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來到轎門口,瞥見轎子中的莫天悚渾身是傷,沒有一點精神,一愣道:“原來你是受傷了,但你還是不應該這樣對待這位大叔。看樣子,你也是一個有錢人,怎麽會被人打成那個樣子?”


    莫天悚本來就沒有精神,也沒有答理他。蕭瑟被他弄得有些啼笑皆非,搖頭道:“小兄弟,老夫剛才讓你跟著少爺,你不肯,這時候怎麽又來管閑事?快走吧,老夫沒有銀子再給你了!”


    誰知道那小乞丐道:“我才不是來要銀子的,我是來報答你的,”


    蕭瑟一愣道:“你來報答老夫?”


    小乞丐道:“你剛才給我銀子,我很感謝,但我沒有銀子給你,隻好幫你討個公道。不過我看你心腸雖好,可很習慣當人家的奴才,就當我是白說了,你好好的伺候你的少爺吧。”說完很惋惜地看看蕭瑟,離開了。


    蕭瑟被他說得有些惱怒,莫天悚卻覺得他很有意思,失笑道:“先生,再給他十兩銀子。你自己去吃飯吧,我真的不想吃,也別給我端過來了。吃完我們好快點回去。”說完放下轎簾,又開始打瞌睡。


    那乞丐說不是來要銀子的,可蕭瑟剛剛有些不情願地摸出銀子,他立刻就伸手接了,卻又回頭道:“你給我銀子,我也不會跟著你的。”看見莫天悚連轎簾都放下來了,根本就沒有要留下他的意思,他又覺得有些失落,忍不住冷哼一聲,掉頭離開了。


    回到幽煌山莊以後,莫天悚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崔壽做主,將他房間中損壞的家具都換了,隻是沒敢動那堆稻草,但在房間中另外的地方重新放置了一張大床,還給他撥來兩個丫頭。


    莫天悚實在是沒有精神,這次倒是沒有堅持,把幾本刀法交給過來看他的莫桃以後,又讓蕭瑟把他的寶貝小可憐拿來,就放在自己的枕頭旁邊,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倒在床上就睡。


    他睡覺變得很輕,稍微有一點動靜,必定會被驚醒。柳氏看見總是覺得傷心,對他服侍得非常周到,他睡著後就禁止任何人去打擾他。莫天悚沒有拒絕她,但也不肯理會她,更不肯理會新過來的那兩個小丫頭。


    第二天,他的傷口疼得沒那麽厲害了,便吩咐柳氏守在門口,自己拿出《百毒真經》,躺在床上仔細研讀,隻看幾頁,就聽見柳氏在外麵大聲道:“吳媽,你過來看少爺啊!”知道是吳氏過來了,急忙把書藏在枕頭底下。


    他剛把書放好,吳氏果然推門進來,後麵還跟著莫桃。莫天悚看見吳氏就是氣,立刻不客氣地將她趕走了。吳氏和莫桃悻悻地走了,正好蕭瑟也來看莫天悚,非常巴結地將他們送出門口。


    莫天悚此刻在幽煌山莊中唯一覺得親近的就隻剩下蕭瑟一人,看見蕭瑟也如此,隻覺得非常傷心,剛剛有一點好轉的情緒又低落下去。蕭瑟送完吳氏再進來以後,他也不肯理會蕭瑟了,但礙於蕭瑟畢竟是他的老師,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理蕭瑟,不論蕭瑟說什麽,都隻答應一聲,心裏隻希望蕭瑟也趕快離開。


    可蕭瑟就是不肯走,用手捋一捋稀疏的花白胡須,忽然又道:“少爺,你雖然受傷,但功課也不能耽誤,新的暫時沒辦法學,就把以前的複習複習。你先講講臥薪嚐膽的故事吧。”


    又是臥薪嚐膽!莫天悚非常不耐煩,還是隻有耐著性子道:“春秋時,吳王夫差敗越王勾踐於夫椒,把他圍困在會稽山上,越王勾踐及其大臣範蠡等三百人被俘到吳國,為吳王服役。(.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受盡淩辱和折磨,被釋放回國以後……”


    蕭瑟似嫌莫天悚講得太簡單,打斷他的話道:“句踐之困會稽也,喟然歎曰:‘吾終於此乎?’大夫種曰:‘湯係夏台,文王囚羑裏,晉重耳礶翟,齊小白礶莒,其卒王霸。由是觀之,何遽不為福乎?’”


