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細心的給老姑拍身上的積雪。好巧不巧的,這一幕正好被他對象看到了。女孩氣的轉身即走,走了幾步又被同行的夥伴拉回來。


    “幹嘛怕他,這花花公子居然敢帶著……另一條船來咱們學校,我今兒非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咱北電一枝花的厲害。”


    倆人說著話到了依依他們跟前,小軍看到來人,還沒等開口呢,被女孩伸手就搡了一把:“楊海軍,你還敢來。我們冉冉已經說了跟你分手,你還來幹什麽?”


    女孩說著話,轉頭上下打量依依。依依戴著帽子口罩,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身材曲線和漂亮的五官都看不到,可就她那雙靈動美麗的大眼睛,也讓女孩酸的不行。


    “眼睛挺漂亮啊,可惜眼神不好使。居然看上這麽個花心大蘿卜。”


    冉冉拉了好友一把:“算了,我們走吧!好合好散,沒必要鬧那麽難看。”


    小軍剛要開口,被依依拉了一把。“冉冉,你是叫冉冉吧。”成功的吸引女孩回頭,她摘下口罩笑笑:“因誤會分手也太老套了,說出去得笑掉別人大牙。”


    冉冉眉頭微皺:“誤會什麽?楊海軍說你是他姑姑,親姑姑。你不會也說自己是他親姑姑吧?”


    他對你那麽好,小心翼翼的嗬護著。走路都將你護在無人的一側替你擋住人潮。你還給他買衣服。就算姑姑比侄兒小,可也沒見誰家侄兒對姑姑這麽體貼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認為小軍的話是在撒謊。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的確是他姑姑,親姑姑。你愛信不信吧,真話解釋太多,反倒顯得假了。”


    依依轉身拍小軍一下:“走吧,咱回家。”看他愣在那裏還欲再說什麽,女孩抬手又給了他一下:“該說的都說了,清者自清。”這女孩眼神清澈,讓她冷靜一下,很快就轉過彎來了。


    小軍推著車,蹬起支架:“你真誤會了。我老姑要給未來姑父買衣服,所以叫我去幫著試試。”


    “這……”冉冉懵逼了,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那多尷尬,想開口說什麽,話到嘴邊說不出口。眼看著這倆的身影越走越遠。


    回到家一室寒涼,屋裏的火爐都滅了。看小軍有些萎靡,肯定是這家夥臨走忘了加煤。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樣子,依依搖頭失笑。同意大白打開空調送風。


    爐子完全滅了,想點的話要不去跟鄰居換一個著的正旺的煤球,要不就得用劈柴燒。依依兩樣都不想選。抬腳踢他一下“爐子滅了,你去鄰居家換個煤球吧。”


    小軍點頭,抬腳就走。出了屋門又被依依拉住:“拿個煤球去換。鉗子也不拿,你這空手打算表演手拿爆炭啊。”


    以往貧嘴的人今兒一句話都不說,乖乖拿鉗子夾了個煤球出了院門。依依在家裏無奈搖頭。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看來是很喜歡了,否則不會如此在乎。沒想到,男人害起相思來也這麽牽腸掛肚的放不下。


    不知道石頭哥哥會不會也這麽想她?朝思暮念,輾轉難眠。女孩低頭嘻嘻笑笑,很快就放寒假了,到時就可以見到他了。


    把爐子引燃,燒了一壺開水。依依拽著床單給他好幾個大白眼:“你自己在家是怎麽過的,暖壺永遠是空,灰塵幾天都不擦。現在是冬天,家裏生爐子,灰很大的,一天擦一遍都不幹淨,你這麽懶以後你媳婦得嫌棄死。”


    小軍去倒了水進來:“老姑,你這也太挑了。這家裏我隔一天都會給你擦一遍的,你還這麽嫌棄。完了,林石頭以後有的受了。”


    沒等依依手裏的抹布扔到他身上,他笑道:“不過林石頭這些年被部隊訓練出來的潔癖,肯定能給你做好。反正這家夥自小就依著你,你喜歡什麽樣兒,他保管能變成什麽樣兒。”


