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小開等三人離開後,打架那個巷口對麵的大榕樹下,一個無法分辨具體有多大年紀的男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他的五官十分出眾,臉也很白,雖然並不像嚴小開白得那麽明顯,但站在那裏,不用說話,一看就知道是人才,盡管他已經盡量的低調,衣著打扮都很普通,可仍是掩飾不住他身上隨時隨地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


    他站在巷口,目光淡淡的看著裏麵正在廝打的人群,不過隻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又追逐著嚴小開消失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身旁突然無聲無息,甚至是沒有一點預兆的出現了一個白衣如雪,清純脫俗的絕色女人。


    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變出來的,但那個男人並不顯驚奇,仿佛早已習以為常似的,看了她一眼後,又轉過頭去看遠方。


    女人輕輕的拉起男人的手,聲音軟軟地問:“在看什麽呢?”


    男人指著嚴小開消失的方向,“你不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嗎?”


    絕色女人搖了搖頭,“不覺得呢!因為在我的眼裏,天下間隻有一個男人有意思,那人就是你!”


    男人失笑,握緊她的手道:“這次來海源,多少算是有些收獲了。”


    絕色女人疑惑地問:“你選好了?”


    男人點頭,“嗯!”


    絕色女人有些不態確定地道:“就是剛剛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白臉?”


    男人哭笑不得地問:“你這是罵我,還是罵他呢?”


    絕色女人趕緊湊上香吻,在他的唇上輕點一下,“沒罵你,沒罵你,雖然你看起來真的很像小白臉,但我知道你不是!”


    男人苦笑,“你還是罵我了!”


    絕色女人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吃吃的笑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海源市警官學院保衛科的一班人,還有新上任的訓導主任,甚至連學院的一把手範建範院長也來了。


    眾人急匆匆的往這條巷子跑來,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腳步停了下來,然後示意訓導主任帶保衛科的人衝進巷子,自己則來到那男人麵前,語氣有些恭敬地問:“您,您怎麽會在這裏?您不是跟韋副院長去食堂聚餐嗎?”


    男人淡笑一聲,“我習慣了吃飽飯後隨處走一下。加上也是第一次來海源,想到處看看。”


    範建恍然的點點頭,臉上有些尷尬地道:“那我先把眼前這點事處理了,然後領您到處參觀一下,然後才把那些預備實習的優秀學生給您叫來?您挑選一下!”男人搖了搖頭,“不用了!”


    範建疑惑的看著他,“這……”


    男人輕笑道:“範院長,我已經選好了。”


    範建心裏一陣陣失望,但還是忍不住問:“您是在海源別的學校選好了?”


    男人搖頭,“不,就在警官學院。”


    範建疑惑得不行,“我們學校的?是誰?”


    男人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他叫做嚴小開!有點瘦,臉挺白的。”


    範建微吃一驚,“是他?”


    男人又笑了起來,“看來範院長對這個學生有印象啊,那正好,你把他所有檔案,家庭成員,政治背景,各方各麵,能有多詳細就有多詳細的羅列一份給我。”


    範建想了想道:“那個……您真的決定不再看一看嗎?或許有比嚴小開還更好的人選呢?例如我們學校的十大高手,個個都很厲害的。”


    男人失笑著搖頭,“不用了,範院長,我想要的是全方麵可以發展的人才,並不僅僅是要能打的,況且,你相信嗎?你們學校有名的十大高手,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因為我一個手指就可以將他們通通彈出去!”


    範建:“……”


    男人臉帶笑意,態度卻很堅決地道:“我就要這個嚴小開!”


    範建隻好道:“好,那我把這事處理好了就馬上去辦!”


    男人點點頭,“行,範院長,你去忙吧,我們逛一下,就去別的城市去了,檔案資料,我會派人來取的。”


    範建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仍有些複雜,因為他怎麽也想不到被選上的竟然剛出名才不到一個星期的嚴小開,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對嚴小開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


    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心情去想那麽長遠了,他必須趕緊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了再說,這樣想著,他就沉下了臉往巷子裏走去。


    進了巷子之後,他才發現場麵比他想像的還要混亂很多,而讓他想不到是的,除了林偉科這個攪屎棍在裏麵外,蕭辰宇和李苦這兩個向來品學兼優,代表學校多次參加各校聯賽的好學生竟然也夾雜裏麵。


    保衛科的人與訓導主任正在攔著還在繼續群毆的林偉科等人,不過他們顯然還無法控製場麵,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範建終於忍無可忍的暴喝道:“通通都給我住手。”


    林偉科等人抽空一看,發現院長大人也來了,終於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


    這個時候的他們,個個都已經是狼狽得不行,不是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就是一身的泥汙,有的眼睛被打腫了,有的胳膊被打折了,有的嘴角還在滲著血,最慘的那就屬林偉科了,他那兩隻正在康複卻並沒有完全痊愈的手又一次受了傷,石膏都被打散了,舊創新傷,弄得他兩手都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過林偉科也真是個蠢貨,既然買凶打人,那就該躲到一旁觀戰嘛,還參與到其中幹嘛呢?倒了黴又抽抽兒怪誰呢?