    莫天悚隻好接著道:“吳既赦越,越王句踐反國,乃苦身焦思,置膽於坐,坐臥即仰膽,飲食亦嚐膽也。曰:‘女忘會稽之恥邪?’身自耕作,夫人自織,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節下賢人,厚遇賓客,振貧吊死,與百姓同其勞……”


    蕭瑟又打斷莫天悚的話,道:“《史記》記得也不完全,想那勾踐在吳國受盡淩辱和折磨,心中必定非常憎恨吳王夫差,夫差還放他歸國,讓勾踐用十年的時間訓練將士,發展生產,最後把他自己打敗,真是愚蠢。”


    莫天悚以為蕭瑟是在考他,搖頭道:“不是的,勾踐在吳國的時候裝著一點也不想報仇的樣子,以一國之尊,親自為吳王養馬駕車,整整服侍他三年之久。夫差以為勾踐已完全臣服,才放越王君臣回國。他回去以後就給吳國送去美女西施迷惑夫差,練兵也是偷偷練的,夫差並不知道。越國國力日漸強盛,可吳王夫差卻殺伍子胥,重用阿諛奉承的嚭執掌國政,勾踐最後才能大敗吳國。”


    蕭瑟起身施禮道:“原來商湯、周文王、晉重耳、齊小白這些成就王霸的人也曾經受盡磨難,複仇也不僅僅是睡一睡稻草,嚐一嚐苦膽那麽簡單。少爺,你好好休息,老夫告退。”


    莫天悚一呆,心中一動,難道那天夜裏給自己傳音的就是蕭瑟,掀開被子坐起來,恭敬地問:“先生知不知道傳音入密?”


    蕭瑟忙扶著莫天悚重新躺下:“少爺,你身上傷重,用不著顧忌虛禮,躺著就好。”然後才道,“曾經聽老莊主提過,據說可以束音成線,聲音隻是一個人能聽見,其他人就算是近在咫尺,也無法聽聞。隻是這功夫相當艱深,沒有幾十年的苦功,根本就做不到。少爺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莫天悚摸不透蕭瑟的意思,想起一事,又問:“那日我被曹先生帶走,先生說的兔不死,狗不烹是什麽意思?”


    蕭瑟有些奇怪地看看莫天悚,才道:“兔死狗烹。少爺想啊,兔子沒死的時候,獵戶是不會殺狗的,是因為狗還有用。你隻要咬緊牙關,始終不說出藥方來,曹先生就不可能殺你。少爺,我看曹橫這次是想用懷柔政策,你至少是不用養馬駕車的,盡管安心修養,不管什麽,都等身上的傷好了以後再說。”不等莫天悚再問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莫天悚到底還是不知道是不是蕭瑟在傳音,但卻知道他是真心維護自己的人,感覺好很多,聽從他的勸告,將脾氣收斂起來。


    第二天,吳氏再來看他的時候,他對吳氏的態度好很多,對柳氏也恢複到從前的樣子。吳氏在表麵對他也變得非常好,特別關照廚房給他開小灶,每日換著花樣給他調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的傷勢就基本上全部好了,在山莊中也恢複從前的地位,變成與莫桃平起平坐。莫天悚待人原本就比莫桃隨和,山莊中的下人最會見風使舵,看吳氏對莫天悚很好,也加意巴結起他來,很快,他在山莊說話就比莫桃還要管用了。


