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了那個凶悍又潑辣,卻寸草不生的鄭佩琳。


    嚴小開在警官學院溜達轉悠了起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勉強靠著記憶回到原地。


    這個時候,那個鄭佩琳自然不會還傻站在那裏了,隻是他自己卻有點傻了。


    因為四處溜達一圈之後,他完全弄不懂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到處都是奇形怪狀弄不懂原理也弄不明白用途的東西,而且這些人的服飾也奇形怪狀,尤其是那些女人的,穿的那叫一個暴露啊,簡直和沒穿差不了兩樣,按照嚴小開的看人標準,簡直就是袒胸露乳,比從前青樓的女人還誇張。


    衣著大膽暴露也就罷了,這裏的民風也彪悍得讓人咋舌,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一男一女竟敢公然勾肩搭背,卿卿我我,這樣也就算了,雖然出格但不算太離譜,可是剛才他在經過一張長凳的時候,竟然發現一男一女摟抱著坐在那裏,旁若無人的親嘴,那男的甚至把手直接伸進女的衣服裏,而那女的也不知羞恥的把手放到了男人的襠部上。


    太彪悍了!


    太不知廉恥了!


    太難以置信了!


    太……


    如果這裏是自己那個朝代,他非要叫那對狗男女封個紅包不可。他還是個沒出閣……不,是個沒娶媳婦的後生呢,看見別人行房那是要倒黴的,不索取紅包以後會不吉利的。


    “小開,小開!”


    當嚴小開坐在一張長凳上發呆的時候,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在遠處叫響了起來。


    那人跑到近前之後,一邊呼哧呼哧的喘氣,一邊道:“小開,你小子怎麽在這裏,別人說你被林偉科那孫子欺負,我正到處找你呢!怎麽樣?你沒事吧?”


    嚴小開仔細的看看這人,發現他隻是二十左右,麵容陌生,但臉上掛著的卻是一副焦急之色。


    確定這人自己並不認識之後,嚴小開遲疑地問道:“閣下是?”


    這人愣一愣,而後怒罵道:“你小子沒病吧?連我都不認識了?”


    嚴小開有些頭痛,雖然所有人都這樣叫他,但他真的不是嚴小開。


    因為這人的關切之意不是裝出來的,嚴小開的態度也謙恭起來,拱手道:“對不起,這位兄台,在下當真不認得閣下!”


    “兄台?閣下?拍古裝片呢?”那人失笑的左顧右盼,又沒有發現攝像機一類的東西,再回過頭來認真看看嚴小開,發現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臉上頓時現出憂色,“小開,你別嚇我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不會是真被林偉科那家夥給打傻了吧?”


    嚴小開又愣愣地問:“林偉科又是誰?”


    “完了,看來你真的被打傻了!”這人說著,拉起嚴小開的手道:“快,跟我去校醫室看看!”


    嚴小開一把掙脫他的手,拱拱手道:“兄台請自重,在下並沒有斷袖之癖。”


    “斷袖之癖?”這人愣了一下,隨後會過意來,欲哭無淚地罵道,“你才有斷袖之癖,你全家都斷袖之癖,你還是從斷背山上下來的呢!”


    “兄台,飯可以亂吃,飯不可以亂說,在下確實沒有斷袖之癖,閣下不能輕易辱人名聲!”嚴小開一本正經的說著,隨後又極為虛心的請教道:“敢問兄台,斷背山在何處?”


    這人被弄得哭笑不得,但是看到嚴小開變成這副神神經經的樣子,也不忍心罵他,隻好耐心的給他解釋起來。


    他叫畢運濤,不但是嚴小開同班同學,而且同宿舍,甚至是同一條村,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雖然也不是什麽有錢人,但家庭身世起碼要比嚴小開要好一些,因為本身體格比較健壯,而且能打,所以在考上這個警官學院後,不但沒有被人欺負,還位列於十大高手之中,因為有他經常罩著,嚴小開的悲劇也相對少一些。


    剛才的時候,他正在球場上踢球,突然聽到有人說嚴小開被林偉科欺負了,生怕他有什麽閃失,就急急忙忙的找來了。


    嚴小開聽完了畢運濤的敘述之後,多少有點同情這人,因為他那個羸弱的老鄉兼死黨已經被那個白虎女人一木盆砸到呱啦國去了。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麽病,不必去找大夫,可是轉念一想,這個人既然是這裏的人,而且還是好友,不正好幫助自己了解這個世界的事情嗎?所以他就答應了畢運濤的要求,跟著他一起去了校醫室。


    這個時候,學校正在放假,醫生也不知跑哪風流去了,醫務室裏隻有一個小護士。


    小護士姓陸,名姍典,警官學院的男生基本都叫她叫露三點。


    因為這名字,小護士沒少被人取笑,所以脾氣也不太好,對著警官學院的男生從來就沒有好臉色,尤其這幾天恰逢心情不爽那幾天,尤其不爽的是這種不爽的時刻竟然要被安排在學校醫務室值班,所以她不爽到了極點。


    醫務室的門是敞開的,不過畢運濤還是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陸姍典愛理不理的回頭看一眼,又別轉過頭去,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畢運濤有點惱,又敲了幾下門,力有點大,聲音自然也大。


    陸姍典有些不耐煩,回頭淡漠的看著兩人,慢悠悠的開口道:“感冒發燒流鼻涕自己買藥吃,疑難雜症我們不會醫,絕症癌症請準備身後事,做人流一律不允許。”


    畢運濤聽得愣了愣,哭笑不得,“你看我能懷孕嗎?”


