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暗暗咬牙,等大家再三催促才期期艾艾的說:“那……那就賠……二十好了。”


    二十,林芳一個月得到的補貼。還得扣三塊當班費,剩餘的她還要給孩子省。她終於考上大學逃離了瞎眼跳進的火坑。可她閨女還在重男輕女不把女孩當人的老太婆手裏,她要是不往回寄錢,孩子怎麽辦?


    林芳顫抖著身子:“我……這也……我沒錢。”


    一聽對方說沒錢,許燕手絹兒一甩又哭了起來“外婆,我對不起你。”


    剛收住的眼淚又決了堤。同宿舍的幾人皆皺眉。以為強硬的人不好對付,沒想到這一哭二鬧三上吊隻使出一招,大家已經一個頭兩個大。


    劉麗琴撇撇嘴:“一個杯子二十也太多了,許燕你別獅子大開口。好好說個數,再深的情意也不是拿錢來衡量的吧?”


    其他幾人也覺得二十太貴。如今學徒工工資才十六,轉正後一個月二十一。一個月的開銷全指著這呢,你一個杯子居然就要二十,這也太過分了。


    許燕心疼的很,可她也明白如今人們的價值觀。可讓她再降價,她舍不得,隻好低著腦袋一個勁兒的哭。


    依依被哭的心跳都加速了“行了,許燕你別哭了。你要實在不願意就找老師吧。”已經碎了無法複原,哭也無用啊。


    劉麗琴冷笑:“對啊,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好不。你變通一下,大家都是同學,你這麽幹想逼死誰啊?”


    看其他人也附和,許燕隻好收了淚。“那賠八塊好了。我這已經是最低了,這可是我外婆的……”


    “行了,行了。”劉麗琴擺擺手,一個杯子你要八塊,你怎麽不去搶。真是什麽傳家寶,你就不該帶到學校。“八塊太貴了,你好好說個價,要不咱就找教導處的老師給評評理。”


    許燕一聽又要找老師,頓時又氣又悔。真不該覺得依依的杯子好看,她就把這個拿到學校來用的。這下好了,報了老師,頂多按市價賠,市價,市價我虧死了。


    “嗚嗚……外婆,燕子對不起你……”


    真是受不了她,戴倩倩轉頭問林芳:“大姐,你最多能陪多少?這樣的杯子供銷社賣的肯定比搪瓷的貴。”而且許燕這個做工是挺精細的。


    林芳四處看看,咬咬牙道:“我隻能給八毛。”


    她已經把自己的生活壓縮到饅頭鹹菜的地步了,總不能不吃飯餓死吧。大家也都明白她的難處。可誰都不寬裕,這許燕又不同意,這下該如何是好?


    許燕拿著手絹兒又要哭,幾個同學實在是沒辦法了,隻好告了老師。結果當然是照價賠償,如今古董的春天還沒來呢,大家根本沒這概念。供銷社裏最貴的陶瓷杯子八毛三,就照這價賠。


    把自己僅有的錢都賠給了人還不夠,一毛三還欠著許燕的。林芳滿腹愁腸。還有五天,這五天她該怎麽過?


    晚飯她沒去食堂,在宿舍倒了一大缸子的熱水。灌個水飽胃裏就沒那種互相摩擦的饑餓感了。騙天騙地騙自己,實乃無奈中的無奈。


    愁緒滿懷間,依依推門進來。把一個飯盒放她麵前:“白菜,饅頭。快吃吧。”


    “這……這多不好意思。”


    “大家是同學,又住一個宿舍。一頓飯沒什麽的。”你昨兒那幾毛都是一毛幾分的,猜到你就沒錢要斷頓了。“我再借你一塊錢,夠你堅持幾天的。等發生活費了你還我就是。”


    林芳點點頭:“謝謝。我……”這女孩家境優越,聽其他人說她每月除了學校發的生活費,家裏還會給零花錢。她本來也在考慮跟她借錢。沒想到對方先伸出了援助之手。


    晚上回宿舍,依依的搪瓷杯子居然掉在地上,表麵的漆磕破好幾塊,一角還深深的凹陷了進去。斑駁的不複之前精致漂亮的模樣。大白此時告訴她,這事兒是許燕幹的。


    女孩給她摔了好幾次,在地上剁了好幾腳,生怕它不夠難看。“我的碎了,你的也別想好。憑什麽你的最好看。”


    依依冷笑一聲,這女孩還真是夠小心眼。一個杯子也值得你如此嫉妒?你必須是最好的,最引人注目的嗎?


