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出巡,不僅僅是帶著喇嘛,還帶著不少還不夠格成為喇嘛的格策(小沙彌),路上所有事情都有人安排得舒舒服服的,莫天悚順帶沾光,也被人服侍得美美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加上汪達彭措不像左頓,有事沒事喜歡說些大道理,又能幫莫天悚賺銀子,且飲食也不單調,百無禁忌,什麽都吃。精工細作的酥油糕又滑又嫩,比之大內糕點也不遜色,為莫天悚入藏後所吃的第一美味。特意去南迦巴瓦峰下弄來的珞巴人皂石鍋加手掌參燉成的雞湯滋補美味,在左頓那裏更是想都別想。


    出發後,莫天悚大部分時間都和汪達彭措在一起。看得出來,汪達彭措甚是滿意,丹增強桑當然是越來越不滿意。莫桃倒是一直和左頓在一起。淩辰去跟著莫天悚不好,跟著莫桃也不大好,變成誰也不跟,走在紅教喇嘛和黃教喇嘛的中間。向山身負照顧和戎的重任,也沒跟莫天悚在一起,護著和戎和卓瑪一直和淩辰在一起。


    三天後他們到達太子雪山腳下,瀾滄江邊的羊咱。在羊咱的喇嘛寺轉經、燒香、大拜、作供後,轉經才算正式開始。這是一個在峽穀中比較開闊的陸地空間,到處是圍成一圈一圈席地而坐的藏人,絲毫不受圈外竄來竄去的小孩和騾馬的影響,有滋有味地喝著酥油茶,吃著糌粑,或者不緊不慢地轉著小轉經筒,為即將踏上的艱苦旅程積蓄力量。其人數之多讓莫天悚為之咋舌。真是一個虔誠而悠閑的民族!


    和其他那些轉經的人有少許不同,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斯拉桶”的修羅青蓮。為著這朵邪惡的冰冷之花,他們需要作些準備工作。第一個目標是去飛來寺燒香。飛來寺藏名“那卡紮西”,意為“空行九吾”,相傳曾有一尊釋迦牟尼佛像飛來此地,故在此建廟並得名“飛來寺”。


    為了能早點趕到飛來寺,天沒亮他們就啟程了。為表達對卡瓦格博的敬意,轉經開始所有人就不能再騎馬,他們得用雙足去丈量神山。但是比起那些背著大包行禮的普通轉經人,他們還是要輕鬆很多。他們的行禮全部在馬背上。飛來寺不遠,到達不過才辰時。


    莫天悚聽卡瓦格博的名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卻一直沒機會看看他的全貌,到此以後很想能好好看看卡瓦格博。不想卡瓦格博是高貴而冷傲的。天氣很好,但總有幾塊雲圍在那裏不願散去。左麵的緬茨姆(一座山峰,卡瓦格博的妻子)倒是滿含著柔情露出俊秀的容貌。


    藏民中傳說能見到卡瓦格博需要緣分和福氣,不是每個來朝拜神山的人都能一睹它的聖容。莫天悚想自己大約是沒福氣的人,甚是失望,連情緒也有些低落。莫桃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頭,皺眉道:“你怎麽一點事也不管,自己溜到前麵來了?”


    莫天悚愕然道:“怎麽了?焚煙是左頓大師和阿尼法王的事情,我又不懂。”


    莫桃歎氣道:“他們正在爭論由誰來念焚煙祭文。”


    莫天悚愣一下,然後頭疼地道:“天呀!他們在路上好好的,不是想在這裏鬥法吧?讓人看見紅教和黃教不又得打?”急忙衝到後麵去。


    汪達彭措和左頓都是笑眯眯的,表麵看來一團和氣,可是話語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正在辯論。莫天悚歎息,到底是活佛,吵架也有這麽好的風度!連忙過去,笑嘻嘻合什道:“頂禮普賢王如來!祈願眾生大團結,苦海變蓮池!所謂普賢,就是大家都賢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法王,我們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最賢德的灌頂法王,有些事情就不需要親自動手了吧!現成這裏有兩個活佛,派他們做做就可以了嘛!”


