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暢行叩見城主大人,小人自知有罪,得來認輸。”


    人落下就拜,跪地參拜。


    山崎敲打道:“我聽你手下勸你反,以為你要聯合其他人一起作亂呢。”


    伍暢行冒汗了,他沒想到對方連這些都知道,頭埋得更低。


    “不敢,小人搞出這些事情,也隻是為了多搜刮靈石寶物增進修為,不過自知與30年前的峻嶺城三怪比還差得遠呢,手中寶劍與總管的劍丸,也有雲泥之別。”


    山崎歎道:“如此心性,也難怪你能劍走偏鋒,修出元神,邁入長生,不枉你造這許多孽債。”


    “他修出了元神?”李柏總管傻眼了,他始終還臨門一腳呢。


    “元神就是這個?很難修嗎?”小白露出元神,一隻白色的九尾狐,不過還沒有拳頭大,隻比大拇指大一點。


    “你別拿白癡當有趣。”山黛捏著狐狸元神,當鐵膽搓。


    “師父,把元神還我啊。”小白眼淚汪汪。


    伍暢行卻一個激靈,“小白小姐的師父,您、您是山黛小姐,那您是山崎公子,你們從地界回來了?”


    山崎點頭道:“消息真靈通,不過待不長,很快就走,所以才這樣快刀斬亂麻的整頓城務,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伍暢行連連叩首,“不不,帶我走吧,求求你們帶我走吧,方靈洲靈氣不足,我已經走到頭,走不下去了。”


    山黛撇嘴道:“能不能帶人離開方靈洲,不是我們定的,是天定的。”


    “天?”伍暢行愣了,仰首看天。


    正是傍晚的夕陽,漫天晚霞似乎都在看著他。


    山崎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你這些年為了修行,估計做了不少壞事,你身上因果無數,孽債無窮,不算清了,怎麽能走得了?”


    伍暢行一下座倒在地,回想起往日種種。


    他是25年前受招聘進了峻嶺城,入了治安隊,日子安穩了下來。


    峻嶺城方圓百裏有大陣鎖住靈氣,靈氣比它處更多些。


    那時候,他每天忙完公事之後,就出城跑到湖邊修行,一坐就是一夜。


    在那簡單的日子裏,不知不覺間修為就上去了。


    三年後考核升為了小隊長,隨波逐流的收取商人們的孝敬,錢多了,日子也好過了,用錢購買靈石,修行速度也快了。


    又三年後力壓同僚,成了城區隊長,管理一片治安。


    那時候修行已經開始變慢了,為了更多錢,更多靈石,也就被那些不正當商人拉下來水,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坐地分贓,拿份子錢。


    再後來還不滿足,就巧取豪奪,控製一些不正當的商人,借窩生蛋,等蛋變成雞,就殺雞取金。


    16年前,憑借自身修為與這一一份自編自導自演的功績,成了治安官,統管全城治安。


    暗地裏也成了峻嶺城中最大幫派之一,經營地下賭檔,放高利債,與商業聯盟合作開設黑市,買賣人口,交易爐鼎,各種修行用品。


    同時,也接觸到峻嶺城高層,看到了以往看不到的藏書,知道了種種修行關隘。


    10年前,憑著雙修法,終於凝聚出一顆金丹,然後隻用2年就修出了元神。


    8年來一直用各種方法,吸收更多的水靈氣,滋養壯大元神,但進展非常緩慢。


    原因他知道,方靈洲的靈氣稀薄,元神難以成長,終有一日會崩散。


    但他不甘心啊,於是就用各種方法收集靈石,匯集靈氣。


    他如今的一身修為,全是堆起來的,欠下了無數因果。


    心念間,伍暢行已經看到了他的未來,他自詡高明的成道之路,最後居然是一場空。


    伍暢行頓時滿心黯然,他失魂落魄的坐著,哪有半分元神高人。


    山峖拂須道:“我兒,你想怎麽處置他?”


    “他欠峻嶺城的債,等我們走了,就讓他來當城主好了……”


    “啊?”眾人愣了。


    “……那樣他或許還有機會了結因果,前往地界。”


    小白第一個出聲,“師伯,怎麽能讓這家夥當城主呢?他不是壞人嗎?”


    山崎反問道:“我有說過他是壞人嗎?”


    “他確實是做了許多違反峻嶺城法規,違法道德的事情,但這隻能說他有罪,說他缺德。”


    “他也殺過不少人,但那些也不是什麽好人,甚至比他更壞,所以老天才沒有收他。”


    “正好他熟悉峻嶺城,交給他,總好過把這攤事交給一個不熟悉的人,給我們增加因果。”


    “那李總管……”


    小白還要問,李柏總管卻激動得跪下了,“公子的意思是,也帶在下走?”


    “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因為你也走不了。”


    “不過這位伍暢行在峻嶺城中一手白的,一手黑的,與峻嶺城的因果極多極深,遠在你之上。”


    “有他代替你扛下峻嶺城,你就有可能跟我們一起走了。”


    “正好你就我父身邊需要人幫襯,用你這些年也用熟了,我就幫你謀劃一番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李柏總管連連叩首。


    “你也別高興太早,上麵更危險,你在這裏也許能活數千年,但上去了,也許隻能活數百年,這不是嚇唬你。”


    “公子不必在意這些,李某願追隨左右,無怨無悔。”


    伍暢行跪地哭道:“求公子也帶我走吧,我、我,我什麽都答應公子,我所有的錢,我所有的產業都可以獻給公子。”


    山崎歎道:“李柏以前做了很多惡事,不過管理峻嶺城30年來,雖有失察之過,但總體也算活人無數。”


    “這峻嶺城方圓百裏內上百萬居民,就是他的功績,這份功德是屬於峻嶺城的,是屬於峻嶺城城主的,是屬於峻嶺城城主府上下每一個人的。”


    “李柏兢兢業業30年,功德雖然還不夠抵銷他的惡業,但還是有辦法的。”


    “而因果嘛,雖然說善是善,惡是惡,因果不能抵銷,但這因果可由繼任者承擔。”


    “可你呢,這些年來做了許多惡事,卻是孽債深重,短期內無論如何是走不了的。”


    “短期?”伍暢行一個激靈,“那以後呢?”


    山崎搖頭,“以後不在我,在你,人在做,天在看,你隻要能償還因果孽債,獲取足夠的功德,那就有機會。”


    “那、那要多久啊?”伍暢行眼巴巴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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