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列暗自笑了笑,一時間對這個心直口快的非獸人好感不斷。


    “你叫洛落是吧?剛剛聽野這樣叫你。”


    洛落個頭高出了聞列一頭還多,都快趕上獸人了,身板雖然消瘦,但是骨架勻稱,所以並不顯得難看,一頭披肩的棕紅色頭發,蜂腰長腿,有些破爛的獸皮袍都讓他穿出了衝鋒衣的颯爽,很是利落,有種讓人一眼驚豔的感覺。


    聞列又忍不住看了對方幾眼,目光中不無欣賞。


    這目光被繆捕捉到,卻是心裏又恨恨地鬱悶起來,非獸人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一個把自己弄得像雄性的家夥有什麽好看的?!


    但是目光向下,看到自己獸皮衣角鼓起來的一個小包,心中又有些說不出的滿足。


    這是非獸人第二次主動牽他的手了。


    繆主動忽略了對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對他的騷擾不堪其擾,不得已才出此對策的事實。


    非獸人手小,抓不全他的手,便緊緊攥了三根手指在手中,繆覺得有些不甘心,動了動自由的食指,卻被非獸人以為他又要搗亂,一時抓得更緊了。


    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獸人突然玩心大起,他用食指在非獸人弓起的手背上隨意劃著,拇指摸索著非獸人同樣空著的拇指,玩鬧一樣對了上去,抵著對方的小小拇指,像是終於完成了什麽任務一樣,有點得意又有點滿足。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海水一般的眼睛頓時澄澈如上好的寶石,流轉著讓人心動的光波,繆拇指抵著對方的拇指,食指卻是規律的動了起來,在非獸人的手背上,一筆一劃,寫著繁複的筆畫。


    一、二、三、四……


    整整十四筆,繆模仿著非獸人的筆跡,想著當初非獸人在石頭上寫下他名字時的認真模樣,終於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非獸人的手背上。


    唔,非獸人的名字怎麽寫?


    繆突然非常想知道。


    他轉頭看非獸人,茫茫飛雪中,對方如雪一般白淨的小臉上已經暈出了微微的紅,也不知道是冷得還是氣的,繆有些鬱悶,但他就是知道,非獸人不可能是害羞了。


    他的目光向下,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渴望,對方淡色的唇瓣被一側雪白的牙齒咬著,有了點血色,紅潤潤地泛著水光,好看極了。


    繆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手指按在上麵的感覺,溫溫的,軟軟的,讓他的手指都麻了。


    繆盯著非獸人的唇出神。


    那目光有種說不出來的熾熱,讓正在努力忽視獸人的惡作劇,並想辦法和洛落說話,想要套出些有用的信息的聞列不由地轉了頭。


    等對上獸人的目光,聞列就是一怔。


    欲.望。


    從那雙海藍漂亮的眼睛裏,聞列看到了不加掩飾的欲.望。


    如同被烈火猛然灼傷了手一般,聞列顧不得獸人的步步緊逼,條件反射地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迅速轉頭,連剛剛洛落和他說的話都沒有聽清楚,隻聽見自己胸腔裏那顆突然激越起來的心髒,正在打鼓一般跳個不停。


    你怎麽又忘了,你是個非獸人啊!不是你自以為的男人!


    聞列在心裏抓狂亂叫。


    但隨即,他又忍不住在心裏自我安慰著,這有什麽。


    對於獸人們來說,不想一些非獸人的事情,才是不正常吧?


    獸人們本來就是一批沒有節操、胡亂發情的家夥。


    就在來小熊部落之前,獸人們都在心心念念著人家的非獸人,繆雖然看上去冷靜,誰知道心裏在怎麽想?


    聞列從沒有過什麽感情經曆,但是依照他對感情的理解,產生感情的前提是有好感,有好感的前提是忍不住親近和照顧。


    獸人親近他照顧他?


    他tm有事沒事隻想欺負他!


    這絕對是他的錯覺,是他理解錯了,這家夥隻是在不分對象的發情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聞列鬆了口氣,心中卻有些說不上來的厭惡。


    他錯開一步,離獸人遠了一些,卻沒想到獸人立馬追了上來,緊緊貼著他,似乎還想要來拉他的手。


    聞列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對上獸人有些莫名的表情,冷淡地瞥了一眼對方臍下三寸的地方,趁著旁邊的洛落興奮地說個不停的時候,悄然後退了一步,突然衝著對方狠狠齜牙,做了一個哢嚓的表情。


    繆嚇了一跳。


    倒不是被非獸人的表情,而是因為對方突然的生氣。


    察覺到對方的反感,他皺眉,停下來,順著對方的目光向下看去,頓時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風雪越來越大,非獸人慢慢走出他的視線,背影漸漸模糊了。


    可是繆低著頭,卻覺得自己的感覺更清晰了。


    他是真的要覺醒了。


    隻是非獸人他,有事沒事看這裏幹什麽?


