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愕然道:“原來真有兩個,我還以為是我騰格力耶爾神功練得太差勁呢!還有一個是誰?”


    薛牧野低頭小聲道:“別人都無所謂,我怕是梅姑娘!”


    莫天悚心裏一緊,遲疑道:“你看不出來是誰?”


    薛牧野搖搖頭,幽幽地道:“針對我們的聽聲辨位,水青鳳尾有專門的隱匿功夫叫做繭絲牛毛,如同我們針對他們的洞幽察微,也有保密手段一樣。三爺,萬一真是梅姑娘,一定會照顧阿勒罕,我們闖進去又會鬧得大家都不開心。現在大家都知道阿勒罕是水青鳳尾,我們救她出來,她日後也不可能再跟克麗娜去刀郎部落。隻有飛翼宮才是她們的家園。也許,我們還該勸說娜孜拉也跟梅姑娘去飛翼宮。”


    莫天悚猛然記起當初蕊須夫人也曾經說過,莫桃改變後不去飛翼宮就無法生存,薛牧野何嚐做過一件對不起哈實哈兒的事情?也難怪他是如此傷心!可真是如此,莫桃日後的出路在哪裏?莫天悚又一次通徹骨髓,忽然察覺薛牧野在碰他,才回過神來。利用騰格力耶爾神功看見的精神力,其實就是天地間的各種神力,符籙一類的禁錮都是利用的這種力量,每個人甚是每種物品都具備這種力量,不過有大有小,性質也各不相同而已。將騰格力耶爾神功練到極至,不僅是本身的精神力無比強大,還可以清楚的知道所有一切的神力性質大小等等。不過以莫天悚目前的能力,隻能勉強將妖精和人類分開,其他的完全談不上。他僅能察覺帳內的兩個水青鳳尾看起來一樣,而阿勒罕受拘禁,梅翩然則是座上賓,兩人絕對不可能一樣。莫天悚猶豫片刻,遲疑道:“阿曼,用一招引蛇出洞,看看裏麵的是什麽人行不行?”


    薛牧野四周看看,苦笑道:“桃子不在,我還沒有複原,被人發現危險得很。且梅姑娘工於心計,一定知道我們會來救阿勒罕!”


    可是就這樣回去莫天悚真的不甘心。想了想,拿出梅翩然讓達烏提轉交給他的謝公箋紮在匕首上,然後又用封閉氣場把自己和薛牧野的氣息都藏起來,拿弓把匕首射向中軍帳。


    帳簾掀開,果然從裏麵走出兩個水青鳳尾,一個是雪笠,還有一個削肩柳腰,也長得很標致的姑娘。莫天悚不認識,但莫天悚認識跟在她們後麵的男人,赫然是昆侖派的太子爺炮打四門的程榮武!忍不住扭頭朝薛牧野看去,就見薛牧野同樣極為詫異,傳音問:“程榮武怎麽會和雪笠在一起?”


    莫天悚聳聳肩頭:“我離開米蘭的時候看見程榮武朝棱格勒走。當時還叫貴屬許傑去看著他,後來就一直沒有消息。喂,雪笠旁邊的那個女人你認識嗎?”見程榮武取下匕首遞給雪笠,兩人很親密的樣子。莫天悚不禁要擔心許傑。按道理說,許傑沒可能準許程榮武在聽命穀裏亂跑,認識飛翼宮裏的重要人物。


    薛牧野苦笑道:“我從來不準任何懸靈洞天的人來哈實哈兒這一帶。(.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那個女人叫浦泓岩,是飛翼宮七彩冰絲之虹彩冰絲。也是雪笠的姑姑。不知道我告訴過你沒有,雪笠姓浦。沒想到我們把聯軍中的巴赫西除掉,到讓雪笠得了這麽大一個便宜。”知道莫天悚沒能力聽見那麽遠的對話,又接著道,“雪笠雖然看不懂你紙條上寫的是什麽,但認得你的匕首,知道是你來了!他們正商量要怎麽把我們找出來呢!”


