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剛回到客棧門口,還沒等進去,狄遠山就衝出來,看看跟在莫天悚後麵的穀正中,將莫天悚拉到牆腳僻靜處,愁眉苦臉地道:“少爺,我們連夜趕路好不好?”


    莫天悚愕然道:“不是你自己說不用著急,要好好休息的嗎?”


    狄遠山低頭頹然道:“可是少爺,紅葉追上來了!”


    莫天悚的臉色陰沉下來,半眯著眼睛,冷冷道:“龍王接到我的信,居然還派紅葉來跟蹤我們?他以為紅葉服侍過我幾年,我就下不了手!這裏不方便,等明天上路後,我讓她一了百了,看以後誰還敢跟著我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狄遠山一驚,急忙道:“少爺,紅葉不是龍王派出來的,她是來找我的。”


    莫天悚淡然道:“你又不喜歡她,何必幫她開脫?她來著我們,難道龍王會不知道?”


    狄遠山歎氣道:“聽紅葉說,龍王的確是知道的,還勸過她不要來。但孤雲莊的規矩你也知道,她一定要來,龍王也不會阻止,還給了她很多嫁妝帶著。”


    莫天悚愕然失笑道:“嫁妝?這麽說她是賴上你了?遠山,你的豔福不淺啊!這麽遠她都能追上來,恐怕是連夜趕路也丟不下她。”


    狄遠山頭疼地埋怨道:“少爺,你還笑呢!家裏的那個我都沒有解決,這兒又來一個!你也不說幫我想想辦法,還幸災樂禍的,我這些年都白跟著你了!”


    莫天悚莞爾道:“我都說宰了她,是你自己舍不得嘛,怨我也沒有用!對了,我們現在走的也是去巴相的路,說不定還能遇見你的元配呢!你說她們兩個會不會打起來,上演一出二女爭夫?”


    狄遠山吃驚地問:“少爺,你要去巴相?你不是說隨便看看嗎?”


    莫天悚道:“我是隨便轉轉,可是會轉到巴相去也說不定。”


    狄遠山低頭小聲問:“少爺,巴相什麽也沒有,你去巴相幹什麽?”


    莫天悚不覺有些生氣,淡然道:“巴相至少有你的家,我為什麽不能去?”丟下狄遠山回客棧了。


    客棧的大堂中就隻有穀正中和紅葉圍坐在中間的火塘旁邊有說有笑的。這種小地方的小客棧,因為不是在大路上,隻偶爾有些馬幫經過,客人不多,老板的生意不算好,請不起夥計,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做,此刻正在忙碌地做晚飯。


    紅葉一看見莫天悚進來,就起身迎上來,施禮道:“少爺。”想要接過莫天悚手裏拿著的烈煌劍。莫天悚搖頭示意她不用,也走到火塘旁邊坐下,笑道:“出門了,不用有那麽多講究。你們認識?”


    穀正中道:“我們是前兩天在路上碰見的。她是要找一個叫狄遠山的人。我也沒想到她找的人和我找的人是一路的。這條路上很少有女人趕走,敢單身上路的女人就更少。少爺,紅葉姑娘很了不起,你可不能讓狄遠山虧待她。”


    莫天悚笑道:“你老哥要是覺得她好,送給你如何?”


    紅葉嗔道:“少爺,奴婢是來服侍你的。”去捧著一杯蓋碗茶遞到莫天悚的手中,才道:“少爺也認識他?路上我還多虧穀老哥照應,不然還沒這麽快追上少爺。”


    莫天悚道:“剛剛認識。他是來找我報仇的,才打一架。”端著蓋碗喝一口,正是他慣常喝的蒙頂黃芽,也是茶中極品,可他突然覺得味道比起青城雪芽來差遠了,不禁搖搖頭,暗忖梅翩然水靈靈的一個女人,也似乎是單身趕路的,不知道是什麽來曆。


    紅葉看看莫天悚,又看看穀正中,不見他們任何一個有傷,才放心,愕然道:“穀大俠,你怎麽沒說你的仇人就是少爺?你們誰打贏了?”


    莫天悚看著穀正中失笑道:“不正不中,原來你還是大蝦啊!”