    汪達彭措愕然,但是他心裏明白,論功力,丹增強桑比左頓差遠了,可是莫天悚的話明明是將他提高一級,再和左頓爭,不是自貶身份?有點不太好辦。


    莫天悚看他不出聲,急忙抓住機會道:“粗語傷害他人心,失誤佛子之行儀。故於他人所不悅,斷惡言是佛子行。辯論傷和氣。神聖高貴的卡瓦格博啊,不如你來選擇主持祭禮的人吧!”拿起一枝香柏枝點燃,掌風暗送,香煙對直左頓飄過去,高聲道,“大家看呐,卡瓦格博大神已經做出選擇。”周圍的藏民親眼見證“神跡”,想起一片念經聲。


    汪達彭措看出是他在弄鬼,卻不好出聲,很是不滿意得後退一步。丹增強桑卻笑了,急忙跟過去,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


    這裏的燒香台比莫天悚曾經去過的大多了,紅白藍色印有六字真言和圖案的經幡布隨風飄揚。左頓點燃大把的香柏枝,隨濃煙在經幡叢和瑪尼堆中繞行三周,念誦道:“喏,四洲贍洲最殊勝,有景二十四勝地,南部門地擦瓦絨,位於滇藏交界處,聖地卡瓦格博山,本地厄旺法源宮。(注)”


    莫天悚的注意力全部在丹增強桑和汪達彭措身上,有點後悔這樣幫左頓,思謀怎樣才能挽回影響。忽然覺得莫桃碰他一下,才注意到肅穆的人群騷動起來。不少人開始抬頭看著天空。莫天悚也順著人群的目光向上望去,一輪彩虹橫跨過整個瀾滄江峽穀。莫天悚驚愕的時候,圍在外麵的信徒開始念誦六字真言,向彩虹和左頓磕頭。


    寺廟的生存很大程度取決於信徒的布施。黃教不像紅教,不是某一土司的家廟,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莫天悚這下明白左頓為何要和汪達彭措爭,飛快地瞄一眼汪達彭措,一臉的虔誠,也在頂禮膜拜,但是莫天悚還是覺得他心裏肯定不舒服,左頓倒是一臉的明媚。


    莫桃又碰一下莫天悚。莫天悚回頭,才看見卡瓦格博也露出真容。所有的信徒都在更加虔誠地念經。莫天悚暫時也忘記其他,仰望卡瓦格博,與之久久對視。卡瓦格博蜿蜒於層巒疊嶂中,巍峨、磅礴,是有資格睥睨周圍的一切。瑪尼堆與迎風飛揚的經幡這時候也顯得異常神聖莊嚴。


    做完佛事的左頓走過來,輕聲道:“三爺,你還要懷疑嗎?”


    莫天悚忙把左頓拉到一邊,低聲道:“大師,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你有能力對抗汪達彭措嗎?我說的是世俗上的對抗。卡瓦格博是公允的,他幫你也幫汪達彭措法王。”


    左頓皺皺眉,回頭看看,苦笑一下。


    莫天悚忙道:“我們漢人有一個成語叫做臥薪嚐膽。別著急,你先吃吃苦膽,桑披寺不過幾十個人,以後所有的用度都包在我身上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有一天,黃教能成為整個教區最大的教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左頓點點頭,輕輕歎息道:“這麽好的機會!”笑一笑,接著道,“三爺,你的好意我明白,但修行本就是要吃苦的,況且上次你在白塔中的布施已經不少了。”


    莫天悚也明白左頓的意思,日後即便是左頓自己再來一次,做法顯現無數瑞相,效果也和這次無法相比,這很可能才是汪達彭措答應和左頓一起來轉經的用意所在,笑一笑道:“你不是能轉世嗎?六十年以後再來就是了。萬一六十年還不行,那就一百二十年,隻要能保存實力,不放棄總會成功的。”


    左頓莞爾:“你可真能說。也許你是對的。你看,連卡瓦格博都在給你獻哈達了!”


    莫天悚不甚好意思地回頭,卡瓦格博又隱藏起他的麵容,但是雪峰下針葉帶有一條白的雲帶,真是藏民特稱之為的“卡瓦格博獻哈達”。


    離開飛來寺以後繼續前進。第二天踏上在經書上被稱為“那宗拉”的大山,眾人才開始領略轉經的艱難。“那宗拉”意為“長著茂密森林的山峰”。這裏的樹林茂密無比,留著胡須的大樹手捧哈達,迎送來往的朝聖人。傳說非常美好,但路走起來就痛苦得很。天開始時晴時雨,山路隻是被人踩出的土路,經雨水一衝,混沌不堪。


    有了昨天的小風波,今天莫天悚既沒有和左頓在一起,也沒有和汪達彭措在一起,而是和莫桃一起待在自己的隊伍中。他對於朝聖轉山這樣的事情始終有些抵觸,認為這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少了一份虔誠,便多出幾許牢騷。剛走到半山腰,已經感覺快虛脫,覺得還是直奔“斯拉桶”痛快一些,最少也該能騎馬,直想停下來休息。可是隊伍中的卓瑪和和戎都沒有說停下,他也不好意思叫停,隻有一步一步地朝前挪。


    莫桃靠過來,低聲道:“天悚,你注意過卓瑪沒有?”