    抹布還是扔他身上了,“你以為石頭哥哥是你呢,懶的睡灰堆裏都不嫌。”


    “好,好,好,石頭哥哥最能幹,石頭哥哥最幹淨……”小軍話沒說完,轉身就跑。被依依在後頭追到街門口。他出去閉上大門,揚聲喊道:“我去食堂打飯,你在家專心的想你的石頭哥哥。”


    “臭小軍,”依依氣的翻了好幾個白眼。“就會欺負我。看我回家不告訴大嫂,讓她拿雞毛撣子好好教訓教訓你。”


    回身望著滿目的潔白,女孩的羞惱躲得不見了蹤影。蹲下在一旁厚厚的白雪上印上幾個手印,然後用彎曲的線條將它們相連,一副簡單的桑樹圖就畫好了。


    腦海中閃現哥哥給她堆過的各種雪人,女孩嘴角上翹,饒有興致的去找出鐵鍬來,要自己堆個雪人。


    手套帽子沒戴,外套都沒穿。後來還是大白給她披了件兒羽絨服:主人,快穿上吧。您體表溫度在下降,這樣下去要感冒的。


    好吧!依依套上羽絨服,又戴上手套,帽子。等小軍回來,她已經把雪人的身體堆好了。還沒來得及跟侄兒獻寶呢,小軍已經拉著她往屋裏走。


    “我的姑奶奶,這麽冷的天你居然這麽長時間的在戶外,你是不知道自己什麽身體素質是吧。萬一要凍著了,我又得吃掛落。”


    “不會的,我現在身體很好。不會那麽輕易感冒。我的雪人還沒腦袋呢……”


    “現在雪還在下,等一晚上就會自動給你堆起個腦袋來。”


    ————


    小軍跟對象很快和好,對方特意在周末來跟依依道歉。依依為人挺大方,聽了人家的解釋嗬嗬直樂。


    “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孩,所以大家都護著。你放心吧,小軍都習慣了讓著女孩子,以後肯定會對你很好。”


    女孩靦腆的笑笑,轉頭對小軍嬌嗔一眼。“都怪你之前不說清楚,害我誤會了。”


    “好,都是我不對。”倆都是嬌嬌女,可不得他這大男人慣著嘛,自然什麽都是他的錯。“你們中午想吃什麽,我去食堂打飯。省的大冷天的你們來回跑。”


    依依把飯盒拿過來,普通的不鏽鋼飯盒疊著摞起來,外用特製的棉套子裝著,上麵有個提把,方便拿,又可以保溫。是吳水蓮專門給她做的。


    “你愛吃什麽?”


    冉冉擺擺手:“我不挑食,什麽都行。”


    “那就,糖醋排骨、紅燒肉、酸辣土豆絲、醋溜白,有什麽好的你自己看著買。”


    男人提著飯盒去跑腿,倆女孩都是大學生,圍著爐子說閑話。


    “我剛泡的八寶茶,你喝甜茶嗎?我給你倒一杯。”


    冉冉點頭,隨後接過茶杯道謝,望著手裏精美的瓷器,再聯係這屋裏精致的擺設,覺得眼前的女孩真是好謎。


    “聽說你訂婚了?”


    依依大方的笑笑,慵懶的靠在軟軟的靠墊上:“對啊!”


    “青梅竹馬,好羨慕。他肯定對你很了解吧?一定不會做出你來例假,他給你買冰棍的事兒。”


    “小軍幹的蠢事嗎?”


    “對啊!我說不能吃,他還一直問為什麽不可以吃,明明天氣很熱,紅豆棒冰很好吃之類的話。我都尷尬死了,這要怎麽回他啊?”