    劉麗琴拿著她的杯子可惜的搖頭:“這怎麽能摔成這樣呢?”


    吳淼也拿過來看:“掉地上摔不成這樣吧?我的都摔過多少回,也就掉了些漆。”


    倆人都挺可惜,倒是依依無所謂,把杯子扔了說再買一個。


    翌日一早,大家被許燕的喊聲驚醒。隻見女孩抱著被子站在地上,她麵前的床單上一大片的濕,邊緣還微微泛著黃。那位置可疑的讓人不做它想。


    嘴快的戴倩倩已經先開口:“燕子,你居然尿床啊!”


    “哈哈……”


    大家下意識的笑。把個許燕臊的臉紅脖子粗。“不是……我……真不是……”這毛病不是早好了嗎,怎麽今兒又犯了?


    她這副樣子更增此地無銀的感覺,戴倩倩笑著擺擺手:“沒事,放心,我們肯定不到外麵說。”


    大家聞言附和,嘴裏的笑怎麽都止不住。許燕心虛的辯駁都無力。這風頭出的夠勁兒。


    心裏有鬼,她之後走在哪兒都覺得大家是在笑她。好長一段時間都低著腦袋裝縮頭烏龜。


    ————


    時間悠忽而過,轉眼間期末考結束。兩天後公布了成績正式放暑假。室外熱氣逼人,大家都躲在宿舍納涼。


    劉麗琴坐在自己的床上使勁兒的扇扇子,眼睛盯著坐在桌前的好友:“依依,你身上的裙子是在哪兒做的,樣子好漂亮啊。簡單大方,可又不失俏皮。”


    “我二嫂做的。”依依頭都沒回:“我的衣服大都是我二嫂做的。”


    女孩上前拽拽她腰間的係帶:“你二嫂手好巧,比我們市裏的裁縫都做的好看。”


    “嗯,我二嫂做衣服可漂亮了。給個樣子就能做出來。”


    劉麗琴抬頭看一眼:“你在給誰寫信?”看依依趕快捂住,她哈哈笑笑,拿手指著她“不會是給對象寫的吧。”


    依依翻個白眼:“給我哥哥。”


    女孩一瞬後點頭:“哦,是部隊當兵的那個嗎?”


    吳淼嘻嘻笑著過來:“依依仨哥哥都當兵呢,你問的是哪一個?”


    一句話說的劉麗琴臉頰飛紅。她無意中說過最敬佩保家衛國英姿颯爽的軍人,這一問好似有什麽目的似的。頓時又羞又惱。起身追著吳淼打。


    吳淼是南方妹子,先前不熟的時候看著靦腆的很,誰知熟悉後居然是個貧嘴的丫頭。被室友追著還要嘴賤的調侃她“你看上依依哪個哥哥了,讓依依給你介紹。”


    “我……我今兒先撕爛你的嘴再說。”


    倆人打鬧間,外頭有人喊“楊依依,有人找。”


    林芳攔住這倆:“快,看看是誰找依依。”


    吳淼笑:“不會是哥哥吧?”


    大家一窩蜂的趴到窗戶前,這回驚呆了眾人的下巴。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站在外麵的可不就是英姿颯爽的兵哥哥嘛。


    幾年的軍旅生涯,石頭已經成長為從裏到外真正的男子漢。英俊的五官帶著些許冷硬,身姿高大威猛,橄欖綠的軍裝穿在身上更添禁欲氣質。


    “真好看,這是誰啊?”


    吳淼的話剛出口,依依已經轉身奪門而出。很快,望著宿舍大門的男人眉眼瞬間變的柔和,薄唇上翹笑容燦如陽光。


    “哥哥,你怎麽會來的?”


    伸手拉住女孩往一邊的陰涼下走:“我積攢的探親假一起休了,過來接你一起回家。你考完了嗎?”


    “考完了,明後天就可以走了。”


    “不是說在這兒買了房子嗎?”