    莫桃明明知道不應該,可心裏依然非常嫉妒,又見莫天悚雖然恢複在床上睡覺,可也始終沒有把房間中的那堆稻草搬出去,心裏總覺得有根刺。欺負莫天悚傷後體弱,隨便找個理由和他又打一架,還是沒能打贏。隻覺得山莊中人人都在笑話他,心頭的氣就更大了,可偏偏又說不出口。每天除跟著蕭瑟學文以外,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苦練刀法,還逼著莫素秋和他一起練習。莫素秋很不願意,和他關係也變得疏遠起來,和莫天悚倒是一天比一天親近。莫桃更是生氣,也就逼得莫素秋更緊。


    莫天悚與他不同,傷好以後對練武還沒有以前抓得緊,反開始留意起山莊的日常事物來,但多數時候隻是看著崔壽和蕭瑟處理,自己並不幹涉。


    轉眼冬天已到。蜀地氣候溫暖,便是冬日也有不少常青樹木,田野中的蒜苗、花菜之類的也長得鬱鬱蔥蔥,景色並不單調。


    這天早上,莫桃早餐的時候又沒有看見莫素秋,知道她又是去了莫天悚那裏,心裏便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一個人沒精打采地吃完飯,拿出木刀,在院子中一套刀法練習完畢,莫素秋還沒有回來,他就更不樂意了。往天這時候,莫天悚該去書房跟著蕭瑟學習,莫素秋就隻有回來跟著他去花園中練武。莫桃自己不願意去找莫天悚,便讓一個丫頭去叫小姐。


    沒多長時間,莫素秋就很不情願地跟著小丫頭回來了。莫桃才知道,今天蕭瑟有事,莫天悚上午不用學習。


    莫素秋離開以後,莫天悚遊興忽起,特意找出一件披風披在身上,一個人走出山莊。守門的家丁不敢攔著他,但他才剛剛出門,就飛快地跑去報告吳氏,說是他披著披風,似乎要在山莊外麵耽擱很久的樣子。


    吳氏不敢怠慢,立刻追出山莊,看見莫天悚不過是在山莊門口站著。莫天悚回頭也看見吳氏,不等她走近,就大聲招呼道:“吳媽,你來了正好。我在山莊待得悶了,想去鎮子上看看,正有些發愁自己不認識路,柳媽又忙,那兩個小丫頭走不快,笨手笨腳的還要我照顧。吳媽熟悉鎮子,陪我去逛逛可好?”


    吳氏給守門的家丁交代一聲,陪著莫天悚朝山下的小鎮走去,笑道:“少爺看來還是需要一個小廝使喚才好。等我們回來以後,就把少爺原來的小廝要一個回來。”


    莫天悚搖頭道:“那兩個人現在跟著莊主的,我要回來,莊主又該不高興了。以後我要出去,有吳媽陪著就行。”邊說邊親熱地來牽吳氏的手。


    這段時間他經常這樣做,吳氏也不覺得有異,與他說說笑笑地很快來到鎮子上。


    年關將近,小鎮比莫天悚上次來熱鬧許多,看得他目不暇接,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上停下來,拿起攤子上一個蝴蝶銀釵,愛不釋手地反複觀看,道:“吳媽,你花容月貌,就是不懂打扮,崔管家也太委屈你了,連首飾也不給你多買一些。你覺得這蝴蝶銀釵好不好看,我買給你啊!”