    莫天悚想的都是其他事情,還真沒太注意卓瑪,聽了莫桃的話才暗中留意。山路難走,阿覺(朝聖的香客)的標準姿勢是微微彎著腰,埋頭緊緊盯著腳下的泥路。即便是有法力的喇嘛,有武功的十八衛也被神山征服,采取了同樣的姿勢在走路。可是卓瑪卻不是這樣,她始終不停地東張西望,看起來像是在欣賞風景。昨天路上的風景很好,還不覺得特異,今天雨蒙蒙的,她便顯得很另類。


    莫桃低聲道:“我注意觀察她好長時間了。她始終和和戎形影不離。昨天左頓大師焚煙的時候,所有人都希望擠到前麵去,能看清楚一點,她卻借口和戎的病還沒有完全好,躲到後麵去了。向山也隻好跟著和戎躲到後麵去,晚上聽其他人說起盛況神跡,羨慕得很呢。”


    莫天悚沉吟道:“你懷疑她?”


    莫桃笑一笑,緩緩問:“你不懷疑她嗎?那你為何去格瑪說的那個山穀查看?阿曼說藏地神山每代都有高僧加持,和我們那裏的佛道勝地不同,孟綠蘿自己是沒能力來太子雪山的。特別是今年,滿山都是轉經的人。她隻能隱藏身份混在其他人的隊伍中。”


    莫天悚不禁又想起同樣叫卓瑪的土司太太,心裏是那樣地疼痛,遲疑道:“在我們來這裏之前,她不是去桑披寺見過左頓大師嗎?左頓難道還看不穿她?再說孟綠蘿不會長成她那樣吧?”


    莫桃猶豫片刻,忽然問:“天悚,你有沒有和她做過什麽?”


    莫天悚搖搖頭,卻也有些心虛,惱羞成怒瞪眼道:“別總把我想得那麽壞!我隻是想起了建塘的卓瑪。”


    莫桃低聲道:“這次阿曼給我說了不少飛翼宮的事情。飛翼宮最正統的天一功最大的特點是有一種迷惑人的魅力。孟綠蘿和羅夫人都是練習的這一種,龍王不是正統傳人,練習的是其他支係功法。羅夫人的天魅音能夠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就是基於這種魅力。據說這種天一功練習到第六重,就有變化的能力,固然可以美如仙女,也可以相貌平平,更可以比無鹽還醜。”


    莫天悚忍不住朝後看看,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卓瑪是孟綠蘿變的?為何左頓大師一直沒有看出來?”


    莫桃道:“阿曼所說的變化不是指容貌,而是指氣質,可以聖潔,可以妖冶,可以平庸,可以放蕩。至於容貌,可以通過易容來改變。卓瑪對你很有意思,你晚上查查她。”


    莫天悚不免又想起土司太太,總有點不願意,皺眉道:“她要是易容,和戎能不知道?”


    莫桃皺皺眉,詫異地看看莫天悚,緩緩道:“你不覺得和戎前幾天的那場病奇怪嗎?和戎不是沒看見,而是沒有人相信她看見了。”


    莫天悚頹然點頭,歎息道:“那好吧,晚上我去找她。你幫我把和戎絆住。喂,這次可是你要我去找她的,別又說我是掉價!然後吊靴鬼一樣整天盯著我。”


    莫桃失笑,啐道:“你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莫桃很著急,剛剛宿營就把和戎帶走了。莫天悚鑽進帳篷,不想一直都不抗拒他的卓瑪低頭道:“三爺,別褻瀆了神聖的雪山之神!”


    莫天悚笑道:“我就隻是來看看你。”伸手拉住卓瑪的的手,發覺她的手真的很溫軟,記起建塘時觸手粗糙的皮膚,疑心大起,喃喃道,“卓瑪,你就像仙女一樣聖潔。”一把將卓瑪摟進懷裏,再一次感覺卓瑪的腰非常細。


    卓瑪掙紮著推開他,低頭道:“三爺,別這樣。離開太子雪山,你願意怎麽都可以。”


    莫天悚歎氣,嘟囔道:“好容易和戎不在。那就隻親親,行不行?”說著就湊上去。卓瑪猶豫一下,沒躲開。她臉上的肌膚細膩極了!紅紅的唇像火焰一樣,要把人整個融化掉。莫天悚卻覺得非常冷,像是下起漫天的大雪,眼前的人和建塘妖冶的卓瑪,成都溫柔的梅翩然重疊在一起,忍不住輕聲呢喃道:“你真的喜歡我嗎?”