    提到打架穀正中還是很窩火,道:“你也沒有告訴我莫天悚是你的少爺,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紅葉抓一把核桃遞給穀正中,抿嘴笑道:“不用說,一定是你輸了。你要是早告訴我你的仇人就是少爺,我一定會告訴你千萬別和少爺打架。”正說著呢,狄遠山終於也走進來,卻沒來火塘邊,而是直接躲進房間裏了。紅葉於是也丟下莫天悚和穀正中,追到房間中。


    莫天悚好笑,詫異地發現紅葉比起以前在幽煌山莊的時候大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刻曹橫管不著她的緣故。


    狄遠山沒多久就將紅葉轟出房門。紅葉一點也不氣餒,興致勃勃地去廚房幫忙,炒了幾個小菜出來。吃得幾個男人眉開眼笑的,就連狄遠山也不討厭紅葉了,穀正中更是連聲叫好,直埋怨紅葉前兩天不肯顯顯身手。


    莫天悚在家的時候飲食一向講究,出門後吃的不是幹糧,就是客棧中黑起放辣椒,黑起放花椒,黑起放薑蒜,黑起放油,黑起裝盤子的五黑江湖菜,著實有些不習慣,也跟著叫好吃,忍不住多吃幾口。


    客棧中隻有一間大通鋪的客房,紅葉去跟老板娘睡老板的臥房,剩下的老板和三個男人隻好住在一起。好在這樣的大通鋪一間往往可以住二三十個人,現在隻住四個人,一點也不擠迫,總比露宿山林要好多了。老板幾乎是沾著枕頭就著,沒多久,狄遠山和穀正中也發出鼾聲。莫天悚的睡眠很少,照例練一遍內功,脫下衣服剛剛躺下,忽然覺得內急,知道晚上貪吃吃壞肚子,披著衣服跑出房間。


    莫天悚回房間的時候,還沒有進門就愕然發現門縫中竟然有亮光透出,一腳踢開房門,看見穀正中正站在他的鋪位前,手裏還拿著烈煌劍,已經取下布套,正在專心研究劍鞘上的寶石。他大概太匆忙,衣服也是披著的,見莫天悚這麽快回來很吃驚,急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莫天悚不為他的笑容所惑,勃然大怒,上前去劈手奪回烈煌劍,飛起一腳將穀正中踢倒在地上,衣服也掉在地上,冷哼道:“你做賊也不看看對象!”


    穀正中臉紅都不紅,還嘴道:“少爺,這可不怨我,誰讓你拿著的寶劍那麽漂亮,能不讓我動心嗎?”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直喊痛,抓過衣服,厚顏無恥地伸手道,“拉我起來啊,你見死不救啊!”


    莫天悚哭笑不得,伸出烈煌劍去拉起穀正中,搖頭道:“以後你再動我的東西,就不是這回這麽輕鬆了。”


    穀正中披上衣服,哭喪著臉嘟囔道:“少爺,你的力氣好大!你的武功是怎麽練出來的?我以後豈不是永遠也沒有機會贏你嗎?再想偷你的寶劍也不敢下手,真是沒意思。”


    莫天悚不疑有他,失笑搖頭,懶得再理會穀正中,徑自上床,把烈煌劍又用布套套上,放在枕頭邊。


    穀正中恨恨地瞪莫天悚一眼,忽然得意地笑道:“少爺,我又有一個上聯,請你對對。”搖頭晃腦地念道,“披衣靸鞋而走,少爺總遇急事。”


    莫天悚大笑,對道:“丟盔棄甲難起,大賊慣是常輸。”


    氣得穀正中衝到莫天悚的床頭,大怒道:“一介書生,為何舞刀弄劍射暗器。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麽大象?”


