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小開與畢運濤小聲的說話之時,診室裏又傳出另一個年輕委婉又溫和的聲音。


    “林少,你別著急,我認得你,我跟龐院長去過你家,你先聽我給你解釋,你這個腕關節脫位很特別,因為它不但脫位,而且複雜的旋轉了,這是我從事外傷科工作幾年來的僅見,一般情況下,腕關節脫位多由於手腕在背屈時腕部受重壓、高處跌落或摔倒時手掌支撐著地,暴力集中於頭月關節,致使頭月骨周圍的掌背側韌帶發生斷裂才產生脫位的,可是你這個說是被人掐斷,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


    “媽的,你的意思是說我撒謊咯?”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很難有人能把力量集中到頭月節這一點之上,卸了位之後還能扭轉……”


    “草,你囉哩囉嗦的說那麽多幹嘛,老子聽不明白,現在片子已經拍了,情況你也了解了,你就給句痛快話,到底能治不能治吧?”


    “林少,我隻能答應你,我會盡全力,我現在先給你打麻藥,然後用力拉開關節腔,用手法進行旋轉複位,但是……”


    “但是什麽?你他媽倒是痛快點。”


    “但是如果複位手法不成功,你恐怕要做好動手術的準備。”


    “動手術?媽的,嚴小開,這事完了,老子絕饒不了你!”


    “那林少你的意思是……”


    “廢什麽話啊,趕緊給我打麻藥,趕緊複位。”


    “好,好!”


    “……哎喲,你他媽倒是給我輕點……”


    “林少你忍一忍。嗯,好了,麻藥打進去了,三到五分鍾就會起效!”


    “哎?你去哪?”


    “林少你等一下,這個複位得有兩個醫生才可以,我去把我的助手叫來。”


    “快點,快點!”


    接著,三人便看到前麵不遠的一個病室裏走出了一個穿著白大衣,帶著帽子,口罩,還有眼鏡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嘴裏還叫道:“小張,小張,人跑哪去了?”


    這醫生叫著,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了。


    嚴小開目光左右一撇,看到一旁有個醫生更衣室正敞開著門,裏麵掛著好幾件白大衣,心中一動,立即就走了進去。


    鄭佩琳見狀,立即就道:“哎,你幹什麽……”


    嚴小開回過頭來,把手指豎到唇上,作了個噓聲的手勢。


    沒多一會兒,嚴小開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鄭佩琳和畢運濤呆住了!


    從更衣室裏走出來的嚴小開已經不是嚴小開了,而是變成一個似模似樣的醫生。


    白大衣,口罩,帽子,胸前還別了個工作牌,全身上下都被遮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麵!


    這幅模樣,要不是鄭佩琳與畢運濤事先知道,當真是認不出他來。


    嚴小開走出來的時候,突地把手探向了鄭佩琳的臉上。


    鄭佩琳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但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黑框方鏡已經被他摘了去,戴到了他的眼上。


    兩人瞧得一愣一愣的,直接傻在那裏,因為這個時候的嚴小開和剛才從診室裏走出來的醫生已經完全沒有什麽區別了!


    “你們請到外麵等一下!”嚴小開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那個診室。


    畢運濤和鄭佩琳見狀,頓時就心驚肉跳起來,因為嚴小開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打扮成這個樣子的,這會兒又走進診室,難不成他是想……


    看到這裏,兩人不由的互顧一眼,這真的是他們認識的嚴小開嗎?那個懦弱膽小的嚴小開什麽時候變得睚眥必報了?


    “啊——”果然,嚴小開進去僅一會兒,診室裏就傳來了一聲尖銳,淒慘,仿佛殺豬一樣的嚎叫,然後嚴小開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不過他並沒有慌裏慌張,隻是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過來,到了兩人麵前並沒停下,而是繼續朝前麵轉角走去。


    兩人又一次傻了眼,因為他們看到的好像並不是嚴小開,而是電視上的冷麵殺手,作案後從容,淡定的離開。


    這個時候,不少的醫生護士已經走出來,湧進那個診室去查看究竟,然後驚叫聲就紛紛響了起來。


    鄭佩琳與畢運濤兩人臉都嚇白了,因為搞不好,嚴小開可能是把林偉科給殺了!


    兩人強裝淡定的往嚴小開的方向走去,轉了彎之後,發現嚴小開正站在洗手間的門前,身上的白大衣,口罩,帽子等作案工具已經被他不知扔哪去了,手上正把玩著鄭佩琳那副黑框眼鏡。


    兩人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到嚴小開麵前。


    畢運濤顫聲的低聲,“小,小開,你把林偉科怎麽了?”