    莫天悚搖頭道:“不關巴赫西的事情。我們昨夜才除掉巴赫西,雪笠的消息沒可能這麽靈通,動作也沒可能如此快。娜孜拉說最近一段時間,哈實哈兒附近的巴赫西多了很多,他們還能平安抵達開力穆的帳篷,很可能是打著吐拉罕的旗號,早就與開力穆有聯係。”


    薛牧野歎息道:“即便是有聯係,他們昨夜也不在軍中,不然我們沒可能那麽順利。說起來我不佩服梅姑娘也不行,巴赫西天生是所有妖精的對手,梅姑娘卻能憑借一個蝴蝶仙子吐拉罕的假身份在整個塔裏木建立起崇高的聲望。當初她綁架阿依古麗,瑪依萊特也是看在吐拉罕曾經做過很多好事的情分上才放過她。又因此事涉及到哈實哈兒王宮的名聲,秘而未宣,就連阿依古麗和阿布拉江都是最近才知道吐拉罕和熱合曼提是一個人。吐拉罕在其他人心目中還是美麗善良的蝴蝶仙子。”


    一提莫天悚心裏就不舒服,急忙指著雪笠三人岔開道:“我想吃掉他們,你看有沒有可能?”


    薛牧野愣一下,遲疑道:“程榮武可是霍大俠的師弟,又是林姑娘的師兄;雪笠也是梅姑娘的親姐姐。不過浦泓岩一直和藍彩冰絲崔池嵐不合,殺掉她沒壞處。崔池嵐是琴娘的妹妹。”


    莫天悚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別和我提飛翼宮。提起來我心裏就煩!兩個水青鳳尾都不是阿勒罕,那阿勒罕在哪裏?”心裏又忍不住想為何是雪笠來而不是梅翩然來,該不是梅翩然出什麽事情了吧?簡直恨不得立刻去飛翼宮看看。


    薛牧野沉吟道:“不知道是不是雪笠也猜到我們會來救阿勒罕,把阿勒罕轉移了!”


    莫天悚眼睛一亮,輕聲道:“既然是禁臠,別人就不可能碰。雪笠不過剛到軍中,不一定能左右開力穆。阿曼,你說我們幫幫雪笠好不好?”


    薛牧野莞爾,見雪笠三人又回到中軍帳內,點點頭問:“從哪裏開始?”


    莫天悚微笑道:“既然我們下一個目標是糧食,就去他們的糧倉好了!”


    薛牧野帶著莫天悚飛起來,遺憾地道:“可惜我們沒有一點準備,看來怎麽也燒不掉他們多少糧食。”


    莫天悚想了想,一本正經道:“阿布拉江眼巴巴地盼著那些糧食呢,都燒掉可不成!殺人總歸是一件大大的壞事,殺馬是不是要好很多?”薛牧野失笑。


    撒馬兒罕的騎兵顯然沒有想到俺的幹那邊正打得熱鬧,哈實哈兒正被攻城,還有空跑他這裏來搗亂。守戰馬的人抱著鐵槍睡得呼呼的。莫天悚一顆霹靂彈下去,整個馬群就炸了窩。不僅僅驚擾了守衛的好夢,靠近馬群營地也被驚擾。睡得正香的士兵們匆忙穿上衣服跑出營帳來拉馬。可惜這僅僅是留守人員的馬,數量沒多少。


    莫天悚不甚滿意,歎道:“開力穆治軍似乎滿嚴的,至少比阿布拉江好很多,中軍帳那邊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薛牧野低頭苦笑道:“其實阿布拉江很不錯,但他父汗太過講仁慈了。”


    撒馬兒罕的糧倉在軍營的後方,守衛比馬場森嚴多了。不過對於空中的莫天悚和薛牧野來說,地上再多的守衛也是形同虛設。兩人先去搞了一點牛油羊油之類的易燃之物分幾個地方丟下去,然後莫天悚點燃幾支火箭射下,下麵立刻變得沸反盈天。借著火光莫天悚和薛牧野才發現,下麵不少糧倉居然是空的。莫天悚看看薛牧野,吃驚地喃喃道:“他們也沒有糧食了!”


    薛牧野道:“我開始就覺得奇怪,阿布拉江曾經堅壁清野,他們哪裏來的這麽多糧食?怪不得最近他們的攻城的次數比以前多!”帶著莫天悚掉頭回去,提氣落在中軍帳旁邊的一個帳篷頂上。


    糧倉被燒,開力穆終於被驚動,正氣急敗壞地和手下的將軍說著什麽,不過沒有看見雪笠轉移阿勒罕。莫天悚低聲道:“阿曼,你得把我抓緊點,帳篷可是軟的,踩不得!奈斯兒太沉不住氣,開力穆又太能沉住氣,這樣都不把阿勒罕轉移一下?要不就是雪笠太蠢,知道是我來了,還是沒有建議開力穆轉移阿勒罕。”


    薛牧野啼笑皆非:“你哪來的這麽多廢話?怨不得桃子想發明啞巴功呢!”