    莫天悚笑嘻嘻地道:“獨行大蝦,可憐偷雞摸狗撿芝麻。唱戲的穿龍袍——成不了皇帝!去睡覺吧,不正不中,要不明天你起不來。”


    穀正中瞪著莫天悚看了好半天,還是隻有吹滅油燈,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翌日,莫天悚依舊五更起床,出門看見紅葉也早起來了,已經和老板娘一起扒開火塘中頭晚用“子母灰”捂存得通紅的櫟炭火在燒開水。老板娘也照例在一旁將茶葉放在沙鍋茶罐中烘烤,一邊不斷地抖動使茶受熱均勻,一邊和紅葉說著閑話,話題無非是些路上的見聞。看見莫天悚出來,紅葉撇下老板娘圍著莫天悚忙碌起來。


    老板娘看多了過路的馬幫,卻還沒有見過莫天悚的排場,甚是希奇,笑道:“少爺,你昨天來的時候,我就覺著你不一般。在這條山路上趕路的漢子們,哪有像少爺般水靈靈的人,皮膚簡直比阿咪子還細嫩呢。”(阿咪子,彝語,小姑娘。)


    莫天悚笑著道:“阿咪子,茶葉烤好了。”他出門以後就早將家裏的規矩都丟了,開始兩天大部分雜事還是狄遠山在做,後來趕路太辛苦,狄遠山不能支持,事情反是莫天悚做得多些。莫天悚在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上一貫能讓人,又知道狄遠山的身份,並不覺得不妥當,可他畢竟是做慣少爺的人,現在有紅葉服侍,也甚是愜意,覺得有紅葉加入也算是一件好事,昨天的殺機也淡下去不少。


    老板娘大笑:“少爺就是會說話,我要還是阿咪子豈不是美死了!”目光回到茶罐中,見茶葉果然已經烤得色澤金黃,開始微微起煙。提起剛剛滾沸的開水往茶罐裏一衝。隨著騰起的水霧,茶罐中轟然一聲,好似雷聲沉沉滾過。這就是彝家的“雷響茶”。“雷響茶”以聲音洪亮者為最佳。


    待水汽散去後,老板娘用筷子拂去罐口的泡沫,然後放回火上借文火慢煮。一袋煙的時間後,這茶便可倒入杯中慢慢品飲了。“雷響茶”茶葉呈棗紅色,味濃釅,微苦中飽含焦香,飲後回甜,口齒彌香,一般要煮飲三四次味道才淡下去。可惜莫天悚一點也不喜歡喝這種茶,喝的依然是紅葉專門給他泡的蒙頂黃芽。


    吃過彝家的疙瘩飯以後,他們繼續趕路。紅葉當然是跟著莫天悚和狄遠山一起走,穀正中也死皮賴臉地非要和他們同路。知道打架難免皮肉受苦,倒是沒有再和莫天悚打過,隻是一路上不停地和莫天悚鬥嘴,少有贏的時候。好在他臉皮頗厚,輸了開始還會生一會兒氣,到後來竟然也理所當然,習以為常,沒有感覺了。


    有紅葉和穀正中加入以後,他們的行程慢下來,遇見好看的景致還會逗留一下,頗有遊山玩水的意思。莫天悚和穀正中鬥嘴甚是痛快,又看曹橫再沒有派人來跟著他,紅葉也真的很像是來找狄遠山的,心情漸漸好起來,起居飲食有紅葉照顧,身體比在家的時候好很多,臉色也變得紅潤一些,頭疼的毛病也再沒有犯過。他覺得很輕鬆,心裏也有些怕去巴相後會破壞目前的輕鬆,聽狄遠山念叨幾次,出大山以後,便改變路線,朝著與巴相完全相反的雲南西北方逛過去,隨意瀏覽風光。隻是再也沒有遇見過梅翩然,讓他很是遺憾,還一直留著一些蒙頂黃芽沒舍得喝。


    莫桃的嘴巴雖然沒有莫天悚會說,但為人比莫天悚實在,隻要不冒犯他,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壞心。五鳥都覺得他比莫天悚還好相處,敵意小下去不少。莫天悚對於五鳥而言,等同於半個主人,她們在不知不覺中也就把莫桃也當成半個主人,半真半假地一路奉承他討好他。莫桃雖然不習慣她們的輕佻,也知道這是她們的一貫伎倆,還是覺得舒心,雖然還是很提防她們,漸漸地敵意卻也越來越輕,開始把她們都當成朋友看待。