    卓瑪很害羞地低下頭看著地麵,臉更紅了,卻很堅定地點點頭。莫天悚心裏一陣悸動,站起身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但你也不能傷害桃子!”卓瑪愕然抬頭。莫天悚已經走出帳篷。


    莫桃走進帳篷。莫天悚惡狠狠地啃著犛牛肉幹,大碗喝酒,抬頭燦爛地笑一笑,道:“卓瑪說不能褻瀆神聖的雪山之神,所以我沒辦法做任何事。不過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多注意她一點就是了!有好幾個活佛和我們在一起,還有卡瓦格博的保佑,不會出事的。”莫桃的感覺不大好,可又說不出什麽來。


    翌日天不亮他們就出發了。沿著一條清澈的小溪逆流而上,走了大約十幾裏,岩石上一條曲折向上的蜿蜒山洞便是著名的“中陰之道”。據說隻有有福之人才能從岩石上的洞口鑽出去。鑽過這條中陰之道,就意味著人已經死過一次,經曆了中陰的煎熬,已經再世為人。(中陰,藏傳佛教中指人死後到轉世之前靈魂四處遊蕩的過程。)


    鑽洞的人實在太多,而且非常緩慢,汪達彭措猶豫一下,和左頓商量不鑽這個洞。左頓已經決意聽從莫天悚的勸告,順從汪達彭措的意思,什麽都沒說就繼續朝前走。莫桃卻停下來,霸道地擋住鑽洞的藏民,對卓瑪招手道:“難得這麽好的機會能換骨脫胎,都來鑽鑽。卓瑪,你走前麵,和戎,你跟著。我在後麵給你們壓陣。”


    卓瑪顯得有些慌張地後退一步,低頭道:“法王和活佛都走遠了,我們也別耽擱。”


    和戎道:“這怎麽是耽擱?這是一輩子也難有的大福緣!”拉著卓瑪一起上前。眼看卓瑪推脫不掉,莫天悚過來笑著道:“髒兮兮的,有什麽好鑽的。卓瑪,我們去追法王。”拉著卓瑪朝前走去。


    莫桃愕然,迷惑不已,連忙追上去。就聽莫天悚輕鬆地道:“你害怕是不是?別怕,有我呢。”卓瑪低頭不語。莫桃卻更迷惑了。


    山路開始陡峭起來,還變得很狹窄,大片大片的積雪出現在小路的兩旁,冷風夾著雪絲寒徹全身。稀薄的空氣讓道路變得十分漫長,好在他們今天的目的地神瀑終於到了。


    雨崩神瀑是從一片筆直的山崖上落下來的,水流很小,石崖光溜溜的。據說這裏是當年與蓮花生雙修的一位明妃益西措傑的沐浴之地,經過千佛加持。瀑布的聖水能去百病,知禍福。朝聖的人在瀑布下麵走過,有福的人會被水澆得濕透,而且會有彩虹繞身的景象。無福的人走過,水流就會貼著崖壁而下,難以沾身。


    周圍的不少人議論紛紛,說昨天瀑布的水還大得很,今天不知道是誰觸怒了神明,一點水也沒有。莫桃淩厲的目光毫無顧忌地落在卓瑪身上。卓瑪顯得很心虛,直想拉著和戎躲到後麵去。莫天悚皺皺眉頭,上前去拉著卓瑪擠到最前麵,微笑道:“有法王的法會,奇跡會再一次出現的。”


    今天的法會是汪達彭措主持的,跟在他後麵的全部都是紅教的喇嘛。汪達彭措在信徒虔誠而期待的目光下停在離瀑布大約幾丈遠的地方,開始念誦經文,旁邊有喇嘛吹起法號。沉厚的法號聲和巨大的誦經聲在山穀裏回響。左頓變成不受人注意的配角,站在一個角落中雙手合什,滿臉肅穆,跟在他後麵的喇嘛卻流露出擋也擋不住的失落,但莫天悚卻顧不得他們了。


    卓瑪總想退到後麵去,莫天悚用出全身的力氣緊緊抓住她。卓瑪不敢太用力,始終掙紮不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中間的汪達彭措吸引,沒人注意他們,低聲哀求道:“三爺,你抓疼我了!”莫天悚也低聲道:“你既然有勇氣混進來,躲什麽躲?放心,我在幫你。”卓瑪愕然,又心虛,不敢再掙紮。


    莫桃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湊過去正要問問莫天悚,一陣沉悶但清晰的聲音從瀑布方向傳過來,一片水霧突然從地上泛起,水流在一瞬間開始膨脹,帶著雷鳴轟瀉下來。莫桃瞠目結舌,注意力一下子從卓瑪身上轉移到瀑布上,連汪達彭措在朝他招手也沒看見。


    莫天悚今天可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忙推莫桃一把。莫桃才想起他應該做的事情,低誦六字真言,來到汪達彭措身邊。汪達彭措拉住莫桃的手,緩緩在瀑布下轉三圈。陰雨的天氣突然之間就放晴了,一道彩虹出現在天邊。所有的信徒都激動起來,不僅向汪達彭措行禮,也向莫桃行禮,跟著走下瀑布,接受神瀑的洗禮,衝去身上的罪孽和汙穢。卓瑪卻又朝後退去。莫天悚緊緊拉住她,用不容違抗地語氣道:“不準退,跟我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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