    依依哈哈大笑,“後來呢?你沒打他吧。”


    “那會兒剛認識,我覺得這男人是個棒槌。”


    “小軍性子是有些大大咧咧。下回他要再問,你就讓他去查書。”


    她未到青春期哥哥就離開去當兵了,估計也不知道這些。不過他肯定不會跟小軍似的給她買冰棍,小時候涼水都不給她喝,說怕她肚子難受。


    兩個在戀愛中的女孩,一時聊的挺投機。中午一起吃了飯,約好了下周跟小軍一起去火車站送她。


    “到了讓林石頭先給我來個電話,我這些天都在店裏。”


    “知道了。”依依放開冉冉的手“小軍要敢欺負你,你就寫信告訴我,等我回來幫你收拾他。”


    冉冉笑笑,望著小軍的目光滿是促狹。


    “好,等你回來我請你去吃涮羊肉,大冷天吃火鍋最舒服了。”


    一天一夜的火車,依依在翌日上午十點多到達了省城。下車時,對麵上鋪的小夥子幫她取下行李架上的箱子。


    “我幫你拿吧。還挺重的呢。”


    “不用了,這箱子下麵有輪子可以拉著走。”


    小夥子背著包跟在她身後,依依有些煩。一路上都在獻殷勤,難道看不懂人態度的嘛。我都冷淡的快結冰了,你怎麽還這麽獻殷勤?行李架我能夠著,大白幫著作弊,我一伸手就好。


    拉著箱子站在站台上,來回的瞅摸熟悉的身影。


    “接你的人沒來嗎?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啊,我生長在這裏,犄角旮旯就沒有找不到的地方。城西一家食堂賣驢肉包子的,味道特別好,我帶你去嚐嚐吧……”


    “她不吃驢肉,要去哪兒我會帶她去。”


    石頭穿著軍裝,這語氣帶著剛硬。深邃的眼眸銳利如電,冷凝的眼神讓一心想要“摘花”的小夥子微微打了個冷戰。


    對方年紀也不大,可身上那冷硬的氣質讓人心裏發涼,比這陰沉的天氣還要冷。嚇的他話都沒敢再說,背著自己的包,轉身就走。


    “哥哥,你剛才在哪兒,我怎麽沒看到你?”


    薄唇上翹、臉部線條變的柔和,眼眸裏冰消雪融,單手接過她的行李。另一隻手摸摸她發頂:“我在到處找你呢。小軍這家夥也是,居然忘了車廂號,隻說是臥鋪,我隻好挨著臥鋪車廂來回轉。”


    如今這年代保守的很,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倆人連手都不敢拉,一前一後的順著人流出站。


    吉普就停在不遠處,給她打開副駕駛,係好安全帶,把尚有餘溫的水杯遞到她手裏“幹淨的,不喝的話就握在手裏暖手。”


    看他幾步繞過來,上了駕駛座。把身上的軍大衣蓋到她腿上,“餓嗎?先去附近食堂吃飯,還是回部隊。我那兒有些遠,大概近兩小時的路程。”


    依依笑著搖頭:“不餓。就是有點兒困,昨晚上隔壁一個小孩子一直在哭,隔不到半小時就會哭一次。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那你靠著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女孩點頭,閉著眼睛聞著大衣上熟悉的味道,心好像一下子安定下來,很快呼吸均勻的會周公去。


    車子一路朝前,很快駛上了通往大山深處的土路。雖然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可畢竟路況不好,顛簸中女孩身上的大衣很快滑落到腰間。


    把車子停到路邊,他探過身子伸手想給她重新蓋好。窗外光線昏暗,女孩睡顏安穩,嘴角微微翹著,玫瑰花般嬌豔的唇瓣微張,吐氣如蘭誘人采擷。


    吉普車的帆布車身根本不保暖,明明該是寒氣逼人的。他卻覺得自己忽然間如置身火爐,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身體脹痛著如洶湧的波濤,急欲尋找出口。


    身子越來越低,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心裏的渴望再壓抑不住,他緩緩的靠近,下意識的屏主呼吸,害怕自己滾燙的熱氣吹化這雪雕粉塑一般的人兒。


