啦一下,她的精神終於承受不住,徹底崩潰了,“哇”的一聲抱住嚴小開的肩膀失聲痛苦起來。


    嚴小開雖然有些無奈,但也很享受34d帶來的柔軟與彈性。


    呂妍的情緒失控,是誰都可以理解的,隻是上官雲塵卻還是忍不住各種羨慕妒忌恨,“麻辣隔壁的,這樣也能泡到妞,老子真是長見識了!”


    呂先生看著被孫女緊抱著的嚴小開,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他這一生中,閱人無數,可以說是怎樣的人他都見過,怎樣的人他也能看透,唯獨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完全看不透,因為剛才的時候,他自己都上當了。


    直到那個女殺手中槍倒地,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嚴小開一直在演戲,也一直在尋找著機會!


    他之所以要作出吊兒郎當甚至是很二的模樣,目的就是為了把雙手插進腰間去摸槍。


    他之所以故意對呂妍的生死漠不關心,目的就是為了擾亂女殺手的心神,尋找開槍的恰當時機。


    想清楚這些之後,呂先生很是感歎,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啊!不過也慶幸有這一亂,才更真實的配合了嚴小開的演譯,使得孫女獲救。


    項化生項化強在房間裏的槍聲一響起之時,已經領著大班人馬到了門外,可是高手間的爭鬥,他們是完全插不上手的,隻能在外麵眼睜睜的看著,當他們看見呂妍被劫持,而呂先生又自稱這是他的孫女之時,他們就更不敢輕舉妄動,直到這一刻,事情被嚴小開圓滿解決了,這才趕緊的湧進來,一邊迅速的處理現場,一邊連聲向呂先生致歉。


    也是直到這些人衝進來,抱著嚴小開的呂妍才醒覺自己躲在誰的懷裏,慌手慌腳的推開他,臉卻已經紅得像一張蘋果似的,忍羞不住的她趕緊躲到了呂先生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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