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俊的關係既已發展成這樣,便沒有了拘束,第二天,是雙休日,我們都在家,我一直在文俊房裏。


    吃飯的時候,挨著文俊坐在一起。


    那個地方,以前都是大姐柳葉所坐,我和柳絮坐對麵。


    看我搶她的座位,大姐神色僵了一下,馬上露出笑容:“好咯。老四喜歡吃的菜讓秦媽放到我那邊去啦。哇!我喜歡的放到小四這裏了!”她的語氣盡量放鬆放鬆再放鬆,但是,難掩已經改變了的發硬了的喉嚨,看似又快又輕鬆,實則無比艱辛。


    說完就很配合的跟我換了位子。


    柳絮比大姐隻小一個小時,兩人是雙胞胎,跟大姐的個性卻殊不相同,脾氣倔強,說話刺耳:“老大,誰規定那就是你的位置?可笑!四兒,你以後就坐那兒,看她能把你拉起來!”


    柳絮就這樣,嘴比刀子還毒,專門喜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但是,她依戀父親,特別依戀,隻有麵對爸爸,才會乖巧聽話。我們常常笑她有戀父情結。


    因為爸爸對她最好最疼,她好像在十歲左右的時候,來了初潮,腹痛如絞,在地上打滾,爸媽聞訊趕來,以為她闌尾炎啥的,爸爸吩咐老何去開車,自己把柳絮背著就往醫院跑,等老何追上後,姐姐卻不下來,說爸爸的背頂著就不疼了,爸爸毫不猶豫把她一直背到醫院,因為當時電梯都在十三樓,爸爸就沒等電梯,背著柳絮馬不停蹄的爬上了七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等把柳絮放到二姨麵前,爸爸累的直接坐到地上去了。


    二姨關切地問:“還疼的厲害嗎?


    柳絮卻笑嘻嘻地說:“爸爸的背頂著真舒服,我已經不疼了。”


    柳絮幾乎每次來那事兒,都會肚子疼。我的那幾日也疼,但沒她那麽厲害。我吃藥能止疼,她吃什麽藥都不管用,能治她的疼的良方,就隻有爸爸的後背。


    最磨人的是,老何老劉他們身強力壯,她卻不讓他們背,她隻認爸爸一個人的背。


    爸爸就一直背她止疼背了這麽多年。


    媽媽曾經告誡:“二寶,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爸爸也老了,不能再如此任性。。”


    柳絮滿不在乎地說:“嗯。沒有關係,下個月,不讓爸爸背,我直接疼死算了!”


    爸爸疼愛的看著她:“咱們二寶瘦嘛,跟片柳絮差不多,背著不重。”


    那以後,柳葉不曾去過文俊的房間,也很少在家吃飯。


    二姐也是個很忙碌的人,也會時常不在家,大多時候,家裏隻有我和文俊。


    這樣的時候,我們還會互相夾菜到對方嘴裏。互相含笑欣然接受。


    一旦有外人的時候,文俊就正襟危坐,好像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害怕爸爸媽媽阻止我跟文俊在一起,遂也盡量在人前隱瞞此事。其實,我們時時糾纏的眼神哪裏能瞞住人呢,隻不過下人們不敢管,都知道我哭起來是能夠水淹七軍的,姐姐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爸爸媽媽無暇顧及。年少的我們,不過捏著鼻子哄耳朵罷了。


    我的死黨兼同學鐵的不能再鐵的朋友展嫵媚曾經告訴我她有一個舅舅是個祖傳的木匠,有很好的手藝,但是沒有機會施展。


    我跟嫵媚說我的一個房間連著另一個房間,原來是相通的,後來被做了個大衣櫥隔開,那個房間裏藏著爸爸媽媽的很多好東西,讓她問問她舅舅看有沒有辦法悄悄在衣櫥鑽個洞,讓我可以自由出入那間房呢?


    展嫵媚打了個響指:“沒問題!你爸你媽你姐什麽時候不在家,你給我打電話,我讓我舅舅悄悄來鑿開就ok了。”


    於是我就找了個家裏沒人的機會,跟展嫵媚請假翹課把她舅舅邀了來。緊閉門鎖,讓她舅舅洞穿了那道禁門。


    展嫵媚的舅舅還真厲害,他沒有把那個衣櫥鑿開一個洞,而是費了點力,把那內壁做成了一扇門,可以推拉,表麵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想到文俊的房間簡直易如反掌,過去後,再拉上那扇門,隻要他不把那邊的門上鎖,掀開那幅畫就可以進去了。


    以前,為了跑到櫃子裏敲那個地方,那個位置都不掛衣服,現在,衣服都擠到那兒,我把衣服檔在那道門前,誰也不會想到我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為了安全,我還讓展嫵媚的舅舅把那道櫃門上了鎖,免得被阿蘭發現。


    那以後,對文俊的糾纏幾乎成了對他的折磨。


    常常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悄悄潛進他的房間,乘他熟睡之際貓進他懷裏。


    第一次發現我溜進他房間並睡在他身邊,他迷糊中醒來,先是把我抱在懷裏,臉上露著柔和的笑容,跟我親吻良久,突然見鬼一樣推開我,嚇的從床上掉下去。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門,看到門關著,沒顧得爬起來,看向我,問過來:“小眉,你什麽時候有我房間鑰匙的?”


    我笑眯眯的指著那道禁門:“我打開了!”


    他爬起來,赤腳掀開那副山水畫,朝我那屋看了一眼,回頭看著我,良久良久,來到床前坐下,好半天,他舉雙手搓搓臉,十指插進頭發裏,讓臉整個露出來,從沉默中緩過神來,低聲說道:“小眉,值得嗎?為了我,為了一個這樣的我,值得你這麽做嗎?”


    見他不是生氣的姿態,我放下心來,小過去:“自然。沒有比這更值得我去做的了。我愛文俊,我要跟你,把生米做成熟飯。”


    文俊亦含笑,朝我問過來:“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


    我搖搖頭:“管他呢!反正,和你在一起,就是了。”


    這樣夜半投懷的事以後常常都會發生。


    如果我夜裏睡不著,就會打開那個櫃門,拉開展舅舅做的櫃內之門。


    文俊那邊的門,拉手做在我的房間這邊,輕輕一擰,打開一道小小的門縫,就可以鑽進去,不會弄壞那張擋在門上的畫。


    不知道爸爸媽媽為什麽把這間房的正門都封了,卻把偏門留下來,掩耳盜鈴的掛一張畫裝作沒有那道門。


    也許,原本是想把這間本來就屬於我的樓層的這間屋留給我用,卻中途改變主意,把好友的畫像封禁在這間屋裏,暗暗緬懷。


    也或許,是櫃子的設計出了問題,使那道門打不開了。


    不管怎麽回事,我才懶得去管,我隻知道,這無意之舉,成全了我跟文俊的夜半私會,夜半無人私語時,也無非是這樣的情景了。


    我去後,文俊如果醒來,會跟我纏綿一番,最終幾乎都是勸我離開。


    如果沒醒,會在睡夢之中將我圈入懷抱。


    有時候癡纏的緊了,他會下床去,跑到衛生間去衝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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