    陸姍典看了看他,不屑地道:“我怎麽知道你,不孕不育去華南生殖泌尿中心。”


    畢運濤被氣得不行,“我草……”


    陸姍典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口臭早晚要刷牙,實在不行就去找牙醫。”


    畢運濤軟癱癱了,“我沒口臭,也沒蛀牙。”


    陸姍典問道:“那你說你有什麽毛病?”


    畢運濤這下徹底鬱悶了,“我能吃能喝,什麽毛病都沒有!”


    陸姍典一副理解的表情,“很多人有病都不願意承認或者不好意思承認,不過你這種病我建議最好去正規醫院,小門診專宰你這種喜歡出去鬼混又不喜歡帶套的人。”


    畢運濤下意識的應了一句,“我每次都帶的。”


    陸姍典有些驚訝的看他一眼,“帶了還能染病?你要不是買的一元三個的過期處理品,肯定就是人品有問題。”


    畢運濤怒極了,“你……”


    陸姍典非常不耐煩地道:“好了,我雖然同情你的遭遇,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這確實不治這個。”


    畢運濤欲哭無淚地道:“我真的沒病!”


    陸姍典用嫌惡的眼神看他一眼,“有病沒病,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醫生說了才算。”


    畢運濤被繞進去出不來了,衝口而出道:“醫生呢,叫他出來。我還真不信我沒病也能被你弄出病來!”


    陸姍典鄙夷的看他一眼,“同學,我得強調一點,我對你這種體格與麵相的完全沒有性趣。所以你最好別胡思再想。另外,我再次重申,我們這不看你這個病。”


    畢運濤這下真的是鬱悶到家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這小護士先奸再殺,殺完再奸……不過作為警官學院的學生,未來的人民警察,這種事情隻是想想就好了,不,應該是想也不要想,所以他隻能硬生生的按捺住脾氣,言歸正傳地道:“先甭管我有沒有病,看病的不是我,是我這哥們,他被人打了,可能有點失憶。”


    陸姍典漫不經心的問,“被人打了哪裏?”


    畢運濤再次哭笑不得,“護士,失憶的話當然是腦袋被打了,難不成打腳底也會失憶!”


    陸姍典不以為然地道:“這可難說!腦袋受傷可以影響下半身功能,下半身受傷自然也能影響腦袋。”


    畢運濤真的好抓狂了,沒好氣地道:“腦袋,他腦袋被打了!”


    陸姍典看一眼嚴小開,平靜地問:“都忘了什麽?”


    畢運濤故意惡心這小護士,“他忘的這事有點怪,人家欠他多少錢,他都記著,他欠別人的錢,全都忘了,而且記憶顛三倒四,總把陌生女人當成自己老婆,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就說你長得像他老婆的妹妹的外家二舅的女兒的那個嫁不出去的老表妹,但最重要的一點他認為自己是古代人,說話也兄台,閣下,在下,哪呢,伊咕,給摸基,啞咩爹的。”


    嚴小開一直沒作聲,這會兒心裏卻忍不住一個勁叫屈,我什麽時候這樣說了?我什麽時候失憶了?


    陸珊典隻是微微蹙了蹙秀眉,仍然波瀾不驚,顯示出其過人修為,驚人的定力,聽完之後才懶洋洋的開口道:“估計是失憶,而且是選擇性失憶,不管是不是,我們這看不了。大門在那邊,請回吧!”


    畢運濤終於被弄得沒有脾氣了,可是看著醫生真不在,這個小護士又可能是野雞衛校畢業的,所以就準備拉著嚴小開去大醫院。


    嚴小開卻有些不太甘心,“這樣就完了?”


    陸珊典有點警惕的問,“不然你還想怎樣?”


    嚴小開道:“總得給在下開副藥方吧,在下一想事情腦袋就痛得厲害。”


    陸姍典這下終於認真起來了,仔細的瞧了瞧嚴小開,然後一本正經地道:“多吃飯,多喝水,少點打架,少點賭博,少點抽煙,少點喝酒,少點搖頭,少點夜不歸宿,少亂七八糟的想一些有的沒有,頭自然就不痛了,當然,適當減少性生活也許對你有幫助。”


    嚴小開也徹底敗下陣來了,和畢運濤互顧一眼,乖乖的退出了醫務室,這小護士實在是太強大了啊!


    出了醫務室,畢運濤非要生拉硬扯著嚴小開去大醫院檢查不可。


    嚴小開見自己說什麽也不能改變他送自己見醫的決心,隻好無奈的同意了,反正他也想看看這個警官學院外麵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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