    嚴小開淡淡一笑,“畢兄,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在下是不會幹的,不過那廝這麽可惡,應該得到深刻的教訓,所以在下把他另一隻手腕也卸了!”


    “吸!”兩人聞言均是不免倒抽一口涼氣,嚴小開可真夠狠的,不過他們也必須承認,林偉科就該,要不是他的話,有眼前這麽多的事兒嗎?


    嚴小開將眼鏡還給了鄭佩琳後,往前走了一陣,進入電梯上九樓。


    在這個過程中,三人都沒說話,不過鄭佩琳和畢運濤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在嚴小開身上打量。


    人,自然還是那個人,可性格怎麽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呢?


    難不成是因為腦袋受傷的關係?


    是了,肯定是這樣的!


    兩人均是忍不住這樣想,對於嚴小開的轉變,他們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但是他腦袋裏的那個血腫卻肯定不是好事,當務之急,必須得將他治好。


    嚴小開則是無知無覺,隻是好奇又新鮮的打量著電梯裏的那些數字按鈕,依次將它們都摁了一遍。


    結果,自然是每層樓都停了一遍。


    好容易,三人上到了九樓的腦外科住院部。


    因為已經入夜的關係,這裏顯得很安靜,周圍也沒有什麽人走動。


    三人來到護士站的時候,兩名護士正在藥房裏忙碌著,一個護士正坐在辦公桌前打電話。


    鄭佩琳見別人都忙著,隻好問那個打電話的護士,“護士,你好,麻煩你我想請問一下……”


    那護士愛理不理的看她一眼,沒搭理,又對電話那頭膩膩的小聲道:“親愛的,我不跟你說了,有人來了……我知道了,假日酒店803號房嘛,嗯嗯,我十二點下班了就過去……哎,你記得買那個呀……還能是哪個?套呀,笨死你了!你還想像去年那樣中招啊……你不準備好,可別指望我過去啊……嗬嗬,死樣,你準備那麽多幹嘛,一次戴兩個一晚上你也用不完啊?”


    鄭佩琳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又叫一聲,“護士!”


    “嗯,嗯,好了!我先掛了!”護士掛上了電話,這才轉過頭沒好氣地道:“叫什麽叫,哪個病房的,有事不會按鈴嗎?”


    鄭佩琳道:“我們不是家屬。我們是來找人的。”


    那護士更沒好氣地道:“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明天再來吧!”


    鄭佩琳忍不住了,聲音有點大地道:“我是來找夏雙菊醫生的!”


    護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更大聲地道:“嚷嚷什麽?嚷嚷什麽?不知道醫院要肅靜的嗎?打擾了病人休息,影響了病人的病情是不是你負責?醫生現在沒空。”


    嚴小開與畢運濤互顧一眼,均是很無語,既然你知道醫院要肅靜,你幹嘛還這麽大聲呢?你的聲音好像比我們還大吧!


    鄭佩琳卻是被氣著了,雙拳握得緊緊的,瞧她那模樣仿佛立即就要衝上去揍這女人一頓似的。


    畢運濤早就聽別人說這校花脾氣不好,追求她的人雖然能排幾個連,可是膽敢去表白的卻沒幾個,因為但凡去表白的必定要被她揍得鼻青臉腫,原來以為這隻是謠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女人的脾氣果真十分暴烈,眼看事情要變糟,圓滑的他趕緊湊上前道:“護士,這位是夏醫生的外侄女,我們來找醫生有事情。”


    那護士愣了一下,隨後態度竟然來了一百八十度轉變,賠著笑道:“哦哦,原來是夏主任的外侄女啊,嗨,怎麽不早說呢!她在值班房呢。嚅,就是亮著燈的那間!”


    鄭佩琳冷哼一聲,麵無表情的朝那邊走過去。


    走了幾步之後才忍不住低聲道:“這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


    一旁的畢運濤也點頭道:“就是。”


    嚴小開卻淡淡地道:“兩位沒必要和她致氣,那女人氣色晦暗,印堂發黑,乃大凶之兆,不出兩個時辰,必有血光之災!”


    兩人驚訝的回頭看向嚴小開,眼中寫滿不可思議。


    畢運濤仔細回憶一下,大胸?嗯,不錯,剛剛那護士的胸確實很大。


    鄭佩琳卻很納悶,這廝除了會扮豬吃老虎,還會裝神棍?


    不過,她卻必須得承認,這樣的詛咒,她超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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