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諸神而言,從來都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稱號。


    【不詳與遺忘之女妖】的這個稱謂,本身就點名了芭赫汝的能力與神職。


    芭赫汝擁有著能夠讓人遺忘記憶的能力,並且這種能力是直抵本質的遺忘,就算是諸神也不能幸免。


    一開始的赫比斯就是因為受到這種能力的影響,短暫的失去了自己作為神明的記憶。


    要不是在最後關頭找回了過去記憶,赫比斯現在估計已經成為了那群鬼怪們的食物,而不是繼續在這裏和瑤心交談了。


    “所以,千萬不要再靠近芭赫汝的神骸了。”


    “因為就算你是登神者,也不可能抵擋住一位真神的影響的。”


    事實上,這也是赫比斯想要讓瑤心幕後的那位古神出麵的一大重要原因——唯有神明才能夠抗衡神明。


    “靠近……就會遺忘嗎?”


    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聲,瑤心的眼中再次浮現出了躍躍欲試的意味。


    “等等,你想要幹什麽?”


    一眼就看出了瑤心眼中的躍躍欲試,赫比斯忽然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是自己每次正在闖禍、或即將闖禍的時候,來自於自家神係其祂神明的凝視和無奈。


    “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祂在呼喚我。”


    從進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瑤心就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呼喚。


    來自本能的預警與化蛇的警告,都讓瑤心意識到了這種呼喚的危險性。


    這或許是那位已經死去的女神,正在窺探瑤心這位登神者心靈的征兆。


    “那是神明留下的殘念,你能聽到就說明祂已經盯上你了!”


    “你和我不一樣,你如果失去了記憶,那就是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記憶了!”


    見狀,赫比斯連忙強調道。


    “離開那裏,趁你還沒有成為那股殘念的‘宿主’,趕快叫你幕後的那位神明過來吧!”


    不置可否的揚起嘴角,瑤心無視赫比斯的勸阻再次走向了芭赫汝的神骸。


    “隻是失去記憶嗎?那倒是值得一試。”


    待到赫比斯反應過來的時候,瑤心已然伸手觸摸到了芭赫汝的神骸。


    傾刻間,瑤心的元神出現了明顯的異化現象。


    猙獰的獠牙開始冒出……


    尖銳的犄角鑽破頭皮……


    四肢呈現出一種類似於野獸般的爪牙結構……


    “瘋了!簡直是瘋了!”


    從未想過一名登神者居然敢直麵神明的意誌,赫比斯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情緒。


    然後,一切就如赫比斯想象中的場景一樣。


    猙獰異化的瑤心很快失去了記憶、失去了理性,變成了那些藏身於芭赫汝神骸中的鬼怪們中的一員。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


    異化的瑤心隻是如同野獸般咆哮嘶吼著,然後本能的衝進了神骸之中。


    ……………………………………………………………………………………………………


    同一時間,山海界。


    睜開眉心天目的搖心隻是一個恍神,就徹底失去了對元神的感知。


    “怎麽了?”


    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瑤心的異樣,她腳下的化蛇低聲的詢問道。


    “唔,的確遇上了點麻煩。”


    “那位女神殘留的神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的多,我的元神甚至沒能堅持兩秒鍾就被同化了。”


    語氣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瑤心繼續接著說道。


    “不過我也不是毫無收獲的,我似乎‘看’到了些什麽。”


    不等化蛇開口追問,又一道元神從瑤心的天目中走出,神態盡顯淡定和從容。


    正如瑤心和化蛇之前所說的一樣。


    對於不死人來說,神魂真不是什麽重要無比的東西。


    當瑤心的元神被芭赫汝同化的時候,隻是約等於死了一次而已。


    隻是須臾間,丟失的元神就在瑤心的天目中重生了,過程簡單到就仿佛隻是心口被紮了一刀一樣。


    不死人根本就無懼這樣的傷勢,當然就更不可能因此而死亡了。


    “還來?你就算不怕死也不用這麽死吧?”


    一下子就洞悉了瑤心的目的,化蛇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嗬斥道。


    “死?我的元神可還沒死。”


    眨巴了一下眼睛,瑤心繼續一臉淡然的說道。


    “她隻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繼續存在下去……”


    “而我現在也很好奇,她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


    “那個瘋子!”


    “從古神世界歸來的登神者都那麽瘋狂的嗎!”


    在李昊的默然注視下,赫比斯的咒罵聲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雖然很想開口反駁赫比斯的這種刻板印象。


    但想想自己世界的那些奇葩的不死人,李昊一下子又沒有了底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瑤心已經算是不死人中比較守規矩、懂禮貌的一員了。


    要是換做其他的不死人來,隻怕會做出比瑤心還要誇張和離譜的事情。


    “我不是瘋子,我隻是不怕死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瑤心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一臉駭然的赫比斯麵前。


    “你……你……你……”


    驚訝的指著再次出現的瑤心,赫比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為什麽一位登神者會有兩具神魂?


    “這不可能!”


    “就算是那些以‘化身之法’聞名的印度諸神,也絕對不可能同時兼有兩具一模一樣的神魂的!”


    對此,瑤心隻是淡淡的一笑,隨即便轉身走向了芭赫汝的神骸。


    緊接著,就仿佛先前場景的複刻一般,瑤心的元神再次開始出現異化現象。


    身體異化、記憶丟失、然後走入芭赫汝的神骸深處……


    待到赫比斯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二個瑤心已然消失在了祂的視野之中。


    “該不會還有第三個吧?”


    帶著些許的難以置信,第三個瑤心果不其然再次出現在了赫比斯的麵前。


    隨後是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從震驚到麻木,赫比斯都不知道自己見證了多少個瑤心的“送死之旅”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瑤心能夠堅持的時間正在一點點變長,異化的表現也越來越弱。


    到最後,瑤心甚至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異化現象,就徑直走入了那座由神骸所化的巨大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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