    莫素秋卻是沒有多少心眼,任何人對她好一點,她就將對方當成好人,像她在幽煌山莊中,明明知道紅葉是曹橫派來的人,還是和紅葉很要好。她與五鳥以前也並沒有發生過摩擦,沒多久便不再敵視五鳥,認為一切都是曹橫作怪,五鳥也是迫不得已,就像是莫天悚不得不去孤雲莊一樣。


    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莫桃一個人帶著六個美貌姑娘同行,其中還有五個對他大獻殷勤,不管走到任何地方,都會引人側目,雖然是可以偷著喝點酒了,莫素秋也不再找借口不趕路,他的感覺依然不很好。最讓他氣惱的是,離開九龍鎮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他竟然沒有追上莫天悚。開始的時候還能從沿途的客棧中打聽出莫天悚一行的消息,等離開山路後,幹脆連莫天悚的消息也打聽不著了,莫桃一天比一天著急。


    這一天天色尚早,他們來到一個縣城中,剛進城便覺得城裏的氣氛有些古怪,拿刀拿劍的人特別多,且大多是些風塵仆仆的漢人,口音山南海北的都有,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城裏的客棧也都住滿人,莫桃一行好容易才找著一家小客棧安頓下來。莫桃覺得很奇怪,便讓五鳥去打探消息。


    時間不長,五鳥回來回報。青雀道:“莊主,所有的人都是追蹤兩個拿著幽煌劍的人來的。”


    莫素秋大喜道:“終於又有少爺和遠山哥的消息了!他們在哪裏,我們趕快去找他們。”說著就要去拿包裹。


    黑鴉急忙去拉著她,笑道:“小姐,你也不聽人把話說完。據說這兩個人是一路從玉門關殺過來的,一路上到處惹是生非,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身後才會跟著如此多的人。我們沒費力氣就打聽出來了,他們是兄弟兩人,哥哥叫霍達昌,弟弟叫霍達盛。從甘肅經過陝西,河南、湖北、湖南、貴州才來到雲南,目前正準備北上去九龍鎮的幽煌山莊。”


    莫桃擔心地站起來,愕然道:“他們居然拿著幽煌劍?那你們打聽出少爺的消息沒有?他們在那裏,我要去找他們。”


    白鶴搖頭道:“莊主別急!我們雖然沒有打聽到少爺的消息,但我們打聽到他們就住在城東的歸來客棧,已經過去看過了。他們手裏的根本就不是幽煌劍,鑲的寶石都是些贗品,做工也很粗糙,比起少爺手裏拿著的差遠了。”


    莫桃鬆一口氣,又坐下來,道:“那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們冒充少爺招搖撞騙!去叫小二拿筆墨進來,你們誰去幫我送封信,我要會會他們。”


    赤鳳示意站在門口的白鶴關上房門,自己上前一步,彎腰小聲道:“莊主,你不見外的話,我們姐妹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莫桃淡淡道:“是什麽問題,我先聽聽再說。”


    赤鳳沒聽到想要的回答,一愣,回頭看看青雀。青雀略微沉吟,走過來低聲道:“外麵一直傳言莊主和少爺不合,可是一路上我們看莊主很關心少爺。我們想冒昧地問一聲,莊主心裏對少爺究竟是個什麽態度。”


    莫桃沉下臉,不悅地皺眉道:“你們問這個幹什麽?不是又想回去匯報吧?我就關心少爺又如何,你們還能殺了我和小姐不成?”


    青雀苦笑道:“不是我們有意挑起莊主心中的不痛快。莊主,你不是一直發愁找不著少爺嗎?眼前的霍家兄弟正好可以幫我們的忙。”


    莫桃醒悟道:“你是說少爺聽到有人冒充他的消息,必定也會找過來的。”


    青雀點頭道:“他們一大群人,又像是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很好找。就算是少爺不找他們,我們也可以把少爺入滇的消息散發出去,他們自然會去找少爺。那麽多人去找,比起我們自己找不是強多了嗎?”


    莫素秋擔心起來,插嘴道:“我好像聽你們說他們本來就準備去幽煌山莊的。他們拿著假幽煌劍,還敢去幽煌山莊,到底想幹什麽?”