    “想等太陽落山再回家。”


    男人笑笑,習慣性的伸手摸摸她的發頂:“你去拿東西,哥哥給你撐著傘。保證不會曬到。”


    “好,你等我一下。”


    石頭騎車,把自己的行李和妹妹的書包放在了前麵的橫梁上。依依嬌小的身子坐到後座。左手放在哥哥腰際,右手一揮“走了。”


    熾熱的太陽掛在空中,微風徐徐吹來,女孩的裙擺在行動中漾起優美的弧度。臉上的笑比路邊的芍藥綻放的更加熱烈。


    繞到菜店買了菜,依依小聲的說:“哥哥,我不會做飯。”


    石頭笑笑:“當然是我做。有哥哥在你乖乖待著就行。”


    依依咬著嘴唇:“我會洗菜,我可以幫忙的。”


    石頭忍不住捏捏妹妹白裏透紅的臉頰:“好,你幫忙洗菜。”


    倆人回家,石頭接了水在院兒裏殺魚,喵喵不知從哪裏跑出來,高興的繞著他轉圈“喵嗚。”


    石頭把魚鰾給它,看小東西吃的歡,他故意開口逗它:“等會兒要刷牙的。”


    喵喵石化了,咬著魚鰾呆滯的望著他。一回來就欺負我,你是壞人,你是壞人。大貓咽下口中的魚鰾,轉身跑到主人身邊繞著轉圈撒嬌討憐。


    本想在主人這兒得點兒安慰,結果主人一點兒不在線,嫌棄的擺擺手:“等一下刷牙。”


    “喵嗚、”大貓聞言躺在了地上,四肢伸展裝死。依依和石頭指著這活寶哈哈大笑。


    看哥哥利索的給魚斜著打花刀,然後裹上澱粉,提著魚尾抖落一下讓它徹底散開,輕輕的放鍋裏炸。


    依依驚歎的開口:“哥哥,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石頭指指門外:“站遠點,小心油濺起來。”看她退後兩步才開口回答她的問題:“我們隊裏有一個戰友是二級廚師,他是杭州人,會做挺多酸甜口味的菜。這西湖醋魚做的尤其好。無一絲肉腥味,吃進嘴裏猶如甜點一般。你等會兒嚐嚐喜不喜歡。”


    依依點頭:“嗯,我最喜歡酸甜的了,等一下豆腐也做成糖醋的吧?”看哥哥點頭,她又擺手“不行,你喜歡小蔥拌豆腐,還是做這個吧。”


    石頭手裏的魚已經炸好放入盤中,將剩餘的油倒入搪瓷盆裏,起鍋做糖醋汁兒。“我不挑,吃什麽都行,給你做糖醋豆腐。”


    倆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的聊天,依依臉上是那種毫無隱藏,毫無防備的笑。李朝陽提著網兜,在門口靜靜的站著。


    等石頭起鍋出門去看時,隻看到男人騎車的背影。他眼神暗了暗,站在那裏若有所思。依依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李朝陽的背影已經看不到。


    “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石頭拉上妹妹,轉身關門“準備開飯了。”


    很給哥哥麵子的吃了不少,石頭滿臉的成就感。“我還學了做點心,明天買了材料給你做。”


    依依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還是回家再做,不然吃不完都浪費了。”


    石頭哈哈笑:“有好吃的不忘小二啊!”


    女孩咬著嘴唇,眨眨慧黠的大眼睛:“還有三三和小四呢,都讓他們嚐嚐。”


    收拾好廚房,石頭拿上換洗衣服去洗澡。出來看到妹妹坐在院兒裏的搖椅上晃蕩。她洗完澡穿了條長裙,頭發濕漉漉的披於腦後。如花美顏被水洗後更添美豔。


    聽到動靜轉身看著他“這裏居然沒有螢火蟲,都做不了熒光棒了。”


    石頭走進摸摸她如絲的發:“等回家了哥哥給你做,做好幾個放到你枕邊。”


    ————


    翌日,依依突發奇想要去動物園。


    “不嫌熱嗎?”


    女孩指指外頭:“今天多雲,不曬的。上次吳淼說大熊貓可好玩了,我想去看看。”


    她要去,石頭自然不反對。收拾了一背包的東西,倆人一貓出門騎著自行車,石頭把車子騎的飛快,在人群車流中左突右衝,看著危險,其實他有數,這種程度根本沒事。


    依依覺得刺激極了,伸手摟著他的腰,緊張的時候幹脆躲到他身後,假裝自己什麽都看不到。


    在動物園門口下來,大貓先跳下車,習慣性的撅著鼻子嗅嗅。依依蹲下摸摸它:“這裏人多,讓哥哥抱著你。別走丟了。”


    “喵嗚、”大貓跳上石頭的胳膊,男人一把拽住它,穩穩的將它抱進懷裏。一切都準備好了,進門的時候才被告知,不許帶寵物進園。


    依依是乖孩子,這是人家的規定,她抱歉的摸摸愛寵:“不許帶寵物,這可怎麽辦啊?”