    範建陰沉的雙目環顧一圈,最後落到西門耀銘的身上。


    西門耀銘這會兒已經鼻青臉腫,渾身掛彩了,但他仍堅挺的站在五角星中間,而他的中指依然豎著。


    範建見狀大皺眉頭,沉聲喝問:“你是哪個班的?”


    西門耀銘冷聲道:“老子不是你們學校的!”


    範建更是不悅,“那你哪個學校的?趕緊讓你學校的領導過來。”


    西門耀銘冷笑道:“社會大學的,老子就領導!”


    社會青年?


    範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見和他說不清楚,這就轉過頭來指著自己學校的學生道:“你們說,怎麽回事?”


    林偉科雖然不聰明,但總不會蠢到不打自招,稱自己要報複嚴小開和他的弟弟,所以就搶先開口道:“院長,我們……”


    範建不悅的瞪他一眼,輕喝道:“你閉嘴,蕭辰宇,你來說!”


    林偉科就隻好悻悻的閉嘴,連連向蕭辰宇使眼神。


    蕭辰宇雖然看到了林偉科的眼神,但卻懶得理他,因為他腦子進了水才會說自己是受雇打人,想了想他就道:“我們剛才正好經過這裏,這個人卻無緣無由的豎起中指,鄙視我們,我們和他吵了幾句,然後就忍不住動手了。”


    西門耀銘當然也不會說自己是在這裏袪邪驅魔擋災避難,因為風水命理這種東西,信的人就有,不信的人就沒有,而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相信的,所以他就冷笑著反駁道:“哎,傻逼,你哪個眼睛看到老子鄙視你們了,老子這是行為藝術,行為藝術懂不懂,傻逼!”


    範建有心把事情低調化出理,可是這事牽扯到社會上的人,他又有點難辦,想了想道:“你,跟我們回學校一趟!”


    西門耀銘毫不客氣的回了他一句,“回你媽逼!老子又不是你們學校的,憑什麽跟你們回去!”


    這廝油鹽不進,範建被氣得差點跳腳,耳聽著外麵傳來了警車的聲音,他就冷哼道:“行,你不跟我們回學校,哪就到派出所去說吧!”


    範建原以為這樣說,眼前這個像民工一般的年輕人肯定會害怕,因為這世上不怕警察的人還真沒幾個。


    然而,西門耀銘卻是徹徹底底的滾刀肉,別說是派出所,公安局他都沒怕過,所以冷笑不絕地道:“死胖子,你不用嚇唬大爺我,派出所就派出所,誰怕誰啊,我在這裏好好的演我的行為藝術,你學校的學生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上來就揍我,到了派出所那兒,我倒是要看看誰有理。”


    範建這會兒真的被氣得跳腳了,不過氣也沒用,因為警察真的來了,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


    不過警察在問明了事情經過,想要把這一班人全都帶回去的時候,西門耀銘看了看表,搖頭道:“不好意思,我的表演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所以想我跟你們回去,你們必須等我兩個小時。”


    辦案的民警立即就惱了,“你犯了事,還讓我們等你?你腦子沒病吧?”


    不過話說完之後,民警又忍不住暗裏點頭,這廝恐怕是真的腦子有病,要不然怎麽會跑來一條暗巷表演這種狗屁行為藝術呢!


    西門耀銘並沒有和他爭吵,隻是問:“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


    辦案民警道:“源寶派出所!”


    西門耀銘點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匆匆低語幾句就掛了,然後就牛逼哄哄地道:“好了,你們的領導馬上就會來電話。我隻提兩個要求,一,在我沒有到派出所之前,他們一個也不準走。二,為了避免有人打擾我,你們留兩個人守在這。”


    辦案民警被氣得哇哇大叫,派出所辦案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了?他掏出手銬就想上前來銬西門耀銘,可就是這個時候,民警的電話卻響了起來,看一眼來電顯示,這民警被嚇了一跳,因為這竟然真的是他上司的電話。


    也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終於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好像神經不正常的家夥恐怕暗藏著大大的牛逼啊!


    想到這點的時候,林偉科蕭辰宇等人又覺得莫名其妙,嚴小開不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土鱉麽,他的弟弟也必定隻能是土鱉中的土鱉,會有多大的能耐呢?瞧他這落魄的樣子也不像啊!


    隻是,事情的發展卻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那個民警接了電話後,竟然就真的派了兩人守在巷子裏,然後把林偉科等人帶回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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