    唇瓣相接,溫軟甜美的觸感讓人迷醉,忍不住加深力道想要獲取更多,卻又害怕傷著這嬌嫩的寶貝而小心翼翼。


    輕輕的觸碰,一下,忍不住再一下。直到身體緊繃到幾欲控製不住。這才起身,舔舔嘴唇,仿佛在回味剛才的美好。


    坐在座位上平複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幾分鍾後雙手握住方向盤。車子重新啟動,轉頭望一眼猶自睡的香甜的女孩。


    不知做了什麽美夢,她微微側身,粉嫩的舌尖舔舔嘴唇,貝齒咬住下嘴唇後淺淺的憨笑。美豔的五官添一份純真,仿佛天使與妖精的合體,高貴又嫵媚。


    剛壓下去的火又燒了起來,男人趕快轉頭不敢再看。點火給油,車子緩緩的繼續上路。在三個多小時後,終於龜速的到了目的地。


    耳邊傳來人語,依依揉揉眼睛:“哥哥,到了嗎?”


    “嗯,到了。”


    伸手拽一把掉落的大衣,一隻手拽住她胳膊往衣袖裏套:“把大衣套外麵,現在氣溫很低,外頭下雪了。”


    又裹了一件大衣,依依下車才發現四哥等在車門旁。酷酷的臉上依舊無一絲表情:“走吧。先回家。月月一直在外等你呢,剛被我趕回去。”


    一排排的平房,他們此刻在最後的一棟。兩間房子,外帶一個小院兒,春暖花開的時候可以在院兒裏種菜。


    穿過落雪的小徑,房門一打開一股熱氣迎麵撲來。一進門是廚房,連著火牆的爐子燃的正旺,鍋裏冒出陣陣肉香。


    後麵半間的簾子撩起搭在門上,可以看到裏麵的臉盆架子,看來是洗漱的地方。拐進東麵是一間二十多平米的房間,靠窗是火炕,後牆放著箱子。中間的八仙桌上擺著四個涼菜,四個座位前杯、碗、筷齊全,一瓶二鍋頭尚未開封。


    “四嫂呢,你不是說回屋了嗎?”


    “大概有三急吧。你先脫了衣服上炕暖和一下。”


    “我先去洗洗。”


    兩件大衣全脫掉,把毛衣的袖子往上捋。石頭把行李箱靠牆放好,已經給她兌了溫水。轉身放到後小屋的臉盆架子上。


    “毛巾在哪兒,我去給你拿。”


    “背包裏有個藍色的毛線包,洗漱用品都在那兒呢。”


    溫熱的水撫摸臉頰,舒服的人想要喟歎。吳月推門進來:“依依,你怎麽這麽慢?不是說下午一點的火車嗎,這怎麽天黑才到?”就說山裏黑的早,可你們路上也太耽擱了。


    “火車晚點了。”林石頭撒謊不打草稿,把洗麵奶給依依,手裏拿著毛巾站在旁邊,充當人形毛巾架。


    晚飯挺豐盛,小雞燉蘑菇做的十分地道。依依不愛吃肉,隻挑著蘑菇慢慢的嚼。吳月其實是喝酒的,不過依依不愛喝,她也就沒給自己倒。抬手給她夾了一筷子豆腐。


    “這可是我親手磨的,嚐嚐好吃不?”


    “你什麽時候會做豆腐的?”


    “咳,這裏交通不便,春夏還好,地裏自己種菜,可一過秋天就沒多少菜了,又不像咱村兒裏有換的地兒。我聽我媽說過這東西咋做,自己瞎琢磨了兩回就做成了。冬天還可以做成油炸豆腐,凍豆腐,還可以用黃豆綠豆生豆芽,要不然光是土豆白菜蘿卜,吃的太單調。”


    豆腐在排骨裏燉的非常的綿,嚼一口口齒生香。“好好吃,嫂子你太能幹了。跟你一比,我簡直就是廢材。”


    吳月知道她連飯都不會做,聞言笑笑:“沒事,等你隨軍,可以來我們家搭夥。我負責做飯。”