    後麵的獸人和半獸人趕了上來,見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佐好奇地拍了他一下,“繆,大巫還在聽呢?”


    不是他們不想跟大巫跟緊點,但是說真的,就是那個叫洛落的非獸人再好看,他也不能一直說個不停啊!那麽大聲,他們的耳朵都要受不了了!


    天狼部落的非獸人都是說話小聲又安靜的,突然認識到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麽聒噪的非獸人,獸人們跟著大巫和繆忍受了一段折磨之後,都悄悄地離遠了點,綴在了後麵。


    所以繆之前對他們大巫做了什麽,獸人們是一概不知。


    這時候還以為他也受不了洛落了,才不跟著兩人了。


    見繆聽見佐問,隻是搖了搖頭,眾人也沒在意,繼續慢悠悠的跟在大巫他們的腳印後麵走。


    聞列故意嚇了獸人一下,見獸人愣在原地,沒再追上來,這才舒了口氣,覺得一口悶氣出了出去,心情好多了。


    他聽洛落正好說到枯,便問:“枯還有個弟弟?”


    洛落點點頭,非常開心聞列能聽他說這麽多,還能時不時給他個反應,他道:“枯雖然厲害,但是他的弟弟盡卻因為腿壞了,所以隻能待在帳篷裏。”


    隻要拿一個問題開個頭,洛落就能一直說下去,說到這個問題再也沒有話題可說。


    他說,枯是族長的兒子,他有個獸人弟弟,自然就是盡,盡在很小的時候腿被野獸咬斷了,熊古祭司雖然給他把腿連上了,但是卻是歪歪的,根本不能走路。


    枯很疼他的弟弟,甚至為了盡去求了熊古祭司,讓祭司將盡收下,做祭司身邊的侍命祭司。


    因為熊古祭司除了巫力雄厚之外,還是個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草的非獸人,而盡因為自己腿的原因不能外出采集打獵,便也對這些草產生了興趣,甚至還想著讓那些草像祭司養的那顆紅果樹一樣,乖乖的每年結果子等人去摘。


    熊古祭司雖然人很好,但總是神神秘秘的,輕易不出帳篷,每天躲在裏麵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他們部落裏那些保存食物的方法就是熊古祭司弄出來的,所以雖然熊古祭司在部落裏基本上什麽都不做,大家對熊古祭司還是非常尊敬的。


    他們部落的族長重雖然厲害,但是族長的伴侶諾拉更加厲害,曾經用一塊非常大的石頭砸死了一頭小黑獰獸,也是他在盡提出要去當隻有非獸人才當的侍命祭司的時候,追著族長繞著帳篷跑了好多圈,硬是讓族長同意了。


    ……


    就在這個話題拐向小熊部落的某個獸人居然隻吃一種草結果泠冰季沒有那種草之後差點被餓死才開始吃別的草等詭異的方向之後,洛落終於將聞列他們帶到了熊古祭司的帳篷外。


    那是一間很普通的帳篷,雖然看上去很寬敞,但是不高,繆這樣的高個子進去的時候還要彎腰。


    這讓他有些不爽,但是看著前麵的非獸人都進去了,在聽到洛落恭恭敬敬喊了熊古祭司後,也就勉強彎了一下腰,跟著非獸人就去了。


    其餘的人卻是留在了帳篷外麵,畢竟這個帳篷看著不小,但是幾十個人一齊擠進來還是站不下的。


    聞列和繆進去的時候,沒有想到祭司的帳篷裏除了一個頭發花白穿戴神秘看著像是祭司的老頭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是個年輕的獸人,坐在一張奇怪的木樁上,手裏正拿著一個當初他送給小熊部落的玻璃瓶,裏麵裝了某種被打爛的果子,在用另外一隻手裏的木碗往玻璃瓶裏倒熱水。


    而旁邊的老頭,或者應該叫熊古祭司,正目光灼灼盯著玻璃瓶,嘴裏不住地喊:“倒滿倒滿!然後再用木頭堵上!”


    兩人專心致誌地做著事,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聞列和繆兩人的到來。


    繆本來就因為非獸人不理他有些煩,現在被人這樣無視,更是火從中來,一眼瞥到旁邊一個同樣放了個木碗的木樁,看也沒看木碗裏的東西,便一腳蹬了過去。


    木樁倒下,木碗摔下去,發出“咣啷”幾聲響,白色的粉末從碗裏灑出來,鋪了一地。


    兩人被響聲驚動,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看向聞列和繆的方向。


    熊古祭司看到兩人,本來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轉眼看到倒下的木樁和倒扣在地上的木碗,頓時哇哇叫了兩聲,發出淒厲的喊聲:“我的白末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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