    石頭一抬手將大貓放到地上,喵喵衝主人叫了一聲,轉身三拐兩拐的消失在人群。依依是知道愛寵的能力的,笑笑跟哥哥買票進園,不再管它。心裏暗戳戳的想:這家夥等一下會不會跑到動物園裏“濫竽充數”。


    看了大象、豹子、猴園裏,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趴在欄杆處,一手拽著欄杆,一手拿著奶瓶,饒有興致的看母猴子給小猴子哺乳。


    依依也興致勃勃的望著猴山上被抱在媽媽懷裏的小猴子。母猴一邊喂奶,一邊伸手給小猴子捉身上的寄生蟲。那慈愛的形象與人類如出一轍。


    小猴子吸著奶,隔一陣抬頭吱吱叫兩聲。母猴的目光望向人群,忽的站起來朝欄杆這邊跳躍,眨眼間已經到了孩子麵前。


    石頭察覺不對,從兜裏掏出石子,隔著欄杆朝母猴飛射。此時,母猴已經拽住了孩子伸進欄杆的胳膊,一使力要把孩子磕到欄杆上。此時,飛出的石子擊中了它的前肢,孩子害怕放開了奶瓶,哇哇大哭。猴子也吃痛放開了孩子,蹲下撿起奶瓶跑回了猴山。


    孩子的父母過來將兒子抱起,看孩子沒事抱著來回哄,氣的大罵猴子,大罵動物園的管理員。抱著孩子說要找他們講理去。


    孩子沒事,眾人寬心之餘隻覺猴子好笑。笑聲此起彼伏,都在議論這母猴好有心眼。那對父母也是,那麽小的孩子,也不說近前看顧,這萬一出了差錯,後悔都來不及。


    “猴媽媽好果斷啊!”依依被哥哥拉著往外走“它是不是奶水不夠,所以才搶小孩子的奶瓶。”


    石頭幫她隔開擁擠的人群:“母愛是偉大的,不論人類還是動物。我們有一次執行任務,看到一隻兔子,為了保護小兔子,自己跑出來吸引狼的目光、”


    依依好感動,拽著哥哥的胳膊,望著他問:“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石頭笑笑:“你四哥把野狼引走了。”他說自己喜歡吃兔子,要留給自己吃。這話就別跟妹妹說了,反正楊慶竹那家夥最後也沒吃那兔子。就讓妹妹感動一下吧。


    下一站去看老虎,高高的圍欄,深深的低穀下是昔日深林之王活動的地方。依依站在最前麵,看著裏麵懶洋洋趴在遠處的老虎,腦中的思緒開始飄飛。


    如果老虎能選擇,它是喜歡在殘酷的自然裏稱王?還是願意被豢養在這對於它來說的方寸之地,可以衣食無憂,冬夏不愁。自由與物質間它會如何選呢?


    胡思亂想一通,倆人離開這裏去看大熊貓。抱著極大期待的依依在看到那渾身髒不拉幾的國寶時,頓時失望不已。說什麽泥猴呢,這家夥比剛才看到的猴子髒的多。


    兩隻國寶各抱一塊兒冰磚,愜意的趴在地上消暑。依依忽的就不嫌棄它了,這家夥好萌,明明是個大塊頭,偏偏萌萌噠的像個小寶寶。


    “哥哥,這倆好可愛,長的一模一樣,是不是兄妹倆啊?”


    “……好像是夫妻……一雄一雌吧應該。”


    “是嗎?”


    討論著國寶,忽的被剛才離開的虎園傳來的動靜吸引。人們的喊聲驚慌失措的,好似說有人掉到虎園去了。


    依依跟哥哥對視一眼,倆人手拉著手趕快朝著虎園跑。此處離虎園不遠,幾分鍾已經看到虎園欄杆外那黑壓壓的人群,裏麵的驚呼聲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


    看她急的想看情況,石頭拉著她的手,三兩下擠開人群站在了虎園的欄杆前。本來想看情況,有沒有可能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讓大白出手。實在不行,也顧不上驚世駭俗了,畢竟人命關天啊!