    “好啊,到時你可別嫌棄我。”


    “那嫌啥,多雙筷子的事兒。”


    倆女人邊吃邊說悄悄話,那邊倆男人喝著酒,話題很自然的就跑到了工作上。聊起這個,楊慶竹的話才多了一些,不過依舊惜字如金,言簡意賅。


    “明天可以增加一個雪地特訓,天氣預報說這場雪會下三天……”石頭說著話,端起一旁的茶壺給依依蓄滿。伸手摸摸了溫度不燙,轉身繼續跟楊慶竹說訓練的事兒。


    吳月雙眸閃過羨慕,他們結婚快仨月了。楊慶竹其實也挺好,工資全部上交,家裏她說了算。有什麽力氣活也都會幹。


    可他絕沒有林晨這樣的細心。這個平時一身冷凝,被手下士兵戲言為閻王的男人,在麵對依依的時候,好像變成了慈眉善目的彌勒佛。冷硬的五官都柔和了下來。


    一瓶酒倆男人喝了一半,石頭把蓋子擰好放到了一邊。翌日要訓練呢,他們喝酒從不會過量。


    吃完飯,依依想幫著嫂子收拾洗涮,被吳月給推走了。“不用你,就這麽點兒活兒,不摟我一個人幹的。一路坐車也累了,晚上好好休息休息。”


    楊慶竹抬頭望著好友:“你晚上去值班室睡嗎?”看石頭點頭,他轉頭對妹妹說“你一個害怕不?”


    依依搖頭,被石頭拉著手往外走。吳月笑著搖頭:“反正就在隔壁,你要害怕了就喊我。”


    兩人的住房緊挨著,裏麵的格局一模一樣。單身男人的住處,依依以為會很糙。雖說哥哥的生活習慣很好,可男人的住處肯定冷硬簡單。


    結果,一進門就被驚了。最外頭的廚房的確簡潔,不過該有的一樣不缺。後小屋的洗漱間裏放著倆臉盆架,軍綠的旁邊,一個粉嫩的架子上放著白色印花的搪瓷臉盆,上方搭著條潔白的新毛巾。牆上的架子上放著一對牙刷杯子,居然是同一個色係的。


    裏間的炕上,炕席上鋪著軍綠的墊子,整潔的連一絲褶皺都無。炕櫃上的被子疊成整齊的豆腐塊。一個軍綠,一個紫色碎花。同色的窗簾低垂,遮掩住室內風光。炕桌擦的幹淨透亮,上麵放的玻璃瓶插著火紅的玫瑰。湊近一看才知道居然是用紙疊出來的。


    後牆放著一個大衣櫃,一口大箱子。中間靠東放著八仙桌,上麵鋪著塊兒綠駝相間的格子桌布。紅色的茶盤上放著紅釉印花的茶壺茶杯,一旁的暖壺也是紅色的。


    這屋裏溫馨又喜慶,隻需貼倆喜字,可以直接當婚房了。胡思亂想著,又身處暗夜的環境中,依依不由的心跳加快有些緊張。


    石頭把她帶的杯子用熱水洗了一遍,先給她晾了杯水。隨即轉身從後麵抱住她,在耳邊輕輕的低語:“喜不喜歡?暖壺和茶具是托吳月幫忙買的,結果她買的跟他們結婚用的一模一樣。”


    溫柔的低語伴隨著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依依觸電一般輕顫了一下。笑著點點頭:“喜歡。”


    女孩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喜悅中夾雜著緊張。兩人離的太緊,她身上那淡淡的女兒香絲絲縷縷的勾著人的心緒。


    男人腦袋一歪,吻上她白皙的脖頸。感到她輕輕的顫抖,男人手上更加用力,一個旋轉將她正麵對著自己。貼上她甜美溫軟的紅唇,好似幹渴的旅人遇到甘霖,輾轉吮吸恨不能吞吃入腹。


