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東勝神洲的局勢演化成一個預料中的局勢。


    趙瑾想成仙,所以沒有亂動,隻是憑著實力成了南趙都城的無冕之王,影響南趙都城方圓幾十萬裏地域。


    陸尚仁憑著仁義成了一地之主,名聲傳出幾百萬裏。


    靈虛真君的弟子拚著性命不要攪亂了大琻和南高,但是怎麽說呢,首先得承認他們勇氣可嘉。


    然後必須說他們畫蛇添足,多此一舉,把好事變成了壞事。


    若兩國同時攻打南趙,必定能讓南趙各王各世家大族聯合起來——唇亡齒寒之下,請趙瑾出麵可達成都能遵守的協議。


    可他們不但沒有給南趙帶來生機——因為他們添亂,導致兩國沒有共同攻打南趙,而沒有了外敵,南趙各王各世家就是一盤散沙,互相攻伐爭奪地盤。


    反而推動大吳之人正式打出了旗幟——他們越是禍害大琻和南高,兩國就越是支持吳人。


    就連陸尚仁也被南高扶持,獲得了許多好處,也明白了怎麽往下修行,正在追趕趙瑾。


    吳人羽翼豐滿,也就名正言順的立杆造南趙的反。


    幸好吳人也是互不統一,內部紛爭不少,為了王位也是無法妥協,貌合神離,難以聯手成事。


    南趙各勢力與吳人各勢力,這才打了個旗鼓相當。


    而在大琻、南趙、南高三地之中,最活躍的是草民組成的草寇流寇,今天不管明天事,不管哪方實力都敢咬一口,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南趙、南高、大琻三國的局勢,可謂是一團亂麻,還有的折騰呢。


    苦的是三國百姓,這因果有相當一部分算到靈虛真君門下的那些人身上,得不償失便是這樣。


    ……


    三十年來,山崎卻沒有解開大周滅亡之事的謎團。


    按大周在北俱蘆洲所作所為,對牧民相當仁義,這要是會亡國,因果上怕是隻有大妖作亂了。


    但這不可能,玉帝再怎麽限製紫微帝君,也不會坐看妖魔殘害大周。


    總之,局麵相當奇怪。


    ……


    淩海國曆237年12月5日,南贍部洲,大溱,汾湖城。


    山崎與穀靈兒時隔多年再次過來,已經認不得了——人口多了許多,城裏的老房子雖然還在,但已經被新房子包圍起來了。


    湖水已經有些被汙染的跡象,竹林小院已經成了一個畫舫總部,連著外麵的茶樓都是一家高級花坊,增建了大片建築,似乎也不是範家產業了。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生意相當好,搞不好是為了避嫌,所以換了明麵上的主人。


    好吧,不管是怎麽回事,反正兩人知道一點,他們迷路了。


    兩人相視而笑,幹脆去找城主。


    楊軍師還在,仍然是城主,不過似乎多了許多節製。


    因為兩人在城中府外的酒樓包廂裏,坐下有一柱香時間,楊軍師才過來。


    明明在裏麵,卻耗這麽久,當然是要跟什麽人打招呼。


    而一個城主會因為打招呼耗時這麽久,隻能說這城主之下還有重要的人物,可以給城主擺架子。


    這人必定是上麵派下來,常駐城中分權的,所以找到機會就刷存在感,敲打城主。


    ……


    楊軍師關上門,“主人,你可回來了。”


    山崎打量,“你修行有些拉下了,是諸事不順影響心境?”


    “主人還是料事如神。”楊軍師走到麵前參拜。


    “我不該來,不過也好,你先回去,交出印信,然後就跟我走吧,”山崎說道,“當然,你若舍不得權勢,便留下。”


    楊軍師大喜,“我自然是要跟主人走的,若不是要等著主人回來交代,這個受氣城主,不做也罷。”


    “那就快回去吧,免得被人扣帽子。”


    “扣帽子?主人是說被人說,我見主人?”


    楊軍師隱隱有所覺,但沒有完全琢磨出來。


    山崎幫他道破,“會被人栽贓私會外敵細作。”


    “他敢!”楊軍師大怒。


    山崎笑道:“沒什麽不敢的,以你的情況,多年來一定無事可供人拿捏,他抓不到你把柄,早已經不耐煩了,這次他必定動手,以免失去機會。”


    楊軍師拱手,“主人一向料事如神,既然主人這麽說,那我這就去。”


    “哈,”山崎失笑,“已經來了。”


    楊軍師也發覺了,“這混蛋還是咄咄逼人啊。”


    山崎拍了拍他肩膀,“別生氣,我們城外匯合,千萬記住別意氣用事,過了眼下這關,然後再光明正大的走,別搞成是被抓個現行,辭官避禍。”


    “是,我省得,恭送主人。”


    楊軍師參拜,起身時,發現山崎與穀靈兒已經不在了,知道他們是遁走了。


    楊軍師剛坐下,包廂門就被人踢開了。


    “城主大人真是好雅興,與什麽人在這裏……”


    來人繞過門口的大屏風,這才發現包廂裏就楊軍師一人,正提著茶壺往茶盞裏倒茶。


    頓時愣了,不過打量桌上,隨即冷笑,“城主大人,聽掌管說這房間之前有一老一少兩個人,現在人呢?”


    楊軍師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城尉大人,誰說的,你問誰去。”


    “哦,那桌上這茶盞怎麽有三個?”城尉上前查看。


    一摸其他兩個茶盞,卻是皺起了眉頭,因為茶水並不熱,顯然不是剛倒的。


    思及之前他在城主府擺架子,怠慢之事,立刻有些懊悔。


    當時要是多想一步,這時候就抓到人了。


    不過旋即也說了服自個兒——他也不是神仙,怎麽知道城主出府是做什麽?


    能察覺有異,讓人跟著,他得到消息及時趕來,這就很不錯了。


    “我還有事,這就先走了,你想喝茶就繼續,我請。”


    楊軍師放下茶碗,擺下靈石幣,徑直走了。


    “等等,別以為我查不出來。”


    “城尉大人,胡攪蠻纏也得有個限度吧。”


    “若城主大人自認清白,那就說出來,是和什麽人在這裏想相會?”


    “有道是捉賊捉贓,你進來時看到人了嗎?”


    “掌櫃說有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所以,你該找掌櫃要人,如果這都不懂的話,我會幫你請旨外調。”


    楊軍師拱手後甩袖而去,言外之意是沒有真憑實據,就別拽著不放,否則寫折子參他。


    想代替他的人不會少,一定有人會參他不會辦事,取代他,畢竟他這事辦的太久,上麵早失去耐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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