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源四季覺得自己有點low逼。


    回首往昔,起點穿越眾哪一個不是落地金甲金刀,三章就要幹出一番大事引得眾人驚歎,怎麽輪到自己之後,都四章過去了還在學校社團裏打打鬧鬧,跟學生會鬧別扭?


    小了。


    格局太小了。


    哎!


    要是能當爽文男主該多好啊!


    歎氣,邁步。


    “也許,這才是現實吧!”


    源四季走出了校門。


    “源四季君。”


    秋風陣起,落葉紛紛。


    源四季抬頭,人流當中引人側目的女生手挽發絲站在自己前方。


    不是熟人,但剛剛才見過。


    “不破會長!”源四季止步致意。


    學生會長點頭:“這邊。”


    見對方自顧自的走了,源四季趕緊跟了上去。


    “我沒看錯吧?!那個不破會長竟然?!”


    “我說,那個男生是誰啊?!”


    “不知道,看校服的樣式是一年級的新生!”


    “難道說,高嶺之花不破千竟然喜歡年下的類型?!”


    “可惡!媽媽!為什麽不能晚生我一年啊!”


    “……”


    從男妒女嫉的目光當中穿行而過,源四季隨著學生會長一路走到了人流稀少的坡道之上。


    這時候,學生會長開口了:“源君沒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嗎?”


    源四季轉頭,卻發現對方並沒有看著自己,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很高傲。


    而且有點看不起自己。


    兩世為人,源四季還是能稍微讀懂一點空氣的。


    但源四季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所以他笑著開口了:“比如你穿校服的樣子很好看這樣?”


    學生會長點了點頭停住了腳步,依舊沒有看源四季一眼,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道:“謝謝,那麽,就到這裏吧,辛苦你了,源君。”


    源四季越來越覺得有趣了。


    成熟的女人懂得用高傲來撩撥成功男人的自尊,為自己增添幾分魅力,這一點源四季不是不懂。


    但他確信,眼前這位學生會長的這番做派並非是偽裝,而是確確實實的,從內心情緒表露出來的行為。


    所以他繼續開口:“說起來,我還挺喜歡你這樣子的,千。”


    學生會長冷笑了一聲,微微轉頭道:“請不要在學校叫我的名字,源君。”


    說完,她便徑直向前走去。


    皮鞋的高鞋跟敲在地麵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真好呢,權力這個東西。”源四季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明明我還在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年紀,未來就要和你結婚了呢,千!”


    這話管用。


    學生會長腳步頓住,然後轉頭冷冷的看著源四季不發一言。


    於是源四季微微歪頭,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你不累嗎?把自己變得這麽優秀?你也知道十年之後你會在我家裏每天抱著孩子煮飯,不如現在就去學學怎麽做料理吧!”


    “我很高興哦!源君!”學生會長雖然嘴上說著高興,但語氣寒的像冰塊一般,“雖然嘴巴裏說著這麽不堪的話語,但多多少少還能聽得出來你不是一個蠢貨!既然知道了權力的好處,那就請你加油吧!努力成為一個能夠配的上我的男人,感激不盡!”


    搖曳的裙擺晃著黑色的褲襪,她踩著清脆的腳步聲離開了。


    源四季砸了砸嘴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源氏,是源四季此身的家族。


    一個有著幾百年曆史的華族,在封建年代是統治階級的一員。


    近代中,隨著兩聲轟鳴,舊霓虹被砸的稀巴爛,一切世家華族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維持了數百年的階級金字塔第一次出現了上升的階梯。


    源四季這一支源氏分家跪在了美爹腳下做起了走狗,叼著主人賞賜來的骨頭與其他失去主人的野狗撕咬死鬥,大口大口的吞食著它能吃到的一切。


    隨後。


    六七十年代乘著重建霓虹之風飛上了天。


    主家那邊自然也有看得懂形勢的聰明人,手裏攥著的各種人脈名望也不遺餘力的往分家這邊轉移,財富與權力又一次的交合,延續了幾百年的源氏如同草地裏的毒蛇一般,蛻皮重生。


    雖說是重生,但這一支的源氏畢竟也才發跡了三十多年,男丁不旺。


    源四季爺爺隻有三個孩子,兩女一男。


    男的自然就是源四季的父親。


    他爹這邊挺爭氣,兩個孩子都是男孩,一個是源四季他哥,另一個是源四季他哥的弟弟。


    所以,源四季其實是個大少爺。


    往死了作也能一輩子無憂的那種。


    至於不破家,源四季了解的不多,但既然他們選擇了把女兒許給自己這個家中二少,想來家門也高不到哪裏去,屬於是酒桌上站起來給這邊敬酒的。


    當然,入鄉隨俗一點,估計還得是跪著敬。


    畢竟現在經濟蕭條,隻要不鬧紅色,現如今的霓虹階層就會繼續固化到下一個幾百年,小家族想要實現社會階層躍遷,除了聯姻之外也沒啥辦法。


    “也許,這就是現實吧!”


    源四季歎氣,繼續邁步。


    眼下對於他這個家中老二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文藝社的社刊一關過了,其他的事也輪不到他操心。


    坡道、電車。


    源四季在保安的問好聲中,步入了公寓大門。


    他是一個人住的。


    這權利也是前身爭取來的,記憶碎片裏還留存著當時前身的種種痛苦回憶,雖然都是小孩的破事,但源四季每次回憶這些碎片,自己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共情,讓他感到難受。


    “他媽的!魂穿是真的傻逼!”


    源四季如此評價道。


    推開房門,家中空無一人,隻有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


    有吃有喝有住。


    就是沒有零用錢。


    這也是前身自己的要求。


    “老子是真的煩前身這種逆反的求孩子!”


    心中罵完,源四季填飽肚子,無心觀看偌大落地窗前東京都的夜景,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繼續開始未完成的工作。


    「開司用毛巾狠狠地抹了一把臉,聲音透過厚厚的毛巾略顯失真的傳了出來:“安藤、古畑……別背叛我……”」


    再一抬首,已是淩晨。


    用力的伸了個懶腰,源四季翻了翻自己寫滿的兩個筆記本,長出了一口氣。


    “今天,就到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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