    依依被他緊緊的抱著,唇齒間滿是男人的氣息,冷冽中帶著淡淡的酒味。讓她也如飲酒一般開始飄飄然起來。


    雙腳好似踩在棉花上沒有立足點,心若飛絮四下飄,氣若遊絲微微喘。兩人雙雙倒在炕上,肢體糾纏間,石頭猛地拽下那床紫色碎花的被子,把女孩捂起來隻露顆腦袋在外頭。


    被洗禮的小臉如雨後的玫瑰更加嬌豔,淚光點點,嬌喘微微,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本就火熱緊繃到極致的男人更加聲粗氣重,平躺到旁邊讓自己冷靜。


    不敢看她,又不舍得不看。轉身將她連人帶被抱入懷中,在她頰邊印下一吻:“小傻瓜,不知道拒絕的嗎?我製止力差一點兒,你今兒就被吃幹抹淨了。”


    大白空間裏的成人影片隨著她年滿十八歲已經解禁,她好奇的讓它打開,一個男女擁吻脫衣的開頭,已經看的人麵紅耳赤。不敢再繼續下去,她縮頭烏龜般讓大白關閉了。之後束之高閣,再無問津。


    吃幹抹淨是什麽意思,她其實不是特別明白。兩性關係的親密,如果是跟哥哥,那好像沒什麽不可以的。


    “喜歡你就吃吧!”


    嗯?石頭好驚訝。“你說什麽?”男人望著她的眼睛:“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嗎?”


    “知道。”依依抬頭吻他一下,臉頰飛紅卻大膽的表露自己的心意“跟哥哥的話,我願意的。”


    剛降下去的火又席卷而來。男人抱著她鋪天蓋地瘋狂的親吻。手上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倆人很快都氣喘籲籲。快要失控之際,他這才平躺到一邊,左手輕輕的捶了一下炕。


    冷靜了一會兒坐起來,“水晾好了,要喝嗎?還是想睡覺了?”


    依依懶懶的擺擺手,他起身拽拽自己的毛衣:“那你睡吧,我去值班室。這裏外鬆內緊,絕對的安全,沒什麽可怕的。”小丫頭一向膽大,自己睡應該不會怕。


    看他穿衣要走,依依坐起來:“哥哥你真的要走啊?”


    男人上前一步,輕輕捏捏她紅蘋果一般的臉頰:“當然得走,我們沒結婚呢,不可以住一起。”


    “還要一年我就到結婚年齡了。”


    石頭笑笑親她一口:“嗯,哥哥等著。到時候讓我們依依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看他得意的樣子,女孩瞪他一眼嬌嗔:“誰要嫁給你了?”


    男人上前一把摟住她:“不許你嫁給別人。”


    女孩抬手摟住他的腰,腦袋貼著胸膛聽那熱烈的心跳。光滑的臉頰輕輕的來回磨蹭,很快男人的呼吸又開始加重。


    理智與渴望在來回的拉鋸,真害怕自己理智的神經被鋸斷,做出出格的事兒來。男人低頭親親她光滑的臉頰。


    “早點兒睡,我明天過來給你做早飯。”說著話,他果斷的轉身即走。那背影怎麽看怎麽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翌日晨光微明,依依在軍號和整齊而富有節奏的喊操聲醒來。睜開眼睛迷糊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兒。


    想著哥哥,心裏的喜悅全映在了臉上。起床穿衣洗漱,在疊被子的時候被難倒了。豆腐塊,這玩意到底怎麽疊出來的?


    試了幾次不成功,讓大白給她放了教學視頻,結果還是沒學會。依依噘噘嘴,把自己的被子整齊的疊放好,抬手將一旁那條軍綠的也抖落開,重新疊了一遍。


    這回倆一樣了,強迫症表示很滿意。這樣就可以了嘛,幹嘛弄的有棱有角的,看著就剛硬的很。不符合家庭的氣氛。


    “嘎吱”輕輕的推門聲響起,依依轉身往外走。石頭一進來先去看爐子,尚且有火星存活,得趕快添煤。“把你吵醒了嗎?”