    結果,上麵幾人合力拽著根繩子往下放,仔細一看居然是條接起來的長腰帶。難怪好多人都拽著褲子呢。下麵的老虎離掉落的男孩有大概十多米的距離,依依不遠處一個女孩趴在欄杆上朝下麵喊話。


    “虎兄弟,你後頭有隻豹子,它正要襲擊呢。哎、哎、過來了,真的過來了……”


    女孩這話明顯是胡說八道,不過大家此時都在關注掉落的男孩,根本沒人管她說什麽。就算聽到也隻當她發傻呢。


    依依卻敏銳的發現,在她一個勁兒強調有豹子要攻擊,老虎居然真的回頭查看了兩次,發現被騙後,抬頭朝著聲音來源張望。


    “吼……”低低的一聲吼,好似在發泄著自己被騙的不滿。女孩訕訕一笑,右手伸出欄杆左右搖擺,好似在道歉一般。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我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啊!你一個人,哦不,你一隻虎在這裏待著難道不寂寞的嗎?我可以給你唱歌,我還會跳……”


    女孩東一句西一句說的亂七八糟,掉落虎園的男孩在上麵大人的勸慰和恐嚇下已經止住了哭聲,依言往前爬了幾步拽住了繩子。


    男孩哆哆嗦嗦回頭看一眼老虎,發現虎大哥沒注意他,懶洋洋不餓的樣子。吸吸鼻子更加抓緊了繩索。上麵的人也急的不行,看老虎沒注意這邊,幾人合力開始往上拉孩子。


    “一、二、三……啊!”**歲的男孩離地不足兩米,這根用料複雜,皮布結合的腰帶就分崩離析了。他在人們的驚喊聲中再次摔在地上。


    一兩米的距離,摔的倒是沒多疼。但此時正好一聲虎嘯傳來,男孩嚇的又開始大哭。褲襠已經開始滴水。


    依依旁邊的女孩卻神情輕鬆,衝著下麵繼續說:“你也覺得無聊啊,吃喝不愁就是地方太小,住的憋屈。哎,兄弟,你這可就不識好歹了。你這虎園目測有上萬平方了,你還嫌小啊?你知道我住多大嗎?”


    女孩伸出倆手指“不到二十平,才是你的……五百分之一。而且,你以為是我一個人嗎。錯了,我們八個女孩一起住,走路都好像在打架。如今這世道,人不如虎啊!你這待遇,我簡直羨慕死……”


    女孩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誰都沒發現她身邊何時多出來一條藤條。女孩指指藤條,旁邊一男人會意,拉著藤條再次放到底下小男孩身邊。


    小男孩抹抹眼淚,在大人的鼓勵下再次抓住了藤條,依言綁在了腰間。這玩意結實的很,這回大家一起使力把他拽了上來。


    隔著欄杆拉住媽媽的手,男孩放聲大哭。女人拽住兒子拉過欄杆,雙手緊緊的將孩子湧入懷中。臉上又笑又哭,右手輕輕的拍打孩子的後背。


    “讓你調皮,讓你調皮。媽媽說多少都不聽,居然敢鑽過欄杆,差點成了老虎的點心,這回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遵守規定了。”


    “我錯了……我不敢了。”男孩摟住媽媽的脖子,聲嘶力竭的發泄著心中的恐懼。


    人救上來了,工作人員也小跑著姍姍來遲。本以為這掉入虎園的孩子必死無疑,這老虎是半野生的華南虎,獵食的天性尚有保留。


    倆男人手裏拿著麻醉槍,看人居然沒事。不禁滿臉驚詫,這人怎麽就能沒事呢?這事兒太奇怪了吧。


    大家光顧看被救的男孩了,沒注意剛才跟老虎侃大山的女孩默默的離開,剛才拿藤條的男人跟在她身後不知道跟她說什麽。女孩搖頭又擺手顯然在拒絕。


    依依被一個小物件吸引了注意力,抬腿到剛才女孩蹲著的地方,撿起地上的吊墜。銀色的底座,上麵鑲嵌白玉雕刻的小羊。這吊墜觸手光滑,玉質溫潤。與她見過的那個唯一不同就在於上麵的生肖。


    作者有話要說:動物在吃飽的情況,攻擊力會降低。感謝在2020-05-3020:28:53~2020-05-3117:04: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莫憂40瓶;lcy5202000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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