    青雀苦笑一下,輕聲道:“要回答小姐的問題,又會惹得莊主心頭不痛快了。莊主,恕我冒昧,幽煌山莊老莊主以前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莫桃還真不知道多少,歎息道:“這麽說他們手裏的幽煌劍和老莊主有關係?唉!我其實是什麽都不知道,那裏是什麽幽煌山莊的莊主。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就明白地告訴我好了。”


    青雀一愣,和赤鳳交換一個眼色,回頭道:“這事黃鸝最是清楚,就讓黃鸝來說好了。”


    黃鸝道:“貴莊管家心靈手巧,從前的莫老莊主曾經讓他做過十二把假的幽煌劍,並讓蕭瑟用五鬼搬運之法,將十二把假劍送去給長城內外,大江南北的十二個最有名的武林世家。因為幽煌劍的秘密,對於幽煌劍的平空出現,有的世家認為是幽煌劍自己顯靈,飛來自己家中的;有的以為是哪個朋友送的;有的也想到懷璧其罪,認為這是有人栽贓;但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接受了幽煌劍,並嚴加保密,珍藏起來,想得到其中的秘密。”


    莫桃一呆,幾乎忘記的往事變得突然清晰起來,又記起《花雨刀法》封麵上沾上水才顯現的那些字來,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莫素秋插嘴道:“幽煌劍除了特別鋒利,嗜血以外,還有什麽秘密?”


    黃鸝一愣道:“小姐連這個也不知道?”


    莫素秋噘嘴道:“沒有人肯告訴我,我怎麽會知道?以前少爺想打聽這些事情,八風先生還逼著他立誓,說什麽也不準他打聽。”


    黃鸝又是一愣,才壓低聲音神秘地道:“傳說幽煌劍中隱藏著一個大寶藏。寶藏中除了金銀財寶以外,還有教人修煉的法門。練成的話,可以白日飛升,長生不老。”


    莫素秋瞪大眼睛叫起來:“真的假的?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少爺的幽煌劍也不過就是華麗一些,不像是有秘密的樣子啊!你說的這些秘密藏在劍上的什麽地方?為什麽這麽多年,少爺都沒有發現?”


    白鶴擠過來道:“反正很多人都這樣說。據說幽煌劍有靈,會自己找主人,隻有找對合乎它心意的人,它才會吐露秘密。所以龍王雖然一直想知道這個秘密,但他卻沒有去搶少爺的幽煌劍,因為他知道搶過來也沒有用處。少爺……”


    青雀在背後拉白鶴一把,打斷白鶴的話道:“別扯遠了!”


    莫桃想起當年和莫天悚一起殺洪獨秀的時候,幽煌劍自動示警的往事,不禁覺得白鶴的話有道理,沉聲道:“剛才黃鸝說到爹以前做過很多假劍,後來呢?”


    黃鸝接著道:“總之當年很多人覬覦幽煌劍,莫老莊主不勝其煩,做出十二把假劍,分贈給十二個武林世家,以轉移注意力。這些世家雖然想保密,但秘密還是被泄漏出去,引起無數的血雨腥風,等大家知道幽煌劍竟然有十二把之多的時候,才明白是上當了,但很多世家已經是支離破碎。這時候他們才想到要追查凶手,可是幽煌劍平空出現,他們並沒有一點線索,最後此事就漸漸平息下去。”


    莫桃皺眉道:“既然事情已經平息,那霍家兄弟又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黃鸝道:“莊主,這霍家兄弟就是其中一個世家的後人。當年他們家就隻剩下他們兄弟二人,他們矢誌複仇,拜在昆侖派的門下做了昆侖派的弟子,十多年苦練劍法,最近才出來。他們每到一地,必定要找當年得到過幽煌劍的人家,準備聯合十二家之力,找出當年的陰謀者,可惜肯跟他們合作的人不多,所以他們才需要一路打架。現在跟在他們兄弟後麵的人大概可以分成兩類,一類就是世家的後代,隻是他們也學精了,料想事情並不容易,想到反正有人出頭,樂得享有漁翁之利;另一類自然是聞風而動的武林人士,都是些想吃魚,又怕沾腥的角色。”


    青雀道:“現在霍家兄弟已經知道幽煌山莊中也有一把幽煌劍,但還以為也是當年的受害者,所以才想去幽煌山莊。莊主,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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