    女孩點頭:“每天都是這樣嗎?”


    “嗯。習慣了就好。你四嫂剛來也說大冬天的一早就被吵醒,如今已經不影響睡懶覺了。”


    給爐子添上煤,過去親她一下才到後小屋洗手。“早飯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依依瞅瞅外麵:“你平時都是自己開夥,不去食堂的嗎?”


    “我自己肯定吃食堂。你要來哪能讓你頓頓都吃食堂啊!食材我準備的挺齊全,外頭有凍著的饅頭,早飯吃疙瘩湯吧,放西紅柿醬,還有你喜歡的小白菜。”


    依依點頭“大冬天的,你哪兒來的小白菜啊?”


    “秋天曬的。”


    疙瘩湯最簡單,他利索的刷鍋,嗆炒西紅柿和大蔥,添水,把麵粉在盆裏用水拌成絮狀,倒入鍋中,放調料調味,加曬幹的小白菜。齊活,出鍋。


    依依已經把碗筷擺好,拿著抹布想墊著把熱好的饅頭端出來,被石頭一下給拽走後推她坐到炕上。


    “乖乖坐著就好。別去灶台邊,小心燙著。”


    和哥哥一起吃飯,兩人獨處其實也不是沒有過。可這回怎麽就覺得不同呢,心裏好像開著花,周圍全是甜甜的氣息。饅頭是甜的,疙瘩湯也香甜的很。


    石頭也一樣,等著盼著的小丫頭終於坐在了對麵,他的好心情任誰都能看出來。早起訓練的時候,一個士兵出了點兒差錯,他都抬手放過了。驚的士兵們都腹誹,閻王今兒不是吃錯藥了吧?


    “好吃不?”


    依依含笑點頭,舀一口喂進嘴裏,用事實來說話。男人伸手給她刮掉嘴邊的飯點子,把饅頭掰了一小塊給她。


    “少吃一塊兒,等我哪天抽空給你做八寶糯米飯,配上酸甜醬你肯定愛吃。”


    依依接過來點頭:“哥哥你好厲害,之前都根本不會做飯的,現在居然會做這麽多。”


    “做飯很簡單的,把材料和過程寫清,照著做就行。”


    “那我也學著做吧。”


    “別。”男人有些後悔剛才的話了,讓你在家裏又是水又是火的鼓搗,我能放心出門嘛。“無聊了可以看書畫畫,或者去找吳月玩。做飯就不用學了,這活兒交給我。”


    依依咬著嘴唇嘻嘻笑,點頭答應他。包了一次包子我就徹底沒信心了,幸虧哥哥會做飯,不然隻能吃食堂。


    中午石頭不回來,她被吳月叫去隔壁吃飯。“四哥中午也不回來嗎?”


    吳月在切胡蘿卜,給她一塊兒被拒後,自己塞進嘴裏“不回。最近挺緊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出什麽事兒?”


    她這一說,依依想起來了。明年會有大戰,難道哥哥他們會被調上戰場?極有可能的。一想到哥哥要麵臨槍林彈雨,這心裏怎麽想怎麽擔憂。


    其實,從他選擇這條路開始,他就在與危險同行。心裏不是不明白這道理,保家衛國的路上有多少優秀男兒光榮犧牲,他以此為榮,自己也不能拉後腿。


    重新看了一下事件發生的時間,依依的心更加高懸。


    每天早出晚歸的忙碌,石頭對妹妹非常抱歉。依依搖頭過去抱著他:“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墊著腳尖親他一口:“我有做軍嫂的準備,一年半載不回家都沒關係。隻要記得依依在等你,要時刻注意安全。關心戰友,也千萬要照顧自己。國家不止你一個士兵,可依依隻有你一個愛人。”


    女孩清澈的眼眸印著他的影子,話語悠悠述說著愛戀。他以為在這場感情中,是自己在謀劃,在追逐,卻原來她早已將他當做了唯一。


    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恨不能浸入骨髓,融入血液。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來個大肥章,小夥伴們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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