    莫天悚嘿嘿傻笑,摸出一顆霹靂彈,又囑咐道:“霹靂彈啊霹靂彈,你可得認清楚人,千萬不可傷著阿勒罕,不然娜孜拉回來饒不了我!”


    薛牧野噗哧一樂:“三爺,快點!耽擱久了對我們沒好處!”莫天悚這才把手霹靂彈丟下去,中軍帳立刻多出一個大窟窿。雪笠和浦泓岩、程榮武終於跑出來,抬頭朝空中看來。


    莫天悚早收了封閉氣場,單足立在帳篷頂上,揚手大聲招呼道:“嗨!雪笠小親親,咱們又見麵了!”帳篷的確是軟的,承受不起一個人的重量。莫天悚話音未落,便將帳篷踩跨了,連薛牧野一起掉下去。


    雪笠和浦泓岩、程榮武看見有便宜,一起衝過來。開力穆也很焦急地大聲發令。可惜莫天悚聽不懂他的命令,拉著薛牧野朝後麵跑,邊跑邊埋怨:“你幹嘛用槍,忒不好用了!”卻是他的匕首剛才射出去,烈煌劍舍不得出鞘,覺得雙頭槍破不開厚厚的帳篷布,隻好朝一邊跑。


    薛牧野更覺啼笑皆非,一把拉住莫天悚道:“真是得來全部費功夫!阿勒罕很可能就在這座帳篷裏。”他能聽懂開力穆的命令,一是叫人來抓他們,二就是要看住阿勒罕。一邊說一邊用力將雙頭槍紮下,根本沒費多大力氣就紮了一個洞,再用力一挑,那個洞便可以讓人鑽進去了。


    莫天悚自然不用薛牧野說第二遍,搶先鑽進已經塌陷的帳篷裏。


    塌陷的帳篷裏麵黑漆漆的,鋪著地毯。莫天悚的眼睛是沒有用處了,對薛牧野卻一點影響也沒有,雙頭槍連續揮動,帳篷裏幾個亂爬的兵丁立刻了賬。莫天悚隻聽得“噗噗”聲響,慘叫連連,卻英雄無用武之處,在帳篷下麵爬來爬去也沒找著阿勒罕,嚷道:“老兄,你也照顧照顧我啊!”


    “讓奴婢來照顧三爺吧!”整個帳篷被人用大力掀開,翻轉過來。卻是雪笠和浦泓岩到了。雪笠依然揮舞著綠色的綢子,俏生生嬌滴滴紅唇似火。莫天悚想起被她扔進沙漠裏的慘狀,當真是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叫道:“阿曼,浦泓岩留給你!”先是一掌幽煌烈焱裹住雪笠。雪笠幾次對上莫天悚都不曾正式較量過,這時候才知道曹橫一點也沒有誇大莫天悚的武功造詣。


    水青鳳尾怕熱不怕冷,雪笠的綠綢還沒有揚起來就又垂下來。莫天悚飛躍過來,探手抓住綠綢,反手幾甩,早把雪笠捆了個結實。雪笠展現出一個嬌媚的笑容,膩聲道:“胸上雪,從君咬!你來啊!”莫天悚隻想一掌就把她的天靈蓋打個稀巴爛,手掌舉起來卻打不下去,扭頭朝薛牧野看去。


    薛牧野眼見周圍的兵丁已經朝這邊圍上來,先發出一大把流星刺,才迎上浦泓岩。浦泓岩用是一條大拇指粗的七彩水青絲扭合而成的繩索,如同一條靈蛇一樣纏向薛牧野。不過薛牧野的雙頭槍專門破飛翼宮的軟兵器,槍尖點中彩繩,不知怎麽攪和一家夥,浦泓岩的粗繩子全部變成細細的水青絲,倒轉回去,反把浦泓岩自己纏了個結結實實。