    吳氏失笑,她的首飾其實一點也不少,不過崔壽送的到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置辦的,雖然一點也不覺得莫天悚手裏的蝴蝶銀釵好看,還是覺得心裏很受用,莞爾道:“少爺,吳媽已經人老珠黃了,你應該留著銀釵日後去討好年輕漂亮的姑娘。”


    莫天悚搖頭道:“可是我覺得吳媽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了。”付過一兩銀子給老板,對吳媽直招手,“吳媽,你蹲下來,我給你戴上。”


    吳氏更是好笑,覺得莫天悚要比莫桃會做人,無怪幽煌山莊的人都對他親近。見他稚嫩的臉上全是期待,不忍心讓他失望,笑著蹲下身子:“少爺,你才這麽一點點大的年紀,就這樣會討好女人,等日後長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會為你傷心呢。”


    莫天悚笑道:“其他的女人我才看不上呢!我就覺得吳媽最漂亮。要不然,崔管家怎麽會為你而休了柳媽?”拿著銀釵朝吳氏的頭上插去。他生平沒有為女人戴過釵飾,下手沒有輕重,一釵子重重地插下去,蝴蝶銀釵又甚是鋒利,把吳氏的頭皮都插破了,又慌忙給吳氏道歉。


    吳氏實在覺得有些好笑:“少爺,對女人要溫柔,哪有像你這樣拿銀釵當寶劍用的。”自己摸著銀釵重新插過。


    離開首飾攤子,莫天悚提出要去藥鋪看看。吳氏早就在等他給莫素秋配藥,欣然答應,帶著他來到鎮子上最大的藥鋪安仁堂。


    莫天悚一進藥鋪,就一口氣報出苡仁、冰片、當歸、砒霜、紅花、黃芪、茯苓等等幾百種平常藥物,說是每種都要五錢,還要分別包裝,在包裝紙上寫明裏麵的是何種藥物。


    原來莫天悚雖然從《百毒真經》上知道多種藥物的名稱,可一種藥物也不認識,此次是專門來認識藥物的。


    吳氏和藥鋪夥計都是一呆。夥計從來也沒有遇見過這樣抓藥的,心裏有些不願意,看莫天悚隻是小孩,嘟囔著問吳氏能不能合在一起。


    吳氏知道解毒根本就用不了這麽多種藥物,可這樣做藥方就不會被人知道了,暗讚莫天悚聰明,也不拆穿他,隻要夥計按照莫天悚的要求去做。


    夥計用去不少時間才把藥物全部抓完包好注明。吳氏和莫天悚離開藥鋪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幾百種藥物雖然每樣隻有五錢,加在一起也是幾十斤重的一大包,莫天悚討好吳氏,不要她幫忙拿,非要自己扛著,出藥鋪以後沒走幾步便有些走不動了,放下藥包直喘氣:“看來我是必須要找個小廝才行。”


    吳氏好笑,道:“小廝也不是想找立刻就能找著的。這裏離孤雲莊不遠,不如我們到孤雲莊去歇一歇,吃點東西,再讓曹先生派人幫我們把藥包送回幽煌山莊可好?”


    莫天悚看看吳氏,囁嚅道:“我去那裏,曹先生會不會不讓我離開?又逼著我把藥方給他?或者在我們的飯菜中下毒,讓我們和小姐一樣,也中九幽之毒?”


    吳氏越發覺得好笑,莫天悚到底還是孩子,曹橫用九幽之毒毒死莫少疏以後,就隻有莫天悚一人知道解毒方法,怎麽敢再對他用九幽之毒?急忙搖頭保證道:“不會的,曹先生說過不逼迫你,就不會再逼迫你了,他還囑咐我要盡量照顧你。要不,我們先去孤雲莊看看,你要是覺得不放心,我們就不吃那裏的東西。”


    莫天悚還是很猶豫,吳氏勸說半天,他才終於同意,又扛起藥包,畏畏縮縮地走得一點也不快。吳氏接過藥包自己提著,對莫天悚也有些憐惜,忍不住道:“少爺,其實你就是把藥方說給曹先生聽,曹先生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多半還會對你更好。你看莊主也沒有秘密要挾曹先生,曹先生還不是對他那麽好。”


    莫天悚搖頭道:“根本不可能!他知道藥方以後,就要殺我了!曹先生要利用莊主對付那個什麽飛翼宮,才暫時留著莊主的。”