    莫天悚大聲喝彩:“阿曼,了不起!”他第一次看見薛牧野和水青鳳尾打架,一時之間得意忘形,沒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程榮武手持一把異彩流動的寶劍跟過來,一劍就劈開雪笠身上的綠綢,卻沒有傷害到雪笠分毫。看來回昆侖山以後他可沒歇著,劍術比當初又長進不少。最妙是綠綢是水青絲織成了,他也能一劍斷開,足見是一把不比無聲刀遜色的寶劍。莫天悚的烈煌劍不敢隨便出鞘,見到還有如此寶貝,心便癢癢起來,燦爛地笑著招呼:“程兄,好久不見啊!”烈煌劍縮在紅布劍鞘之內,僅被當作判官筆用。一招熱,一招冷,招招都朝程榮武的身上招呼。頓時將程榮武逼得手忙腳亂的。


    雪笠喘息未定,急忙來救。她失去兵器,隻好用一雙雪白粉嫩的小手掌出招。莫天悚對付她的兵器卻是頭上還沒有在對敵中使用過的銀簪子。像飛鏢可有絲線拴著,似流星捶但輕飄飄的,隻管圍著雪笠上下翻飛,朝**道上招呼。一軟一硬兩件兵器都用得爐火純青。雪笠雖然不知道這就是著名的九幽之毒,卻知道銀簪子藏中有一枚毒針,不敢碰銀簪一下,壓根就近不了莫天悚的身邊。


    聽到命令衝過來的兵丁誰也受不了莫天悚頻繁的冷熱夾攻,都朝薛牧野圍過去。薛牧野一招製服浦泓岩,正好有空對付兵丁。流星刺雨瀑一般密匝匝光閃閃朝四麵八方飛去。如同節日慶典上的禮花,美麗得一塌糊塗,然挨著就是一個血窟窿,也厲害得一塌糊塗。他的流星刺非是暗器,怎麽用也用不完。沒多長時間,敢於上前的人也少很多。且個個都穿得人五人六的,已經不是兵丁,而是將領。薛牧野的流星刺再不像剛才那樣容易傷著對方了,不過幸好他們的主力都出去了,人數還不算太多。薛牧野大聲叫道:“三爺,不可久戰!”


    莫天悚何嚐不知道,可問題是阿勒罕在哪裏?瞥見程榮武在冷熱勁力的夾攻下出招終於慢下來,將烈煌劍反手插在背上,暗暗運出九幽咒,銀簪子聽話的掉頭飛來,莫天悚起腿就踢,程榮武仰身閃避,手正好舉起來,迎上銀簪子。被銀簪子後麵的水青絲纏上手腕。莫天悚用力一拉,程榮武原本感覺已經甚是麻木,此刻卻覺得手腕疼得要斷了一般,再也握不住寶劍。


    雪笠尖叫著撲過來救,卻哪裏有莫天悚的動作快?莫天悚笑嘻嘻地道:“這裏天地君親師哪樣也沒有,程兄過來湊什麽熱鬧?”早伸手將寶劍抄在手裏,腳下使個絆子,程榮武栽倒在地上。莫天悚又將銀簪子收回纏在自己的左手上,手持寶劍回身刺向雪笠,才愕然發現寶劍居然是軟的。雪笠的身法卻不是程榮武能比的,趁著莫天悚愣伸之際,頭下腳上輕飄飄飛起來,還用腿去踢莫天悚的頭。


    莫天悚笑道:“小親親打起架來也和跳舞一樣漂亮!”朝前跨出一大步避開雪笠的腿,沒注意正好踩在一隻銀碗上,站立不穩,朝前一個踉蹌。


    程榮武最恨別人提“炮打四門”,剛剛爬起來就見到莫天悚腳步不穩,大喜,大吼一聲,合身撲過來。莫天悚後麵是雪笠,前麵是程榮武,百忙之中朝旁邊一瞥,薛牧野卻被眾人纏住脫身不得,不可能來救他。大叫乖乖不得了,幹脆朝地上一躺,用最難看的驢打滾竄出雪笠和程榮武的合擊。心下惱怒,要不是他不想殺這兩個人,怎麽會如此狼狽?伸手在地上一按,一個鷂子翻身站起來,手上的感覺有點浮,人站起來才反應過來地毯下麵是空的,有一個蓋板。


    莫天悚大喜過望,抓住地毯用力一掀,跟著再撒出一把飛針,倒在地上程榮武和雪笠也被迫用驢打滾才狼狽得避開。莫天悚嘻嘻一笑,用力一跺,隻聽“嘎崩”一聲,下麵果然是一塊木板。可惜不等他仔細查看,雪笠和程榮武又爬起來雙雙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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