    吳氏無言,看著手上的藥包深深歎息一聲,對莫天悚更是憐惜,岔開笑道:“少爺,不如我們一會兒就去找人牙子,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廝,再買兩個伶俐的丫頭給你。你房中隻有兩個粗使丫頭,實在少了一些。”


    莫天悚大喜道:“那好啊,最好是買兩個懂醫的丫頭給我,好幫我熬藥。”


    吳氏失笑道:“懂醫術的人怎麽可能去當人家的丫頭,早去當郎中了。少爺,你就是想請個郎中來山莊教你醫術也不可能,郎中收徒弟,都是徒弟去郎中家的。”


    莫天悚似乎甚是失望,低頭不出聲了。吳氏為寬慰他,遊目四顧,想找些有趣的事情來分他的神,恰好看見路邊圍著一堆人,便道:“少爺,你看那邊,圍著那麽多人,不知道是不是有猴戲看。”


    莫天悚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立刻興奮地道:“真的嗎?我最喜歡看耍猴的了!”丟下吳氏朝人堆中跑去。


    人群中不是耍猴的,而是一個老板在教訓一個小賊。老板指著小賊唾沫橫飛地述說著:“……你偷鍋盔倒罷了,還要打翻我的攤子!把所有的鍋盔都弄到地上,讓我怎麽賣喲!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著這個攤子呢!”越說越氣,又上前去踢小賊一腳。周圍的人也是義憤填膺,紛紛指責小賊。小賊衣衫單薄,帶著一頂破爛的帽子,抱頭蹲在地上一聲不吭。他前麵的地上是他的罪證,十幾個髒兮兮的鍋盔,和一個被碰倒的攤子。


    莫天悚卻是很同情小賊,拉一把老板道:“算了,不就十幾個鍋盔嗎?值不了兩個銅板。他要不是餓得很了,也不會偷你的鍋盔。”


    老板回頭道:“哪裏來的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亂說!要過年了,好好的他就打翻我的攤子,兆頭實在不好,說不定會弄得我跟幽煌山莊的莫天悚一樣,山莊被人搶了不說,還要與莫桃稱兄道弟的。”剛說完,大概是覺得這話更不吉利,連忙又朝地上吐兩口唾沫。


    莫天悚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看那老板一眼,突然用力一腳踏在鍋盔攤子上,竟然將一個結實的木頭箱子踏成一堆碎木片,裏麵的麵粉、菜油、肉餡灑了一地。再一腳踢翻老板烤鍋盔的火爐子,裏麵的木炭也灑得到處都是。旁觀的人都是一驚,沒想到莫天悚小小年紀,力氣如此之大,脾氣卻如此古怪暴烈,紛紛出言指責。莫天悚並不答話。


    剛剛趕過來的吳氏一呆,莫天悚年紀雖小,武功竟然已經不弱,比秋天抓住他的時候要高明很多,可平時並沒有看他用心練武啊!剛才才幾十斤重的藥包他就拿不動,此刻卻有力氣一腳踏破別人的攤子,不由用心審視起莫天悚來。


    老板著急起來,揪住莫天悚的衣襟道:“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們家大人呢?你要賠我攤子!”


    莫天悚一掌將老板推倒在地上,冷冷地道:“我就是與莫桃稱兄道弟的莫天悚。你是不是不服氣,盡管上幽煌山莊去找我。”


    旁邊本來還有幾個摩拳擦掌想打抱不平的,聽見他一報名,轟然散去。要知道這個鎮子不大,山高皇帝遠,孤雲莊就是這裏的土皇帝,各家發生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一點,那五個綁架莫素秋的人最後的下場人人驚懼。


    老板癱倒在地上,看看莫天悚,再看看站在他身邊的吳氏,再也不敢出聲了。


    莫天悚冷哼一聲,掉頭正要走,那個蹲在地上的小賊忽然跳起來,攔住莫天悚道:“不管你是什麽人,你都不能如此欺負人!快點賠老伯攤子!”


    注:鍋盔是一種地方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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